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本報

黑潮電子報
報主: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
創刊日期:2004-11-22
發報頻率:不定期
訂閱人數:1,477
官網:

近期電子報


訂閱便利貼


將貼紙語法置入您的網站或部落格當中, 訪客可以輸入mail取得認證信,並按下確認連結後, 快速訂閱您的報紙。
預覽圖
訂閱黑潮電子報報
黑潮電子報
-----------------------------------------------------------------------------------------------------
Plurk FaceBook Twitter 收進你的MyShare個人書籤 MyShare
  顯示內嵌語法

發報時間: 2013-05-20 16:00:00 / 報主:黑潮電子報
[公益聯播]節慶活動
本期目錄
【本期主題】給自己一個美好生活的可能。 @文 : 黑編亮
【潮 X 風景】給這個夏天的六張明信片 @圖+文:盈竹
【潮 X 青春】我那群偏執又可愛的「黑教」朋友們。 @文 : 佳穎
【潮 X 出口】逃生活之後,有了潮生活。@文 : 吳曼慈
【潮 X 生命】與土地根著的日子。 @圖+文 : 阿布
【潮 X 責任】我的解說員之路-給學員們。 @文 : 廖律清
【潮 X 追尋】我們,還在路上! @文 : 土匪
【金多謝】2013年3月~4月捐款致謝名單
【糾甘心】2013年3月~4月志工感謝名單
【黑潮活動快訊】
【本期主題】給自己一個美好生活的可能。 @文 : 黑編亮
夏天又到了。
每年的這個時節,我們和南風一樣準時,齊赴海上的約定;也是在夏日海上準備忙碌的前夕,我們固定會向新的志工夥伴招手。
連續舉辦超過十年的一個營隊,每一年帶著青春、熱情、夢想、期盼而來的夥伴,在共度過兩個月長長的夏天和海洋的陪伴之下,往往成為不斷洄游、難以忘懷的"黑潮人"
 

有人稱這樣以志工、解說員組成的黑潮團體為"黑幫",因為這些人們有著某種共通的氣息,那是不計代價、不怕辛勞的"義氣",也是一群彼此坦承、義無反顧、相互照顧支持的生活群體,在東岸的山海之間,還有美麗的人們相聚。

有人稱這樣的"信仰"為"黑教",無關宗教或崇拜,而是共同愛好自然、以簡樸生活為理想而努力實踐的一種落實。其中也包含了對世界的另一種看法,在主流之外、社會規範之外,對自由、和平與愛的另一種詮釋。

長達兩個月的營隊,目的不再著眼於"生產解說員",但對海洋的愛、對知識的追求、對生命的啟發、對世界的理解、對自己另一層面的認識,卻自始至終都是黑潮希望能夠帶給大家的。

美好生活並非無所是事,而是清楚看見自己生命的樣態,而不依世界或他人的期待有所扭曲;美好生活並非空談流於形式,而是在自由的思想交匯之後,和相似或相異的生命體碰撞出新的火花,而更加積極或勇敢地參與世界,或者,盡情地流浪到世界的盡頭。

美好生活充滿了無限可能,那是坐在桌前無法想像的,更是在城市裡難以得到的經驗。

2013年,在世界末日過後,還有下一個世界末日。
但錯過了這一個夏天,也許就錯過了一生一次,可以看見自己的機會

來吧,海洋等著你,大山等著你,土地等著你,黑幫等著你,還有那個你未曾謀面的自己,也在等著你
 




--------------------------------------------------------

Q:什麼是「潮,生活。」體驗營隊?

A:黑潮自2001年起每年夏季都會舉辦一個較長期的營隊,自詡是培育海洋環境教育種子,初衷是針對海洋及鯨豚解說員培訓,近年解說員需求逐漸降低,於是從2011年起調整步調嘗試改為「以工換學」,2012年黑潮依著過往經驗,讓原本較為嚴謹的研習營隊轉變為「潮,生活。」體驗營隊,但黑潮並未忘記堅持每年辦理長期營隊的初衷,雖然步調轉為輕鬆,不再嚴肅,但活動仍然緊密的與環境結合,更從海洋游回陸地,將島嶼及土地納入課程,促使參與的夥伴們對環境藉體驗過程累積情感,企盼在參與夥伴的心中對於美好生活能有具體行動實踐的意義。

 
活動官網   http://www.kurosummer.org.tw/ 
潮生活見證   (使用心得:聽聽他們怎麼說~)  
活動簡章下載  (人生不長,遲疑不要太久~)


