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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冷清的選舉氣氛(廖元豪)
    
┌───────── ■ 南 方 電 子 報 ■ ──── 2002/1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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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題文章摘要】======================

◎ 冷清的選舉氣氛(廖元豪)

在位時聲望一直不高的詹森,也從未放棄與工人與窮人站在一起。他
並且留下了老年健保、貧窮醫療補助、學生貸款、積極扶持少數族裔
的優惠措制度等等。甚至剛剛因為墜機而逝世的民主黨參議員
Wellstone 之所以讓人難以忘懷,主要也是由於他的堅持理想,路線
清晰——他在 1996 年,膽敢對同黨總統柯林頓提出的福利法案(實
際上根本是「刪減福利法案」)投下反對票,悍然挑戰蔚為風潮的
「反社會福利」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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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主題宗教季活動~日本 (12/1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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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咱斷水斷電,政府尚不罷手!
◎ 媒體觀察校園巡迴列車十一月起跑!
◎ 東海岸文化資產導覽人員培訓
◎ 光榮戰役影片欣賞及保護大高雄水源研討會
◎ 南投縣信義鄉潭南村的組合屋要斷水斷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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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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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冷清的選舉氣氛
作者:廖元豪 (bliao@indiana.edu) (美國印第安那大學法學博士候選人)
來源:投稿
本文責任編輯:陳豐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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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美國前,常聽人家說台灣熱鬧又激情的選舉是「美式選舉」,不像
歐洲那麼「冷」。當年寫碩士論文探討競選經費管制的時候,也看到
許多美國人批評他們的競選支出太昂貴(雖然與台灣比較之下是小兒
科)。可是來美國二年多,經歷二次大選,那種「熱鬧」的氣息,那
兒比得上台灣!遠遠不如!拿美國比台灣,真是班門弄斧! 2000 年
美國總統大選還因為票數牽扯不清,新聞報導與爭議可稱是美國選舉
史上數一數二熱門的;而這次的期中選舉,雖然涉及參眾議院的權力
分配組成、許多州的州長還有各類公職(包括州議員、州法官與檢察
官等),氣氛卻又更冷了。

所有關於選舉的熱鬧,好像都是輿論與政客的事,日常生活全不受影
響。我也不覺得選舉成為人們聊天討論的重要議題——哪像在台灣,
選舉到了,新聞報導與人們的生活語言,好像一下子都被這個嘉年華
會佔滿了。當然我們這兒是個大學城,或許比較隔離。不過從報章雜
誌與電視新聞的篇幅來看,選舉即使在大城市人民的心目中,所佔的
比例依然不會太高。薇諾那瑞德的審判與判刑、華盛頓區域連環槍擊
案的後續、已故英國王妃黛安那的八卦......都依然是關切的重點。
此外,沒有宣傳車、旗海、傳單,只有偶爾看到的電視競選廣告。而
且投票日居然不是假日!(當然,這是政客們的伎倆:共和黨絕對不
會讓支持民主黨的勞工方便去投票的)凡此種種,都看得出「美式選
舉」比「台式選舉」差遠了。這一方面當然表示美國人沒有蠢到把生
活重心都放在狹義的選舉政治上面;不過同時也顯示出多數人民對政
治的漠不關心與犬儒態度。這次只有 40% 的投票率,可以看出代議
民主的正當性危機。


◆ 選舉結果的影響——可預期的更趨極右保守

這次選舉結果,布希的共和黨大勝。成為五十年來,第一次由共和黨
一黨同時掌握總統以及參眾二院。等於說行政與立法二權,都在同一
黨手中。在美國如此分權的制度,加上選民習於分裂投票習慣下,能
夠有這樣的「統一」成果,可知投票者對於布希總統以及共和黨的支
持度是相當高的。

這也意味著美國憲法原本設計的權力分散機制,在這二年內會大幅削
弱。原本就常被批評為「片面主義」的布希政府,現在更可以肆無忌
憚地推行他極右派的政策了。

尤有甚者,除了表面上的行政與立法二部門,是由共和黨掌握外,所
謂「獨立」的司法部門,也因為這次的選舉的結果,而讓布希政府更
有「掌握」的餘地。蓋近年來美國聯邦法院的提名,往往是一場政治
戰爭。因為自雷根時代開始,政治人物已經清楚的了解聯邦法官對政
治的重要影響力。而布希自己更是靠著最高法院的判決(而非選票)
而被推上總統寶座的。所以,他針對聯邦法院上百個空缺法官職缺提
出人選,而且大部分都是擺明了極右派保守人士(或是「反少數族裔」
的少數族裔人士)。雖然這些職缺並非最高法院的位置,但是光是上
訴法院就對政策有極高的影響力了(因為只有極少部分的案件,會由
聯邦最高法院審理)。要是能夠任命一大批與總統相契的法官,那在
終身職保障下,等於可以把這次選舉勝利的「戰果」遠遠延伸至總統
卸任之後(據統計,聯邦法官自任命後至退休或離職前,平均任職期
間是十八年。這遠比總統或國會議員的任期要長)。也因為如此,參
議院的審查與阻擋,才更有正當性——任何人想用某種意識型態或立
場佔據聯邦法院,必須同時取得總統與參議院多數席位,否則就必須
妥協。

