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文章—國文想一想

「國文想一想」系列，由自由作家傅伯寧撰寫，因為有個國中生孩子，開始了對國中國文課本的研究……國文，可以怎麼想一想？

眉批「雅量」
國立編譯館國中課文第一冊第三課
◎傅伯寧

　朋友買了一件衣料，綠色的底子帶白色方格，當她拿給我們看時，一位對圍棋十分感興趣的同學說：（「感興趣」有「好奇」的意思，從後面的發言來看，這位同學對圍棋應不止於好奇，而是喜歡與沈迷，與其用「感興趣」，還不如用「有興趣」來得合適）
　
　「啊，好像棋盤似的。」（「似的」不像口語）
　
　「我看倒有點像稿紙。」我說。（對多數人而言，稿紙不是日常用品，故意提出「稿紙」，有點文人自炫的意味）
　
　「真像一塊塊綠豆糕。」（「一塊塊」不像口語）一位外號叫「大食客」的同學緊接著說。（「大食客」太文雅，不像外號，比較常見的是「呷仙」、「愛吃鬼」等。）
　
　我們不禁哄堂大笑，同樣的一件衣料，每個人卻有不同的感覺。（眾人大笑，並不是因為大家對布料的感覺不同，而是大家顧左右而言他，愈說愈離譜。）那位朋友連忙把衣料用紙包好，她覺得衣料就是衣料，不是棋盤，也不是稿紙，更不是綠豆糕。（甲．此處，作者從「第一人稱觀點」忽然改為「第三人稱全知觀點」，讀者不禁訝異，作者何以得知「朋友」心中覺得什麼？一個修改法是，描寫「朋友」的某些動作，再說「朋友似乎覺得…」，這樣才能維持原本的第一稱觀點。乙．這故事發生在什麼樣的場景？「我的朋友」和「我的同學」究竟是什麼關係？查閱教師手冊中作者所撰「我為什麼寫雅量」一文，可知本文是作者參加同學會後有感而發之作，但「我的朋友」參加「我的同學會」幹什麼呢？合理的答案，在稍後出現另一條線索後即分曉…）
　　人人的欣賞觀點不盡相同，（顧左右而言他，並非「欣賞」，亦無「觀點」可言；就算「顧左右而言他」是一種名為「忽視」的「欣賞觀點」，「我」和兩位「同學」三人的觀點也完全相同，沒有什麼「不盡相同」）那是和個人的性格與生活環境有關。（「是」似乎是贅字）
　
　如果經常逛布店的話，便會發現很少有一匹布沒有人選購過（作者在此以常逛布店者自居，唯課文開頭的故事中，「朋友」也買了一塊布料，此事耐人尋味；細推理之，復想像之，即可解開前述的「朋友」和「同學」是何關係之謎，即「我的朋友」其實就是「我」，買到新布料卻被奚落的正是作者本人，我們向別人談起自己的糗事時，不正是常推說「我有一個朋友」如何如何嗎？若要追究，為什麼作者不能自承受奚落，這就與「勵志小品文」這文類的「內聖外王」的傳統有關了…）；換句話說，任何質地或花色的衣料，都有人欣賞它。一位鞋店的老闆曾指著櫥窗裡一雙式樣毫不漂亮的鞋子說：「無論怎麼難看的樣子，還是有人喜歡，所以不怕賣不出去。（商人不可能這樣說話吧？一來侮辱了自己的商品，二來侮辱了買那些商品的顧客）。」
　
　就以「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也許我們看某人不順眼，但是在他的男友和女友心中，（「看某人不順眼」通常不指外貌而言）往往認為他如「天仙」或「白馬王子」般地完美無缺（由成語「美若天仙」可知，「天仙」專指外貌而言，至於「白馬王子」，兼指外貌和身分，有時也專指外貌而言，這和前頭的「看某人不順眼」配不起來。）。
　
　人總會去尋求自己喜歡的事物，每個人的看法或觀點不同，（「看法」和「觀點」說的是兩件事還是一件事？「看法或觀點不同」是指前半句中的「喜歡的事物」不同嗎？）並沒有什麼關係，（這句話有規勸、安慰的意味，但要規勸、安慰什麼呢？「每個人喜好不同」本身並沒有問題，依作者前面舉的例子，是在「我希望別人喜歡我所喜歡的，別人卻不喜歡，這件事令我不舒服」時，才會造成問題，才會需要受規勸和安慰吧？）重要的是──人與人之間，應該有彼此容忍和尊重對方的看法與觀點的雅量。（甲．「應該有彼此容忍和尊重對方的看法與觀點的雅量」一句頗繞舌，它的基本架構是「有…的雅量」，但「…」部分拖太長，讀到後頭，就讀不清了；「…」部分可斷成：「彼此（副詞），容忍和尊重（動詞），對方的看法與觀點（受詞）」、「彼此容忍（子句甲），和，尊重對方的看法與觀點 （子句乙）」、「（彼此容忍）和（尊重對方）的（修飾語），（看法）與（觀點）（名詞） 」三種，其中第一種最通，第三種最不通，但因為第三種「對仗工整」，讀者的第一眼印象很可能正是這最錯的第三種，亦或者，作者的原意亦是這最錯的第三種？有些作者故意在句中造成歧義和誤讀，那是一種控制下的文學技巧，本句則是一個修辭失敗的例子。乙．「Ａ沒有關係，重要的是Ｂ」這句型中，Ａ與Ｂ必須具備一種對比的關係，正如「瑕不掩瑜」中的「瑕」要與「瑜」對比、「大德不踰矩，小德出入可也」中的「小德出入」要與「大德不踰矩」對比，但本句中的「每個人的看法或觀點不同」和「要有雅量」是無法對比的，如果把「每個人的看法或觀點不同」改為它真正的意思「別人不愛我所愛令我不快」，它的空洞處就更明顯了，它等於在說「沒有雅量沒有關係，重要的是要有雅量」。）


