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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23

期數:017

賈‧西‧亞‧人‧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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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份子百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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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garcia.ulin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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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專題:話語停止的地方,就是音樂的開始

編前語:

短短一個半月之間,迅速看了不下十場的表演節目,說是今年節目特別突出也不是,反倒是因為兩廳院的十五週年節目,連續聽了五場簡文彬與NSO,加上葛濟夫與基洛夫管絃樂團、荷蘭舞蹈劇場三團等等,場場皆有水準之上的表現。這陣子真是觀眾的天堂歲月。

說到欣賞演出,由於連續地欣賞到多場演出節目,卻反而讓我感想甚多。尤其是對於音樂相關節目的觀眾禮節,本地的觀眾實在是需要再加強。如樂章之間不要鼓掌,以免影響演出情緒;或是樂曲結束時,須等指揮把手完全放下或演出者把手離開樂器後方可開始鼓掌,這樣的基本禮儀,本地觀眾仍然需要多多加強。就如葛濟夫與基洛夫的演出來說,第三天的下半場的《悲愴》,我本沉靜在最後結束之前的舒緩樂音當中,極弱音的聲響尚未停歇,葛濟夫的指揮手勢尚未放下,卻硬生生地被大量的掌聲所中止。觀眾是熱情的,但希望,這些熱情不要用錯了地方,影響了表演者本身或其他聽眾的權利。

近日忙於課業,疏於文字書寫,文友同好,望能見諒。
 

〈音樂篇〉:話語停止的地方,就是音樂的開始

〈電影欲〉:文學與電影的交會

 

■《主題文章》

◎〈音樂篇〉:話語停止的地方,就是音樂的開始

 

文/林士民

音樂廳十月的節目熱熱鬧鬧,排定了許多俄國曲目,除了國慶音樂會NSO的《春之祭》外,更多的是俄國指揮樂團藝人的原汁原味,這些藝人團體,也都是當今樂壇上的翹楚,節目精采,絕對可期。其中「柴可夫斯基音樂節」的指揮葛濟夫(Valery Gergiev)與基洛夫交響樂團(Kirov Orchestra)、小提琴家菲汀‧雷賓(Vadim Repin)與鋼琴家亞歷山大‧托拉澤(Alexander Toradze),已然風靡國際樂壇一段時日,佳評如潮,葛濟夫儼然成為俄國指揮新世紀之星;而曾擔任波修瓦劇院的首席指揮尤利‧西馬諾夫(Yury Simonov)與曾經留俄的華人指揮家林克昌,則將指揮莫斯科愛樂管絃樂團(Moscow Philharmonic Orchestra),加上身兼大提琴家與指揮家亞布隆斯基(Dmitri Yablonsky)演出〈羅可可變奏曲〉,這絕對是親炙俄國音樂的最佳時機,愛樂者絕不容錯過。

十九世紀俄國音樂的發展,大致依循著兩大方向來發展,一是完全接受西歐的文化,並加以移植;二是融合原本之民族特色及西歐文化中的一些產物。在完全親和西歐文化的作曲家中,柴可夫斯基(Peter Ilyrich Tchaikovsky, 1840-93)的成就最大;至於融合俄羅斯及西歐音樂文化這個方向,以俄國「五人團」最有成就。

柴可夫斯基是一個寫作範圍廣闊且產量豐富的作曲家,他的寫作技法承襲了德奧作曲家的技法,並且偏愛抒情或感情強烈的表現。他的作品多以優美的旋律取勝,對於結構龐大的曲子,往往無力掌握,故而顯得鬆散,但這並不構成對其音樂特質的影響,反而在這些動人旋律的營造上,深得聽眾的感應。俄國民歌的旋律對柴可夫斯基來說,只有材料上的意義,他並不刻意追求純然俄國式的表現,而在這一點上,與「五人團」有創作方向的差異。

俄國「五人團」則是由林姆斯基‧高沙可夫(Nicolas Rimsky-Korsarkov, 1844-1908)、庫伊(C. A. Cui, 1835-1918)、鮑羅定(Alexander Borodin, 1883-87)、穆梭斯基(Modest Mussorgsky, 1839-81)以及巴拉基列夫(Mily Balakirev, 1837-1910)所組成。他們五人的創作方向是以民族路線前進,林姆斯基‧高沙可夫混和俄國民間音樂的特色(旋律)與西歐音樂的技巧(和聲、對位),造成兩相混和的特殊風格;而鮑羅定的樂曲,取中流露著西歐音樂的嫻雅和柔美,在歌劇《伊果王子》的許多片斷中,更帶有韃靼人特有的狂野力道與力度。

