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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6-03-17》 |
| 本期內容 | |
| ◎國際專題：米洛塞維奇，歐洲頭號危險人物 | |
| ◎吾思吾師 找回教師熱情與尊嚴徵文比賽 | |
| 國際專題：米洛塞維奇，歐洲頭號危險人物 | |
| 策劃、編譯■唐澄暐、侯美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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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象徵著歐洲發展的無限希望，柏林圍牆倒塌，東歐各國及前南斯拉夫終於從蘇維埃政權的鐵幕中解放──然而，前南斯拉夫總統米洛塞維奇（Slobodan Milosevic）在這個重要時期崛起，化身籠罩歐洲的黑暗力量，為東歐及巴爾幹地區革命帶來的光明染上難以抹滅的污點。米洛塞維奇是歐洲史上第一位因屠殺及戰亂罪名被起訴的領導人，他帶來的威脅使他被評為歐洲後冷戰時期最危險的人物。 少年老成 才能出眾 米洛塞維奇生於貝爾格勒一個小鎮，是家中的次子，父親是芒特尼格羅東正教傳道士，身為教師的母親是塞爾維亞共產黨員。南斯拉夫在納粹的影響下發生內戰，他的父母那時離異。1962年，他的父親自殺；隨後他的母親及他最愛的叔父也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米洛塞維奇從小就是乖巧用功的孩子，少年老成的他總是穿著整齊，帶著陰鬱的表情。他一生的摯愛瑪柯薇（Mirjana Markovic）和他生長在同一個城鎮，他們在年少時就墜入情網。第二次大戰後，狄托元帥（Tito）以抗戰英雄的身份成為南斯拉夫的總統，瑪柯薇的家族就是當時戰亂中握有權力的政治家，隨後她也成為塞爾維亞傑出的女性領導者。 1950年，米洛塞維奇夫婦移居貝爾格勒，米氏在大學專攻法律，而他的妻子研讀社會學。靠著自己年少輕狂的野心和妻子與政治界的關係，米氏開始受到貝爾格勒共產黨的注意。同時，他結識了長他5歲的史丹姆波利克，順利地在黨內爬升。1984年他終於取代他的良師坐上貝爾格勒黨主席的位子，成績亮眼，不時搶走史丹姆波利克這位前輩的光采。兩年後，米洛塞維奇追隨母親的腳步，成為塞爾維亞政黨領導者。 早在他尚未掌政的80年代，米洛塞維奇就深知媒體宣傳的價值，他很快掌握南斯拉夫首都的電視媒體以及當地資深報社。他的政黨控制國安組織及軍隊，工業大頭以及媒體都服膺於他，在接下來他引起的大屠殺裡，媒體的引響力都大過事實對社會的震撼。此外，他也懂得抓住當地知識份子的心。民族主義，而非共產主義，為米洛塞維奇開啟了操弄權力的大門。 米洛塞維奇13年的政治生涯起於1987年的科索沃。1987年尚是前蘇維埃共產黨官員的米氏，受當時的塞爾維亞總統史丹姆波利克（Ivan Stambolic）之命外派到地方而開始活躍，後者並成為米氏良師益友。 隨後，受史丹姆波利克外派的米氏終於在南斯拉夫共產黨聯邦嶄露頭角。他掌握國家電視，利用媒體發表演說，以「再也不受欺壓」的口號煽動阿爾巴尼亞省的少數民族塞爾維亞暴民。米洛塞維奇開始發覺自己的口才，以及民族主義驚人的力量，就此走上了政治這條不歸路。 接下來的幾年他開始以秘密安全組織及媒體活動為塞爾維亞共產黨換血，他廢止科索沃地區阿爾巴尼亞民族自治的動作，受到南斯拉夫軍隊和秘密警察的歡迎。他在孟坦尼格羅（Montenegro）安插自己的親信，並於90年代初頭煽動克羅埃西亞及波士尼亞地區的反叛暴動。起初，塞爾維亞人還將米氏視為他們的民族救星。 1987年9月，他在南斯拉夫的政權力量鞏固，明目張膽地踢除黨內史丹姆波利克黨羽，安插自己旗下的黨員。