【潮 X 風景】給這個夏天的六張明信片 @圖+文:盈竹
 

關鍵字一:鯨豚


To 大海好朋友
 
這個夏天以前,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第一堂課偉立老師帶我們認識了你的身體結構,生活習性,關於海中的哺乳類與我們的相似以及不同之處。那些課堂中的知識其實還是太遙遠模糊。然後來到海上,終於相見,我才明白了你流線型的身體有多迷人,在水中擺動尾鰭前進的自在是雙腳行走的我們無法模擬的;我也聽見你噴氣的聲音,看見從你的氣孔逃出的細細水花,想像你憋了多久終於可以大口呼吸的痛快;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帶著寶寶一起躍出水面,竟有種近乎落淚的感動,寶寶緊貼在你身側,又想依賴又想快點長大,獨立完成屬於自己的跳躍,而你就這樣帶著他,不緊抓也不催促,讓他在自己喜歡的時間空間,做自己感覺需要的動作。有時候你很靠近,近到在我腳下幾乎以為伸手就可以碰觸,有時候你會和船隻保持一段距離,有時候你在水中游動得飛一樣快,有時候你只是慢慢的浮在海面隨著浪晃動。我想你有自己的心情,就像我們有時興奮有時沈默,有需要同伴也有需要獨處的時刻一樣。《大海的朋友》裡,海豚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海。」這個夏天以後,我心中的那片海,多了好多大海好朋友。
 
From 陸上好朋友
 
 



 

關鍵字二:出海

 
To 渴望撫摸海洋的你
 
你說最近很忙很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撫摸海洋。我一方面慶幸自己在這個有山有海的地方生活了一段美好時光,一方面想起,我曾經對海也感到深深恐懼。「你喜歡山還是海?」這個老套沒創意的問題,過去我的答案並不猶豫一定選擇山,走入山林帶給我的平靜與安定,相較於廣大無邊際的海洋帶來的一種未知的恐懼,總是給我很大的撫慰。然而這個夏天,出海十七次(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增加),我發現沒有一次我的感覺是害怕的。這讓我感到驚奇,原來我只是「以為」自己害怕海,就像對每一件未知的事物一樣,因為無知而恐懼,實際去靠近、接觸、瞭解以後,那些咒語般的懼怕便如煙霧般消散。我喜歡站在船頭假裝自己是個堅強的水手,哼著歌被海風吹進自己的耳朵;我喜歡坐在圍欄中間把腳吊在船緣,白白的浪花打上來的時候陽光和帶著鹽分的海水一起滲透進皮膚;我喜歡在大海好朋友出現的時候觀察船上每個人的表情,十有八九都像回到了童年,而孩子會更直接表達他們的驚喜與快樂;大海好朋友躲起來的時候,我好像也沒那麼失落,因為我可以躺在三樓甲板像躺在搖籃裡,聽著解說員和船長爭論哪種海豚比較「乖」,看著天光雲影的豐富變化。
「你喜歡山還是海?」這個老套沒創意的問題,在此恕不回答。
 
From 曾經恐懼海洋的我
 
 


 
 
關鍵字三:土地

To 碗裡的米飯

我小時候碗裡常常有剩飯,原因是吃不下,或是更機車的,不想吃了(兒童的世界裡有太多東西比食物具有誘惑力)。長大一點,開始會乖乖把飯吃完,不是因為被威嚇飯沒吃完會嫁給麻子臉,而是「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搭配課本裡農夫戴著斗笠捲起褲管彎腰辛勞的模樣真的有被輸入腦海。然而,我對碗裡的米飯怎麼來,還是不夠瞭解。這個夏天我們認識了好多農夫,也實際下田插了半小時的秧,透過農人的分享以及自己踩踏在泥土的體驗,我明白作農絕對不是件浪漫的事,雖然透過那些「有稻香味的明信片」很多人將農村視為逃離飽和到快嘔吐的都市的出口,但你選擇將結穗累累的稻田留在相機裡就好,還是願意花上一點時間去瞭解農業的產銷、土地收購、水源汙染等等和你的生活息息相關的議題?青松大哥說:「生活不會永遠在夢裡。」即使對土地有理想,我們還是不能替別人決定他要吃什麼,但我們可以決定要不要對碗裡的食物有更多的理解。大王說:「美好生活是集體的,不是個人的。」我們都是被餵養的一棵棵秧苗,吸收了無比肥沃也無比危險的養分。身為一棵秧苗,對自己的未來不禁感到汗涔涔,但還是要努力長大,為了可以迎風搖擺和同伴們一起畫出金色稻浪的那一天。
 
