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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3/01/02》═════
*****【本 期 內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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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教育苦旅43
小幸的故事之一
◎ 學生與社區居民之間的
大學城奪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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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苦旅43 小幸的故事之一
小幸的外表看來非常水瓶座，
有著一張圓圓的臉，
輪廓滿深的，鼻子很挺，
身高不會特別高，
但是肩膀和其他女生比起來就是比較寬，
同時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文■Syrman
什麼是幸福的人生？
有人喜歡在平凡中穩步前進，按著自己的步伐慢慢接近目標，一切都在自己可以掌握的範圍，同時在努力的過程中肯定自我，這就是一種幸福的人生。
另一種人則不是這樣認為，他們認為人生應該多采多姿才對。沒有高低起伏，或是可以預料得到事情的發展，是一件無趣至極的事情。他們享受迎面而來的各種事物，哪怕是喜是悲，因為唯有在那當下，他們才覺得自己真實存在著，經過大風大浪而能夠生存下來的才是英雄，這才是所謂幸福的人生。
各位，您覺得如何呢？也許您需要思考一下而沒有辦法馬上回答，但是在您思考之餘，也許可以參考一下這個中輟個案的人生，或許您會有另一番的體認。
小幸的狀況
我們姑且叫她小幸吧！她是個女生，一個出生在2月14日情人節的當天，血型O型，在師長眼裡很難搞的水瓶座女生。如果和一般同學一樣按時上學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國中畢業半年了。
小幸的外表看起來非常水瓶座，有著一張圓圓的臉，輪廓滿深的，鼻子很挺，身高不會特別高，但是肩膀和其他女生比起來就是比較寬，同時有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小幸的穿著非常與眾不同，至少在這個小鎮上，小幸可說是引領著這個小鎮國中女生的服裝潮流。髮型上留著細細長長的鬢角，夾克拉鍊只拉1／3，矮子樂的鞋子，據說小幸國中一年級時就已經在穿了。反正從頭到腳，沒有一處的穿著能讓治校嚴謹的校長及學務主任點頭稱許。
在我到這所學校服役之前，小幸就已經中輟許久了。她當時應該讀三年級上學期，不過她自從二年級上學期開始，就沒有來學校了。
記得輔導組長將小幸這個中輟個案交給我時說：「如果你可以把小幸這個孩子找回學校的話，你就出師了！盡力就好，這孩子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輔導回校的，聽說這孩子現在在別的縣市當檳榔西施。」
女孩的問題
當然，聽完組長簡單介紹小幸之後，心裡是頗為煩惱的。除了已經中輟許久，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是個女孩子。
根據實習的經驗，國中時期的女生比男生還要麻煩！各位千萬別認為女生和男生比較起來，似乎比較乖巧柔順，所以女生比較好管教。事實上並不是如此。不過，這當然是站在一個初出茅廬男性輔導員的立場來說的，因為這個年紀的女生除了叛逆程度不下男生，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們對於較年長的男性，是抱持著一種出自內心不信任且拒絕接觸的態度。男性的輔導員或是老師，一定得和這些國中女生有過長期互動之後，才有可能取得她們的信任，讓她們不會排斥，或是至少願意坐下來談。
也就是說，男孩子的問題多半外顯，而且我可以走近他們、幫助他們，可是女孩子的問題多半內隱、不明顯，同時又難以親近。
常常有人說海面上1公尺高度的冰山，海面下至少有3公尺。國中女生的問題就是這樣，也許表面只是服裝規定不符校規而已，但是引發不遵守校規的成因，也就是外顯行為之下更多隱而未發的問題，反而最是讓人憂心忡忡。
姊妹花霸王
從小幸的輔導紀錄A、B表上看來，她的問題仍舊出在一個地方：家庭。
小幸的家中人口雖然簡單，只有父母和一對姊妹，一家四口，但是父親由於工作關係長期不在家中，所以母代父職。母親又因為工作不穩定，常常因為經濟問題煩心，尤其是最近幾年失業率高漲，導致脾氣起伏很大，家庭的氣氛一直非常低迷。
