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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塗鴉畫冊
糞便，歡愉的物質
◎藍劍虹
四歲左右的琪琪，逕自以畫筆沾著濃濃的顏料，隨意塗抹起來。
重複攪拌、混色過度，那是孩子較少使用的暗色調。
大孩子們發難了：「老師，你看琪琪！她在亂畫。」
「不會啊，我覺得很漂亮，你看有好多種顏色，變化很多。」
反問他們：「你們調得出這種顏色嗎？」
大孩子們說：「我才不要去調那種像大便的顏色！」
忘記當時是上什麼課了，四歲左右的琪琪，沒有描繪當日的主題，逕自以畫筆沾著濃濃的顏料，沒有什麼形象地，隨意塗抹起來。運筆不徐不急地攪拌不斷加入的顏色，彷彿那張畫紙是個調色盤，色調變化逐漸多了起來，我看得有點入迷。倒是其他比較大的孩子，提醒我說：「老師，她在畫什麼？」我不想讓他們干擾了這小女生，用話把問題擋回去。
顏料不斷地加入，塗抹的面積愈來愈大，色調的變化愈趨繁複，琪琪畫得更投入，運筆變得快慢不一，部分色彩也因重複攪拌、混色過度而顯得晦暗起來，那是孩子較少使用的暗色調，但是琪琪反而更無忌憚地大筆的塗抹，幾乎畫滿了整張畫紙，有些顏料更溢出到桌面。
那些大孩子其實都沒有停止觀察琪琪的一舉一動，現在他們確信琪琪是在亂畫一通了。最大的女生發難了：「老師，你看琪琪！她在亂畫。」語氣堅定且帶著指責。她的指責聲顯然干擾了琪琪，儘管她的動作依然持續著。看來，我得出面替琪琪辯護了。
我先說她還小啊，不會畫像你們那種畫啊，希望藉此喚起他們一點同情弱小者的心情。是有點效果，指責的語氣緩了，也不再指向琪琪本人了。但是，他們依然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一張圖。他們把焦點放在圖上，說那種顏色髒死了，其他人也附合著。我改口說，不會啊，我覺得很漂亮，你看這裡面有好多種顏色，變化很多，還反問他們：「你們調得出來這種顏色嗎？」我說的是實話，可是我知道這話說服不了他們。他們加強火力，反擊說：「我才不要去調那種像大便的顏色。」「大便」一字一出，馬上引來笑聲，氣氛變得輕鬆了，其他人也紛紛圍過來看像大便的畫，邊看邊笑。琪琪似乎被笑聲感染了，並無怒意，又繼續畫了。
我不怎麼甘心。過了一陣子，我看琪琪畫得不那麼起勁了，因為顏色過度的混合已經無法出現新的色調。我便建議她，扔掉畫筆，直接將水彩從錫管中擠出畫在圖上。新鮮的顏色滴落在原本晦暗色調上，對比映照下，顯得特別的亮麗。這個動作吸引了其他孩子，紛紛圍了過來，他們看到對比下的亮麗效果無不發出驚奇之聲。我向他們解說了為什麼色彩會如此動人明亮的原因之後，讓他們回座。他們不說話，忍不住看著琪琪擠滴著水彩。
沒多久，有人按捺不住了，是那個大女生。她問：「老師，我可不可以像琪琪那樣畫？」我心中竊喜地回答：「可以啊。」馬上地，其他人也要求跟進。他們拿了新的畫紙，就學琪琪那樣塗抹起來。但是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們過於心急，只用了黑、白和少數幾個顏色，這樣是調不出豐富的色調變化的，攪拌混合的時間更是不足。
那個大女生邊調邊看琪琪的畫，比較著兩者的差異，同時問我：「老師，那種像大便的顏色怎麼調啊？」我笑著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種顏色是不容易調的。」有個急躁的男生，乾脆又拿了張白紙，直接就擠起水彩了。這真是個現成的反證，他們也都看出來了，沒有下面那層像大便的暗色調，顏色是凸顯不出來的。
在書店翻看到一本糞便的百科全書，回想起上述這堂調製大便顏色的課。書中實景拍攝了從人到孔雀、貓熊、豹、獅子、大象、老鼠等數十種糞便，軟硬乾濕都有。這讓我想到文藝復興作家拉伯雷（Rabelais）的《巨人傳》中充斥著屎尿成河的場景：巨人的一泡尿可以淹死「二十六萬零四百一十八個人」和「大便、糞…狼糞、兔糞、鳥糞、鹿糞、乾糞、硬糞、羊糞」等十幾種糞便一起拋擲的壯觀場面。1有了「糞便奇觀」的書，再搭配著《巨人傳》，我們又重新上了一堂調製大便顏色的課。整堂課哄笑不斷，差點翻了屋頂，當顏料從錫管中擠出時，笑聲便從孩子口中爆出…。