From 心裡的秧苗
 



 
 

關鍵字四:青春
 
To 十九歲
 
說起青春我總是想到還穿著白上衣藍裙子的制服年代,以及從書本及聯考中解脫成為大學新鮮人的那個夏天。而把學士帽拋向天空都過了這麼多年,幾乎要成為一張停格的泛黃相片,誰還在談青春?對我來說青春和年紀無關,青春是一種態度。十九歲的青春有在排球場上揮汗的身影,和今年夏天撲在沙排場上的那個翻滾重疊。其他有如校園電影般的畫面還有:港口踏查的旅程中,在檔車後座吹着風曬着腿,心裡衝動湧上來就站起來,伸出手握緊拳頭直向天空鬼叫的三八行徑。更多的時候青春是一群人共同孕育的,每個人其實都很孤單,但好多好多孤單的人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場又一場的狂歡:一起乘著藍天白雲陽光出海、討論等一下要吃什麼、反美麗灣拆拆拆、回程路上的人體點播機、聊通宵、說秘密、共同創作擊鼓、尖叫著跳水、在區間車廂裡打牌彈額頭、獨木舟划完後僵硬的笑容…。我並不是沒想過參加潮生活會遇到許多有趣的人(畢竟黑潮就是以瘋子怪咖多而著稱),但真的讓我意外的是,以為已經很固定的自己還能夠融入一個團體,互相關心與辯論。我們隨著黑潮而來,一起成為一股洋流,在這個夏天交織著往某個方向同行。
 
From 曾經而且找回了的十九歲
 


 
 
關鍵字五:皮膚

To 白拋拋
其實我從來也不清楚你的樣子,畢竟黑與白之間我頂多屬於灰的那一邊。夏日炙陽令人防衛,電視廣告裡女明星穿起比基尼一身白皙,彎起燦爛笑容在沙灘上跳躍,告訴你只要擦了他們家的防曬乳,到海邊玩一點負擔都沒有,不用怕會變黑喔!他們大概不知道,在花蓮,在黑潮,有一群人,越黑越驕傲。相見歡的影片中,許許多多參加過黑潮營隊的夥伴,對黑潮人的印象最大公約數就是「黑」,那一刻起我像是某種禁錮被鬆綁似地,感到無比安心,黑肉底也有出頭天!從此以後正大光明不抹防曬乳(其實還是有,但是防曬傷而不是防變黑),不斷加深的膚色是一層又一層的陽光貼在身上的標記;大腿中間和肩膀與胳膊連接處有明顯的潮界線;腳上有另一雙鞋,被曬出來的一雙鞋;每次拿自己黑黑的手臂貼在白白的肚子上,都忍不住笑出來。雖然比起長年出海的解說員和船長,我還是只能被分在咖啡色那一邊,但回到台北聚餐被家人驚呼「怎麼變那麼黑!」的時候,或是和遠方朋友通電話時假裝抱怨自己又變黑其實語氣中帶著自豪的時候,心裡莫名踏實起來。我喜歡自己黑黑的樣子,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黑到會發光,亮亮的那樣,笑起來牙齒特別白。我告訴你,不用怕變黑的夏天,真的很爽。
 
From 黑嬤嬤
 
 
 

 

 
關鍵字六:故鄉
 
To 台北的你
 
我知道你常常在想,自己並不屬於台北。雖然習慣保持平衡的你從來沒有真正討厭過這個城市,但常常在列車南來北往間,發現自己對「回」到花蓮抱著更期待更放鬆的心情。離開台北前往花蓮的路線,對你來說應該是再熟悉不過了,七月初為了潮生活再次出發的這一趟,卻似乎比七年前的出發更加鼓動、亢奮,甚至有些顫抖。天際線愈向東愈開闊,晴朗得就像真正的暑假一樣。當左方窗上映入陽光下樹木可辨的龜山島,湛藍的海水拍打岩岸,幾乎是海一現蹤的剎那,鼓動激盪的心突地平靜了下來,對向座位的男孩搭配着藍泱泱的背景,和多年來每次回台北行經宜蘭礁岩海岸的風景以反方向疊合,不必訝異,不必激動,你知道,你只是要回家而已,回到以海風和山影哺育你的那個家。回到花蓮的第一天,騎著向以前同事借的機車,在兩輪交通工具上,身體被街道的氣流拍打,遇到散步車時加速超越……好熟悉好熟悉,那些生活的痕跡都還在,身體記憶最誠實,你甚至在聞到台北不可能出現,只有花蓮才有的,廢氣混合著野草泥土和海風的味道時,感動微笑,並且以為自己沒有離開,以為自己會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了。兩個月的時間,你似乎更確定了,故鄉的樣子。
 
