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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3/03/05》═════
*****【本 期 內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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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他山之石
美國左派消失了嗎?(下)
◎ 教授爸爸週記
景美堤外便道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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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山之石 美國左派消失了嗎?(下)
作者▓蓋瑞.永吉(Gary Younge)
編譯▓盧永山
一個寒冷的週末夜晚,在布魯克林郡的弗雷特布許大道和第七大道上,傑伊拿著手做的海報呼喊「布希在說謊」,大約有10個人手持看板和海報,參與這場徹夜的反戰示威。往來的汽車偶爾鳴笛予以聲援。傑伊對筆者開玩笑地說:「如果你正在寫一篇關於美國左派的文章,在我們消失前,你最好快一點。」但橫跨郡中心,在紐約市立科技大學校園,大約200名抗議人士在同一晚上聚集在一起,抗議關閉地鐵售票亭和提高票價50美分的計畫。總之,對許多美國人而言,瀕此國際局勢騷動之際,他們反而比從前更關注地方事務。一些州面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的財政危機,目前正以提高稅賦、削減公共服務或增加費用,或3者並用,來應付危機。
911後遺症 環境不利左派!
當美國人愈感憤怒之際,民主黨並未成為他們遭受挫折的自然受益者。儘管有戰爭疑慮和逐漸攀升的失業率,布希仍受美國人歡迎。超過一半的人支持他過去幾週的作為,76%認為他是個強壯且果決的領袖,83%的人相信他準備做出艱難的決定。卡羅.杜荷堤解釋說:「不支持布希在經濟上表現的美國人,仍在人格上稱讚他。」如果支持戰爭的人開始軟化,反對戰爭的並沒有變多。52%的美國人說,他們仍會支持美國的軍事行動,即便武檢人員並未發現伊拉克握有生化或核子武器的證據。
當然,這種情緒與911事件有關,這使得美國產生了一股充滿敵意的政治環境,不利於左派生存。當蘇珊.桑納坦(Susan Sontag)說,「卑鄙」(cowardly)不是一個用來描述攻擊世貿中心的犯罪者之適當用字時,有人呼籲要剝奪她的公民權。2001年9月12日,「山巒俱樂部」的會長亞蘭.麥狄遜(Alan
Madison)送了一份備忘錄給地方分部,要求他們延緩所有的抗議活動和廣告刊登。亞蘭.麥狄遜說:「在那段時間,你得回應民意。你必須用一種跟得上時代的方式進行溝通。在那段時間,沒有人會想環保議題。」卡薩.波利特說:「當時有一種感覺,有很多應該說卻不能說的事情。這種感覺實在很恐怖。揮舞旗幟變成一種世俗宗教,即便『異議雜誌』(Dissent
magazine)也被問到是否有正派的左派(decent left)這回事。愛國主義經常成為攻擊左派的理由。」
不愛國的該死 媒體閉上嘴!
許多人抱怨,美國媒體最糟的就是黨派分明的支持布希,最好的就是恐嚇反布希政府的批評,因此,他們拒絕報導示威遊行和其他左派的活動;由於這些示威遊行和活動太過泛濫,不能僅視其為陰謀理論家的酸葡萄。美國最受尊敬的電視主播之一丹.拉瑟(Dan Rather)說,911事件後橫掃美國的愛國熱潮,防止美國媒體問一些艱澀的問題。丹.拉瑟說:「這是一種令人討厭的比較……。你知道,在南非,曾有過一段歲月,如果人們不同意其他人,他們會把燃燒的輪胎放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在美國,逐漸升起的一股恐懼是,你的脖子上會被放東西;你會因缺乏愛國熱忱,而脖子上會被放置燃燒的輪胎。」
但隨時間的進行,左派在911事件上的相對弱勢,已逐漸站不住腳。這並不是因為911已不成原因,而是因為,對任何政治力量而言,若要與當前議題保持關係,他們必須適應自己所處的特定時間和情境。卡羅.杜荷堤說:「恐怖主義議題確實有所影響,但它漸漸不會主導所有的議題。」
無論如何,左派的問題並非始於911事件。在麥卡錫主義肆虐後的半世紀,左派仍奮力在主流政治文化中爭取一個立足點。深信美國左派若要轉變,美國政治運作方式亦須做根本轉變的卡薩.波利特說:「在9月10日之前,左派的問題就已存在了。若要使美國政治環境利於左派,必須改變美國在電視上刊登競選廣告的政治模式。」
霍華德.辛恩指出,布希在2000年11月的勝利使許多人備感沮喪。他說:「許多人覺得意志消沉,並且熱情全失,有人還怪罪納達(Ralph Nader)須對布希之當選負起全責。」關於綠黨總統候選人納達堅持參加這場勝負差距微小的選戰,以致於將勝利拱手讓給布希的爭議,將繼續縈繞在左派人士腦海中,即便佛羅里達州選票爭議早已為人們遺忘。
一個寒冷的夜晚,在紐約時代廣場上,模仿上個月在超級盃足球冠軍賽中演唱美國國歌的鄉村歌曲團體「迪克西三人組」(Dixie Chicks)的「迪克西飛彈三人組」(the Missile Dick Chicks)正蓄勢待發,準備開始反戰行動。這3名婦女分別戴著紅、白和藍色假髮,腰間掛著飛彈模型,並將「至上女聲三重唱」(The
Supremes,美國60年代最著名的女子合唱團體,黛安娜.蘿絲〔Diana Ross〕曾是該團主唱)的暢銷曲「停止,以愛之名」(Stop in the Name
of Love),翻唱成「購物,以戰爭之名;你需要買更多,不要想太多!」對於她們頗具創意的抗議行動,僅獲得1名觀眾手足無措的回應和稀落的讚賞之聲。
民主黨沒主張 美國人不愛!
