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文章—數字的秘密

透過數字，要說什麼話？
◎黃崇松 　民調從業人員

　我如此不厭其煩地詳細說明遊星Ｂ六一二號並且告訴你它的號碼，乃是由於大人們的緣故。因為大人們喜歡數目字。當你向他們談起一位新朋友時，他們從來不問你主要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問你：「他的聲音怎麼樣？他喜愛什麼遊戲？他收集蝴蝶嗎？」他們問你：「他幾歲了？他有幾位兄弟？他體重多少？他的父親有多少收入？」只有這樣，他們才相信你認識他。假如你告訴那些大人們說：「我看見一間用玫瑰色紅磚蓋成的房子，窗裡有天竺葵，屋頂上有鴿子……」他們無法想像得出這間房子。你應該告訴他們說：「我看到一間值十萬法郎的房子。」然後他們就會驚叫道：「多麼漂亮的房子！」
　　　　　　　　　　　　　　　~引自《小王子》 聖修柏里著

　在目前所謂資訊化、數位化的時代，大夥對數字的依賴可比聖修柏里生活的時代高多了，人們說「數字會說話！」，所以市議員問政必須引用民調數字，保險套業者公佈國內有多少人的性行為未採取安全措施，報紙報導說有百分之七十國高中生家長贊成以前的聯考制度……。可數字真的會說話嗎？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也許數字從沒說過話，會說話的只有人，特別是有企圖的人。

　面對充斥媒體的民意調查報告，我們應該要有足夠的判斷力，美國全國民意調查評議會（National Council on Public Poll）曾經建議新聞記者在看到一份民調結果時，應先把20個有關的問題搞清楚，再決定是否報導，或者如何報導。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判斷民調很好的標準，這20個問題分別是：

1.民調的執行者是誰？
2.民調的委託者是誰？花錢做調查的動機為何？
3.有多少人接受訪問？
4.用什麼方法選擇受訪者？
5.受訪者是從多大的地理範圍（全國或地區），或是哪些團體（教師、律師或某黨員等）中抽樣出來的？
6.民調結果是否根據受訪者的回答而來？
7.有沒有哪些人該被訪問卻沒有被訪問到？
8.訪問的時間為何？
9.訪問進行的方式為何？
10.是電話訪問、郵寄問卷，或是由訂戶回覆的問卷調查？
11.民調結果的抽樣誤差為何？
12.有哪些其他因素可能會扭曲調查結果？
13.問卷中有哪些題目？
14.題目擺放的順序為何？
15.有無同一主題的其他民調結果可供參考比較？過去的民調結果和手邊的這項民調結果是否近似？如果不同，有何差異？
16.如果這是一項選舉民調，而公佈民調的人說，從調查結果來看，選舉勝負已定，這時候你該如何處理？
17.進行這項民調的目的，是否為了募款？
18.在報導這項民調的結果時，已經追問過和民調執行過程有關的各種問題，獲得的回答似乎都合理，是否就是個精確的民調？
19.既然有這麼多潛在問題，還該不該報導這項民調的結果？
20.這項民調的結果，值不值得重視？

　今日媒體在報導民意調查的時候，最常犯的毛病就是無意、有意的過度解釋或猜測。任何一項民調的調查結果，就只能反映受訪民眾針對這一份問卷裡有出現的題目的看法，不可以任意加上自己的意見去擴大解釋。也就是說，在問卷題目裡面沒有提到的，就不可以用猜測及自己的想法去解釋。

　《跨越數字的陷阱》這本書裡有一個相當有趣的例子：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有一位專門研究美國婦女運動的社會學家，有一回做了一項有關婦女投票行為的問卷調查，他很失望的宣佈說：「根據調查結果，美國婦女獲得投票權已經五十多年了，可是竟然每22個婦女當中，才只有一個婦女敢和先生意見不一樣，投票給不同的候選人。」言下之意是說，美國婦女還是很不獨立，先生操縱了許多事情的決定權。可是沒有多久，就有一個讀者在《NEWS WEEK》上發表了另一種想法，他說：「美國的婦女運動是大大的成功，只推行了五十多年，就使得每22個已婚男人中，只有1個真正的男子漢敢投和老婆大人不同的候選人。」這個讀者也語帶失望。

　同一份調查，同一個數字，卻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解釋，讓我們回到調查問卷上找真相，這份問卷其實只是問受訪者「投票支持的候選人和先生支持的是不是同一個」，並沒有問「是不是受到先生的指使或逼迫去投給某個候選人」。所以上述兩個結論都不正確，我們從這份問卷調查中根本不能驗證美國婦女運動到底成不成功。