From 花蓮的我





 


潮夥伴簡介: (((( 2012年夏天加入黑潮 ))))

陳盈竹
喜歡潮友們互稱疊字的親暱幼稚感,所以允許你們稱呼我「竹竹」。喜歡小孩喜歡童書喜歡明信片,喜歡從海上回望島上的山,喜歡在山裡聽見海浪的聲音。喜歡夏天那個黑黑亮亮又壯壯的自己。


 



 

【潮 X 青春】我那群偏執又可愛的「黑教」朋友們。 @文 : 佳穎



開飯前,同桌十來位共食者、早已從各自的背包拿出備好的環保餐筷,整齊劃一、乖乖擺放於桌面。勤勞點的,還會取出像阿兵哥才會使用的那種鋼碗。水壺不用說,這是最低階的基本必備品。而那些少數一、二位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小心忘記帶的,趕緊唏唏欶欶小聲先跟隔壁借支環保湯匙頂著用。即使還真的夾不著什麼菜,也會硬著頭皮把整頓飯吃完。

剛從便利超商回來的夥伴,是第五次回報那不肯下架的魩仔魚御飯糰,這回放了幾隻還來不及長大就被犧牲的小生命。雖不知如何對抗這巨大的傲慢,但觀察、記錄、拒吃、宣導,是最基本的抵制。
 
月昇星空中,他終於在一個下午與晚上的時間,徒步走完綠島。我以為是海岸或草叢間有某種未知的美麗,驅動他的腳步。更實在的是他憂心忡忡於島上每輛從身邊喧囂而過的機車,製造的廢氣排放量有多驚人。以及不知有多少島上的原生生物,甚至就這麼被嚇得一愣愣地忘記該如何逃開。
 
也聽說有人去探望他們前,貼心先在路邊買了幾份飲料,打算慰勞辛苦的夥伴。誰知錯就錯在選了只能使用一次、會增加地球負擔的塑膠飲料杯。自責之餘,當場還補上一張悔過書,才怯怯連同飲料遞上。
   
難怪這群人自嘲說;東海岸有種「黑教」已經開始蔓延。它會沁入你的生活、影響你的家人與朋友,甚至改變你的人生。

「黑教」教友特質都擁有滿滿熱情、很多夢想、超多原則,但其實偏執得相當可愛。他們是我的朋友,親愛的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夥伴們。
 




入教後、從此你的生活,多了很多美麗。人生開始有了久違的大山大海大樹大草原藍亮亮的天空與閃密密的星空,與一宇宙怎麼背也背不完的可愛鯨豚名字。也多了一些責任,因為不能再裝萌裝傻裝糊塗裝不知道自己對周遭環境的冷漠忽視糟蹋破壞。當然也得練習先前覺得很麻煩、但習慣後就能像呼吸般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他們都需要你的關心實踐檢討與付出行動。
 
掛保證的福利,是可結識許多從前生命經驗不可能擁有交集的好朋友。由海底攝影師口中,知道原來「等待」,是海底最常遇見的風景。在從事海底錄音的教授形容中,開始摹想泡泡從蟹類的大閘中誕生到海面啵破的聲音是什麼樣。

獵旗魚的標手,有人是拿筆寫詩的,力道和他臉上紋路一樣深。皺痕中夾著幾顆被風吹乾的海鹽,充滿稜角與個性。晉嶺號的船長在十級風浪中仍穩如一座千年巨石,靈巧閃避過每個會讓船員瘋暈掉所有理智的狂浪。被蘭嶼小孩訕笑的回應眼神中,才知親眼看到大翅鯨根本沒啥好炫耀;人家本來就一直一直一直住在那兒。島上每個人、包括巷口賣雜貨的阿嬤或送貨的大伯,早就看過好幾遍。

而那些在風雨交加的顛覆狂擺中,還能用相機記錄海上動態、並安撫半暈半吐學員的黑潮夥伴;老實說,我真的有認真懷疑過,他們應該是耳朵內沒有半規管的特異人士。還有好多沒有正當職業的閒晃人士,他們卻比誰都來得忙碌。手上的文章畫稿剛付梓、還是才剛去美國澳門中國大陸學術交流或拍片回來,彷彿都是沒啥好多提的雲淡風清。倒是誰在這段期間看到什麼鯨豚、環評進行到哪個階段、鯨鯊釋放了沒、那些勇士們徒步走到哪兒了…都更令他們關切。




