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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教改錯在哪裡題

═【立報】════════════════════════════

                                  

═══════════════════════《2003/09/09》═════

*****【本 期 內 容】 **********************************************

教育專題  台灣人學英文的故事(五)--教改篇(上) *更正
   陳國儀﹕學英文最重要是融入環境 *更正

教改錯在哪裡  能力取向的教學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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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化ABC教改唱高調
編譯■宋嘉行 *更正1

矮化ABC教改唱高調黨禁、報禁,學校裡的髮禁、服禁……等管制,在戒嚴40年後逐漸解除,社會裡原先構築好的規範與維持這些規範的神話、迷思也逐漸鬆動。諾貝爾獎得主李遠哲在「談教育改革的全面參與」(1996)一文裡即曾觀察說,幾十年來我們雖然處在當政者的高壓統治下,民間基層從事第一線教育工作者,卻依然還能有很多改革的新思想。僵化教條的國民教育制度及課程內容,在大學院校裡不斷被學者們批評檢討,民間要求改革呼聲日高﹔解嚴後改革開放的年代裡,教育革新遂成為人心思變之大環境下不得不然的趨勢。
配合台灣從威權走向民主之際,民間釋出一股累積很久的強大力量,在八○年代中期以降的10年時間醞釀了一波教改的雛形與構想。1995年4月10日,台灣民間發起「四一○教育改造運動」,在台大數學系黃武雄教授及史英教授的帶領下,萬人湧向街頭,大聲疾呼要求教育全面改革,中研院院長李遠哲接掌成立不久的教育改革審議委員會,「台灣教育改造的時機終於來臨」(黃武雄,1996)。

這一波教改的初衷及根本理念是「教育鬆綁」,也就是解除管制(deregulation)(朱敬一、戴華,1997)。當時的口號喊得最響的是「人本化」、「自由化」、「多元化」與「本土化」,學者們批判的重點是國家政府對學校教育的介入過深以及管制過度,因此主張在私人興學、教材課程、師資培育、文憑主義、聯考制度等結構內容方面進行全方位、「大刀闊斧的改革」(黃武雄,1996)。
不過,這般大刀闊斧的改革,在碰到語文教學的部份,卻明顯比較著重鄉土教材的實施。翻閱教改會從1994年到1996年的相關文獻(例如教改會各期咨議報告書、會議紀錄、專題論壇、教改通訊、總結報告等)可以發現,對於教育這部精細複雜、盤根錯節、牽連甚廣的龐大機器和體制,儘管其中各部份內容或多或少都曾被檢討到,英文教育這一部份卻始終不在當時的主要討論範圍裡。換句話說,戒嚴時期打壓母語和對本土教材內容的忽視,是教改者亟欲改革的對象,但重視英文和「國際化」,始終不曾是需要稍微停下來仔細思考一下的目標。
這些紀錄裡,有關英文教育的討論雖然只零星出現,我們卻可以從這些隻字片語裡嗅出學者專家們相當技術理性的味道。比如,當時教改委員們在曹亮吉教授的課程分類原則下,將語文與數學視為工具類科,自然與社會被視為知識類科。
「知識類的學習以引起興趣為優先考量」﹔
「語言及數學之課程與教學,(則)應重視其作為表達、思惟與應用的工具性」﹔
「為維持學習的品質,並強調語言及數學科的工具性,分級教學與分級評量的發展有其必要性」﹔
「語言及數學科的課程發展有兩大課題,一是發展出基本能力的參考縱軸,二是依認知發展做參考縱軸的分級」﹔
「工具類科的學習需要循序漸進,所以宜分級學習,某一級內容學習及格後才能進階學習次一級的內容……要根據學生程度跑班」(筆者印象裡分了十幾、二十級左右。詳細的分類分級規劃及跑班設計請參閱教改會文獻)﹔
「畢業時取得的級數可以作為下一階段學校時的重要參考依據」。