在這次選舉之前,民主黨好說還在參議院保持多數席次,所以某些布
希總統提名的極爭議人選還可以被擋著。現在可擋不住了。這些聯邦
下級法院的人事案預計將會很快地通過。而這二年內,如果有任何最
高法院大法官的職位出缺,那更可以讓布希提名保守派大法官來「延
伸戰果」。所以呢,溫和自由派的四位大法官勢必「用生命護衛」這
個職位(尤其是年紀最大的老自由派 Stevens 大法官);相反地,
那五個保守派大法官,就不需為此擔心,想退休就可退休了——也可
以讓布希提名更年輕而能夠接續保守派火力的大法官來「繼往開來」。
(U.S. News & World Report 曾經報導,在 2000 年總統大選,CNN
錯估以為民主黨的高爾當選時,中間保守派的 O'Connor 大法官曾說:
「唉,這下子我又不能退休了」)

布希總統這二天倒是挺低調,幕僚還表示他會盡力與「整個國會」
(而不只是共和黨)共事。似乎仍然要維持和諧、妥協的空間。不過
這個人在二年前也是這麼說的。但在自己的正當性可疑,參議院又由
在野黨掌控的情勢下,他都還是悍然搞他的極右派保守政策。如今選
舉大勝,要他自制,恐怕是過度樂觀了。至少這二年,看來環境保護、
民權法的執行、經濟的管制、國際合作......都會是黑暗期。耶魯大
學法學院的 Jack Balkin 教授曾經指出,布希在德州州長任內的作
風,就是先講狠話嚇唬人,讓反對者噤若寒蟬。唯有遇上強而有力的
反對力量,他才會讓步妥協。現在,反對力量更弱了,還能期待他更
謙虛嗎?而美國進步聲音的黑暗期,對全世界又會有怎樣的影響與衝
擊,亦值觀察。


◆ 共和黨勝選原因——無能的反對黨

為什麼布希能夠在經濟衰退、失業率升高、政府官員與企業利益糾葛
極深的今日,卻能大有斬獲?除了「戰爭」因素使布希聲望提高外,
民主黨本身的不爭氣、無方向是很重要的一個關鍵。自從九一一事件
後,民主黨人陷入了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局面。要反又不敢反,要批也
不敢批,同時更提不出一個清楚的願景與方向,讓自由派或進步人士
失望透頂,也讓勞工、少數族裔對它的信任大幅降低。紐約時報專欄
作家 Bob Herbert 與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 E. J. Dionne Jr. 今天
(11/7)不約而同地都對民主黨開火痛批。痛罵這個不爭氣的政黨,
以為能夠從「中間路線」偷偷摸摸找到政治好處,遂不敢採取旗幟鮮
明的態度。結果是選民對這個沒有臉孔的政黨,投下了不信任票。

布希的政績其實乏善可陳到極點。可是他能夠剝削九一一以來的美國
好戰情緒,設定議題,玩弄語言,挑弄人心。並對於所有的質疑,用
抹黑與顧左右言他的手段來因應。這樣的策略在治國上是零分,可是
在選戰上則是厲害的賤招。偏偏民主黨在這樣的「氣勢」下就給唬住
了,不敢堂堂正正的挑戰,無能提出相對應的一套構想,而只想找縫
隙玩手段。在許多州,民主黨的候選人居然宣稱他們與布希走相同的
路線,結果就正中布希的下懷:讓布希聲望繼續水漲船高。 E. J.
Dionne Jr. 就指出:「當這麼多反對黨人士都說他(布希)很好所
以我們支持他,那選民為何要懷疑?」然後布希就拿著這個聲望,三
振民主黨的候選人。

Bob Herbert 也舉例說明,以前,即使是聲望較低的民主黨領導人,
氣魄與願景依然是有的。杜魯門曾說:「我從來沒有臭罵他們(反對
者)」「我只是說出事實,他們自己就覺得挨罵了。」而在位時聲望
一直不高的詹森,也從未放棄與工人與窮人站在一起。他並且留下了
老年健保、貧窮醫療補助、學生貸款、積極扶持少數族裔的優惠措制
度等等。甚至剛剛因為墜機而逝世的民主黨參議員 Wellstone 之所
以讓人難以忘懷,主要也是由於他的堅持理想,路線清晰——他在
1996 年,膽敢對同黨總統柯林頓提出的福利法案(實際上根本是
「刪減福利法案」)投下反對票,悍然挑戰蔚為風潮的「反社會福利」
風潮。他也是這次少數膽敢投票反對授權布希總統對伊拉克動武的二
十三名參議員之一。而在他投下這一個(被多數人認為是政治自殺的)
反對票後,他的民調提昇了十個百分點。

可見勇者無懼,挑戰者永遠不可能靠著在位者的光環或施捨而成功。
政治當然是妥協,可是失去了靈魂的妥協,就是失敗。民主黨的失敗,
將讓志得意滿的布希政府更有機會遂行其帝國主義式的國際政治,實
現他偏袒少數資本家卻壓迫弱勢團體的國內政策。美國人民是否真的
對布希滿意?恐怕未必。可是在沒有「可取而代之」的人選與政黨時,
也就只能這麼無奈了。這樣的政局,與台灣的政治,簡直有驚人的相
似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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