　今年四月三十日，我們在某家晚報上看到了一份問卷調查結果，這家晚報的標題是這樣下的：「多元入學讓1/4國三生想自殺」。報導第一句話是這樣的：「補習時間增加、睡眠時間變少、壓力愈來愈大，多元入學方案成了學生『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根據這份調查，他們說：「台北市竟有四分之一的國中生因為課業壓力而有過輕生念頭！」

　我們詳細閱讀這篇報導，訪問對象是台北市的國三學生以及高一學生，總共回收九百四十九份問卷，報導中並沒有說明抽樣方法及訪問方式，有關高一學生的部分，是要他們根據去年當他們還是國三學生時的情況回答，然後拿來和今年國三的同學比較，報導內容是這樣寫的：「根據這份問卷調查發現，去年的國三生有七成四表示課業有壓力，今年的國三生卻高達八成四感到課業壓力很沈重。去年國三生五成五有補過習，今年升高為五成九；每周補習時間超過十小時的情形，由過去的二成四提高到二成八。調查發現，學生每天只睡三至五小時的比例由去年的二成五升高為今年的三成一。去年和今年的國三生，分別有二成五及二成六，出現『因課業壓力問題而想放棄自己生命』的念頭。」

　至於那些高一學生有關國三生活的回憶，能不能真正反應他們去年國三時生活的情形？我們先略過這個研究方法上的問題，其實單就調查報導中兩群樣本之間的差異來看，我們實在不能說國三學生補習的時間增加、睡眠時間變少、壓力愈來愈大。因為從統計學上來說，這些差異都在誤差範圍之內，也就是說，以這些數字而言，去年的國三學生和今年國三學生在補習的時間、睡眠的時間上是沒有差異的。又因為缺乏實施多元入學方案前國三學生的生活情形，這份調查根本沒有辦法用來說明為何多元入學方案成了學生「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更無法證明「多元入學讓1/4國三生想自殺」這個聳動的標題。

　公佈這份調查的市議員說：「這項數據顯示國內的教育制度並未因多元入學方案的實施而有所進步，反而因為新制度讓學生更不快樂。」這更不知是從何說起？何謂教育制度的進步？在多元入學方案實施之前的國三學生有多快樂？這份調查都未曾說明。

　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看民調數字實在不能像在做羅夏克墨跡測驗（Rorschach inkbolt test）一般，妄下判斷，隨意解釋。面對民調數字時，應該要有判斷數字是否合理的習慣，而面對媒體、專家學者對民調結果的解釋，我們更應該抱持質疑的態度，先想想他們希望透過數字，說什麼話、達到什麼目的。

編按：本文內容取自《教改e點靈》廣播節目，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每週一至週五晚間十點十分到十一點，於教育廣播電台全國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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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改制大學師院、技術學院將跨校整併

教育部昨天表示，未來師範學院或技術學院要改制為大學，一定要朝跨校整併的方向發展。因此，師範院校及技專院校的現有校數都會大幅縮減，其中師範院校將整併為六校左右，公立技專院校將整併為十所左右。…（國語日報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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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人本聚賢會　邀請函
　　

‧地點：遠企三樓宴會廳　
　　　　台北市敦化南路二段201號 tel:（02）23788888
‧日期：九十一年七月六日(六)　
‧時間：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半
‧聯絡人：賴秀枝小姐　
　　　　　tel：（02）2364-2955 ‧（02）2367-0151 轉分機130
‧主持人：于美人小姐 　

　　　　　　　　　　詳情請連結→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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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沒有誰比朱朱更抓得住森林小學的神韻。

　　　　孩子的一顰一笑，看在朱朱眼裡盡是生命的節奏，
　　　　　　　　　朱朱是擅長說故事的人，
　　　　　　　森小的教學實況在她的筆下栩栩如生，
　　　　　　　孩子的心靈，像敞開的大門迎接宇宙。

　　　　　　　繼《森林日記》、《森林紀事》後，
　　　　　　　《森林行吟》紀錄森林小學的寫作課，
　　　　　　　紀錄孩子內心 未曾被發現的—思想。

　　　　　　　　　《森林行吟》定價35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2
　　　　　　　　　　劃撥帳號：17508340
　　　　　戶名：財團法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出版部

　　　　　　　　　　　森林小學系列：
　　　　　　森林日記（200元）、森林紀事（200元）、
　　　　　　　　 森林小學綠皮書（20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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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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