按照這些描述,我們如果在腦海裡稍稍運用一點想像力來揣摩一下,很容易可以感覺到,這整個規劃看起來像極了一張精密細緻的建築設計藍圖。
這裡筆者不禁要提出幾個問題。首先,將學校課程分為兩大類(工具類科與知識類科)的意義何在﹖所有的課程(包括體育、工藝、家政等)不都是人類文明智慧的結晶、都是知識傳承的一部份嗎﹖何來知識類科與非知識類科之劃別﹖而且,在「以人為本」的自由主義精神下,所有課業的教授都應當考慮學習主體(也就是學生)的感受,都應當以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為優先考量,難道語文科目就應當因為它是「工具類科」而應該例外﹖在筆者看來,所謂的工具類科正因其本身性質較枯燥乏味,反而更應該以引起學生興趣為優先考量哩﹗
也許論者會說,對這種課程分類原則做批評不免是雞蛋裡挑骨頭,筆者卻深信,任何對人類知識概念的劃分所產生的類別,都需要仔細斟酌其劃分方式及其背後的各種假設。因為,任何畫界的行動,都涉及劃分者(在認識論上)的意識型態及基本信仰,因此就涉及到偏愛與偏見。說英文是工具類科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我們的確是要先學會ABC,才能進一步讀各種原文書或與外國人交流,進而得到自然、社會等各種學科的知識。但,我們的知識累積難道就停在這裡了嗎﹖很顯然不是。由後者得來的知識,也可以反過來幫助我們對語言文字進行更深入理解與合適的運用。這樣一來,後者也變成了廣義的一種工具,而英文就反過來變成了一種知識。
因此,「工具類科vs.知識類科」其實不是一個固定的公式,隨著時空學科脈絡的轉換,它的內容其實是變動不拘的。死板板地說某一科目是手段、某一科目是目的,實在是太過線性邏輯思維的產物。所有人類知識都是根源自人類實際生活需要而相互聯繫、互相支援的,實在很難想像,其中一種知識的存在,只是為他種知識提供服務,而變成所謂的「工具類科」,這樣的區分實在太粗糙,而且沒有什麼很深的道理可言。以這樣缺乏品質又任意武斷的分類原則為基礎,去做英文學習的制度設計,難怪既對教育專業者欠缺說服力、又對一般大眾缺乏吸引力,在政策推銷上果然要大打折扣(本文下篇會繼續談這個問題)。
論者或謂,做這樣分類的目的是為了強調國、英、數的教學具有基礎性與重要性,反而是在彰顯其存在的目的與價值。誠然這是種設計上的用心良苦,用工具這樣的隱喻卻實有其副作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把這些基礎的學科紮實而穩固地學好,怎麼去學其他學科﹖因此,對於這些「器械類科」,以使用者能力高低為核心,以及一套能夠可以客觀判別這些知識工匠們技術能力高下的細密設計,便被凸顯得非常根本而且必要。這就是教改工程師們在設計階段意圖把英文教育變成工業革命背後的理性基礎。

在這樣粗糙而武斷的分類原則下,語文(包括國文和英文)和數學這兩種其實性質差異相當大的學科,被籠統地涵蓋在同一個叫工具類科的範疇底下,被視為是用來學習其他知識的方法與手段、是價值中立的知識獲得工具,學習者可以完全操縱它而不受到它的影響。最勉強說來,數學科或許還適合這樣的理性範疇,語文科卻是除了這種最初級的進修學習功能外,還有與社會、文化、政治等牽連甚廣的社會控制功能與文化認同功能,在工具外衣的遮掩下,這些高級功能就被迫隱而不現、避而未談。(雖然如此,奇怪的是,語言具有的文化殖民功能,在國語的教學上還是能被許多人看得一清二楚﹔碰到外語這一部份時,許多人的這種透視能力卻很容易自動萎縮。)
在定位上被矮化成平板單調、毫無個性的工具之後,在內容上便會相對應地被窄化。於是英文教學在委員會裡被關心的便都是「英文九百句型之類的教材能否當作參考」、「如何設計出好的分級制度與評量制度」、「如何對落後的學生進行必要的補救教學」、「如何協助學習落後的學生趕上標準」、「如何維持學習的品質」等,諸如此類以國家/個人競爭力為前提/目標的品管問題和技術問題,如此一來,將學校裡的英文學習愈加理性化、機械化、技術化、秩序化、結構化、精細化、複雜化,也將「語文的學習」在定義上窄化為「語言的訓練」,在教育的實踐層面上製造更多的測驗、分類、範疇、規範,不斷地要常規化、標準化這些學生。
如此一來,潛在的問題便跟著來了。教育改革不就是要拿掉很多不必要的框框嗎﹖為何這些構想與設計,聽起來像極了肉品工廠裡要求嚴格品管的CAS呢﹖這些構想與設計是否與教改的最根本理念與最高指導原則──「教育鬆綁」大相逕庭、互相違背呢﹖在高唱要讓學子快樂上學去的理想下,這些措施是否真的能減輕升學壓力﹖實情可能是,「自由化」、「人本化」、「多元化」這些口號還沒落實到執行層面,在咨議報告書裡就已經先被規劃者本身扭曲的差不多了。
這些理性化的英文教育課程設計,在開放民眾討論的階段,果然並未引起太多共鳴﹔翻閱當時的文件,幾乎沒有民眾對那些分級分段的東西感到興趣。倒是在第二、七、八、九場「教育大家談」的討論紀錄裡,我們開始看到有民眾(並未紀錄究竟是誰發的言,只能大膽推測是家長或第一線老師)建議英語教學提前至國小中、高年級實施,可見課程改革委員會從頭到尾並未注意的問題(向下延伸),民間已經有提出重視的呼聲,「專家學者」與民眾之間似乎隱然有著一小塊隔閡與認知差距。
(下週續)