史丹姆波利克的時代就此結束，3個月後，史丹姆波利克將塞爾維亞總統的位置讓給「摯友」米洛塞維奇；米氏開始掌握影響歐洲的權力：1990到1997年他是塞爾維亞總統，之後又成為南斯拉夫總統。然而，一般相信，2000年史丹姆波利克在一次慢跑時被綁謀殺就是米洛塞維奇旗下的秘密警察所為。 狄托過世後，新的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從80年代中期開始壯大。米洛塞維奇繼承自狄托的擔子，是維持這個地區岌岌可危的民族間平等，以及讓佔南斯拉夫多數的塞爾維亞族群統治這個聯邦。在這個目標下，伏衣伏丁那和科索沃兩省分出塞爾維亞，並授與自治權。 但1987年，米洛塞維奇就開始漸漸著手擺脫狄托的遺願。1988年，米洛塞維奇也牢握了塞爾維亞知識菁英的支持，在1987年1月，塞爾維亞學院的菁英發行了著名的備忘錄，藉著在南斯拉夫其他的共和國，包括克羅埃西亞和波士尼亞進行2百萬人的大遷徙，以擴張塞爾維亞。這份備忘錄是強烈的塞爾維亞被害妄想症，和塞爾維亞一再為南斯拉夫犧牲的歷史不平衡心態的共同產物。但這居然成為米洛塞維奇的方案，涉及整個邊界重劃和大量人口遷徙。1989年，為了參加科索沃戰役6百周年的紀念，他回到該省向百萬塞爾維亞人致詞，要他們準備戰爭。 東南歐惡人之首 米洛塞維奇是1991到1999年之間東南歐數次大屠殺的始作俑者：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烏科瓦（Vukovar）、塞拉耶佛（Sarajevo）、杜布洛尼克（Dubrovnik）、普里什蒂納（Pristina）及巴尼亞盧卡（Banja Luka）等地區都不乏米洛塞維奇操弄民族主義下戰火的犧牲者。當時的惡人排行榜裡，他是位居第一的核心人物。 米洛塞維奇在克羅埃西亞、 波士尼亞及科索沃等地展現優越戰術家的聰明才智，不但讓反塞爾維亞勢力吃鱉，還智勝無數的國聯合國調停者，然而，他卻是極差的軍事家：雖然在鬥爭中獲勝，米洛塞維奇引發的戰爭卻只有失敗。在波士尼亞，20萬人死於戰亂，更有2百萬人口（該國總人口一半）流離失所；他還在科索沃虐行種族大屠殺，超過80萬阿爾巴尼亞族人喪命；無數他的政治反對者或過去戰友在南斯拉夫首都貝格爾勒（Belgrade）被謀殺；此外，他還在波士尼亞引發伊拉克戰爭前橫跨大西洋最大的危機，重挫聯合國和歐盟在維護和平外交上的威信。 在鞏固權力的時期中，米洛塞維奇在任何場合都展現了恐怖的公眾雄辯奇才。然而，他其實很孤僻。在整個1990年代，他彷彿隱居，鮮少在公眾面前演講，甚至選舉時也不例外。當北約開始在1999年3月轟炸塞爾維亞，米洛塞維奇出面對公眾演說要等到6週以後，而且是由電視代為發聲，重點多在強調將塞爾維亞周圍的敵人非人化，宣稱克羅埃西亞人變成種族屠殺的法西斯份子，波士尼亞的穆斯林成了基本教義派，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是姦犯及恐怖份子，斯洛維尼亞是分離主義者，崇拜日耳曼的僕人，而德國與奧國致力於摧毀南斯拉夫以建立第四帝國，接著再加上美帝、緬懷鄂圖曼帝國時光的土耳其人和企圖在巴爾幹半島散佈恐怖伊斯蘭主義的伊朗人等等。 儘管米洛塞維奇的信仰從一開始的共產主義變成了民族主義，但兩者都只是個人的野心工具。他是東歐第一個做出如此轉變還能夠維持統治權的領導者。貝爾格勒一位政治評論者表示：「如果未來的權力趨勢會在共濟會手上，他也有本事變成全塞爾維亞第一個集會所負責人。他的手段高明圓滑，極富才能，但根本沒有中心思想。」 固定戲碼-謊言與背叛 貝爾格勒電視台多年來的謊言反映了米洛塞維奇人格的最明顯特質──說謊。米洛塞維奇的謊言不曉得觸怒了多少和他周旋，不知道該把他當成救火員還是縱火犯的外交官和調停者。1995年的德通會談結束了波士尼亞戰爭，國際社會將米洛塞維奇視為「唯一能解決他自己計畫並指導的衝突的人」。舉例來說，他是在他的部隊毀滅波士尼亞「之後」波士尼亞和平的保證人。 