五人團中,庫伊及巴拉基列夫是較少被人所演奏的作曲家,而穆梭斯基的重要性,相對就強了許多。穆梭斯基是五人團中最具迷樣色彩的人物,林姆斯基‧高沙可夫就說過:「穆梭斯基創作時似乎是要將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記錄下來。」這是來自穆梭斯基靈魂深處迸出來的聲響,或粗獷或辛辣,間或純樸如俄國農夫,然而穆梭斯基卻未有足夠的技巧來控制這些呼嘯而過的聲響,故而常出現一些不合理的技法,直到林姆斯基‧高沙可夫在穆梭斯基過世後,將其作品一一改寫、重編,才得以受到世人重視,甚至影響了其後德布西等人。

談到俄國的音樂,就不能不談到俄國指揮學派。承襲著安東‧魯賓斯坦(Anton Rubinstein, 1829-94)與尼古拉‧魯賓斯坦(Nicholas Rubinstein, 1835-81)兄弟的推展,俄系指揮家逐步隨著音樂的發展而逐步形成自己本身的風格。大抵而言,俄系的指揮家有著鮮明的風格,音樂表現較為粗獷雄渾,音樂中有濃厚的情感。這些俄國指揮家多半具有才華橫溢的特質,過人的精力與探索總譜上每一個音符的協調與透明度的精神,對音樂的表達力豐富,掌控住優美的弦樂聲部來發出純正的旋律,表達出高度抒情的追求。同樣地,俄式樂團的演奏法又適以加強這些指揮濃厚的聲響效果,也就是這樣,歷史上產生了不少俄國樂團演出的傳奇聲響。為人所熟知的如穆拉汶斯基(Yevgeny Mravinsky, 1903-88)與列寧格勒愛樂樂團、馬克維契(Igor Markevitch, 1912-83)、孔德拉辛(Kiril Kondrasin, 1914-81)、羅傑史特汶斯基(Gennadij Rozdestvenskij, 1931-)、楊頌斯(Mariss Jansons, 1943-)及來台多次的泰米卡諾夫(Yuri Temirkanov, 1938-)及普雷特涅夫(Mikhail Pletnev, 1957-)等等。

此次「柴可夫斯基音樂節」的音樂總監葛濟夫是高加索人,1953年5月2日生於莫斯科,進入前列寧格勒音樂院隨著名教師穆辛(I.Musin)學習指揮。當他還是學生時,就獲得前蘇聯指揮比賽大獎。1976年,23歲的葛濟夫參加在柏林舉行的卡拉揚國際指揮大賽,獲得第二名的佳績,也使他獲得了國際的聲譽。兩年後,葛濟夫便成為基洛夫歌劇院藝術總監泰米卡諾夫的助理指揮,在1988年的列寧格勒音樂節中,葛濟夫首次指揮前列寧格勒愛樂樂團演出(現名聖彼德堡愛樂,之前由指揮大師穆拉汶斯基執掌長達五十年),又接任基洛夫歌劇院的音樂總監。

之後,他的名聲鵲起,音樂會每每得到評論界的高度評價,因而引人矚目。葛濟夫是當前全是俄國音樂的一方翹楚,他的音樂除了透露出俄系指揮色彩的一貫特質外,音樂性的掌握也比一般指揮家有魄力,也因此使得在1998年,大都會歌劇院破例聘請葛濟夫為其首席客席指揮,這是大都會歌劇院115年歷史上的第一位首席客席指揮。因為葛濟夫是一位相當務實的指揮與樂團經營者,他對俄國音樂有著強烈的使命感,因此從音樂中可以強烈地感受到他對樂團訓練的扎實與情感的穿透力,飽滿的銅管聲部,保有俄國樂團的傳統美感。

另一位來台的俄系指揮尤利‧西馬諾夫則是位本地知名度不高的指揮,他於1968年曾得到羅馬指揮大賽的首獎,1970年則擔任波修瓦歌劇院的首席指揮。西馬諾夫的指揮詮釋相當地凌厲,弦樂色彩並不厚重,卻是精確而明快,有一股俄系指揮當中少見的清新快意,依舊帶著滿滿抒情性的旋律線條。