小幸的姊姊也是本校畢業的，而且畢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再加上小幸在我到校時已經中輟失蹤，所以只能靠著向師長們打聽的方式來進行。
說到小幸姊妹2人，許多老師都有一樣的表情，就是聽到她倆的名字後眉頭就糾結在一起，要花上好一會兒才會有接下來的動作：嘆口長長的氣，嘆完氣之後再向我述說他們所知道的小幸姊妹。
小幸和姊姊從小開始就必須自己張羅每一餐，放學回家見不到父母，早上起床也見不到他們，因此姊妹倆都很獨立。也因為父母常常不在，所以她們倆結伴外出的機會很多。
國小的時候，她們在村子裡就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原因在於她們倆的個性很強，一有不如意就動手動腳，非常狠，鐵條、球棒一一出籠，絕對不會輸給一般的男生。也因為這樣的行為，讓小幸姊妹在同儕間有響亮的名聲，認識的人非常多，範圍十分廣泛，之前我介紹過的個案小友，還得叫小幸一聲乾姐咧！
小幸自己在A表中提到國小時的綽號：壞女孩！我每一次看她的A表，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小幸在被叫壞女孩時的心情如何？而小幸在A表上寫下這個的綽號時，心情又是如何？雖然別人這樣叫她，她也許並不認同，寫綽號時可能是氣憤或無奈的情緒居多；但是當她自己寫下綽號，也幾乎等於認同了這個綽號，行為上會不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我想答案非常清楚。
這是簡單的比馬龍效應：一個人的外在行為，會因為別人的期許而發生變化，正向的期許就產生正向的變化，負向的期許就產生負向的變化。果不其然，當越來越多的老師都對小幸有負向看法時，小幸的行為也就變本加厲，直到無法收拾的長期輟學，離開學校去找她自己喜歡的生活。
行蹤已成謎
剛開始小幸還不太敢超過1個星期不來學校，因此可以算是時輟時復的個案。直到發生了小友和其他同學一起向國小學生恐嚇勒索的事件，小幸有點不滿學校對小友等人的處罰。小幸覺得，小友他們的行為根本沒錯，因為有錢應該大家花，而他們之所以向那位國小學生和她家人動手，是因為那個小孩實在太不上道了，怎麼可以只給別人錢，而不給小友他們呢？小友他們氣不過才會動手。小幸就因為帶著一點點為朋友打抱不平的態度，再加上「不喜歡唸書」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不太願意來學校上課了。
小幸不來學校之後，由於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所以對我來說等於失蹤了。我輾轉從不同的老師或是學生口中知道她的消息：有人說她在別的縣市賣檳榔；也有人說她認識了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對她很好；更有人說她去台北學美髮了……，反正是眾說紛紜。小幸的手機號碼又經常更換，所以沒有一個人可以肯定的說他知道小幸目前的情形。
我也嘗試和主任一起到小幸家中去做訪問，可惜每每都是被閉門羹招待。小幸家的鄰居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家現在的狀況，只知道他們家幾乎都沒有人在。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幾位其他學校的替代役弟兄在夜市吃飯時，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遇見了小幸。
◎他山之石
學生與社區居民不合
學生與社區居民之間的
大學城奪權戰
編譯■盧永山
一面褪色的美國國旗，懸掛在「藍穀倉（Blue Barn）」斑駁的前陽台上，「藍穀倉」是一棟靠近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的知名住宅，一支龐克樂團曾以此地為家。
在「藍穀倉」裡頭，光線微弱地散發出來，小暖爐使得室內保持溫暖。散落四處的空瓶、一個老舊的直立低音喇吧、一件棄置的藝術品，在在提醒我們昨夜住戶在此聚會的喧鬧。
在北卡羅萊納州羅列市其他數百棟類似的住宅，所謂家的舒適，並非指擁有皮沙發和好吃的點心，而是東拼西湊來的椅子、便宜的房租、花生醬，有時甚至是毒品。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傳統能維持多久。儘管羅列市和其他大學城歡迎學生來唸書，但學生貧民卻聚攏在一度乏人聞問的巷弄裡，而這都是因為近十多年來，學生註冊人數爆增，但學校宿舍卻興建不及的結果。
全美各地已開始擬定各種規定，針對不相干（unrelated）的人同住一起進行嚴格的管制；部分人士表示，這項舉措意謂了如果學生的生活習慣太差，屋主有權將他們趕出去。