研究拉伯雷與狂歡節的俄國美學家巴赫金（M. Bakhtin）說的一點也不差：「糞便是歡愉的物質。」其實每個老師都知道，「大便」是製造笑聲的最好材料。巴赫金還指出在拉伯雷那裡：「糞便與生育力和肥田力聯繫在一起…肉體在世時把糞便獻給土壤，糞便就像死者的身體一樣，肥沃著土壤」，糞便激起的歡笑是以一種「詼諧方式將墳墓與分娩集於一身。」
是的，明亮、歡愉的色彩必自從那糞便般晦暗的色調中誕生出來，而如果有人不小心將紙對折，再打開後，我們會發現那明亮的色已然羽化成燦爛的蝴蝶或是一張臉，自腐朽中昇起。
註1：參見《拉伯雷研究》；巴赫金；河北教育出版；p.199-200。拋擲糞便是狂歡節慶中的一項儀式。
註2：同上註。
本文取自《人本教育札記》第151期，歡迎讀者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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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國中生考試減量北市帶頭
為了落實教學正常化，台北市政府教育局最近行文各國中，要求學校考試減量，早自習、午休、假日隔天都不能考，日常考查每科每周最多一次，一天內施測科目不得超過兩科；定期考查部分，每學期以兩次為原則。…（民生報03/14）
法務部：影印重製違法學生應自重
臺中檢調單位大舉查緝各大學附近影印店代印原文教科書的行動，已成為繼去年成功大學MP3事件後，又引發校園爭議的話題，法務部長陳定南表示，大學生是國家社會的中堅分子，更應該遵守國家的法律；教育部政務次長范巽綠呼籲學生應尊重智慧財產權，勿因貪小便宜而將原文書整本複印，以免吃上官司，同時，學校教授最好在開學前先開出書單，方便書商大批進書，以降低學生購書成本。（中央日報03/14）
法令逾時 開放大陸出版品近期將修法
新聞局長葉國興昨日上午在立法院備詢時指出，禁止大陸出版品進口、販賣是過時的法令規定，但進口大陸書籍也必須考量國家安全、民眾以及出版業者的權益，由於涉及層面甚廣，新聞局將於本周內邀集出版商以及專家學者研討對策，並於兩周內提出修法方向。…（中央日報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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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台北場「人本之友會」精彩活動預告
特別邀請陽明大學神經科學研究所洪蘭教授
蒞臨演講「腦‧科學‧教育」
◎ 時間：民國91年4月14日下午二點到五點
◎ 地點：台北市新生國民小學禮堂（台北市新生南路二段36號）
要請您加入-瞭解教改，關懷台灣的「人本之友會」
人本之友會是為「人本之友」所舉辦的活動，最重要的目的在於凝聚關懷台灣教育的力量！
會中將：
■報告人本教育基金會工作近況
■ 提出人本未來推動教育改革的方向
■ 邀請長期關注台灣教育文化的社會賢達、專業人士進行專題演講
■ 互相交流，掌握社會脈動，匯聚教改資源。
如果您已經是人本之友，更希望您能夠介紹新朋友給我們認識。
凡是現在入會、續會或介紹新朋友入會，都能夠優先參加四月的人本之友會。
現場座位限500名，憑卷入場，請及早預約。
歡迎電洽：02-23642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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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六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五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0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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