 
是這些朋友,領著我去走那條步道。腳下有時尖銳卻又溜滑的石塊,的確有些險些滑跤。當得知這是工人一槌槌敲打出來時,感激的心讓步伐穩住了,開始能一步步紮實慢慢走。在終點清水斷崖頂端、往下眺望太平洋時,連綿遙闊壯遠的力量,足以讓人原諒一千位佔過我便宜的人。

去年夏天航往蘇澳的海面,整艄船的任一方向,不時傳來發現鯨豚的驚呼聲。我們是真的被飛旋海豚給團團包圍了啊!抬頭遠望,千里之外仍有一片片密麻的跳耀閃光與水花。真分不清是陽光刺花了眼,還是自己的淚眼模糊所致。總之至今想起,仍逼得心頭暖烘烘地開心。

當和自然有了關係,就會想多認識、也開始想保護愛惜。說什麼為了地球環境美好長存、子孫安然健康和樂;是沒錯,但也沒那麼遠。也許只是想讓上回從船頭突然竄出、與我凝望的Baby海豚,擁有乾淨的海洋與充足的魚糧,保佑平安長大。於是所有別人眼中或從前自己認定的超級好麻煩,已經變得如此理所當然。因為我知道,這值得。
 

 
這是篇吆喝入教的宣導文,我也會大笑不否認。他們不會壓力說教與威力恐嚇。就是以自身力行的力量,默默實實地做。第一天也許沒感覺、第一個月開始問為什麼,第一年會突然發覺自己竟然也和他們在乎一樣的事情,有著同樣的行為模式。來自不同地方、背景相異的每個人,因有著同樣的理念與喜好並小心呵護奉守著,將彼此拉聚一起。
 
大家那麼不同,卻又如此相同。
期望你能乘著黑潮的溫度、和我那些可愛的黑教教友,暖暖相匯。 
 
 
 
 
 
潮夥伴簡介: (((( 曾在海上和黑潮人同生共死 ))))

義無返顧的「黑教」傳教員。




【潮 X 出口】逃生活之後,有了潮生活。@文 : 吳曼慈

 

一開始是因為想要「逃生活」所以參加黑潮辦的「潮生活」。

錄取名單放榜的那天,我興高采烈推掉隔天的工作面試,跟朋友大肆放送我要到花蓮的消息。好友說:「那是騙"沒有靈魂的都市人"的活動吧?」,管它的,我的確是沒有靈魂的都市人無誤啊。

況且,我害怕再度回到職場,「要做的事還很多,獨自辛苦奮鬥的人太多了,那些人生活都不愉快,他們一走到辦公室門口心就死了。」(共好),我的心也算是死了,對於工作與生活的無意義感讓我無所適從,我害怕那樣的生活要過一輩子,但是存款見底與家人要錢的聲聲催逼又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問題。

這下可好,我要逃到花蓮過暑假。






在這陽光炙烈的夏天,聽了許多動人的故事、玩了很多很美麗的地方、在海上認識活跳跳的鯨豚大朋友、發現參與的伙伴每個都是迷人的怪咖,並且成功的把自己曬成三層肉--包含大海與溪水的顏色。才發現,先前停滯如死水般的生活是因為缺少了,嗯,感動。

小月在第一次到恆星家時,為我指出了大門邊的墨寶--「身土不二」,突然有種想大哭的衝動。我對週遭的世界"無感"很久了,長時間封閉在我自己的房間與電腦前,美麗灣干我什麼事,他們說「我是人、我反核」我覺得好偏激,有必要這樣嗎? 我學過幾年土壤,但是我對土地或農人或植物一點感情也沒有。但是這段時間聽到的眾多分享,在在觸動到內心柔軟的那個部份,鋼鐵般的心似乎被打開了一些些,開始跟土地、大海與其他生命有了聯結。

身土不二是什麼意思?我開始懂了。是因為潮生活的「六種途徑」知識的灌注嗎?玩樂很開心嗎?就像東東所說的:「一群人的聚集、餐敘、遊玩、約會,一個夏天彷彿再念過一次大學,但即便時間漫長,當風吹過夏天也就過了,留下的除了歡愉的回憶與難忘又得到些什麼?」,在激情過後,我分析我自己......


