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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黑白柏林系列 > 城 市 的 顏 色 ...  
2003 / 8 / 22發行。 第007期.


一個城市是什麼顏色的,要看在什麼季節、什麼天氣、什麼角度、什麼心情之下。

我愛旅行,但是我不愛獨自一個人旅行。
有沒有人在遠方等我,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我可以流浪,前一刻在柏林、下一刻在西貢;前一刻在巴黎、下一刻在阿姆斯特丹;前一刻在台北,下一刻在台南....。 我都可以無所謂,因為只要你在身旁。

人總是有捨才有得的,為了要在一起,成為侯鳥是必然的結果。就怕連選擇當侯鳥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兩地相思。這種苦,我嘗過,也曾掙扎過、背叛過。

距離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會蠶食鯨吞掉真摯的感情,我很相信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沒有對錯,僅是時空開的可怕玩笑。

來到柏林時,是獨自一個人搭著車來的,沒有人在終點站等我,只有滿地的落葉與躲雨的旅人。所以柏林的顏色,是黑白的,屬於寂寞的那種沉重顏色的。


魚販子的話:友人總說我是個陽光型的女人,而我自己覺得我是那種熱情陽光與陰雨綿延的綜合體,缺乏介於中間點的微涼秋風的舒服與春天氣息的爽人。有點極端,但這就是我。
就像曾經讀過控制工程與現在的視覺設計是兩碼子的事情一樣,我總是在兩個極端裡遊走。

黑白柏林系列適合陰雨綿延的我,也許偶爾出現,沖淡過於陽光艷照的氣息,可以喘口氣,繼續往前走。



< 魚的碎碎念 > 寂 寞 的 人 , 要 自 己 負 責 . .  


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好男人就該擁有屬於他的幸福。我一直很認真的期盼著。

如果有一天,你所愛的人,突然告訴你,他是個人工美女(男)時,你會怎樣?

詫異後,說再見掉頭離去?
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要是她 (他)高興就好?

這沒有標準答案,這只是一個最近發生在我身旁的故事。

朋友困在這樣的迷思中,好幾個禮拜了。
在提出分手的隔天早上,他驅車南下來找我,終於決定找個人來談談。
而我是那個曾經見到他在上一份感情中挫敗、沮喪,並且見過新女友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還記得在去年的此時,我看著痛苦的他,勸他放棄上一段感情,勸了整整一夜 (硬是在家門口餵飽了初夏覓食的蚊群) 。隔天上班,累得跟狗一樣,但是其實心中更難過的是他失落的眼神。

那一次,為了挽回,他追出國,仍舊無緣。
這一次,卻是他先放棄...。

 

三個多月前,他喜滋滋的找我吃飯,帶了久違的笑容與美麗的女孩。離去前,我望著他與女孩牽手的背影,感動很久。
我看見幸福的署光,與記憶中曾經的悲傷,交錯成某種愛情的影像。

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好男人就該擁有屬於他的幸福。我一直很認真的期盼著。

真的沒想到,會再次接到他沮喪的電話。

那天中午是艷陽,在住處不遠的小咖啡廳裡,他說,他無法不去在意他的女人曾經整型過。 縱使在她後悔的告白中,他裝英雄的安慰著她,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知道其實某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心中蔓延、幾近吞噬他剛萌芽的愛情。
他知道她就是因為真的愛他、相信他,所以才告訴他這些關於她年輕時的傻事。

當時的安慰,成了一種默許。也成為兩人心中不想碰觸的某個尷尬點。

我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那,方便問她是整型失敗了嗎?
(我很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應該是整型失敗了,不然陰影怎麼會這麼大。)

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當年的手術是成功的,只是因為家庭問題,她從小個性獨立,所以獨自一人去動了手術。手術是成功,但是面對改變並沒有心理建設,所以後悔。手術是成功,但是當時並沒有做好面對鮮血淋漓的畫面,所以害怕很久,成為某種陰影。

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懂朋友執意要分手的原因。
如果說,女孩是因為整型整上癮了,整完這裡要整那裡,朋友不能接受,那是價值觀的不同,所以分手我可以理解。 但是現在不是阿!

他只是很淡淡的說,我居然感覺到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證明我不夠愛她,我不能給她幸福,那現在在一起,對她是不公平的。

我不懂,公不公平究竟該誰來決定?分手對她就會是公平的嗎?
你在意的真的是形式上的整型問題嗎?我質疑。

他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撒了一個很爛、連白痴都聽得出來是藉口的理由分手,女孩沒有表情,說不出什麼,只是轉身離去。

沒有話語的分手,比痛罵潑水的分手,力道強勁許多。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他的深遂的眼眸,突然覺得之前我試圖解釋整型問題其實也許根本不是真正的問題。它,才是藉口。

我說,你沒有真正走出上一段感情。
在某個程度上來說,你也許正在試圖逞罰自己。 或許在某個角度上來說,你覺得你並沒有權力得到幸福,所以對幸福痛下殺手。傷人傷己。

他沉默許久,然後很小聲的說了"也許吧!但是我真的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此刻的難過,是因為想起了自己過去的傷痛,還是為了曾經一面之緣的女孩難過。

我跟他說了自己從前的故事,那段幾乎不曾提起的過往,希望他能掌握住自己的幸福。
臨走前,我告訴他,你放棄了一段還沒有真正開始的幸福與愛情。她是個好女孩,想清楚,如果覺得自己多年後可能會後悔,現在就去挽回,也許把話說開她會陪你走過,而相對的,你也會陪她走過從前的陰影。

他終於笑了,揮了揮手告訴我,他會認真再想想的。
我以為,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幫到了什麼。至少在當時是真的這麼以為的。

隔天,在ICQ上,他告訴我,他還是決定放棄了。 這下子,我真的說不出什麼了。
只是告訴他,這次你選擇放棄,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再面對一段新的感情。

寂寞的人,要自己負責。


魚販子的話:整型這個問題,對韓國人來說,一點都不稀奇。對台灣人來說,也許不是那麼普遍,但是只要做好了心理建設,未嘗不可。沒有什麼手術是沒有風險的,只要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那天在ICQ上,聽到他的決定,我難過得什麼事情都做不下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兩次都沒有幫上忙。
愛情有自己的路要走,寂寞,有時候是無法選擇,但是有時候卻是自己選擇的。

如果有機會見到女孩, 我期盼能告訴她,愛沒有對錯,只是愛的時機不對,所以沒有緣分,放手也許對她跟他都是好的。

至於朋友,我只能說,這是他的選擇。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好男人,用謀殺幸福來贖過去錯誤的傻男人。希望他早日找到自己的出口,放過自己,找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