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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2/10/08》═════
*****【本 期 內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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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他山之石
校園運動 風起雲湧
◎ 來去紫禁城
中國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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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山之石 校園運動 風起雲湧
自由的校園 抗爭的校園
運動整個學年
這個學年 校園運動風起雲湧
票選全美10大校園運動事件
票選全美10大校園運動事件 風起雲湧
編譯■盧永山
2001至2002這個學年，是美國大學校園運動四起的指標年。根據「高等教育研究中心」所做的年度調查，在這個學年進入大學的新鮮人，是最自由的一個世代，他們幾乎有一半曾參與過公開抗議行動，這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在911事件爆發，震撼全美，並使異議人士噤聲之際，大學生很少將頭像駝鳥一樣埋進沙堆裡。這樣的結果便是，在這一年，校園裡經年討論的一些爭議，如血汗工廠剝削勞工，逐漸讓位給一些引起尖銳對辯的議題──包括，如何對抗恐怖主義，以及處理棘手的中東衝突。
以下是「瓊斯大媽（Mother Jones）」雜誌票選出的2001年全美10大校園運動事件。
魏斯理大學（Wesleyan University）
全國行動日
警察鎮壓收場
在911攻擊之後的1週，魏斯理大學學生透過網路發起一項「全國行動日（National Day of Action）」，傳達他們不願見到會引發戰爭的恐怖主義暴力。9月20日，30個州的105所大學的數千名學生（包括哈佛大學、杜克大學、歐伯林大學），加入魏斯理大學750名學生抗議行列，要求「和平的正義」。當魏斯理大學參與和平運動的學生，在參議員李伯曼位於哈特福的辦公室外遊行時，警察使用警棍和塑膠子彈予以鎮壓，並逮捕了7名學生。
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
招生種族歧視
尋求法律正義
在學校招生上，密西根大學運動學生不僅以集會來表達對「優惠性差別待遇（affirmative action）」政策的支持，他們還將該校發生的案例上訴至聯邦法院。在1名女學生向第六巡迴上訴法院提出訴訟，控告一間白人主事的法學院，因種族而拒絕其入學申請後，該校25名少數族裔學生也加入了這起指標性訴訟案。這些學生不僅自行辯護，並邀請專家見證，同時還發起一項支持「優惠性差別待遇」的請願活動，有5千人參與聯署。今年5月，上訴法院確認（uphold）密大多元化學生族裔的努力。不過這些學生指出，上訴法院也聲明，密大必須修正過去對少數族裔的歧視，或目前存在於教育體系裡的種族偏見。
佛羅里達州立大學（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要求校服工廠
符合勞動標準
佛羅里達州大反血汗工廠的學生，去年3月在校園裡搭帳篷，要求校方加入「工人權利協會（Workers Rights Consortium，WRC）」，它是佛羅里達州大商學研究所支持的一個獨立監督團體，該組織極力主張應加強替佛羅里達州大製作各種校園服飾的勞動標準。佛羅里達州大每年在校園服飾的授權上有2百萬美元的盈餘，如果加入「工人權利協會」的話，將得罪NIKE公司。佛羅里達州大校方逮捕了12名在「自由言論區」搭帳篷的運動學生。在被拔營後，這批學生立即將帳篷移至校方核准的區域，帳篷數並增加至50個。這場抗議行動持續至7月，在校方同意與「工人權利協會」會長會面後結束，為期114天。
柏克萊加州大學（UC Berkeley）
支持巴勒斯坦
引發言論自由爭議
為了譴責以色列占領西岸地區，一個自稱為「學生支持巴勒斯坦正義（Students for Justice in Palestine，SJP，網址為：http://www.justiceinpalestine.org）」的團體，在校園設立了一個檢查站，並在今年4月舉行一場集會，共吸引了1千多名學生參與。「學生支持巴勒斯坦正義」並發起教室靜坐抗議，要求校方放棄與以色列有關企業所捐之64億美元。這起抗議行動打亂了期中考試，導致41名學生被捕，並激起猶太學生團體的反抗議行動，他們指控「學生支持巴勒斯坦正義」是反猶太人。當校方停止「學生支持巴勒斯坦正義」在校園活動的權利，以作為打亂期中考試之懲處之際，「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提出警告：「言論自由對美國民主有重要意義，柏克萊加大對學生靜坐抗議的反應，將產生寒蟬效應。」在「學生支持巴勒斯坦正義」2百名成員不顧停權令，並在從前「自由演說運動（Free