　如果他能從這扇門望見日出的美景，你又何必要他走向那扇窗去聆聽鳥鳴呢？你聽你的鳥鳴，他看他的日出，彼此都會有等量的美的感受。（甲．這例子談的是「直觀的喜好」，似乎證明，課文前面所說的「看法」、「觀點」等，指的也都是「喜好」，並非一種「理性的觀點」；乙．這例子中，「看日出」要朝門外看，「聽鳥鳴」要朝窗外聽，兩者不能同時成立，這是把「希望別人愛我所愛」特例化為「希望別人放棄他所愛來愛我所愛」，特例化後再否定它，這是一種典型的詭辯；丙．它否定誇大後的命題的理由，居然是「為那個不愛我所愛的人著想」（讓他去擁有同量的美的感受吧），這和「為那個不愛我所愛的人而不快」的感情是相矛盾的，在後者那不快沒有解決之前，能以直報怨，就已經難能可貴了，何必侈言以德報怨？質言之，毫無訴諸情理的鋪陳，忽然說要為別人著想，有點矯情）人與人偶有摩擦（「偶有」兩字太武斷），往往都是（「往往」兩字太武斷）由於缺乏那分雅量的緣故；（造成摩擦的原因很多，有時是有人挑釁，有時是出於誤會，有時是雙方爭奪利害，「往往」不是單方面要求一方有雅量，就能解決的。）因此，為了減少摩擦，增進和諧，我們必須努力培養雅量（培養雅量，是為了減少摩擦？這樣的雅量和逆來順受有何不同？「那位朋友連忙把衣料用紙包好，她覺得衣料就是衣料，不是棋盤，也不是稿紙，更不是綠豆糕…」，如此的「心有千千結」就是所謂的「和諧」嗎？促進和諧，就是忍氣吞聲，裝作事情不存在嗎？）。