(回目錄)

 陳國儀﹕學英文最重要是融入環境
編譯■中央社 *更正2

中華奧會秘書長陳國儀曾經留學英、美,對於英語與美語都有相當深入的了解﹔陳國儀建議想學好英文的人,如果到國外留學,要試著融入當地的環境﹔即使不能到國外,也要在自己的周遭生活中多接觸英文,英文能力才會進步。
學法律出身的陳國儀,大學畢業後,先後前往英國倫敦政經學院與美國紐約大學攻讀法律碩士學位,也因此對於英式與美式英文,有深刻的了解。
陳國儀指出,英國在英文學習的方法與態度上,都較為嚴謹,也因為在英國時打下的基礎,後來到美國唸書,語文問題已經不會成為障礙。

回憶起當年在英國唸書時的情況,陳國儀告訴記者,英式英文的發音、會話與詞彙,相對於台灣較熟悉的美式英文,是屬於比較困難的,因此當年在英國時,除了埋首於圖書館苦讀的日子之外,幾乎一整天都在聽廣播、看電視,充實自己的語文能力。

陳國儀強調,即使在英國,不同地域的腔調也都各有特色,例如蘇格蘭有蘇格蘭的用法與口音,而威爾斯、愛爾蘭人的英文,更常常是英格蘭人揶揄的對象,所以在學習語文的過程中,不必覺得沮喪,畢竟語文的範圍太廣泛,也很難一步登天,需要時間學習。

先後到英國與美國留學,陳國儀對英國與美國的英文用法,也感受深刻。
他說,也許是偏見,英國人對英文的要求較高,無論是發音或是遣詞用字,都顯得十分嚴謹,而美國人對於英文的用法較為隨性、口語化,但台灣由於深受美式英文的薰陶,對英式英文似乎較無法適應,但只要能夠學好英式英文,美式英文更容易上手。
由於台灣每年出國留學的人數不斷增加,陳國儀建議有意出國留學的民眾,一旦出國之後,要多融入當地的環境,多與國外的友人交談﹔陳國儀也舉例,當時他哥哥到洛杉磯留學,結果回台灣之後,發覺自己進步最多的竟然是中文,因為洛杉磯的中國人多,在較少接觸當地人士的情況下,英文能力當然進步有限。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出國留學,對於無法出國留學的民眾來說,也並非沒有學好英文的方法。
陳國儀指出,台灣的媒體相當發達,只要多聽英文廣播,多看像CNN、BBC等電視頻道,或是看沒有字幕的英文電影,讓自己周遭的生活環境英文化,同樣可以達到英文能力進步的效果。
另外,他還建議,學語文要有耐心與時間,由於台灣並非英語系國家,除了塑造環境之外,還得要花費時間與精神,全心投入,才能打好英文的基礎。


(回目錄)

