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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塗鴉畫冊
這是一隻襪子，但它也是我的母親
◎藍劍虹
灰姑娘是女生，不是圈圈。就像襪子不是母親一樣。
但是，哲學家德勒茲說，事物因為不相似才會相似。
發明了「是襪子也是我的母親」這句話的作家班傑明解釋說，
孩子都知道，洗衣機裡捲曲起來襪子是襪子，但是當它拉長了，就是禮物了。
有人問我上畫畫課時為什麼要說故事？其實我不覺得我在說故事，我也常常不照著故事內容說，我只是知道，我需要編造出一段語言來引導孩子看到圖像，扭轉圖像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邏輯上的衝突；好去鬆動真實與虛構之間的那條界限。容我以實際例子來作說明。
我有一本奇特的圖畫書，書名是《灰姑娘》。奇特的地方在於全書沒有文字，而是以各式不同的圖形，如圓形、三角形或其他形狀來代表書中人物。比如說，灰姑娘是一個中間有個
8字形的藍色圈圈，而後母和兩個姊姊則各是大小不同中間有黑色實心的同心圓，而王子則是有漂亮紋飾的金黃色三角形，作者傳神地以不同的圖像語言生動了整個故事。
六年前，我第一次以此書為範本去上課。我照著故事說，孩子們似懂非懂，半信半疑，怎麼那個藍色圈圈會是灰姑娘？有個四年級的女生，很生氣地叫我離開教室，她是說真的。她不相信竟然有老師在教室裡胡說八道。我試圖再跟她講一遍。但是沒有用。她生氣地站到角落。我沒有辦法但是又不死心。我等她稍微平息後，過去跟她講話，我忘記我跟她胡講了些什麼，她慢慢會笑了，覺得我認真的有點荒唐，我想。突然，她笑著跟我說了一句話：「老師，你在講什麼跟什麼啊！」我抓住這句話，說：「對，我們今天就是畫『什麼跟什麼』。」奏效！其實我當下也不敢置信竟然奏效，看她帶著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走回畫桌，彷彿說就畫這麼一回荒唐畫吧。
要孩子接受並在圖像的荒唐世界裡遊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有適當的語言來轉換溝通圖像與現實世界的扞格。從「什麼跟什麼」這句話，我深深感受到找到恰當語言的必須性。這堂課後來調整過一些方法上了幾次，但是效果不如預期。我一直沒有找到能適用大部分孩子的語言和圖像。直到我無意之間讀到《進入數學世界的圖畫書》。作者安野光雅為了解釋數目的概念，將五個小孩，以減筆畫的方式，逐次簡略，最後畫成五個圈圈。有了，就是缺少這個零件。
我重上。上數學嗎？當然不是，得編個故事，不管多簡短，因為必須營造出真實與虛構相互混淆的情境。我從哈利波特的爺爺說起，他外號叫「哈哈哈」，他的魔杖是根畫筆，筆毛是從稀有的羽毛蛇上摘製成的，被畫過的人會逐漸變成圈圈。看了書，再解說通通變成圈圈的麻煩：會認不出來哪個是哪個。所以怎麼辦？以引導，或是孩子自己會說出以不同形狀、顏色來區分。至此，就可以讓孩子看那本我說是哈哈哈送我的書了，在書裡他把灰姑娘等人都變成形狀了。沒有任何孩子有接受上的困難，他們看得津津有味而不是半信半疑。最小的四歲半，也都懂了，也畫了註釋一。上課時，我逐一去看孩子的畫，我一一猜出哪個圖形是哪個人物，孩子都很驚訝。
為什麼猜得出來？新的辦法解決了什麼問題？那襪子為什麼又是母親？這三個問題相互關連。要去解決的問題在於我們總是將兩個事物以其相似性與否來建立對應。灰姑娘是女生，不是圈圈。就像襪子不是母親一樣。
但是，哲學家德勒茲說，事物因為不相似才會相似。發明了「是襪子也是我的母親」這句話的作家班傑明解釋說，孩子都知道，洗衣機裡捲曲起來襪子是襪子，但是當它拉長了，就是禮物了。襪子就像一個禮物盒子，裡面可以裝載不同的內容。孩子所畫的形狀也是如此，一個空的盒子，裡頭可以是灰姑娘或是王子。當我們去除了這個相似性的問題之後，我們就可以直接地在兩個不相似物之間找出其相似性：造型、色彩的差異變化對應出是灰姑娘或是王子。我把雅琦的畫（圖一）拿給全班看，每個人都知道哪個是灰姑娘，哪個又是王子。拿掉相似性的障礙之後，我們才能直接看到我們對一個事物的真正感受。就如同我們可以在詩句，「她優美的走著，就像夜色一樣」，中感受到的一樣；或如古代波斯人看見了「月亮」與「時光的鏡子」的相似性（註釋一）。
造型色彩的表現性是重點，透過這裡，感應與聯想才有可能。我又修正了課程，在造型描繪之前，增加了繪製「咒語色紙」的課。黑色為主調加上狂烈線條，這是呼喚暴風雨的咒語；數種優美色調的排列，變美麗的咒語；綠色調有不規則的點，把人變成青蛙的咒語，等等。孩子興高采烈地創制他們各式各樣的咒語；塗、灑、噴、抹樣樣都有；海綿、牙刷和手都用上了；咒語從上天堂到下地獄一應俱全。下堂課孩子會把這些色彩咒語施用於灰姑娘或是其他人物身上（圖四、五、六）。由於繪製的對象是「咒語」，而不是日常語言，我們得以免除相似性的束縛，脫離日常語言，創制出純屬視覺的語言。藝術不就是一種巫術？其語言的本質不就是一種咒語？