Speech Movement）」常聚集的史鮑爾廣場（Sproul Plaza）集會後，柏克萊加大校方恢復該團體的權利。
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
為工友出頭
成功調高時薪
在去年成功向校方爭取調高校園廚工薪資後，哈佛大學學生再一次採取行動，為其他校員職工爭取調薪。去年11月，5百名學生結合數百名工友在校園遊行；今年1月，校方原則上同意將工友每小時10美元的時薪，調高為至少10.83美元。但校方與工友之間的合約協議，在今年2月前仍未有結果，學生因此在哈佛廣場發起抗議行動，有4名學生被捕。隔天，校方同意今年工友的最低時薪調高為11.35美元，到2005年時增為13.5美元。
北柯羅拉多大學（University of Northern Colorado）
原民學生呼籲停用印地安圖騰
當鄰近的伊頓高中拒絕放棄代表該校的印地安圖騰，各種運動校隊也不願換掉印地安隊名時，北柯羅拉多大學的原住民學生團體「戰鬥紅人（Fightin' Reds）」決定，他們不再輕易動怒，而是心平氣和地採取反抗行動。他們成立一支名為「戰鬥白人（The Fighting Whites）」（如圖1）的新棒球校隊，隊徽是一個像獄警的白人（如圖2）。在校內其他10個學生團體的合作下，「戰鬥紅人」已遊說柯羅拉多州教育局禁止使用印地安圖騰。他們也販賣了數千件的「戰鬥白人」棒球隊T恤，所得款項全數捐出作為美國原住民學生的獎學金。
麻塞諸塞大學（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宿服會成立工會 成為選舉話題
厭倦於每週工讀20小時，僅換取50美元薪水和免費住宿，麻塞諸塞大學宿服會幹部（student resident adviser）今年3月投票決定成立工會，成為美國第一個設立的大學宿服會幹部工會。儘管宿服會幹部工會獲得麻州勞工局承認，今年4月工會的靜坐抗議，仍有22名成員被捕，校方也拒絕與有360名會員的工會協商。今年5月，教職員議會要求校方承認，學生籌組工會是合乎正義和合法的。這些學生的處境也成為麻州州長選舉中的重要議題，7名候選人僅有1人不支持工會。
摩根州立大學（Morgan State University）
為了新圖書館 大批學生包圍州政府
在這所歷史性的黑人大學，今年4月，1千名學生──占該校學生總數1／6──突襲馬里蘭州首府，要求州政府重撥該校興建新圖書館的310萬美元。這些學生排成縱隊繞州政府大樓遊行，並在州議會大樓前靜坐抗議。這項要求遭州政府否決，但抗議學生不願放棄。
羅德斯學院（Rhodes College）
反種族主義 要求增加族裔多元性
這所位於孟菲斯的學校，1名黑人學生的汽車因種族主義偏見而被蓄意破壞，好幾名黑人學生在今年2月收到攻擊性電子郵件（hate mail）後，學生展開反擊行動。獲該校「黑人學生協會（Black
Students Association）」支持的一場反種族主義集會，幾乎吸引了該校的1千5百名學生──95％是白人學生──和130名教授，他們攜帶的標語，上頭寫著「真相是：本校僅有3名黑人教授」。學生向校方請願，要求更換多文化事務處處長，並增加教職員的族裔多元性。
罕布夏學院（Hampshire College）
反對攻擊阿富汗 譴責「反恐戰爭」
在去年12月，隨著阿富汗民眾死亡人數的攀升，罕布夏學院學生和教員通過一項決議案，譴責「反恐戰爭」。這項決議案以懸殊的693比121票數通過。「學生支持和平回應（Students
for a Peaceful Response）」召集人麥克．雪菲德指出：「本校師生已嚴正表達立場。我們拒絕以變相的沉默，來支持不公義的戰爭，殘害海外的無辜百姓，以及威脅本國的安全和公民安全。」
（取材自「瓊斯大媽」雜誌）
「瓊斯大媽」雜誌
Mother Jones
「瓊斯大媽」雜誌是一個獨立的非營利組織，其設立宗旨為致力於實踐社會正義；而該組織認為，社會正義的實踐，必須透過最優秀的調查性報導。「瓊斯大媽」雜誌和網站之運作，大部分是由「支持全國進步基金會（Foundation for National Progress）」贊助，和個別讀者捐獻。網址：http://www.mojones.com。
◎來去紫禁城
中國的自信
北大在中國當然是名校，
一般中國人敬北大若神明可以理解，
但是自己的份量若惦錯，
那可就是患大頭病了。
文■魏宏晉
這些年來經濟景氣不佳，加上政治人物興風作浪，整個台灣社會氛圍極為低迷；反觀被視為經濟明日之星的中國，政治監控力仍舊強大，人民能接收的反面資訊不足，社會相對穩定，外資蜂湧而入，經濟活力十足，社會呈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雖然在某些以數字構成的絕對標準下，台灣仍占有許多優勢：兩千萬人的國民生產總值高達13億人的一半；國民平均所得是中國的16倍。但是整個中國所表現出來的自信與滿足，卻是遠遠超過台灣的。台灣人的自我信心衰落，成為兩岸競爭上處於弱勢的重要關鍵。