是因為你們分享了那些感動你們自己的生命故事,而我有了共鳴,就像鼓聲撼動了心,透過集體且密集的敲擊,有如心肺復甦術般讓某種沉睡的東西甦醒。到底是什麼呢?我還沒看清楚。那天洪亮的「浪廢人」我不能再同意她更多,對於自己這一年多來不想工作的擺爛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直氣壯的立足點。「在這個轉折時期,什麼也不做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藉口或辯護,因為過渡時期就是這樣。」(轉變,需要一場儀式),尷尬的過渡時期的存在,正是為了進行自我更新。於是在夏天的尾聲,新的想法開始孕育,相信這不會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謝謝黑潮,謝謝你們大家,謝謝我自己。
我期待,感動的故事繼續延續下去。







潮夥伴簡介: (((( 2012年夏天加入黑潮 ))))
吳曼慈
自介喔,好難。2012潮生活學員,花蓮新住民。






【潮 X 生命】與土地根著的日子。 @圖+文 : 阿布




228那天,我站在海邊找我那失蹤的阿美族弟弟,冬日海風冷的刺骨海水拍打唾沫向著天際遠方鋪展開來,他的親生父母抱著孩子的衣物跪在沙灘上,痛哭失聲。壟罩這一切陰沉的天空就像我這幾年來到部落所見到的那樣,寄盼一點點渺小的希望從海水裡浮出頭來。

會站在這裡,是意外。我是西部長大的小孩,家裡雖然有出過讀書人,但後來變成思想犯而槍斃,發生事情後爺爺把田賣掉離開了家鄉,所以我沒有家鄉,生活在都市底層的小小螻蟻,很早就認知世界不是優良課外讀物所描繪的那樣。好像跑的越遠就可以忘掉越多東西,身為沒有根的一群人,我不期望努力什麼,就像我那些同學那樣,活在都市得過且過。我可以一個人獨自走上五六天的山徑,即使深夜空無一人的山屋也不會害怕,但心裡知道不管走多遠總是要回家。




在花蓮參加黑潮的解說營,第一次住在雨水綿綿美好的黑色土地上,我遇到一群人,他們熱愛自己的生活和生活的土地並不斷實踐生活的價值,我羨慕他們。過不了多久基金會的夥伴招呼著去港口部落看看,已經記不得是先和基金會夥伴還是先自己騎車過去,那天由太巴塱起霧的光豐公路到擴寬前未鋪柏油全然漆黑的台十一線,奔向燈火通明的教會前,在海浪律動的歌舞中,我突然理解到這群人是有根的,土地連接著他們的血脈,他們是港口的人。



五年過去,我不斷的回到這裡,隨著對這裡的了解越多,我就越惶恐無力,我大學是讀生物的,明白自己有一天會和其他同學那樣消失在巨大的產業鏈裡,日復一日的實驗室生活讓我非常迷惘,讀不了多久就休學了,無法說清那半年每天在山裡部落和林道的日子我看到什麼,像夢境無比真實抽象,一天下山往那個待我很好的老人家走去,只見門口掛起的白幡隨風飄盪。


但日子還是要過,傷心快樂混亂的事不斷發生,而我需要一套知識體系幫助我理解這類事情,人類學剛好就是那一套知識體系。所以我又回到了都市,在太平洋小島上的民族誌漫遊,貼近赤道的雨水和新高山的溫度,就像最近的華光社區,即便家被拆了也要回去,指著空蕩蕩的地基說這裡曾經有過一個家。老實說我並不喜歡港口部落,它太複雜而讓我難過,但我喜歡那裡的某些人,就像喜歡花蓮和信仰自己生活價值的朋友,默默努力做著自己相信對的事。


不管走的再遠總是要回家,五年很快過了,那年解說營的執行長已經有了第二個小孩,而我慢慢的開始有了一點方向,帶著那些逝去的人們和曾經記憶的地方,那些無止境的土地自救會議和躺在土地上非暴力抗議等著被警察抬起的疼痛,也許我還能做一點事,就像那些美好寧靜的朋友默默努力一樣。















潮夥伴簡介: (((( 2009年夏天加入黑潮 ))))

