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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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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巡行大文山
媒體識讀與文史工作的結合
◎ 來去紫禁城
中國的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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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行大文山 媒體識讀與文史工作的結合
文史與社區發展議題的思考──小碧潭的Amis
講者:夏聖禮
紀錄整理:黃靖嵐
Amis是台灣原住民中人口最多的一群。由於近年至都市發展的數量增加,也產生了所謂的都市阿美族。在小碧潭,也住著一群阿美族人,他們在這裡定居、生活,相信離開土地的腳不踏實,不願住進國宅而寧可忍受不便及自然災害不定時的侵襲;他們不怕自己做不好工作,卻深受找不到工作之苦;希望能帶給孩童更好的教育環境,卻擔心失去作為原住民的認同。這是一段關於都市原住民如何在這塊土地上努力而平凡過活的故事。
都市原住民之產生
台灣的阿美族人,散居在東海岸和花蓮、台東兩縣的花東縱谷平原上,北起花蓮的立霧溪,最南到達屏東的恆春,人口約有13萬多人,是台灣原住民中人數最多的一族。由於分布地域遼闊,交通阻隔,各地區的語言及風俗習慣難免有不同之處。民族學者將阿美族分類為南勢阿美族、秀姑巒阿美、海岸阿美、台東阿美及恆春阿美族,近來因為阿美族到都市謀生的人數越來越多,所以也產生了所謂都市阿美族,例如台北的汐止鎮、高雄地區的草衙,以及台中、桃園地區都有他們的蹤跡。
小碧潭的都市遊牧原住民族群
在新店溪與北二高速公路交會一帶,亦住著一群都市Amis;與相隔一條街的退休國代住宅區不同,這裡沒有規劃良好的房舍、沒有穩定的供電系統、沒有自來水供給,雖然僅是相隔一條街道,但所呈現卻大相逕庭。
這裡的Amis居住的是所謂的「違章建築」,他們當初為了減輕經濟壓力,而在尋找野菜的途中發現此塊臨河的區域,憑著多年工地經驗,自行搭建住宅,而由最初幾戶人家,逐漸擴張至數十戶。居住在此,不必擔憂微薄的薪資付不出台北寸土寸金的高昂房租,臨河空地亦可種植蔬果,雖然水電取得困難,但利用買油發電及在數年前集資購買的抽水機,此項問題亦有所改善。
萊茵計畫及水利法造成的拆遷
在基本民生問題逐步解決後,接踵而來的是政府一連串的都市計畫及水利政策。縣政府自數年前,為了整治河川周圍環境,而推行「萊茵」計畫,欲建造河濱公園的運動文藝設施及親水空間;另外由於當地建築缺乏完善規劃,房舍過於相鄰而又欠缺妥善的防火措施,這裡曾發生幾次大火,造成損傷;另外,住宅聚落過於鄰近水源,亦造成在颱風季節的澇災問題,及引起是否會污染水源的爭論。而為解決在此居民的問題及進行河濱綠地開發,在住宅戶普查後,與當時40餘戶進行協商,允諾將協助搬遷;但隨著時間流逝,縣政府開始進行搬遷進入中正國宅的同時,居民的戶數亦有所增加,而超過當初協商時的40餘戶;在此縣政府的態度是只願辦理當初協商者,而之後增加的居民,則不在受理範圍。
符合資格而能搬進中正國宅者,須以承租方式而未能購買,但在工作不穩定,以及外勞引進後缺乏價格競爭力而工作機會日益減少的雙重影響下,一間約莫30坪的房子,可能住進2戶、近9人,在狹礙的空間中,除了難以活動外,亦難保有個人隱私;且由於為向政府承租,一但在工作的空窗期難以定期繳納房租,則有被退租的危機。
離開土地的雙腳不踏實
上述為物質性的困難,而在心理層面,搬進如火柴盒般的公寓建築,居住在高樓而未能「腳踏實地」,亦造成其心理壓力與不安。曾聽過一位Amis說過:「我們的腳若不踩在土地上,則無法活著。」另一位原已搬入住宅的Amis,亦因為母親無法習慣高樓式建築,憑空而立的感覺讓其產生病痛;一回到原居住地,則病情迅速好轉,亦恢復精神。由此,我們可以發現在土地的認同與部落重建、社區營造問題存在必然相關。土地對他們(特別是老一輩)的意義重大,但此問題在政府為其計畫住宅時,卻往往被忽略,而僅重視外在物質居住條件。
Amis對房舍的概念,不僅是居住及日常作息的地方,同時亦是族群的庇護場所。居住在小碧潭,雖然外在物質條件不便,但是在那裡可以獲得族群的認同及肯定;在開放式的住宅,居住在同區域的居民互相熟識,且生活作息緊扣在一起,同時吃飯、休憩,居民彼此間是一個緊密地組合體。而至公寓式建築,由於活動範圍有限,加以各戶房舍分散,幾乎不可能維持小碧潭的生活方式,而與族群產生極大斷裂,成為獨立的個體,喪失原可自族群中獲得的精神庇護,亦是不安所在。