當左派打算減慢右派的腳步時,它距自己可以設定議題的位置已相當遙遠。評論員喬治.佩克(George Packer)在最新一期的左翼雜誌「瓊斯大媽」(Mother Jones)上寫道:「民主黨沒有外交政策,從越戰開始就沒有了。他們不能勇敢地抵抗布希的威權是個嚴重的徵兆。他們無法抵抗,是因為他們沒有立足點,他們缺乏替代觀點,解釋美國的超級權力究竟要做些什麼。」
今年2月稍早,民主黨人急切地想告知美國民眾他們的觀點,因此,他們成立了一個團體──民主廣播公司(Democracy Radio Inc),並由前民主黨國會議員湯姆.雅典(Tom
Athens)擔任督導,該團體將尋覓自由派民粹人士(liberal populist),對抗控制電波頻道的右翼廣播名嘴和福斯頻道主播。
湯姆.雅典說:「我們要向外尋找天才,幫助他們做節目,並使他們與地方電台接觸。我們希望培育1千個種子,看看最後能開出多少朵花。」
但很少人對此抱持高度期待。與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友好的好萊塢製作人哈利.湯姆森(Harry Thomason)表示:「絕大多數自由派的談話性節目沒骨氣,誰要聽這些節目?保守派正火力全開,且攻勢猛烈。」
宣布要角逐2004年美國總統大選民主黨候選人之爭的諸位民主黨員,大多認為布希仍有弱點。但沒有幾個人能鼓舞民主黨員和支持者的熱情,主要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贏的機會,另外也是因為美國民眾感覺他們和共和黨沒有多少差別。
從自己並不存在的空間,逐漸擴大立足點,這是左派長處的證明;而從一個如此微小的基礎逐漸擴大實力,他們能夠影響卻不能主導公共輿論,這是左派弱點的跡象。卡羅.杜荷堤說:「左派已經有了一個開端,但仍需一些理念去加以運用,而這正是最困難的部分。」
附註:
雷根式民主黨員(Reagan Democrats):
是指認同進步的經濟價值(progressive economic values),但文化上採保守主義(cultural conservatism)之選民。這類選民可以容忍罷工行動,但不容忍道德上有問題的行為,如墮胎權、合法吸毒等。雷根式民主黨員也支持高額國防支出(high
defense spending),並認為自己有愛國心。
◎教授爸爸週記
景美堤外便道好地方
幾趟下來,我逐漸發現堤外便道是很不錯的地方。
傍晚時,除了夕陽餘暉之美外,沿溪草坪一片翠綠,
映著金黃色的陽光,煞是一番美景。
早上則又是另一番景觀了……
文▓賴鼎銘
人到中年,身體逐漸出現各種狀況。為了自己的學術生命,更為了小孩,因此,開始起意加重運動的份量。
公館到景美 一路走到底
以前也不是沒有運動,我其實練太極拳、太極劍及散手已久,但太極拳對我來說,運動量顯然已經不夠。這也是為什麼會參加邱素貞瑜珈的原因;這是一個一堂課1小時40分的訓練班,從每天早上8時20分到晚上,只要繳了費用,隨時都可以參加任一班。
我原來參加週六下午班,都是一般的美眉,利用週末運動,因此人滿為患。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卻是,那位老師似乎對我這位唯一的男學員,並不是挺親切,因為人多,更無法照顧到我這個新生。
我最後只好退出,加入早上由家庭主婦組成的早班課,人數較少,空間隨我選,令人心安的則是學員之間非常融洽,老師對我這個男生也比較照顧,偶而還會誇講我幾句,讓我高興一下。因此我就固定下來,參加這些老弱殘兵組成的練習班。剛開始連續幾個禮拜,我一週練習個3、4次,練完後,再慢慢由公館走到學校,消耗的體力真是不小。