阿布,現就讀台大人類學研究所,愛海洋、喜歡山和其間生活的人們;是黑潮09年學員,因為黑潮,成為東海岸固定洄游的夥伴。










【潮 X 責任】我的解說員之路-給學員們。 @文 : 廖律清
吧,再說一遍,笨蛋律清加入黑潮解說員的「坎坷史」。  

1999年,第一次和其他五名友人從台北到花蓮的石梯賞鯨,當年船票一次就要上千元。我們六個人,早上看完熱帶斑海豚覺得意猶未盡,當下決定下午再出海一次。當天船票就去掉兩張千元大鈔,不是我們錢太多,而是海豚和海洋太迷人。海鯨號的林大哥根本不認識我們這群人,只是看我們有緣吧,就邀我們留下來吃了午飯和晚飯。
 
2000年,我和另一位在媒體從事自由攝影的朋友第二次去石梯,一樣是一天兩船班,海鯨號的林大哥非常慷慨,只收我們一張船票的錢,仍舊邀我們一起午餐。那天下午的船出去遇見我的第一尾抹香鯨。當時的解說員是喜富,開玩笑跟我說,他看我是離不開鯨豚了。
 
2001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春天的時候去石梯,向林大哥借照片。當時中華鯨豚協會外借的鯨豚圖片,單次單張使用費用是1500元,而林大哥在問清楚我的用途之後,抱出一本本的幻燈片,不收半毛錢,正片隨我挑。夏天,我給海鯨號寄了刊物的報導,林大哥來電,問我要不要有空再出海去......我當然又去了,這一次自己一個人,搭火車到花蓮,租了機車,從花蓮騎到石梯去。
 
2002年、2003年,夏天一到,我又是火車加機車,自己跑去石梯報到,一待大概就是三兩天,每天兩船班。2003年,遇到海鯨號和縣政府辦活動,說是要帶山裡的孩子出海去,林大哥問我可以幫忙喜富管管小孩嗎?我當然答應了。那是我的第一次鯨豚解說,在海上,喜富抱著吉他唱他的歌,要我跟小朋友講講和鯨豚相關的小故事。就是那天,我們從海上回來之後,我跟林大哥說,我秋天要到東華唸研究所,林大哥才跟我說,花蓮市有黑潮在培訓解說員,也有一些海洋相關的活動……
 
 
(海鯨號的林大哥大概也記不得我的名字,不曉得我是誰,不過到現在我一直很感謝他給我的「職前訓練」)
 


然後,我參加了基金會2004年的解說營。面試時,我並沒有向當時的泰迪嘉慧玿玲敘述這段過去,可能是,我很想參加一個海洋的營隊,但其實並沒有立志成為鯨豚解說員。
  
在我心底,我自己明白參加營隊的研習課程和成為解說員並不是同一件事。(雖然我參加的營隊名為「解說營」)我想要多認識海洋和鯨豚,多了解所謂的志工NGO組織,所以寄出解說營隊的報名表。況且2004年,營隊活動如火如荼進行的當時,我在學校的功課必須和同學利用暑假拍攝一部自製的電影,而我偏偏被住作製作人。所以,我並沒有太認真參與整個基金會的活動,整個狀況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除了營隊課程,還有每年夏天就會遇上要不要解說鑑定的問題之外,我還滿高興地參與了基金會許多其他的活動。像是和佩馨嘉媚跟著台中王大哥的排仔去討海,像是跟泰迪去撿垃圾,還有幾個人為了港邊廢棄倉庫的夢想,三更半夜擠在鳳美家作勞作……
  
許多和基金會相關的回憶,都發生在我只是一名志工的時候。
 
我知道,即使我人在陸地,我也樂於做著和海洋相關的小小工作,我以為學習當一名快樂的志工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2005年、2006年過去了,除了偶爾基金會極缺沒有解說員的時候,我曾經破例被佩馨找去帶船班之外,我未曾想過鑑定一事。這不是別人覺得你可以或不可以的事,也不是我覺得自己可以或不可以的事,而是,我覺得我自己還沒有準備好要從志工成為帶船班的解說員。但這完全無礙於我對海洋的興趣,也不影響我和黑潮夥伴的情誼。我想佩馨惠芳他們也已經很習慣,夏天一到就來催促我去鑑定,然後很習慣我到了夏天結束,還是留在原地。反正,那麼多解說員,不缺我一隻~我總是這樣告訴佩馨。
  
直到2007年。
可怕的一個夏天,為了那個「飛旋的一天」的計畫,調查船一出去,船上就有四個解說員,船班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所以,這一回,我決定要成為解說員了。七月初論文口試結束,非常迅速完成船班鑑定,然後開始瘋狂帶船班。
 

像流水帳的再一次寫著這些瑣碎的往事,只是想告訴新的夥伴們,你們是不是曾經釐清自己對「解說員」和「志工」的想法和期望?你們真的覺得自己都準備就緒,可以站在遊客面前敘述心中想要表達的事情了嗎?你們有沒有站在遊客的立場去衡量過台上的自己或者其他夥伴的表現,真的已經OK了嗎?
 


