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文章──世界的窗口
相約戰火蔓延時
文/何淑真
有三位分別來自美國、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導演,合作拍了一部紀錄片。聽到這樣的組合,大家是不是覺得有點敏感?
這個敏感的關係,正是這三位導演想要呈現的焦點。這部紀錄片的背景是耶路撒冷。聖地耶路撒冷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必爭之地,是不同種族、不同宗教共同生活的複雜地帶,而這部紀錄片呈現的,就是耶路撒冷附近,孩子們的故事。這群導演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和30幾位孩子相處,這30幾位孩子裡,有信奉猶太教的孩子、也有信奉天主教的孩子,也有小穆斯林,也就是回教基本教義派的人的孩子。
在這支紀錄片中,包含一段以色列小孩和巴勒斯坦小孩之間的故事。
3位導演分別找了以色列小孩和巴勒斯坦小孩,兩邊小孩在一開始的時候並不認識,倒不是因為他們相隔遙遠,相反的,他們住得很近,然而他們彼此互不相識,從來不曾和對方有碰面說話的機會,阻隔他們的是宗教信仰及種族戰爭。
兩個彼此間有種族仇恨的民族,他們的孩子怎麼當朋友呢?
影片中,導演分別訪問了兩邊的小孩,問他們耶路撒冷是誰的地盤?
以色列孩子拿著聖經,指著耶路撒冷說:「這是耶和華,我們的神,許諾給年老的亞伯拉罕的聖地。」
而巴勒斯坦的小孩,則拿著一把舊鑰匙,和祖父的祖父留下來的地契說:「我爸說這塊地方是我們的!你看,我有這塊地方的地契,這是我們原本住的地方,我們是被趕出來的。但是我還會這把鑰匙再傳給我的兒子,總有一天再回到我們祖先住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原本互不往來的兩群孩子,在紀錄片的拍攝過程中,三個導演的敲邊鼓下,漸漸在電話裡聊起了天、當起了朋友。從不認識到漸漸熟悉彼此,以色列的孩子漸漸了解,為什麼巴勒斯坦人會氣得要去當「恐怖份子」。
後來這兩邊孩子相約碰面。以色列孩子回家告訴爸爸媽媽,他們要去拜訪巴勒斯坦小孩,以色列爸爸回說,「我情願你去巴黎,那還安全點,他們可是巴勒斯坦人呢!」
不過,在導演刻意的促成下,兩群孩子們後來真的碰面了。一開始雙方有點尷尬,漸漸地平時的電話聊天的熟悉感回來了,他們一起踢足球、聊天、玩耍,然後,在他們的對話中出現了「小孩有什麼錯」、「增加雙方的了解,才能彼此尊重」,而到最後,孩子們要道別時,一位孩子流著眼淚說,「紀錄片導演走了之後,一切又會回復原狀。」
這位孩子的憂慮很真實。這部片子是在911事件前拍攝的,當美國911事件發生後,以色列的孩子打電話問導演:「巴勒斯坦人是不是恐怖份子?」也有巴勒斯坦孩子移民紐約時被海關刁難、有的孩子變得不肯再和導演講話,有孩子想成為回教基本教義派支持者,也有孩子想當奧運排球選手。
這部影片的中文片名是「相約戰火蔓延時」,後來翻譯成「美麗天堂」。曾經被鹿特丹影展、舊金山影展觀眾票選為最佳紀錄片。很多人說,這部紀錄片呈現的觀點很純真,對比強烈的剪接方式,把人在民族仇恨裡的無奈和矛盾,表現得非常成功。也有人批評這部紀錄片,認為這是美國人在賣弄膚淺的和平夢想,玩弄小孩純真的感情,因為──和解是不可能簡單降臨的,導演只是加深了孩子們更多的失望與痛苦。
說到這裡,您有什麼感想?影片裡的孩子,是被安排的、被導演操控的?還是他們可以發展自己的思想?發揮自己的主體性?