以一個外人的角度觀察，中國大陸人民的自尊和自信是非常全面的，不同階級和身分，各有其光榮感，雖然有時候實在是有點坐井觀天的自大和可笑，但卻也不失可愛與單純。以我在北京大學這個中國名校所親自見聞的兩件事，最少就可以看到北大人是多麼「狂妄自大」。
不久前，國際知名的俄羅斯普希金芭蕾舞團應邀來北京演出，該團在北京展覽館劇場演出的票價，聽說最高是人民幣1千2百元。普希金芭蕾舞團北京市公演結束後，特別到北大的百年紀念講堂演出歷久不衰的劇碼《天鵝湖》，最高票價只要80元人民幣，幾乎像是義演。我一見有便宜可撿，立刻排隊買最貴的票，買到票後，喜孜孜地向本地同學獻寶，並對俄國人不計成本地在北大流血演出表示了尊敬。想不到同學的反應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認為普希金舞團能來北大演出，是老俄無上的光榮，將在其藝術桂冠上更添明珠，「在北大演出，是很多人的夢想」，我認識的同學是真的這麼相信的，因為不只學生對北大充滿驕傲，連應該見多識廣的老師也如此。
也是最近的事，英國某知名大學研究中心帶了歐盟一個2百萬英鎊左右經費的跨國際科技整合研究計畫，來到中國尋找學術合作對象。這個中心希望找到一個可以整合中國科學與社會研究資源的學術單位進行研究交流，想當然爾，他找上名頭很大的北大。不過，搞不清中國邏輯的英國人後來很失望，因為積極地聯絡了幾次，北大好像不太理他們。為什麼這麼一大筆錢，以及和國際名校進行學術合作的機會，竟然沒人動心？原來北大對口的相關學術單位認為，英國這幫人是想來北大混個交流學者的名義，以抬高自己的身價，所以不用太過於去招惹他們。北大這個「自視甚高」的拒外理由令人瞠目結舌，時代似乎回到明末清初，中國人自以為天之驕子，來「朝聖」的都是不足掛齒的蠻夷之邦，唯其有求於天朝，哪有天朝要低頭求人的。
北大在中國當然是名校，一般中國人敬北大若神明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自己的份量若惦錯，那可是患了大頭病。北大校長許智宏公開承認，北大離世界第一流大學的水準還差50年；前面提到的那個英國大學出了好幾位諾貝爾獎得主，顯然北大還沒有這樣的人才產生。
北大人也許是被寵壞了，所以聽不見有識之士的呼籲，以及擺在眼前的各種數據和事實。北大人都如此了，一般人在國家機器全力宣傳下，自信心更是無限膨脹。比如說，中國人最愛以發展了「二彈一星（原子彈、導彈和衛星）」來證明國家科技的先進；但明白內情的都知道，那些不過是冷戰時代下，不受國際遊戲規則制約、窮兵黷武下的產品，而且技術並非獨創，其實也沒多好說嘴的。但一說再說，就像文革時期1畝田可產10萬斤稻穀的神話一般，越傳越神，人民便輕飄飄地飛昇起來了。
過度的自信，甚至是信心大於能力，並不代表人人都能平等地富足安康。中國大陸有句話說：「窮人富路」，高速公路建得越來越多，給私家車更大的方便，但是真正買得起車的人，在總比例上卻還算少數；買不起私家車的，只好擠永遠座位不足的公車，走在永遠塞車的一般道路上，一吋一吋地慢慢向好似永遠到不了的目的地挪移，這好似告訴人：「沒錢你就別出門。」雖然如此，一般人還是對「偉大的建設」引以為榮，儘管現階段多數人還沒法完全享受這些建設。
中國人這樣的自信甚至無限膨脹到國外去，在現實無情的挑戰下，往往就會吹破牛皮，令人尷尬不已。比如說中國傳媒很愛吹捧中國經濟的強勢，甚至人民幣都成了強勢貨幣；東南亞有些地方會收人民幣，就說人民幣已經「國際化」。有中國留學生信了這樣的說法，帶了一大包人頭紙到留學國去，結果找不到銀行兌換，幾乎流落街頭，簡直欲哭無淚。
也許是政治，也許是民族意識作祟，中國的自信心和霸氣在面對台灣時，發揮地最為淋漓盡致。從台灣轉學來這兒唸書的小孩，幾乎都會被要求降級就讀，以突顯大陸教育的優越；不分智商高低，每個中國人都對中國經濟實力在一定時期內超過台灣信心滿滿。而台灣呢？大家都很清楚，台灣人的自信心指數一再降低，對國家前途持悲觀論調者越來越多，甚至同意彼岸所謂中國大陸優於台灣的論述的人也不在少數。兩岸人民在特殊的關係下，現階段是競爭大於合作，彼此志氣一消一長，台灣競爭力江河日下，讓人不禁為國家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現時中國大陸所展現出來，外表和實際並不完全相符的自信與驕傲，很難說是好是壞。中國大陸非常講究宣傳愛國和榮譽的教育，雖然八股，甚至是愚民，然而確實在提升人民自信與發展對外競爭力上很具效果。台灣現在已經不搞這一套政治把戲了，但是同時卻也造成國家認同混淆，以及榮譽感和自信心下降的惡性結果。面對彼岸地生氣勃勃，著實令人羨慕，如何重振士氣？我們是該好好地想想辦法了。
（北京大學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