 能力取向的教學有什麼問題
文■林益民  

台大心理系教授黃光國9月初出書《教改錯在哪裏?──我的陽謀》,是7月20日130位教授發起「重建教育連線」後出版的第三本書,前兩本分別是周祝瑛教授的《誰捉弄了台灣教改》、薛承泰教授的《十年教改為誰築夢》。
黃光國認為,台灣十年教改在實施過程中,不顧國內社會文化背景與家長反對、老師沒有共識,沒有審慎的研究和評估,「利用政治權力的威勢,假借諾貝爾獎得主的光環」,要全國數百萬學生當白老鼠,這種由上而下的方向,是台灣十年教改的錯誤。
此外,黃光國也剖析「教改集團」以「能力導向」取代「知識導向」,是因為起於主張「有常識,沒知識」的「知識虛無主義」的教育哲學觀。

黃光國的「陽謀」尚未成功
就在開學前3個月內,除了「重建教育連線」之外,尚有前無殼蝸牛發起人李幸長及台大教授夏鑄九的「快樂學習教改連線」,以及反高學費10年的「反高學費聯盟」,他們都對台灣教育現況有所批判。教育部政務次長范巽綠就形容:有些人好像要為教育改革算總帳。
當然,為了明年總統大選,民進黨與國民黨不斷相互究責,為教改議題加溫,同時人們似乎對各「連線」或「聯盟」的政治屬性,比其「訴求」來得有興趣。在「不同意執政黨,一定是在野黨」的邏輯慣性下,重建教育連線或快樂學習連線,都曾被解讀為在野黨的打手。
黃光國借陳水扁總統「沒有法源的公投」概念所辦的網站「連署」,在兩個月後的現在,才勉強破了1萬人;依照瀏覽人數6萬餘人來評估,每6個人瀏覽者有1個贊同,5個不表態,成功率不到2成,與大家評估的教改異議人數,或至少比起去年928走向街頭的8萬名教師,人氣實在不怎麼高,或許正說明了連署行動,在這個時機變成一種複雜的政治選擇,人們也就猶豫起來了。
所以黃光國仍在新書的最後,仍然鼓勵讀者上網連署「公投」,究竟他的陽謀是否得以實現,則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觀察。

批評「能力取向」也批評「李遠哲」?
黃光國在書中有專章批評「能力教學」,他先比較了李遠哲對「能力」的發言,以及教育部後來訂定的「十大基本能力」,說這只是李遠哲「教改理念的發揚光大而已」,然後再專章以九年一貫為例指這位教改龍頭主張的是「知識虛無主義」。
此外,黃光國也列出相關的能力指標,並引用基層教師出版的《教改野火集》,說明現有的能力指標及其說明之「不可操作」,更進一步指九年一貫課程是「反智主義的課程設計」、課程統整淪為「跳躍式的集體創作」。
然而「能力取向」教學與李遠哲的關係,事實遠較黃光國所說的更為複雜,相信有許多「連線」內的教育專家們都清楚,這樣的思潮,斷非只是李遠哲教改理念,或是其它指責者所謂的「知識虛無主義」,而是來自不同國家社會的反省;連黃光國引用李遠哲的發言中,都說明了是「來自澳洲」。

「能力取向」源於教育目標的思考與轉向
「能力取向」是新的教育方針,但並不意味著反對知識的學習和累積。
「能力取向」的論述,源自於對學校教育目標的反省。歷來不論是左派或右派教育學者,都對公立學校教育的現況有所批評,也都質問(公立)學校與社會發展的關係,尤其在90年代,美國著名的左派批判教育學者Giroux,力主學校教育是為促進公民具有民主實踐的能力和機會而設,而澳洲版的「關鍵能力」亦適時提出重新審視青年人在現代社會生存之所需。
對台灣(或有聯考的東亞國家)而言,中學生要花了大半的功夫來練習考試,以求更好的教學資源及生存機會。許多人質疑不斷練習考試的教育設計,能夠為學生累積什麼能力?一個說法是「學術能力」,或銜接高等教育的「學習能力」;另一個說法,如國家教育研究院籌備處研究員吳敏而說的:「增加的只是競爭與抗壓的能力。」
對於學生到學校讀書考試,用掉了學生與教師的大半時間、精力,李遠哲使用的語言是「智力取向」或是「知識取向」的教育,坊間有許多人也同意這樣的修辭,指台灣教育側重「智育」,而忽略了「體、群、美」。
例如中華汽車總經理蘇慶陽就曾對一個校長參訪團表示,「我們認為我們的工作是辛苦的工作」,很需要體力;但台灣重視智育、不重視「體育」的教育,讓他很擔心後續人力資源的問題。
也就因為許多人對於配合聯考取材的智育取向教育只重視知識累積感到不滿,前教育部長林清江在上任後,為國民教育的目標,定出了「培養學生帶得走的能力」的口號。

