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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愛智之旅
為將來的土壤「準備」
口述◎史英 整理◎編輯部
基本上我是反對「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的，讀書就讀書，跟萬里路有什麼關係？如果讀一本書能省掉一千里路，那麼少走路多讀書是比較對的。
最偉大的觀察家、旅行家、探索者、發現者-達爾文，曾經做了很多的田野調查，觀察各種活的、死的動物的化石……，又根據這整個觀察研究，發現了「進化論」。由於「進化論」大有貢獻，達爾文的故事被廣為流傳。之後，這世界就有一種觀念、有一種想法--如果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發明一種學說，那麼你應該東挖西找、跑來跑去，忙得要命，就會有學問。
然而，這恐怕是一種誤會；不是只有我不贊成，連達爾文本人也不贊成，他就曾寫信給朋友說：「我不明白一個人心裡如果沒有什麼疑問，為什麼要跑來跑去、東看西看能看出什麼名堂？」換句話說，行萬里路「未必」就有什麼用。
這也就是我一向不那麼贊成跑來跑去的緣故。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心裡面已經有了很多的疑問，對於事情早已有了很多的想像，那麼跑來跑去當然是有價值的，看書跟看實際的東西也當然是有差別的。我這樣說，不是自相矛盾嗎？先是說跑來跑去是沒有用的；又說跑來跑去其實是有用的。
讓我跟大家講個人的經驗：我從小就很喜歡音樂，印象最深的一條歌是「小小羊兒要回家」，我非常喜歡那一首歌，每次聽或唱的時候, 都深深的感覺到找不到媽媽的那種悲傷，雖然媽媽就在身邊。還沒有上小學的時候，家後面有一個很破爛的園子，不能叫花園，只能叫破爛園，雜草叢生，還有一株芭蕉樹。有一天下雨了，矮小的我躲在那大大的芭蕉葉下，裝出舉目無親的樣子，假想自己是苦兒正在演出《苦兒流浪記》，找不到媽媽，又下著大雨，只好躲在一片樹葉下。我在那邊躲很久，愈來愈難過，就哭了起來……
「小小的羊兒要回家」搭配《苦兒流浪記》，所以，一聽到這首歌，心裡就五味雜陳、七上八下，因此，我非常喜歡音樂。這是小孩非常可貴的一部分：小孩不是只有生活在當下時空，還生活在他自創的各種不同的時空裏。如此，一個人的生命，才不會被目前所在的時空侷限。
長大了，我才知道音樂並不僅僅是「小小羊兒要回家」而已，還有什麼奏鳴曲、交響樂，還知道聽流行歌曲不夠高級，真正偉大的音樂是貝多芬。得到這些訊息後，因為曾聽許多關於交響曲的美麗故事，心生嚮往，於是就買很多交響曲的唱片來聽；但實在是聽不出任何名堂來，吵的要死，鏗鈴框啷鏗鈴框啷，不知道在聽什麼鬼！也不知道好聽在哪裡？但是人家說那個很偉大，我也只好假裝同意，常常放著聽。
別人所描寫的偉大事物，對我來講毫無意義。我當時想，這只會有兩種可能：不是我笨，就是其他人笨，到底是誰笨呢？這是我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
這個疑問，直到我初中三年級時才豁然開朗。那時我在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拉小提琴。說是拉小提琴，其實是在裡面玩，跟著樂團胡拉，仍然不知道這些古典音樂、偉大的音樂，好在哪裡？因為當時完全是濫竽充數，也不會看指揮，常常在樂譜上找不到大家已經演奏到哪裡。
直到有一晚，演奏的是貝多芬第三交響曲《英雄交響曲》，有一段是我比較熟練的，所以不至於找不到譜；而那一段的音樂又是比較齊一的大合奏，大概大家也都找到了譜上的位置。唉呀！突然之間，貝多芬的音樂進到我的耳朵、腦海、心靈、每一個細胞裏去了！我在那邊簡直坐不住了，那種興奮真的把我整個人都融化掉了！我才知道人家說貝多芬很偉大是真的！那天，演奏完了，我提著琴走在街上，風是涼的心卻是熱的，還手舞足蹈，不能自已。那天之後，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既不是我笨，也不是其他人笨，而是我沒有機會真正接觸到好的音樂--唱機也破，樂團也破，流行音樂其實也大多是破的！
現在雖然有最好的CD、音響和最好的樂團，但是大多數的人，仍然不能領會貝多芬有什麼偉大！跟當時的我並沒有兩樣。我想，環境雖然差別很大，但是人心沒有差別，所以結果還是一樣。我那天晚上之所以能夠突然頓悟，是因為我過去的生活裏已經有了很多的預備，如果沒有這些準備的工作，沒有心中長期的嚮往，沒有「小小羊兒要回家」那種預先的感受，只給我聽最好的音響、最好的樂團，我大概仍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這麼說，是因為我的故事還有後半段。
很快我就到了四十五歲。這四十五年來，我完全不能夠理解繪畫、美術是什麼東西。音樂是我從小就很喜歡，有流行歌可以喜歡啊！可是美術作品呢，沒有流行美術嘛！有的話我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我永遠不知道他們亂七八糟畫了一大堆，到底在幹嘛？！尤其是抽象畫。所以，我總是在心裡偷偷摸摸的覺得藝術、美術是個騙人的勾當。但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想，因為這個時候我的身邊已經有了非常多對藝術非常瘋狂的人，只有我一個人是門外漢。
