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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昆欄開花．小心肝和老心肝
早餐
◎黃翰荻
一早便聽麻雀噪叫，小人拖著她的印度小被來探爸爸，爸正打坐，緩緩結束。小人學爸盤坐，「我也要打坐」弓腰、吐氣、搓掌、按揉，都是結尾收束，小人不知。
送媽上學後，父女開始澆花，女蘿一朵又一朵漫放，過一陣紫花牽牛也該開了，等白花木槿凋盡，爸要把盆中的木槿都移到地上，讓它在自然的環境中舒展，植在盆裡只為插枝初時便於照顧。小人趁爸爸澆水時，把秀美的女蘿一朵朵灑在斷頭的土地公、土地婆頸上、肩上，早期虔敬的刻工，在去神後仍蓄藏一種動人。
吃了幾粒菱角的小人，要上頂樓「睡覺覺」，藍天白雲為蓋的房間是好主意。昨天爸砍了五小時的草，小阿稱玩了一天，都累了。
上頂樓，小人做了一件和哥倫布同等重要的大發現：一隻麻雀睡在頂樓地上。「爸爸，牠睡著了！」「對！牠累了！不想再留在這個世界上。」「牠好漂亮！」「羽毛好美！」「牠的嘴巴黑黑的。」「還有你看牠的爪子多漂亮！」爸以手指做出鳥的抓取。這雀雖然死了，爪兒還殘著握取的優美姿態，一生活動鑄成的痕跡哪！好比勒石為碑，不！勒石也不能比擬。
小月稱也隨爸細察鳥爪的雅麗弧鉤，便是這弧握使鳥能立身在隨風擺盪的草莖上。「牠的眼睛閉著！」「在休息。」「毛！」「一層一層的好美！」自然的生物。小人輕輕把翅膀拉開來，出於一種本能，沒有人教她。於是大覆羽、初級覆羽、初級飛羽、次級飛羽、三級飛羽一一排開。爸正讚嘆小人的品味，忽爾小人出手拔了一支羽毛，「不要！」已經來不及了，那支柔柔的灰羽落在地上。「還要拔！」「不行，牠會痛痛！」鳥的體溫還未褪盡，是什麼力量使牠失去生命已難追蹤。小人像鑑賞家一樣把鳥輕托在手上，翻過來翻過去，「脖子！」脖子上長滿細細的頸毛，翻轉中生起一渦渦亂紋，小人和鳥之間被一股難言的傳遞關係罩住，爸轉身下樓取了他的LEICA為人鳥拍了幾張照片。
小人對鳥說話，不時也捉著鳥身提喚，「你看這裡。」「爸爸！你看！」過一會兒，她想起她的早餐--移到頂樓的早餐；新剝的白雞頭般的菱角，和媽媽昨天烤的熊貓餅乾。她把鳥放在盛著她的早餐的咕咕雞盤旁邊。神奇的宴饗吶！遠遠的山頭有一小片朵雲飛來輕輕沾著，溼溼潤潤的白，在秋日的藍穹中，令爸爸想起住在紐約那段金黃的日子，貧困但不計一切現實煩慮地立在高緯度的寒涼空氣裡，成為一棵金箔打造的樹。
小女生當然不知爸在想什麼，只知伸手要去捉食物，爸急急要她去洗手，鳥屍雖死不久，也怕帶菌。小人洗了手，吃食中仍禁不住心中的誘惑要去碰鳥，於是爸決定要把鳥送回自然的懷抱。
捧起鳥，爸對小阿稱說：「鳥要回去了！」雙手往外一揮一送，鳥身便由樓頂發出一隱形的音聲，呈一拋物線沒入屋旁的綠色田菁之海。這是至美的歸宿，好比密宗的泥塑法身最終歸諸於土。對這樣的結局，小人也感到一種滿足，她捉了放在椅子上的小被往地上一躺，「我要睡在這裡！」
一隻白鷺在麗陽裡高高飛過，看見中央山脈和海岸山脈正中央的綠疇中，有棟方形小屋，樓頂一個男人坐在一只小竹椅上寫字，而他的小女孩躺在身邊正要睡覺呢！遠處四周的山都因人為的破壞、颱風、地震、土石流，幾乎每座山的額頭都裂出白色的閃電。
寫完字，爸立起身子，望向西林峽谷中面天仰臥的爸爸心中秘密的莫那魯道雕像，那賽德克族英雄的額、眼、鼻還被一層薄薄的雲絮蓋著。小卡車、大卡車、耕耘機、割蔗機玩具般在田野中移動，天朗氣清，它們都出動工作著或者要去工作，爸趕緊喚小人來看。「好好看！」在都市裡不容易同時看到這麼多車種在視野中運動，爸最喜歡這個家的原因之一是它擁有三百六十度的景，可以極目四望，忽而有輛汽車低低駛過，駕駛人由車座中高高伸出手臂，和父女打招呼！喝--是童童的爸爸，車上還有兩個人，這奇異的晨安倏然遠去。
「看！螢火蟲！」其實不是，是白粉蝶和黃粉蝶遠遠在一大片綠裡閃動折射小小鮮活的火焰，爸笑了：「不是螢火蟲，是蝴蝶，白天太陽光太亮了，看不見螢火蟲閃閃閃。」黃月稱趁爸爸下樓拿盤子時，釋放了一地的水，她把自來水盛入她的果汁瓶裡倒在地上，父女在那灘水中發現了雲天的倒影，逆光中一座形狀奇異的小湖帶一絲詭譎之氣，因為完全背反自然界的湖的生成，小人看了後興奮地說：「我們家好漂亮！」她完全沒有意識的，她也參予了創造的工作。