區分「學習能力」與國民生存生活所需的「能力」
在沒有聯考的美國,也有學者發現學生在學校累積的知識能力,與社會上要求的工作成就能力之間的有著差異。90年代,由於對人類學習認知的研究有了新的整合,而且資訊科技的發達,對於學校教育和人的關係,產生了新一波的反思,他們認為讀、寫、算基礎知識固然重要,但在非學術崗位上工作,還需要其它更重要的能力,例如團隊合作的能力。美國「21世紀學習啟動」網站(http://www.21learn.prg)上,就有下列的比較表:

表一:
傳統學術成功所涉及的能力(Conventional academic success has involved)
當前在工作場所成功涉及(While workplace success now involves)
精熟基本技能(mastery of basic skills)
精熟基本技能(mastery of basic skills)
大部份是獨立研究(largely solitary study)
和別人一起工作(working with others)
通常是不被打斷的工作(generally uninterrupted work)
總是混亂的(constant distractions)
很多寫作工作(much writing work)
主要是語言技能(mainly verbal skills)
高度分析性的能力(a high analytical ability)
問題解決及下決策(problem-solving and decision making)

行政院教育改革諮議委員周麗玉曾分析,台灣國中課程標準沿襲過去6年國教時期的「初中」,主要的目的在培養菁英(通常是學術菁英),而非「一般國民」的需求;但在實施九年國教後,學制變了,由學科專家決定的課程,卻並沒有太大的調整。
由於強調學術預備教育的教材太難,並與國小不能銜接,因此許多不打算升學、學習能力弱勢的學生,在學習上產生困境,連帶也發生破壞學校常規、中輟等等不利於學習的現象。因此她主張重新審訂課程標準,除了要做到國教「九年一貫」的目標,也要改變國中課程不重視一般國民生活所需的侷限。
在行政院教改會時期,曾委託當時在台大城鄉所擔任客座教授的成露茜和師大社會教育系教授羊憶容進行「澳洲關鍵能力」的研究。黃光國書中所引用的李遠哲的說法,應該是根據這項研究而來。她們指出澳洲為了「青年人為有效參與新興工作組織及型態」而定出了七項「一般性關鍵能力」,其歷程是組成委員會,與包括教師、家長、雇主、勞工組織等等共同探究,最後訂定了七大關鍵能力。
澳洲版本的關鍵能力(如表二),提出了一個新的教育任務,讓學校教育不再限於學術能力的預備,或是特定領域知識或技能的精熟、累積,而著重青年人有效參與未來社會的能力。
「能力取向」的倡議和主張,從來就沒有說要「反智」,而是反對學校教育只有「學科知識」的累積和精熟。

從天下掉下來的台灣「十大基本能力」
問題發生在實踐的過程:台灣接受了類似澳洲的觀點與架構,訂出了課程中最為優位的「十大基本能力」(如表二),但其訂定歷程,和澳洲有很明顯的不同。台灣版的十大基本能力的訂定,據傳邀集了各方代表人物,赴墾丁開會一次後就確認了,幾乎看不到類似澳洲與其社群辯證澄清的歷程,也沒有真正撥款進行後續相關的實證研究,真好像是一夜之間就生成了「十大基本能力」。