1991年戰爭開始之前，前美國駐貝爾格勒大使華倫‧辛莫曼向本文作者Ian Traynor談到：「米洛塞維奇能展現的極盡誠懇同時說最誇張的謊話。他是完全沒有內在價值的權謀腳色。而且他能運用得當。」 不少人堅信，若米洛塞維奇在1991年前就死亡、或是被殺、驅逐，今日的歐洲怎樣都會更好。但事實是，他不但安然度過了所有敗戰，還躲過北大西洋公約對他發動的空襲。落敗的選舉也只會鼓舞他，這邊選輸了他就鑽漏洞到另外一處另起爐灶，直到2000年10月總統選舉輸給科什圖尼察（Vojislav Kostunica），才甘心交出政權，隔年3月在民主派的塞爾維亞總理德金吉克（Zo-ran Djindjic）命令下被捕。米洛塞維奇對歐洲造成的威脅已不再是塞爾維亞的家務事，美國也忍不住插手，要求塞國將米氏送達波士尼亞圖茲拉（Tuzla）的美國軍事基地；米氏隨後更被押往海地國際法庭受審。 聲名狼藉的米洛塞維奇因科索沃地區的罪行，首度被海牙國際法庭檢察官路易斯‧阿布林（Arbour's succes-sor）起訴。接審案子的首席檢察官卡拉‧龐德（Carla Del Ponte）更在他的罪名加上克羅埃西亞及波士尼亞兩筆，並控訴他1995年7月在波士尼亞下令屠殺7千名伊斯蘭男性。 64歲的米洛塞維奇3月11日死於海牙國際戰犯法庭的牢房內，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研究這位叱吒1990年代暴君的學者。米洛塞維奇向來被形容為天性暴虐、缺乏自省能力，而他那以自殺聞名的家族史也讓世間流傳著一種說法，相信米洛塞維奇會因貝格爾勒大屠殺、或是拒絕認罪結束自己的生命在歷史上留名。 米洛塞維奇的謊言持續到下台並入獄海牙，他仍辯稱法國總統席哈克應該針對塞爾維亞大屠殺做出回應，因為這是由法國傭兵所犯下的，無視於其他在海牙的審判中大量的事實證據和1995年的詳實調查。也許米洛塞維奇相信他自己的謊言，或是他能夠在迅速察覺外在事實和進入自我幻想的兩種性格間任意變換。分析1990年代危機期間米洛塞維奇的中情局精神病學家認為他「有惡性的自我陶醉人格……強烈的自我中心，虛榮而充滿自戀」。 另一個米洛塞維奇固定的戲碼是背叛。米洛塞維奇幾乎背叛並遺棄了所有曾與他共事的人，從波士尼亞戰爭的政治和軍事智囊Radovan Karadzic與Ratko Mladic，贊助者史丹姆波利克，前南斯拉夫總統Dobrica Cosic、Jovica Stanisic和多年的秘密警察頭子。更不用提那些被他利用並鼓勵參加戰爭，卻又在戰事吃緊時刻被他放棄的，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和科索沃的無數塞爾維亞裔人。 當米洛塞維奇掌權的13年進入尾聲，塞爾維亞已經是一個萎縮而殘破的爛攤，被民族主義極端份子與黑社會共同把持。在一個米洛塞維奇曾扮演教父的政權，很難分辨政治和組織犯罪的界線。塞爾維亞全國的淨出口只剩下1988年的1／4不到。未來的一個月中，當科索沃獨立、孟坦尼格羅放棄合併之後，塞爾維亞可能還會繼續萎縮。受到如此打擊與和遺棄，塞爾維亞可能需要一整個世代的時間，從「邪惡的自我陶醉者」的統治中恢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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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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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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