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靜宜食營一年級 鄭喜丹 在第三屆黑皮衫親近鄉土冬令營 徜徉在台灣四大溫泉鄉---四重溪原野 微風輕撫臉頰 滿天星斗對我們眨著眼睛 而我們正與鴒角鴞對話......寒假時我參加了屏東的親近鄉土冬令營。它的內容豐富而有趣,除了帶我們四處走走發現故鄉之美外,還安排一些知性的課程。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第一天晚上露營在四重溪,在兩堂課之後的夜間觀察活動. 上課的劉育宗老師,是林務局的巡山員。 他帶我們從一家溫泉旅館後面進入山林。我們手上拿了手電筒照著腳下的碎石路,黑暗中可辨認出一些咸豐草,還有白花青葙。再放眼望去,可以發現我們正走在一片小草原的中央,草原周圍有許多灌木樹叢,平緩的黑色的山稜則像張開的雙手懷抱這片小草原。我門是從山的缺口走進來,,一直要走到山的深處去。頭頂上晴朗的夜空中鑲滿繁星;它們是如此的密集而明亮 ,-好似一伸手就可以碰的到。 在一個稍稍空曠的地面,劉老師要我們席地而坐,並且關去手所有的燈源。仔細感受在夜晚的生物的鳴叫-鄰近草地都有蟋蟀的聲音,偶而有小與蛙、黑眶蟾蜍聒聒的叫聲從稍遠處過來,樹叢裡也都是蟲鳴。 如果是在夏天的話,就可以聽見更多聲源了,到時一些怪怪的的動物都會出現,像蛇啦、螢火蟲、還有各式各樣的青蛙。 「好,我現在發出領角鴞的叫聲,試試看他會不會回應。」劉老師說。 「或許還可以請他到這邊來跟大家見個面。」 大家一聽見可以慨到貓頭鷹便興奮不已,連忙屏息以待。 劉老師像四周山林的方向發出一個「嗚---」的單音,一會而再發出第二次。但除了草叢中的蟋蟀好像演奏更加起勁之外,森林裡沒有任何回應。 緊接著又是第三次,第四次的呼叫----第五次。 不可能是這裡沒有貓頭鷹吧!還是這裡的貓頭鷹「不理人」我有點擔心地想。 就在第六次後,在山谷深處竟然也傳來相同的回應。 「有了!」我們像突然被點醒一班亢奮,而劉老師持續他的呼喚。 黑暗中那個聲源由小聲到大聲,感覺到他的位置離我們越來接近。而且不只一隻,在另一側也有一個回應。只是那隻領角鴞比較害羞;一直不敢靠近。 最後,那個回應的聲音停在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大樹上。劉老師的呼叫此時也變得較為低啞,不那樣高亢。 「這都是從例一個山頭過來的,要張大眼睛仔細看,他飛都是沒有聲音的。」劉老師說。 「待會你若看見掠過天空的黑影。那就是他了,說不定他會停在你左邊或右邊的人身上。」 我們大夥兒都抬著頭望著滿天繁星的天空,連眨眼也不敢眨一下,深怕一眨就錯過了。 但那隻領角鴞始終待在原來的那一棵樹上,飛都不肯飛一下。 「好吧,那我們用集中火力的方式,拿起你們的手電筒。」 大家立刻爬起來,拿著手電筒靠近那一棵樹。幾十道光線在樹上游移著,一下子就停在一個小黃點身上--是他-棲息在闊葉林的鴟鴞科、晝伏夜出的台灣普遍留鳥。 他有著黃褐色的羽毛,此刻正居高臨下俯視我們。 大夥兒驚訝注視他約五秒鐘,他就無聲無息的展開翅膀飛到更隱密的枝頭。我們拿著手筒亂照一通都沒有再看到。最後我們回到原地,聽劉老師與領角鴞邂遘的故事,這時候那隻領角鴞還「咕,咕,咕」不停的叫,甚至到最後我們走出山谷,他還邊飛邊叫護送我們一小段路。 「在南仁湖那裡,本來整個湖四周都是靜靜的,你一叫就幾十隻跟你回應。但都只聞聲不見影,沒有像這次這麼進的接觸。」劉老師告訴我們。 最後回到營地,吃玩宵夜、盥洗完後。我入睡時已經半夜一點多。一躺下來就聽見領角鴞的叫聲,咕咕咕一聲接著一聲,彷彿是在呼叫他「剛剛失去的同伴」。一聲接著一聲沒有間斷過,甚至到最後附近人家養的雞也跟著啼叫。深沉的長音回盪在山與山之間「咕烏-咕烏-」 整個晚上,夜裡夢裡我腦中都迴響著他那單調的鳴叫「咕,咕,咕」。 後來劉老師對我們說他那時再領角鴞靠近時,之所以會改變呼叫音調,是因為若一直保持高亢的聲音,會讓對方認為是另一個強勢的個體而不敢靠近。 這次觀察很幸運遇到一個晴朗而風不大的日子。而三十幾個人能引來一隻領角鴞並與之對話,這般的經驗早值回票價。 身為巡山員常跑南部山野的劉老師也說:「我已經擁有兩個海洋,和一座山,財富、億萬富翁對我有什麼吸引力呢?」 在隔天營對活動結束前,大家還在海灘上蹲著撿貝殼時,劉老師說要送我們一片海洋。「沒有什麼好送的,就送這片海洋吧!」他說:「用我一生的時間來守護她,好不好。」當時我抬頭看著他、看著他背後蕩漾的大海藍光,內心不禁升起萬分感動-能夠昭夕與自然相處,敬重她,並且保護她。我作為一個學員也要大聲說:「謝謝您,劉老師。」而我更由衷的希望日後有更多更多的機會深入自然,甚至自己也能作到守護者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