表二:台灣及澳洲基本能力的比較表
澳洲版「關鍵能力」(key competence)
台灣版「十大基本能力」

了解自我與發展潛能

欣賞、表現與創新

生涯規畫與終身學習
與他人合作及在團體中工作的能力
尊重、關懷與團隊合作

文化學習與國際了解
蒐集、分析及組織資訊的能力
規畫、組織與實踐
運用科技的能力
運用科技與資訊

主動探索與研究
解決問題的能力
獨立思考與解決問題
溝通觀念及資訊的能力

運用數學觀念及技術的能力

計畫及組織活動的能力


除了訂定的歷程太過於倉促,十大基本能力的可操作性,也比澳洲版的要低很多,澳洲版的基本能力幾乎一看就懂,但台灣的十大基本能力還要加上好幾百字的說明。

師大教育學院院長吳武典撰文分析,所謂十大基本能力其實是24種能力,這些都不基本,因為讀、寫、算、認知、記憶、理解等更為基本的能力都不包括在內!而且十大基本能力中,有的屬於目標,例如發展潛能;有的屬於內容,例如文化學習與國際瞭解;有的屬於原則,例如終身學習。他認為台灣10大基本能力的邏輯「很有問題」。
當初對澳洲的關鍵能力進行研究的成露茜教授,在九年一貫課程實施前後,被密集邀請到各學校去演講,她覺得最難和基層教育工作者溝通的觀念,就是「學力」和「能力」的區別。她也從教育行政官員的發言中發現,大部份的人都沒有搞懂「學力」和「能力」的區別。

能力取向是一個新的教育目標
成露茜表示,所謂的基本能力,簡單地說就是「學以致用」的能力,就是因為發現學校教育只重視特定領域知識的累積或技能精熟,而沒有活用知識、實踐所學的能力,因而提出來的教育目標,這個目標同時倡議了「知識學習是服務於人」的原則,因此,人要如何用知識,可能比光累積知識來得重要,學校要教更高層次的能力。
而所稱的「基本能力」,原則上都是跨內容的,或說是「沒有內容的」(Content free),例如團隊合作的能力,指一群人得以分工使用個人既有的知識技能,共同完成團體任務的能力,不意味著一定要會什麼內容,因為內容是由團隊共同完成的任務來決定,而不是能力來決定。
又例如表達的能力,指的是人有了一些意圖或想法,得以完整傳達給對方的能力,而且可以採用語文、唱歌、畫圖或寫文章的形式,內容是多元的,不意味著一定非要會背古文或會彈琴才行,但是如果學生在語文領域的學習上有所累積,或是在表達藝術上有所精熟,那麼當他想表達時,肯定可以表達得更好。
這也意味著,在能力取向的教育中,知識的內容應該是被學習者整合的,而且知識的整合,並不只是「學科領域內」部份與整體的關係,而是整合在「學習者」的世界之中。
因此,能力取向的教學,並不排斥學習、練習及累積知識,只是確認了在知識累積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學以致用」的任務,使學習者成為所學習內容的主人,而且這個學以致用的能力,不是教條或口號,是可以被客觀評鑑的。
成露茜強調,能力取向的教育和道德也應該區分開來。在美國為黑人人權而奮鬥的金恩博士,與挑起二次世界大戰的希特勒,都有非常好的「表達能力」,雖然我們並不認同後者,就能力的層次而言,是有或沒有的問題,無關乎「是非」──學生就算會背金恩博士的演講詞,並不表示他也擁有了金恩博士的道德行為。教師在教學時要能夠區分能力和道德,才能掌握教學行動的目標,不致於混淆。但很遺憾地,台灣的十大基本能力裏,就沒有將能力和道德區分開來。
「尊重和關懷」在十大基本能力裏,列在「團隊合作」之前,似乎想要表達要能夠尊重和關懷,才能夠團隊合作,但成露茜說「這不一定」。但區分道德和能力,只是為了在教學行動進行的當下,明白師生互動的目標,並不表示「道德」不重要,或排斥道德教育。「道德和知識都是重要的教育目標,基本能力也是,如果過去我們用德智體群美做為教育目標的口號,今天也可以將能力、學力、道德並列為三個重要目標」。
在做完「澳洲關鍵能力」的研究後,未曾涉入台灣基本能力與指標訂定過程的成露茜不諱言,當前的基本能力與和各項指標,根本讀「不懂」。

能力指標可以操作嗎?
而根據台灣的十大基本能力,在各學習領域所衍生的課程綱要,無法客觀標準化地操作,這是黃光國對基本能力指標最重要的批評。以數學為例,在課程網要草案中所訂定基本能力指標(表三),對基層教師而言,或許只能說是「作文比賽」,據成露茜的說法,這些都不是所謂的「學以致用」的能力指標。
很難想像依據課程綱要所編成的教科書,己經被採用了3年。由於能力指標的不確實,在每日的教學行動中,基層教師就算可以操作,也很難客觀而標準化地去評定學生的能力,一個被評定為具有某種能力的小孩,很有可能被另一個老師評定為「沒有」,在這樣的現況下,我們如何去評定國民教育有沒有達到「基本能力」的目標呢?