原住民生存權利
原住民過去有山胞之稱,當然,他們不是一開始就居住在山區,而是在福州、漳州、泉州的移民進入後,才被迫至山區發展。在此值得思考的一點是,他們原本就在這塊土地上生存,卻為何成為弱勢?而他們所面對的問題究竟為何?我們在這可以簡單的難以作出全面的說明,但可自幾個面向來觀察:
一、經濟問題:由於政府的山林政策失當,基於保護的立場而設置數個國家公園,卻忽視生存其間的原住民,在政府對山林的保護令下,昔日狩獵、採集、種植的活動受限卻未有配套措施,導致為了生存而必須離開山林進入都市,卻因為缺乏市場競爭力而僅能從事勞動性工作。到現在,由於外勞的開放引進,面對強力價格競爭,仍難維持基本經濟基礎。
二、教育問題:在資本主義社會,教育亦成為一種商品。雖然是為了讓下一代有更好發展而努力工作、遷徙,但處在經濟弱勢、普遍經境狀況欠佳的原住民,在生活窘迫之下,難以提供下一代和中產階級相同的教育環境,在資源缺乏之下,孩童被迫在教育體制中佔下位。
三、認同問題:特別是都市原住民,由於居住在都市,許多傳統習慣由於搬遷而逐漸消逝;另外學校教育不重視原住民的歷史、文化、語言,而逐漸喪失對於自己族群的認同。近年來,原住民自我意識提高,主張政府承認自然主權與恢復部落傳統領域,並引用聯合國原住民族權利宣言:原住民族享有禁止歧視、文化完整、土地與自然資源、社會福利與自我統治等權利,要求自由地決定自己的政治地位和自由地追求經濟、社會和文化發展。這些主張除了經濟政治面的意義,亦包含自我認同的問題。如果政府對於原住民的關係是施予者與受惠者,在自認為弱勢者需要關切、保護的情形之下,缺乏對於族群的正面肯定,自然缺乏對於族群的認同;反之,承認其為自然主權的擁有者,為這塊土地上最先開發、活動的一群,族群自尊心亦能有所提升,而增加對於族群的認同感。
原住民在都市的生活及發展,可以多面向、多角度探尋其存在的意義,很多可以著墨的題材。讓我比較感動的,是原住民認同自我的追尋,並肯定其與一般人無異地平凡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故事。
◎來去紫禁城
中國的媒體
文/魏宏晉
經過20年餘的改革開放後,中國在新聞文明的進展上實在有限,不論是語言形式、宣傳手法,甚至經營模式,都還遠遠落後先進國家有30年之多。對於來自民主自由開放國家的人民,在此間不管是閱報或是收看電視新聞,毋寧都是精神虐待。
語言的表達與使用顯示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用這個標準檢驗,尤其是檢驗媒體,最能看出整體國民的內涵。而若由中國媒體的語言表現來看,中國根本是個離文明及格線還差20分以上的國家,尤其是報導與台灣相關的新聞,其用語之低級,在其他國家是很少見的。台灣與中國在政治上有所歧見,雙方你來我往放話互別苗頭,本來是件正常的事,但是中國媒體使用的批判語言方式,卻是山大王捉狂式咆哮,毫無邏輯,最後總是能夠無限上綱到民族大義層次,其粗暴與不友善,簡直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中國媒體最常見的失禮,就是在對台灣政治人物的報導上,他們稱呼主要的領導人,尤其是他們不喜歡的人,根本是不加頭銜的,就跟在叫隔壁的「阿貓」、「阿狗」一樣。比如說在報導前總統李登輝或者是現任總統陳水扁的新聞時,別說叫「總統」了,就是用「領導人」的稱謂也少見,通常就直呼其名,讓人覺得這些媒體人雖然衣冠楚楚,卻好像連書都沒念過似的。這讓我想起十多年的六四前夕,當時學運領導人和中共領導人李鵬在人民大會堂會面,學生代表面對李鵬時不僅面無懼色,甚至還咄咄逼人地直呼其名,當時外界對學生的無禮也頗有批評。不過對照學生的年輕氣盛,十多年後該更有禮貌和風度的媒體,但中國的表現,顯然沒有時間前後進步或退步的差別;在中國,這就是表達政治態度的方式。
中國媒體除了粗魯無禮外,經常斷章取義,其「製造新聞」以服務統治集團的做法,也極令人難以茍同。前行政院陸委會主委蘇起日前出書談到所謂兩岸「九二共識」的歷史來龍去脈,他說兩岸當年確有「九二共識」,但是因中共先毀共識基礎在先,台灣也繼而否定,所以後來才風波不斷。
大概由於有「台灣否定九二共識」的片面證據吧!蘇起的新書發表的新聞也被部分中國媒體報導。但大家可以想見的,他們絕不會說中共毀棄默契在先這段,只挑後段說,而可想而知的,13億人會去看這本書的絕對沒幾個,只讀報看電視的人佔絕大多數,這樣片面擷取事實的新聞報導模式長期下來,廣大的中國人民對台灣能有真實而正面的認識才有鬼呢!