總評：

　所謂的「有雅量」，大致指「宰相肚內可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等，重點在於「包容別人的冒犯」；但是本課所舉的例子，完全不合乎這些定義，令人讀得一頭霧水；考慮一般國中的校園生態，我們甚至要懷疑，它是否會令學生誤會，對任何事都要逆來順受，這才叫有雅量？課文後的「討論與練習」第五題是：「所謂的雅量是否就是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不論是非善惡，都給予尊重或寬容？請說說你的看法。」這個題目可說是一針見血的戳在本課的毛病上，令人有「亡羊補牢」之感。

編按：關於此單元的討論，曾於《教改e點靈》廣播節目播出，讀者可上網收聽。《教改e點靈》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每週一至周五晚間十點十分到十一點，於教育廣播電台全國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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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國中基測考作文8月一併討論

中央研究院院士會議對於教育改革提出多項建言，包括建議國中基測加考國文作文、大學生必修生物等，教育部長黃榮村指出，基測加考作文等各項教育政策修訂，必須有充分的研究資料，作為研判基礎，教育部將儘速調查目前學生語文能力，如果學生寫作能力差，會考量加考作文或語文表達能力測驗；至於大學生必修生物科，如要強制實施，涉及教學品質等問題，未必合宜。…（民生報07/03）

國中兩次學測難易調整適度

多達近十九萬名考生應試的第二次國中學生基本學力測驗量尺分數公布，五個考科的量尺分數全部重新調整，除國文科試題較第一次測驗稍難之外，英語、數學、社會、自然四科試題均較上次簡單，兩次測驗答對相同題數的考生，基本能力並不一樣。臺灣師大心測中心強調，兩次基測平均量尺分數差距在一分以內，可見第一次與第二次試題難易度的變動並未如外界想像的大，考生權益應不致受損。…（中央日報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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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人本聚賢會　邀請函
　　

‧地點：遠企三樓宴會廳　
　　　　台北市敦化南路二段201號 tel:（02）23788888
‧日期：九十一年七月六日(六)　
‧時間：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半
‧聯絡人：賴秀枝小姐　
　　　　　tel：（02）2364-2955 ‧（02）2367-0151 轉分機130
‧主持人：于美人小姐、蔡詩萍先生 　

　　　　　　　　　　詳情請連結→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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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沒有誰比朱朱更抓得住森林小學的神韻。

　　　　孩子的一顰一笑，看在朱朱眼裡盡是生命的節奏，
　　　　　　　　　朱朱是擅長說故事的人，
　　　　　　　森小的教學實況在她的筆下栩栩如生，
　　　　　　　孩子的心靈，像敞開的大門迎接宇宙。

　　　　　　　繼《森林日記》、《森林紀事》後，
　　　　　　　《森林行吟》紀錄森林小學的寫作課，
　　　　　　　紀錄孩子內心 未曾被發現的—思想。

　　　　　　　　　《森林行吟》定價35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2
　　　　　　　　　　劃撥帳號：17508340
　　　　　戶名：財團法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出版部

　　　　　　　　　　　森林小學系列：
　　　　　　森林日記（200元）、森林紀事（200元）、
　　　　　　　　 森林小學綠皮書（200元）
　　　　　　　　　訂購熱線：02-2364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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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五個節目，分別是：
■「快樂上學去」；（週一到週五07：30～08：00）由知名歌手許景淳主持，以國小學童與家長為對象的，提供孩子美的經驗；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新點子；
■「教育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以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為對象的，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看到豐富的內容，關心教育的你是不是也心動了，想一探究竟呢？歡迎收聽「台灣教育向前行」！

收聽頻率：台北、桃園及高屏地區：101.7／宜蘭、彰化、台中、雲林：103.5／台東：102.9／基隆：100.1／花蓮：103.7／玉里：100.3／竹苗：103.9／南投：98.1／嘉南：107.7／澎湖：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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