如果今天可以不考慮到公司和遊客,我會非常非常開心見到經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每一位夥伴都能有今日的成績,已經非常非常不簡單了,尤其有許多人,在此之前,對海洋和鯨豚完全是一張白紙。
 
然而,當我被交付要擔任鑑定或者帶學員實習的時候,我一定會先想到多羅滿和黑潮,接下來想到的才是個人的部分。
 
以前在教小朋友寫作的時候,我可以完全只是鼓勵再鼓勵,為的是把學生的天份激勵出來,盡量協助他們找到自己的特質,發出自己的聲音。因為,寫作是很個人的事,只要代表自己就可以了。
 
不過,在「解說員」不一樣。
鯨豚解說是一份需要為基金會和多羅滿負責任的工作,不是表演性質的工作,更不是一張船票。志工也是一份工作,是要為自己心中所志的理想負責的工作,不是自我感覺良好就好。
 
曾經有學員問我,如果是我沒有通過鑑定呢?
我會說,那就沒有通過吧。
 
我很清楚那不會影響我想為基金會盡一份力的心意,畢竟,牽引我一直走到這裡的是,基金會和鑑定結果背後的海洋和鯨豚。
 



我想為心愛的鯨豚盡一份心意,那一份心意也許很微不足道,但我不認為那是可以用鑑定來評鑑的大小。
 
但是,當你要成為一個組織運作中的一份子,就必須服膺團體的紀律和規則。
有些事可以非常自由,有些事就是沒辦法很自由。「要求」和「原則」經常是令人感到挫折的,卻也是向上提昇的必要條件。
大家都是大人,應該可以明白我在說甚麼。
 
沒必要為了鑑定結果沮喪太久,太在意得失有可能泯滅了對海洋或者鯨豚的初衷。
通過的,也不必覺得「哇,原來這麼容易呀」~海上拿麥克風,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輕忽了大海。
 
沒通過的,也不必拘泥在「是怎樣,我有很差嗎?」「我已經很努力了呀…」「好沮喪喔…」「我一定可以的,為甚麼你們都覺得我不行」的情緒中,真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找解說員聊一聊。
 
這一次不行,下一次也許就行了。
下一次行了,也不見得就表示下下一次就行。
有心的夥伴,需要繼續充實,知識和態度都需要充實和調整消化。 
 
「加油」~東良已經說過了
 
那我要說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明白自己現階段適合不適合、明白自己的優缺點在哪裡、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甚麼非要不可……
 
心裡想清楚了,拿起麥克風才能說明白。
心裡想清楚了,不必背誦稿子也能真情流露。
心裡想清楚了,你就會發現,沒有準備已經足夠的這件事,怎麼準備都還有不足的地方~
拜託,咱們要解說的可是鯨豚和海洋耶~~~~
 
共勉之
 
 
律清



 







潮夥伴簡介: (((( 2004年夏天加入黑潮 ))))

廖律清,黑潮那個出發去找虎鯨的解說員...東華大學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畢業。2013年春天,長眠於清水斷崖下的藍色太平洋。


--------------------------------------------------------------------


編按:

這篇文章,是黑潮永遠的解說員夥伴--律清,在2011年時,寫給參加黑潮解說營夥伴們的信。在黑潮待了許多年的律清,一直是一位認真、負責,對解說工作義無反顧的解說員,面對有興趣來參與黑潮、在一個暑假歡喜聚合卻也忐忑不安地面對著"解說員鑑定"的學員夥伴們,她總是以自己過去的經驗來試圖鼓勵、也緩解夥伴們心中的不安,而以最正向的態度來面對"解說員"這個角色。
雖然很遺憾地,在今年,永遠的黑潮夥伴律清離開了我們,但她卻長眠安息於那片共同豢養著我們的太平洋裡,繼續溫柔又堅定地鼓舞著陸地上的人們,別畏懼這片海洋。
藉由這篇文字,這份律清以生命經驗留給後人的勇氣,緬懷這位永遠的夥伴。


 
轉寄『【黑潮電子報第77期】2013潮生活--通往美好生活的幾種途徑』這期電子報

寄信人暱稱  寄信人email
收信人暱稱  收信人email

  • 社群留言
  • 留言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