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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課本裡的人
伏爾泰的故事
◎盧玲穎
這一次的課本裡的人，要帶大家到十八世紀的歐洲，談談一位啟蒙運動時代思想家。
這位在啟蒙運動時舉足輕重、但又常被後來的人認為尖酸刻薄、愛與世界開玩笑的思想家，據說在出生時，就給接生護士開了個大玩笑。因為他「哇哇落地」出生之時，不但沒有「哇哇」的哭，還氣息全無，得靠護士不斷的拍打，才哭了出來，護士們斷定他活不過四天，但是他卻老神在在的活了八十四歲，死前還問來為他禱告的神父：「你有上帝派你來跟我說話的介紹信嗎？」一副笑看人間的樣子，到死前都不例外。
他是伏爾泰，在高中世界文化史課本裡，可以看到臉尖尖的伏爾泰的畫像。
不曉得大家會不會覺得，當課本裡在談一件發生的事情時，總是會給這件事情一個無形的判斷，然後朝這個判斷的角度去談：例如，「啟蒙運動」是個企圖啟迪人民獨立思考與批判的社會風潮，所以啟蒙運動的思想家，例如伏爾泰，就應該是個注重一般人的聲音、能夠獨立思考與批判、而且希望社會進步的人。
用這些形容詞來形容伏爾泰，其實說對了全部，但也沒有說對全部。為什麼這樣說呢？這與伏爾泰生活的時代以及他成長的經過有很大的關係。
在課本裡曾經談到啟蒙運動對於宗教採中立、或反對的態度，而伏爾泰則公開表示「宗教是造成社會迫害的罪魁禍首，他認為世界在被神創造之後，就照著牛頓所發現的自然律運行，連「神」都不能干涉。」
從這段話中，我們就可以看到他思想的前進與保留。「前進」的地方在於，他能夠大喇喇地批評、而且還寫故事嘲笑當時宗教的不合理之處，那些認為世界完全照著神的旨意運行的教會，恨他恨得牙癢癢的。
例如，他曾經寫過一則故事，主角是一位被教士從美國帶到法國的印地安人，這些教士誠心誠意想要拯救他的靈魂，叫他信基督。這個印地安人把新約聖經讀完以後，就自動請求被「洗禮」，然後跳進水裡想要將自己「洗乾淨」，但是那些教士跟他說，現在受洗不需要這樣做；後來他跑去找神父懺悔時，還反過來請神父對他懺悔，因為他堅信上帝叫人要彼此懺悔，而不是只有一般人要懺悔給神父聽。伏爾泰筆下的教士們，種種作為都與聖經上不同，卻又極力想要又使他信「當時」的基督教，最後伏爾泰為他的劇中人下了一個結論：「他說：『只有魔鬼才會想盡辦法使他誤入歧途，我那些印地安同胞從不會對人如此野蠻。』」
伏爾泰就是善於寫作這種一針見血且公然嘲弄教會的故事。
但是，我們又看到伏爾泰前進之外的保留。一般人可能因著對於啟蒙時代的想像，就認為他一定不信「神」。但是伏爾泰是相信有「神」的存在的，只是他在當時教會所設立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定義中，鑽出了一條縫隙--他相信上帝是一種「自然神祈」，不偏愛教會、不偏愛任何一種宗教與任何一個族群，「自然神祈」是不偏不倚、至善至能的上帝。
其實伏爾泰這種說法，代表的的是一種反抗壓迫的精神，因為他要反對的其實不是「宗教」這個概念，而是宗教對人造成的壓迫與偏見。我們常常聽到的一句話：「我不同意你所說的一切，但我將誓死捍衛你表述自己意見的權利」，就出自伏爾泰筆下。
為了表述自己的意見，伏爾泰的確付出不少代價。他曾經寫了一首詩諷刺法國的攝政王，結果在巴斯底監獄住了十一個月，但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入獄。
有一天晚上，伏爾泰正在劇院裡跟朋友談笑風生，這時候走進來一個貴族，拉長了音調問：「是亞洛特呢？還是伏爾泰？你的真名究竟是哪一個？」貴族這樣問，是因為他知道伏爾泰是他的筆名。但是不巧，這個貴族剛好就是那種頂著光榮的家族歷史，卻沒幹過一件好事，最名不符實的傢伙，伏爾泰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結果這個貴族更大聲地對他說：「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伏爾泰這回講話了，他說：「我的名字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我卻沒有侮辱我的名字！」
這位貴族當場被嘲諷了一番，面紅耳赤地走了，但是他的表哥是「警察總監」，伏爾泰就因為「出語不敬」這個理由，又被關到巴斯底監獄。但是他也不過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而已。
出獄之後，伏爾泰跑到英國避難，在那裡接受了英國立憲政府反抗暴權、和運用科學方法瞭解世界的概念，孕育了他後來思想的基礎，這也是他在寫作中最想傳達給讀者的聲音。但是伏爾泰不是那種只寫道貌岸然的文章的作家，除了前面那種諷刺當局的故事外，他還寫劇本，寫作了當時最有名的悲劇，為他賺進了大筆鈔票。
伏爾泰也是個風流人物，相當受到女性歡迎。在那個時代，許多侯爵的夫人，尤其是有才華的侯爵夫人，在為先生生下孩子之後，就算盡完婚姻的義務了，就有可能在配偶之外另結新歡，這在當時是個雖然隱誨、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的風氣。
伏爾泰的情人，是當時最有才氣的查泰萊侯爵夫人，這位侯爵夫人長期埋首在化學、物理、哲學與數學的學問當中。伏爾泰與侯爵夫人，常常在宴客完後，一起在工作室讀書或寫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創作了一些諷刺世界的戲劇，而且總是以描繪世界的荒謬為開始，但是以爆笑的劇情呈現進步與改變的可能。
以戲劇呈現思想，是當時啟蒙運動思想家運用的方式之一。其實根據研究，雖然啟蒙運動的主要目標之一是啟迪所有民眾的反抗壓制與偏執的世界，但是真正能影響到的，只有少數貴族、政府官員、有錢的商人與教會的修士，原因是因為當時不識字的人仍是多數，所以這些思想家們的策略就是透過故事、戲劇來傳達思想。
從歷史回顧的角度來看，啟蒙運動的確對後來的獨立革命、或對專制政府的反抗行動造成了影響，但是我們需要認知的是，事情的開始不一定絕對的合理與完美，在當時，伏爾泰等人雖然想要啟迪一般民眾，但還是擔心他們的思想被民眾「誤用」，例如擔心一些他們認為的「粗鄙的暴徒」，草率地擷取他們的思想作為反動的藉口。
依現在的眼光來看，他們的確是小心地，想要在民主與無秩序之間找到平衡。而這個平衡，現在的世界也還在尋找，人們也還不斷地在找尋啟蒙的可能，即使中間會出現很多取捨的矛盾，例如上週電子報刊登《數字的秘密之核四篇》中提到的「要不要建核四」的問題，就挑戰了民主的意義。
歷史學家說，伏爾泰專門用他的笑聲震碎人間的虛偽與矯情，一生行徑自相矛盾，卻往追求自由的方向走，在他死前，他給了一位新生兒五個字的祝福：「上帝與自由」！這可以說是他一生無論是矛盾或啟蒙或嘲諷或認真生活的寫照。
參考資料：
1.《傳記文學精選集》 志文出版社
2.《世界文明史》 北京商務
編按：本文內容整理自《教改e點靈》廣播節目，每週一至周五晚間十點十分到十一點，於教育廣播電台全國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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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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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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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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