好嘛！當然我也跟著人家說：「哇！這個是康丁斯基對不對，哇！這個太偉大了！」其實我心裡偷偷想的是：「亂畫的！」
直到四十六歲，我跟著他們一起去巴黎，去逛奧塞美術館、龐畢杜美術館……我都跟著他們走，走得累死了，心裡直叫苦！可是我一個人沒地方去只好也跟去看。但我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所以我看他們比看畫的時間還多，看畫可以看得這樣癡迷的樣子，實在非常好看。
但是，有意思的是跟著走久了以後，偶爾我也會看一看那個畫。那一天，我想我們是在奧塞美術館，看到梵谷的真跡，就是教堂的那一幅，我當場突然就傻了，哇！原來是這樣喔！又重複了我十五歲的經驗，我真正感覺到梵谷是什麼意思；正如十五歲那一年，我真正了解到貝多芬是什麼意思。這我可是花了很多年準備的：就是心裡一直偷偷笑人家「你是在假裝看得懂，跟我一樣。」
這是準備，沒有這個準備，就沒有真正開悟的一天。人的成長學習是迂迴而曲折的，走過的道路是漫長的，因此達到最後的結果時才真的叫做動人心弦！是馬斯洛所講的「高峰體驗」，是可以使人想一活再活，如果不能再活也了無遺憾的，那是生命的最高的價值。
因此讓我們的孩子在早年的時候，有所體驗是好的、是值得的，是會為他們將來準備的一種土壤。教育不應該只是教你這個畫是誰畫的，這個畫家的生平是什麼……我不相信學很多這樣的東西是有用的，如果在學的時候心裡沒有感動、身體沒有體驗！
我們之所以不像一般那樣叫做「知性之旅」，而稱為「愛智之旅」，原因就在：知性之旅是讓你看到很多東西；愛智之旅則是讓你培養智慧，培養對於智慧的愛，讓你培養愛智慧的生活態度，這是最最重要的根本。
如何達成這個目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 人。如果我小時候，人家沒有跟我講貝多芬很偉大，叫我看華滋華斯、還有什麼濟慈的詩……沒有那些「人家」，也就沒有後來的我。那些「人家」就是我身邊那些比較豐富的人，我爸爸、我舅舅、我隔壁家的大哥等等，他們的智慧也許不是非常的廣泛、非常的高妙，但對於我那樣一個小孩來講，絕對是充分的。這也是我們一直相信的，孩子的教育必須是人的教育。
有意思的問題，總是讓人產生無窮的想像。每一種民族、語言、文化，都有特別的地方，而當我們看到跟我們不一樣的東西，提出疑問並有所想像時，便開始更了解我們自己，更了解這個世界，更了解了人，因而便產生了愛智的生活。
編按：本文原載於《人本教育札記》第118期。人本「柏林愛智之旅—智慧與文明的交響曲」，即日起開始報名，歡迎索取簡章。請洽：02-23670151轉分機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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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今年學測稍難疑義不少
命題小組：試題偏難提高鑑別度
全國多元入學改革聯盟昨天整體評述今年第一次國中學測題目，認為國、英、數三科的題幹偏長，題目偏多，導致許多學生答不完，有違難易度「中間偏易」的出題原則，很多學校的老師及家長已要求學生考第二次學測，但希望兩次學測的難易度不要差太多，以免只考一次的學生吃虧。針對民間教改團體批評今年國中基測試題又難又長，負責出題組題相關試務的臺灣師大心理與教育測驗研究發展中心主任吳武典表示，去年因考生從未見過基測，試題才較簡易，今年則因考生已有舊試題可參考練習，組題教師於命題時達成共識，應稍微提高各科試題難度，以提高鑑別力。…（聯合報05/16、中央日報05/16）
高中職社區化中部１４校簽約
配合教育部九十一學年度起全面推動高中職社區化政策，中部臺中一中等十四所高中職昨天簽約合作，將進行師資及學校資源共享，開啟跨校合作的模式。中二區十四所學校昨天共同宣布，未來的合作計畫包括有三校推動跨校選課，十四校各有跨校開課計畫，另推動圖書館跨校借書、建立技藝教育中心、學校設施開放等；…（國語日報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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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沒有誰比朱朱更抓得住森林小學的神韻。
孩子的一顰一笑，看在朱朱眼裡盡是生命的節奏，
朱朱是擅長說故事的人，
森小的教學實況在她的筆下栩栩如生，
孩子的心靈，像敞開的大門迎接宇宙。
繼《森林日記》、《森林紀事》後，
《森林行吟》紀錄森林小學的寫作課，
紀錄孩子內心 未曾被發現的—思想。
《森林行吟》定價350元
四月底特價30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2
劃撥帳號：17508340
戶名：財團法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出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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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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