我也報名阿蘭達瑜珈,這是一個與邱素貞瑜珈截然不同的訓練班,邱素貞瑜珈強調的是體位的訓練,阿蘭達則是一個強調靈修與體位結合的瑜珈屋。我參加的是週五晚上7點到9點的班,講實在話,這種班談不上體力消耗,但它後面那一套靈修的理論架構才是其重點所在。
我因為參加阿蘭達,才意外發現汀州路延伸到師大分部後,其實還有路一直通到景美,可以走到學校。有一天早上,練完邱素貞瑜珈,我就慢慢以開路的心情走下去,最後因為好友的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計畫。但至少我知道了景美的另一個世界。
城市邊小道 好個探幽境
其實由公館走到學校,最主要的問題是車子太多及空氣品質欠佳,這也是我起意重走景美堤外便道的原因。我剛到世新大學的前幾年,偶而開車到學校,當時常走堤外便道。幾年前的一次颱風,景美溪水位過高,衝毀了堤外便道通往新店的橋樑,更淹沒了多半的路面,市政府因而關閉便道進行整修。所以有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經過堤外便道。有幾度,我經過公館這邊的光復橋下,看到堤外便道仍被封鎖,就死了再前往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堤外便道被規劃成行人及腳踏車專用道,然而印象中的公館段一直都以為不通,所以也沒想到要走走看。但有一天,我以嘗試的心,認為就算不通,我還是可以折回,甚或攀越堤防的梯子,再由汀州路回家。打定了主意,就邁步開始走,走到最後一段路雖然越來越窄,但終究仍有一個讓腳踏車可以通過的出口。過了這個出口,就可以右轉經過三軍總醫院舊院區,慢慢走回溫州街。
浸淫美景中 意外思童年
從此,我開始每天早上送小孩上學後,把腳踏車停在羅斯福路上,然後穿過汀州路,再由入口進入堤外便道,開始1個小時的快走路程。傍晚我一般都是5點多離開學校,走到台電大樓如果還不到6點半,就先到問津堂書局磨個幾分鐘,再接補習英文的小孩回家。
幾趟下來,我已逐漸發現堤外便道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傍晚時,除了夕陽餘暉之美以外,沿溪的草坪一片翠綠,映著金黃色的陽光,煞是一番美景。早上則是另一番景觀,從公館這邊入口一進來,居高臨下看到整段新店溪,令人眼界一寬。而退潮時,水鳥沿溪單腳佇立,是台北難得一見的奇觀。
有一天早上,走到景美溪口時,看到有一位中年男性在路邊採集東西,我好奇地捱過去觀看,並問他在採什麼?他說是「黑甜仔」,我好奇地就近摘了一顆,才知道這是小時候在鄉下,我們常常採食的小野果,小小一顆,卻黑得發亮。我就將自採的這棵黑甜仔放進嘴巴,邊走向學校,邊咀嚼小時記憶的味道。
幾天前,由學校走回公館時,更令我驚奇的卻是,在最後一道水溝的出水口,看到密集成群的魚,浮在水面上游來游去。在南部早已看不到這種景觀,更何況在污染特別嚴重的北部!因為這條水溝的水比較清澈,我最後推測這一定是來自塯公圳的水,才會吸引這麼多魚來喘口氣。我住的溫州街附近,就有一段小水溝來自塯公圳,水質一樣清澈,魚群游來游去,但堤外便道的魚比溫州街的還大、更多,這才是令我驚嘆的地方。
新哲思小徑 我踽踽獨行
溫洽溢老師有一天陪我走了一次,他私底下稱它為「哲思小徑」。因為這一段路,除了環南高架橋的車聲稍吵以外,沒有汽車,大部份是運動的市民,真的很適合一邊慢走一邊思考問題。羅曉南教授也陪我走了一次,我們邊走邊做夢,想說如果世新大學把這一段路包下來管理,學生的社會服務課就可以讓他們好好發揮;而中文系如果每年在沿溪的草坪,來一次吟詩大會,應該是非常具有蘭亭聚會的遺緒。不過,做夢歸做夢,一走到公館,我們各自作鳥獸散,以後的日子,仍然還是我一個人單獨面對這條「哲思小徑」。
(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