創立「受壓迫者劇場」的戲劇家，波瓦-在祕魯參與掃除文盲的工作時，做了一件極具創意的事。他覺得應該教導人民的是藝術語言而不是一般語言。他於是教當地的孩子使用照相機。他要他們去拍攝「剝削」。有個孩子拍了一張有鐵釘釘在牆上的照片。大人都看不懂，但是所有的孩子都看懂了。為什麼？當地的孩子都是童工，他們得走路到數里遠的城市替人擦皮鞋，但是孩子無法背著沈重的工具箱每日往返，雇主在牆上釘了鐵釘，每根鐵釘出租給孩子，一夜收取二到三塊錢，看著這樣一根小小的鐵釘，這些孩子記起了所受的剝削和憤怒。
波瓦說，世界上存在著許多不同的語言，藝術也是一種語言。透過學習新的語言，人們會學習到一套認識現實世界並傳遞訊息的新方法。由此，讓人獲致對世界最寬闊、完整的知識（註釋二）。襪子╱母親；走路╱夜色；鐵釘╱剝削，造型與色彩可以直接對應著灰姑娘與王子或是任何事物。那我們又何必老是拿認知性、像不像等大人語言去壓迫孩子所創制出來涵蘊詩意的色彩語言？
編按：本文原載於《人本教育札記》第156期，歡迎讀者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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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大考今登場 答案上網公布
首度辦理的大學招生指定科目考試一日起一連三天舉行，總共有十一萬多考生參加。大學入學考試中心提醒考生務必遵守考試規則，每節考後二十分鐘，該科試題及選擇題參考答案就會上網，有興趣的考生可前往點閱。…（中國時報07/01）
東南亞技職教育結盟「證照互認」
來台參加二○○二年東南亞技職教育研討會的印尼、泰國、越南、馬來西亞、汶萊、新加坡、菲律賓等國教育官員和大專校長，日前在教育部簽署「東南亞技職教育聯盟」發起同意書，由屏東科技大學等國內技專校院發動的區域性合作組織，跨出重要一步，台灣過去數十年來技職教育成功發展經驗對外交流的腳步，也積極擴大。…（中國時報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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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人本聚賢會 邀請函
 
‧地點：遠企三樓宴會廳
台北市敦化南路二段201號 tel:（02）23788888
‧日期：九十一年七月六日(六)
‧時間：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半
‧聯絡人：賴秀枝小姐
tel：（02）2364-2955 ‧（02）2367-0151 轉分機130
‧主持人：于美人小姐、蔡詩萍先生
詳情請連結→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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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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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森林日記》、《森林紀事》後，
《森林行吟》紀錄森林小學的寫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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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購熱線：02-23642952
劃撥帳號：17508340
戶名：財團法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出版部
森林小學系列：
森林日記（200元）、森林紀事（200元）、
森林小學綠皮書（20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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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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