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文章—人本論壇

懷念聯考的小心眼
◎史英

　人們懷念聯考，有各種不同的理由；但一言以蔽之，都是出自於「小心眼」。

　多一分上這個學校，少一分就去那個學校，這原本是很不公平的，一分能有什麼差別呢？但小心眼的人覺得這很好：從小小的心眼裡看出去，剛好一眼看到一分，所以打從心眼裡就覺得舒服。

　其實進這個學校，或那個學校，既然兩校的排名只在一分之差，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但小心眼的人覺得事關重大，從小小的心眼裡看出去，小孩的前途，祖宗的門楣，都化約成一張薄薄的文憑。

　多元入學方案之後，事情就糟了；小心眼很難容下多元的價值，無論怎麼解說，總是數語難釋群疑：我怎麼知道我沒有吃虧，你怎麼保證他沒有佔便宜？如果有誰敢說「為了讓下一代適性的發展，為了建立多元的價值…」，他就跟你翻臉，舉出公平正義的大旗，完全忘了在聯考的時代，低社經地位學生能進入大專的的比例也只有5.4%！（註）

　但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在某個場合裡，一位老師舉出實例：在動物園遇見兩個學生正在義務打掃，老師說「你們怎麼這麼乖啊？」，沒想到學生回答「要不是為了多元入學，誰會在假日來做義工？」！一時之間，全場大笑，意思是：你看，你看，什麼多元價值嘛！

　然而，事情真的是這樣嗎？比如說，您在做義工的時候，面對別人的誇獎，會怎麼回答？莫非要說「是的，我認為人生應以服務為目的，助人為快樂之本…」？我猜，正常人的回答，大概都是「反正閒著沒事嘛，出來運動運動！」所以，學生的說法，也可能是在老師面前故做幽默，想要以自嘲的方式從老師的誇獎之中解脫出來。

　但為什麼大家都不往這個方向去想呢？恐怕還是小心眼在作怪吧？這麼多年以來，在聯考的單一價值的逼迫之下，我們從不從正面設想學生的動機；我們已經非常習慣那種「你看，你看…」的心態，因為小心眼所最擅長的，就是從小心眼往外看，而且樂此不疲！

　當然，這兩位學生的動機，也許真的就如他們所招認的那樣；那麼，做老師的人該怎麼辦呢？我以為老師大可以這麼回應：你們兩位還滿誠實的嘛，不過，即使是為了升學的分數，做義工仍然是很好的行為，瑕不掩瑜，繼續加油啊！如果週圍的人都這麼鼓勵他們，而不是露出那種「被我料到、被我逮到…」的表情；久而久之，也許孩子們也就能體會到做義工的真正意義！

　但為什麼多數人不能這樣教育小孩呢？恐怕還是小心眼在作怪吧！這麼多年以來，在聯考的單一價值的逼迫下，我們已經喪失了想像力；我們從來不知道人的心是如何「多元」，在功利和純良之間，向來就充滿著各種可能性。慈濟的義工到處助人，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沒有來生或福報的動機，但這何損於他們的善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教育已經盡到全力，這兩個學生還是可能不為所動，堅持服務必須為了分數；這麼一來，總算是坐實了多元入學的罪惡了吧？然而正是在這一點上，真正考驗著我們的多元價值。

　五十年來、事實上是幾千年來，從科舉到聯考，到底有幾個學生的用功，是為了追求學問、探求真理、豐富自己的心靈？為了功名而讀書，我們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有兩個孩子為了升學而做義工，我們就生氣了，但這之間到底有什麼差別？

　差別就在，在我們的單一價值裡，只有讀書才是正經，應該給予「上明星學校」這種實質的獎勵；至於助人呢？則只要發個獎牌就夠了，反正你是個高貴的人，應該拒絕任何可能的好處。在我們的小心眼裡，只有書才是需要讀的；我們從來不能想像，公益事務也是需要學習與體驗的。凡是真正嚐試服務社會的人都知道，助人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何助人而不傷人，需要絕高的智慧與真正的學問！

　有那麼多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擁護多元價值，只是為了怎樣怎樣的理由，不得不要求恢復聯考；然而，這些人真的知道什麼是多元價值嗎？多元價值至少要承認，除了學科成績之外，人還可以有許多能力與表現，而那些能力與表現，甚至比書本上得來的知識更可貴；而且，也絕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能具有的！

　多元入學方案在開始施行的時候，也許還不能真正的多元；也許還不能讓擁有更好的自然能力的原住民小孩，得到更好的就學機會。然而，這裡面至少包含著某些可能；這些可能，是聯考制度絕對無法提供的。

　只是，從小心眼裡看出去，什麼也看不到。

註：民84, 《行政院教育改革委員會第一期諮議報告書》 行政院教育改革審議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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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國中國小進用鄉土語師資有法可循

教育部部務會議昨天通過國民中小學教學支援工作人員進用辦法草案，未來學校可以進用培訓合格的鄉土語言教師，擔任鄉土語言教學工作，但是教育部及各縣市教育局不會統一介聘分發，由各校自行進用。…（國語日報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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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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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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