對俄系的樂曲及音樂家有興趣的愛樂者,這一系列的節目正可以一窺究竟,加強理解。最後,套用柴可夫斯基寫給梅克夫人的信件中的一段話作為總結──
「親愛的朋友,這就是關於那部交響曲我能告訴你的一些物事。當然,我所說的既不清楚,也不完全,這是按照器樂的性質而作的,因為器樂曲不能做詳細分析。恰如海涅所說的:話語停止的地方,就是音樂的開始。」(這是討論其第四號交響曲)

不多說了,親炙北國樂音,就從這裡開始。
                                                               

〈電影欲〉文學與電影的交會
                     ----談改編馬奎斯的小說電影《預知死亡記事》

文/林士民

1982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賈西亞‧馬奎斯(Garbriel Garcia Marquez, 1928~)是當今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小說作家,尤其是長篇小說《百年孤寂》,被奉為拉丁美洲魔幻寫實文學的代表,獨特的寫作手法也為台灣許多小說家所仿效。這部電影,就是自馬奎斯於1982年獲得諾貝爾獎前一年的作品改編而來的。

生長記憶及土地情感,一直是馬奎斯小說中特質之一,尤其是小時候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在一間陰森森的大房中,及其所居住的小鎮孤寂、炎熱、衰頹的感覺,常常出現在馬奎斯作品之中。馬奎斯從小就喜歡寫東西,大學研習法律時就發表了第一批短篇小說,後來大學因內戰而被迫關閉,馬奎斯就開始當起新聞記者,空閒時間就寫寫短篇小說,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著很久的時間,直到獲得了諾貝爾獎。

電影故事描寫著阿拉伯血統的富貴公子哥,在全鎮注視下被殺死於自家門口的命案調查記錄。故事相當簡單,內容卻暗指著人性道德的模糊區域。暗潮洶湧的事件,似荒謬似真地逐漸發生,當悲劇性達到一個至高點後,死亡就在全鎮居民眾目睽睽之前發生了。一件事先就已張揚的命案,縱使全鎮居民人人皆知,卻依舊無法挽回事件的悲劇。

法國導演高達(Jean-Luc Godard)曾經在自己的筆記裡宣稱:「作家早就一直想在白紙上創造電影--安插所有的元素並讓思想為之喧嘩。」因此,二十世紀的文學創作中有許多作品受到了電影經驗的影響甚深;當然,從反面看,許多的小說因被改編成電影而聲名大噪。因此,電影與文學的距離竟是如此相互交疊,但經過改編後的小說電影,根據其與原著作品的關係,卻也引起了兩派不同對文學改編成電影的看法,尤其以這部電影為最。

這部電影在上演後,得到了許多小說讀者的惡評,更甚者,直指導演編劇的無能,與原著小說間迷人文字的對比差異頗大,因此造成了不少觀影者強烈的批評。有人說:小說中的各種民俗文學的力量、宿命以及人性呼喊的爭戰,變成了導演賣弄而一再重複的視覺象徵,許多場景缺乏著戲劇的張力,馬奎斯費心地在小說中交代出道德立場曖昧不分的全鎮空間,落入了導演手中卻成了道貌岸然的道德劇,讓小說所營造的神秘氛圍破壞殆盡。

但馬奎斯卻另有話說,他於1989年10月,接受訪問就對這部電影的評論提到:我認為片子也相當不錯,只不過觀眾似乎對電影版本欠缺公允,無論人們所看到的電影是由他們喜愛的或是討厭的書改拍而成的,他們總是會說出類似這樣的話:「我不喜歡這部電影,因為跟書上說的不一樣;與原著有出入;完全與原小說無關……」而我想,當影片與原著關聯愈少的時候,它就更接近電影本身了--不同的創作媒體最好有所區隔。

或許,這就是存留在文學作品與電影改編之中,難以言喻的不可承受之重吧!
 

推介閱讀、聆聽、觀賞
. 《柴可夫斯基:胡桃鉗(全曲)》
演出:葛濟夫指揮基洛夫管弦樂團
編號:Philips 462114-2/環球唱片
. 《預知死亡記事》(Chronicle of Death Foretold)(1987)
導演:法蘭西斯可‧羅西(Francisco Rosi)
主演:奧奈拉‧慕提(Ornella Muti)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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