對許多居住在廉價住宅的住戶而言，爭議的焦點是：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居住權，以及鄰居的安寧，孰為重要。
前北卡羅萊納學生、擔任記者、目前住在「藍穀倉」的艾千伯格說：「這就是很多人所說的社會工程（social engineering）！我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安心寫作，不必花太多心思整理的便宜房間，但現在他們開始打算規定個人生活方式，來操縱城市的人口圖像。」
這些在大學附近居住、為數不斷增加的新鄰居，是造成這股緊張的原因。一旦大學附近出租宿舍開始增加，部分人士指出，這就像是逆轉的「仕紳化（gentrification，註）」。這將導致在大學城居住多年的家庭搬離，而不是與他們糟糕、吵鬧的鄰居周旋，最後的結果便是此地房價的下跌。
北卡羅萊納州「住得起區域中心（Regional Center for Affordable Living）」主任布魯姆指出：「這是一個大問題，它在鄰里之間形成莫大的壓力。」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學生會成員史賓塞說，新規定的支持者希望學生向校方要求興建更多宿舍，但全美各大學提供學生宿舍的比率平均只有28％。
史賓塞表示：「這項新規定基本上是為了限制我們的居住地區，並強迫我們搬進房租更貴的學生綜合住宅。」
威斯康辛大學密爾瓦基校區（University of Wisconsin-Milwaukee）也面臨到類似的空間不足問題。該校毗鄰於富有社區，目前有近7千名18至23歲學生住在校外，這些學生搬進大型住宅裡，並把房子當作半夜聚會的場所，因而嚇跑了不少住戶。威斯康辛大學主管表示，就像許多都會大學，威大的校地已蓋滿，沒有足夠的空間興建新宿舍。
大學城的這些問題是一個爭議甚久的兩難：成人希望維持社區秩序，但年輕人卻喜歡呼朋引伴整夜歡鬧。威斯康辛大學社會學教授、前學務處處長梅爾表示：「成年人買房子時，他們希望鄰居是那種會幫他們看小孩，或者當他們外出時，會幫他們拿報紙的『好厝邊』。相反的，學生來來去去的，除了要一個睡覺的地方外，對社區毫無認同可言。……這兩股力量正在對峙，每一邊都有自己的理由，根本不願各退一步。」
部分大學為了化解這股緊張，針對打算住校外的大一新生，為他們上一些特別課程，訓練他們有關社區的禮儀。有些學校則將住在外面的學生的姓名錄交給警方，好方便警察做雙重檢查。然而在此同時，基於許多年輕人喜歡四處為家的本質，因此，要證明誰是屋主或訪客，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些檢查人員甚至跑到浴室裡數牙刷有幾把，好計算有多少人住在房子裡。
在羅列市，有愈來愈多的社區工作者，十分不滿地看到他們的鄰居變成惡鄰。羅列市政府預計在明年1月公布的規定，將針對同住一起的2個以上不相干人士進行管制，這項新規定將賦予房東更大的責任，監督房客的生活狀況。
其他城市也採取類似作法，並且獲致些許成功。密西根州東蘭辛市、北卡羅萊納州教堂山市，針對有多少學生可住在校外訂出嚴格規定；北卡羅萊納州溫斯頓沙林市也考慮訂定類似的規定。例如，東蘭辛市已禁止單親家庭的房子轉作學生宿舍。
羅列市市民諮詢委員會主席史萊特指出：「告訴人們要如何生活，是件困難的事，但不去製造噪音或降低鄰居的生活品質，是他們應負的責任。提出新規定是為了加強管制，使得居住份子多樣的住宅，能夠獲得管理和監督。」
然而，部分人士批評，事實上，選擇性的監督鄰居的生活方式，可能與某些人對「好厝邊」的想法不太一致。
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學生會成員史賓塞說：「我們不是在倡導學生可以亂開舞會，或把10輛車停在街道上，或者忘記修剪草坪。我們只是試圖保護學生，因為他們不是麻煩製造者。」
然而在羅列市，節節高升的房價和生活費用，卻使租屋房客愈來愈多。專家表示，由於房客來來去去的，如學生畢業後就搬離，因此要公平地執行新規定沒那麼容易。
對住在「藍穀倉」的艾千伯格來說，如果羅列市政府通過這項新規定，他就考慮與其中一名室友結婚，好讓他有個屋頂可遮風擋雨（編按：這樣他們倆就是「相干人士」了）。否則，他得在市外找一戶廉價房屋。艾千伯格表示，他的最後一招就是，重返北卡羅萊納大學當學生，然後在學校廢棄的一條蒸汽涵管裡蓋個小屋，做一張繪圖桌。（取材自基督教科學箴言報）
註：「仕紳化（gentrification）」：是指中產階級移入勞工階級居住的區域，並將他們的生活品味強制於勞工階級身上，最後導致勞工階級因負擔不起節節高升的房價，而搬離這個區域，這種趨勢就稱為「仕紳化」。（編譯盧永山輯自Encarta世界英語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