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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訪排灣族老獵人~藍再得vuvu
眺望地2002.11.04
已是深秋的一個週末下午，在來義喜樂發發吾社區第六鄰-薛仁吉鄰長的協助
帶領和翻譯下，來到社區裡獨居老人-藍再得vuvu家裡。首先薛鄰長說起：藍
先生的老婆和子女已不在人世，只有78歲(西元1925年生)的藍先生獨居在家。
所幸社區有照顧老人的服務組織和義工，每天送午餐給老人吃，另幫忙整理家
務，使得屋裡住來舒服整潔許多。當下我們都感激和肯定政府的用心和義工們
的善行，希望這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做為，可以延續久遠，讓臺灣的
老人可以安養天年。
請藍vuvu拿出他的「雲豹皮衣」和「獵人頭飾」，開始今天的故事話題。Vuvu
說：這件「雲豹皮衣」是他的vuvu留傳給他的寶物，只有在部落一年一度的豐
年祭、有結婚典禮時和送部落的青年從軍的歡送會，才穿出這件珍貴的寶衣。
平時收藏在通風不受潮的房間裡，所以至今皮毛仍完整而不失美好。皮衣的正
面兩側肩膀處，有數條彩色織繡，圖紋是象徵排灣族的聖獸-百步蛇.身體正背
面的菱形紋和側看的三角形紋理，神聖而引人注目。皮衣正面上方的神聖圖
騰，以前只有權貴的頭目家族和受頭目封賞的特別人物才可以佩戴使用，所以
是可敬可佩的象徵。「獵人頭飾」上插有三根山豬尾巴，在以前表示獵人曾捕
獲三隻山豬的功勳。在一旁翻譯的薛鄰長，很慎重其事地告訴我：他曾吃到藍
vuvu所捕獲的山豬肉，可以為他的獵人事蹟作證。在一旁的vuvu也頻頻點頭示
意。在部落的獸獵文化裡，獵人捕獲山豬後，先歡呼示意並接受族人的稱讚；
獵物必須先送到部落頭目的手中，由頭目決定如何分享獵物的各部分，不可私
藏和自行處理的。這種「有福同享、共存共榮」的精神是值得尊崇和學習的。
薛鄰長提到：「以前部落中，如果有人看見蛇(任何蛇種)的屍體，必須懷著敬
畏和懺悔的心，備妥豬肉，請巫師主持來祭拜神靈，以撫平冤靈和消除災
噩。」。說到豬肉，鄰長記起小時後在舊來義家中，與豬隻們共處一室的童年
往事。生活艱困的養豬人家，豬圈空間不小於家人的活動空間，沒有所謂的
「廁所」，想上大號時就要走入豬圈裡面。曾經有到部落宣教的西班牙傳教
士，來到家裡想去方便，卻感受到豬豬朋友吃吃便便、舔舔屁股的驚慌與難
堪。現在聽來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卻看到鄰長不堪回首話當年的窘態。現代人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足」啊！鄰長又說：「以前他的爸爸和家人外出返家後，
必先在家門前完成『「過火」的儀式，去除在外可能遭遇的不淨與邪靈，有如
『浴火重生』般的平安歸來。』。而現在的家庭，祈求出入平安，卻也免去了
這個值得深思的舊習俗。
在與薛鄰長的懷舊對話中，看到vuvu安詳的打盹起來，這就是老人的可愛之處
吧！不能與他直接對話，也讓自己對部落舊文化的許多疑問無法排解。我告訴
自己：「還要再來，還要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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