院裡長出兩串芭蕉的花，圳水如金箭般閃爍往北竄去，布袋蓮像孔雀明王猛悍，還未開盡。「爸爸，我要放風箏！」小人在公視雜誌的圖片上看到一只飛動的風箏，心裡一直記著。再過一陣子便可以放風箏了，「十二月梢尾溜」，風箏在不穩定的冬風裡須加重尾部，爸從小知曉。秋日至矣！冬便不遠。
小人尿尿，爸拿一個保特瓶裝水沖她的尿，發現一隻小壁虎躲在裡頭，小壁虎只有成人一個小指節那麼長，半透明的，好像可以看到身體內部。壁虎的蛋更美，爸曾在一只老梅花盤中發現三顆白色的，小到不如小指指甲大的蛋。在這野地裡，小阿稱的家簡直成了壁虎的天堂，小人吃藥吃飯，爸媽都要請壁虎來看來為她鼓掌，這是她兩歲時常玩的遊戲，壁虎還是「打雷」派來的使者，神出鬼沒，隨時由牆角壁間探看她「有沒有乖乖」。
這時三位伯伯叔叔來開借停在家旁的壓路機，小人聽了看了又亢奮起來，「要下去！」可是怎能？爸累壞了，「只在頂樓看看吧！」爸強迫小人休息。這一晨宴足足花了三個小時，不久爸幾乎癱靠在枕上，小阿稱還兩腳舉空左翻右翻：「有一個糖糖的！哦--有一個糖糖哦！--」「嘖．嘖．嘖」開始吸她的拇指。
晴日戶外仍有蟲子的叫聲，遙空處有鞭炮爆響，驚雀子用的。一只小手像溺水的人猶在空裡抓動。
原載於《人本教育札記》第15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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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大學整合 多數委員認方向走偏
行政院高等教育宏觀規劃委員會昨晚舉行第二次會議，由教育部長黃榮村報告大學整合現況；與會委員多數認為，目前大學相繼組成大學系統的整合方向似乎走偏了，很多學校缺乏實質整合內容，「為整合而整合」。黃榮村近日內將舉行記者會對外說明、澄清教育部鼓勵大學整合的內涵。…（聯合報03/27）
師範院校 也吹結盟風
包括台南師院、高雄師大等十一所師範院校決定籌設「台灣師範大學系統」，以整合各校教學資源及學術研究成果，提升學術競爭力。雖然國內包括台東師院在內的八所師院目前都在朝綜合大學方向發展，但在未完成轉型前，相關師院都認同「台灣師範大學系統」，先保持現行師資培育架構，再加強交流及整合。…（聯合報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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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台北場「人本之友會」精彩活動預告
特別邀請中央研究院副院長曾志朗教授
蒞臨演講「腦‧科學‧教育」
◎ 時間：民國91年4月14日下午二點到五點
◎ 地點：台北市新生國民小學禮堂（台北市新生南路二段36號）
要請您加入-瞭解教改，關懷台灣的「人本之友會」
人本之友會是為「人本之友」所舉辦的活動，最重要的目的在於凝聚關懷台灣教育的力量！
會中將：
■報告人本教育基金會工作近況
■ 提出人本未來推動教育改革的方向
■ 邀請長期關注台灣教育文化的社會賢達、專業人士進行專題演講
■ 互相交流，掌握社會脈動，匯聚教改資源。
如果您已經是人本之友，更希望您能夠介紹新朋友給我們認識。
凡是現在入會、續會或介紹新朋友入會，都能夠優先參加四月的人本之友會。
現場座位限500名，憑卷入場，請及早預約。
歡迎電洽：02-23642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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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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