中國媒體不只對台灣不友善,對於他們認定的所有政治敵手都是如此,甚至在他們能夠實質控制的範圍裡,更是漫天撒謊,毫不臉紅。在新疆,獨立運動也極熾盛,甚至曾經採取暴力手段,製造了攻擊事件,中共對於疆獨不只頭痛,簡直痛恨到極點,所以製造新聞修理疆獨更是無所不用其極,荒謬的報導時時可見,常令人啼笑皆非。
有回我在電視上收看到一個談疆獨的新聞節目,節目目的似乎就是為把疆獨和現在最流行的國際恐怖主義連結。節目裡訪問裡幾位使用新疆語的所謂「幡然悔悟」的前疆獨份子,主持人問這些人製造炸彈的技術是從哪兒學的?新疆人答說是從本拉登(賓拉登)那兒學來了!主持人又追問他們見過本拉登嗎?新疆人說不只見過,而且他本人還來教他們做炸彈!!
天啊!難道中國的這些新聞製造商不知道本拉登很忙嗎?教做炸彈騷擾中國這件事顯然不必他老人家親自來吧!我想他對美國、英國等歐美國家興趣會多一些的。
追根究底,中國媒體的自主性根本是不存在的,因為政治控制太嚴格了。最近中共十六大召開在即,新聞媒體不僅加緊宣傳,還要藉機把觸角更加伸張。黨報《光明日報》不只在報紙版面上公然要求全國各機關單位加緊訂報,甚至黨務單位還正式下指示要做好這件工作。這種訴諸政治的媒體經營,在經濟上,手法直接乾脆;在政治上,意識型態控制意圖毫不遮掩,實在是民主自由國家所無法想像的。
中國大陸的媒體運作根本不按新聞原理走,而且只要是納在中國政治版圖下的媒體,都不能逃出政治控制的黑手;甚至為了政治表態,理論上被管制得鬆一些的媒體,更要自我表現得積極和前進,以獲得政治的利益與賞賜。以香港鳳凰衛視為例,表面上,它的言論尺度似乎比大陸寬鬆,但是在涉及意識型態上,他們也還是經常違反新聞倫理,竄改事實的。今年「九二八」時,台灣教師發起爭取權益的遊行,活動前發起單位曾發出一封題為「告全國教師書」之類的新聞稿,鳳凰台把那張新聞稿以畫面呈現,但就是硬生生地把「全國」以黑筆塗去,用手寫改成「全台」還是「島內」的字眼,其粗暴與其內地主子無異。如此鳳凰台,根本就把老大哥請到心中坐,縱使衣冠楚楚總還是顯得做作不已。
另一個例子,就是雅虎中國網。也是前不久,總統吳淑珍夫人訪美遭辱了新聞傳開,本來中國此間根本是不談吳淑珍訪美的事,但是台灣總統夫人受辱絕非好事,台灣的「絕非好事」在這兒就變成頂好的事,媒體於是大事報導。他們揶揄諷刺,慣用的難聽話都出爐了。中國本土的媒體說再怎麼樣刺耳的話其實我都漸漸習慣了,但是作為一個國際性的新聞網站──雅虎中國新聞網竟然也加入起鬨,就令我「眼睛一亮」了!從雅虎中國網上,我看到了一個談夫人受辱事件的新聞標題,在稱呼吳淑珍時竟然是用的是「陳水扁的老婆」!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稱謂可以出現在國際性的新聞網站上,我不只為中國新聞水準之低落感到悲哀,也對所謂「國際」到了中國也不得不低頭為「國內」的現實有更深刻的體會。
在中國,要知道新聞的真相,是要很花氣力心血的,我已有相當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