我想,雖然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長久以來的民族仇恨,不會因為這些孩子而化解,但這部影片卻真實呈現了兩個民族中,多數人普遍的感情與無奈。拍攝過程中,提供給孩子的是一個深度思索的機會。
剛剛談的,是大人拍攝鏡頭下的孩子,所呈現的不同風貌。再來,我們要為您介紹的,是孩子拍攝孩子,所呈現的另一種真實。這是另一位美國導演寶拉與孩子的一起玩攝影的發現。
1974年夏天,導演寶拉在一所公立幼稚園當老師,這所幼稚園除了教學齡前的孩子,也為學齡兒童辦營隊活動。在一次的營隊活動中,附近的拍立得公司送這所幼稚園十架新型照相機──是給孩子玩的、便宜的那種塑膠拍立得照相機,於是,大人和孩子們有了新遊戲。
寶拉帶著一群4到8歲的孩子們到附近拍照,拍立得的立即呈現讓大家很興奮,孩子們開始作各種實驗,譬如,嘗試讓底片重複曝光,或者在照片上刮挫、塗抹;也有孩子做拼貼,就是把幾張不同的照片兜在一起。
寶拉發現,雖然照相機的品質是粗糙的,但孩子們的作品卻很出色。其中,最特別的是,有一個8歲男孩拍他的弟弟,照片上呈現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從學校操場周邊的欄杆中,淡出的肢體,看起來,彷彿小男孩想要從欄杆中滲透出來。
寶拉很驚奇的發現,這張照片簡直是一個象徵。象徵什麼呢?象徵了孩子在監獄似的學習環境中,一種對於自由與夢想的渴望。
小男孩把照片送給當時寶拉老師做紀念。寶拉說,這孩子所拍的生活照,紀錄了一個男孩的暑假-包括他的弟弟、他的學校和他的夏令營,以及他鄰近的生活環境,以及很重要的,他的想像力。
透過孩子的眼看到的世界,是遠難童年的大人難以想像的另一種真實。
在商業電影裡,孩子通常是電影的工具,有的時候呈現純真、惹人憐愛的、需要被協助的角色,有的時候卻被反向的誇大,變成古靈精怪的、鬥垮大人的英雄人物。相同的是,這些鏡頭呈現的都是大人眼中的孩子,而不是孩子自己。談到這裡,您覺得,鏡頭前的孩子,能不能發展自己的思想?發揮自己的主體性呢?
資料來源:
1.中央社新聞
「相約戰火蔓延時 透過兒童省思戰爭」。
2.「誰在詮釋誰──紀錄片的政治學」/寶拉 羅賓諾文茲 /遠流出版社。
編按:
1.本文出自《教育新航線》節目,每週一到週四晚間六點至七點於教育廣播電台播出。
2.2002台灣國際紀錄片雙年展於12/5開始於總統戲院、日新戲院及紅樓劇場放映,持續至12/15,相關訊息請上台灣國際紀錄片雙年展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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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教部籲大學推甄內在美
大學推薦甄選四日開始報名,有鑑於經濟不景氣,為減輕考生支出,教育部特別提醒,考生僅需於報名時繳交由推薦高中協助開具的證明文件影本(如社團參與、競賽成果及學生幹部等資格條件證明)或照片即可,無需過度著重於內容豐富或形式美觀,以免徒增經濟負擔。(中央日報12/06)
轉型非終結教部否認廢高職
教育部昨日針對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提出「終結高職」一事發布新聞指出,教育部目前並無「終結高職」的政策,高職目前也不宜驟然廢除,應逐步協助學校依社區化發展趨勢做適當轉型,有關具體構想已納入教育部正在研訂的「高中職社區化中程實施計畫」中。(中央日報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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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寫作課—森林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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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廣播節目
「台灣教育向前行」系列,總共有四個節目,分別是:
■「教育好伙伴」:(週一到週五08:10~09:00)由台北市家長協會理事長詹智慧主持,以家長為對象的,幫助家長參與教育
■「教育新航線」:(週一到週四18:00~19:00)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以教師為對象的,提供教師各種教學的新點子
■「教改e 點靈」:(週一到週五22:10~23:00)由人本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馮喬蘭主持,則以家長與學生為對象,協助學生與家長認識教育政策、瞭解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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