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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課本裡的人
洞查人性，擁抱孤憤的謀士──韓非
文／錢滿姿
高中的歷史課本裡頭說，韓非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他整合了法家其他人的學說。你可能不知道，韓非的治國理論，對秦王嬴政，也就是歷史上很有名的秦始皇，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秦始皇在統一六國之後，建立了一個極權高壓的政府，他所採用的就是法家的理論。
雖然秦始皇結束了紛亂的戰國時代，是在韓非死後十二年的事，可是秦始皇無論在攻打六國、或是之後統治天下，所採行的方法，都是引用韓非的理論，甚至是把它誇張化的結果。歷史上有名的「焚書坑儒」，表面上看來秦始皇是採納李斯的建議，可是李斯的建議書中，引用的就是韓非所說的「以吏為師」的觀念，意思是人民都要向官吏學習，因為官吏是最懂法律的。除了法律以外，其他種類的學說，都會對國家有所危害。韓非把民間私人的學說稱作「二心私學」，他認為這些人一定會批評法治、反叛君王，不利國家的統一。
韓非曾提出一個過去從來沒有人說過的觀點，那就是「歷史進化論」。不善於說話的韓非，在書中卻是個說寓言故事的高手。相信大家應該都聽過「守株待兔」的故事，韓非用這個故事來比喻在新時代卻用舊方法的人。他認為歷史已經發展到大家用武力相互爭奪食物和權力的階段，不像人口少、資源充足的堯舜時代，若是用以前的方法治理現在的國家，就像故事中的那個人一樣，最後會徒勞無功。從孔子、墨子到孟子，每個人都希望效法過去堯舜禹湯的典範，只有韓非從「物質條件」的觀點，認為要用新的方法，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而他所提出的解決方法，就是要人民從事農耕、充實軍事力量，這樣的話，國家無論在太平或戰亂的時候，都可以維持一定的富強。這樣的理論非常適合不斷向外擴張的秦國，而韓非在當時也認為只有強大的秦國才能實現法治的理想。
韓非認為君王一定要掌握「法」、「勢」、「術」這三個要素來統治人民，簡單地說，就是要立法、要有權力；還要有政治的手段。至於什麼樣的人，才能當君王呢？對於這一點，韓非有一個十分特別的觀點，他認為君王不需要是聖賢，只要是資質中等的人就可以了。因為所有人當中，資質中等的人佔大多數，如果期待聖賢來治理天下，機會是渺茫的。只要設計一套健全的法律制度，讓資質中等的人來當君王，這樣，長治久安的機會就會很高了。從這裡可以看出韓非對法律制度的重視。
相信用制度就能解決一切問題，這一點跟韓非對人性的看法有關。受到了他的老師荀子──「人性本惡」說的影響，他認為人基本上都是自私的，人和人之間只有利害關係。他舉了很多例子，譬如說：主人對僕人好，並不表示他愛護僕人，而是他希望僕人不要偷懶。僕人努力工作，也是為了得到主人的獎賞。就算是父母跟子女的關係，也是互相利用，一旦得不到對方的好處，就會互相責怪。如果從統治者的立場去看管理人民的方法，韓非強調君王要擁有「二柄」，指的是獎賞和懲罰，而且要做到「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因為人民本來就服從權勢，很少嚮往仁義。同時使用賞罰這兩種方法，就可以讓好或壞的人都效忠君王，從現代的眼光來看，這是很典型的「行為主義」。
韓非如此洞察權術，又算是秦始皇稱霸天下的幕後功臣之一，他生前應該受到秦始皇的重用吧！可是，事實上卻剛好相反。
韓非是韓國的公子，有著王室的血統。韓國夾在秦國和楚國兩大強國之間，當時正處於積弱不振的狀況。韓非好幾次都向韓王提出治國的方法，可是韓王都不願意採納。韓非在失望之餘，寫了五十五篇文章，加起來有十多萬字，把他的見解全部表達在文字當中。由他所寫的的文章篇名：「孤憤」，可以體會他當時的心情。
不過，韓非的書輾轉傳到了秦王嬴政手裡，秦王卻大為欣賞，並且處心積慮地想見到韓非這個人。於是呢，秦王就派兵攻打韓國，韓王在情急之下，就派韓非擔任使者，到秦國去求和。這段故事當中，有個奇怪的地方，不曉得你有沒有發現？韓王平常根本不重視韓非，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派給韓非這麼重要的任務？有人猜測韓王是故意派韓非去送死，也有人說是韓非在韓國不受重視，所以毛遂自薦藉機到秦國發展。雖然不曉得真相到底如何，可是韓非出使秦國這件事，卻完全改變了他的一生。
當時秦王身邊有一個親信的大臣，叫做李斯。李斯和韓非都是荀子的學生，之前秦王看到了韓非寫的書，上面並沒有寫作者是誰，是李斯向秦王說是韓非寫的。可是韓非到了秦國後，並沒有得到秦王的重用，這也跟李斯有相當大的關係。雖然李斯和韓非有同學的情誼，可是李斯一直覺得自己的才能不如韓非。當初他向秦王推薦韓非，可是呢，等到韓非來到了秦國，李斯又很擔心自己的地位會受到影響。於是，李斯在秦王面前說：韓非既然是韓國的公子，那麼他絕不會效忠秦國，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可是，大王不用韓非，又將他留在秦國，到時候讓他回到韓國，恐怕會有後顧之憂，還不如趁這個時候，找個理由把他處死吧！於是，秦王就派人把韓非關在牢裡面。
韓非在牢裡的時候，李斯暗中派人送毒酒給韓非，叫韓非喝下毒酒自盡，當時韓非急著想要見秦王，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門路。等到秦王後悔了，要派人放韓非出來時，他早已死在牢裡面了，當時的他才40幾歲。
奇妙的是，在秦國時，秦王對待他的態度前後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李斯翻臉不念舊情，為什麼韓非沒有靠著原來的洞察力，而找到其他的出路？還是說，正是因為韓非經歷太多人性的卑劣，看不到其他的可能性，而寧願就這樣走到盡頭呢？
編按：本文出自《教改e點靈》節目，每週一到週五晚間十點十分至十一點於教育廣播電台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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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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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時晚報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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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四個節目，分別是：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各種教學的新點子
■「教改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瞭解學習
■「發現新校園」；（週六、週日22：10～23：00）由教育廣播電台主持人王欣欣主持，介紹各大專院校科系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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