表三:國教九年一貫課程數學領域課程網要草案中,主題能力與十大基本能力之關係(節錄)
基本能力
能力指標
一、了解自我與發展潛能
* 了解自己在數量或形上的能力及思考型態的傾向
* 挑戰並增加自我的數學能力
二、欣賞、表現與創新
* 以數學眼光欣賞各領域中的規律
* 領會數學本身的美
* 以數學有組織、有效地表現想法

台灣推動以「基本能力」為取向的教育改革時,的確「做出問題」來了,但當前在「能力取向」教育上的問題,並不是李遠哲,或是理念來自哪一國,更不是什麼建不建構的知識虛無哲學論述。重要的是,台灣在仿照澳洲版的關鍵能力(Key Competence)所訂出來的十大基本能力,及其學習領域指標的銜接的過程,確實運作出如黃光國所言無法操作的內容,這正是目前台灣教育界要一起面對的問題。
除了一個倉促的十大基本能力訂定過程,還有一個讓大部分教育行政人員及基層教師都沒有條件搞懂「能力取向」政策實施過程,我們更有一個在大部份的教師及家長都不懂的現況下,仍然弄得「有模有樣、自圓其說」的教改行頭,黃光國主張是因為有「諾貝爾獎的光環」與「知識虛無主義」作祟的原因,他提出了「解釋」,同時也邀請國人上「重建教育連線」網站來評一評他們的「說服力」!
或許當前只有誠實擁抱那段急於改革而治絲愈紛的歷史紀錄,我們才有條件再談台灣教改此後何去何從,但希望澄清「誰來負責」,或證明「某種說法是某哲學所致」,不是另一場大作文比賽,更希望這不是主張全盤揚棄、推翻過去的新陽謀,衷心祈願在諾貝爾獎及亞洲社會心理學會會長的光環照耀下,正摸著石頭過河的台灣教改,可以有一條更好的實踐方向。
(歡迎您一起參與討論,如對本文有任何意見,請電郵:yimin@lihpao.com,或傳真02-827191213)
10版
老師,他是過動兒!
文■呂欣茹
小偉是小二的學生,經醫院診斷為注意力不足缺陷過動症(ADHD)。會出現反抗、不順從、情緒不穩等行為。他被安排在教室最靠門的位置,總是獨來獨往……。
有一天,我在宣導資源回收的概念時,希望能有4個小幫手,幫助我看全班同學是否能正確分類。我就請最前面的同學幫忙,小偉也包括在內。我請小偉動作快一點,但他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全班喧騰起來,大家突然吵成一團。我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來終於聽到同學的描述:「老師,他不行啦!」「為什麼呢?」我問。「因為他是過動兒啊!」我聽了好震驚,小二的學生,知道什麼是過動症嗎?但他們知道,小偉「有問題」,跟他們不一樣。
此時,小偉面無表情,對全班的指控恍若不聞,低頭看自己的故事書。全班同學又繼續起鬨,大家都想自願、取代小偉,小偉也非常不在乎的樣子。不過我堅持,一定要他出來當小幫手,並開始幫他搬椅子,誘導他站出來,費了一番功夫,他是出來了,不過總是低頭不語……。
他負責掌管寶特瓶,他有時低頭看自己的故事書、有時把寶特瓶丟在地上亂踩。不過我發現他其實心裡明白得很,他知道哪個同學分類正確、哪個同學分類錯誤!同學都對他很不友善,給他寶特瓶都用丟的,他也不介意,只是自顧自的用力踩寶特瓶。同學都一直指著他說:「過動兒、過動兒。」認為他什麼事都做不好,一直嘲笑他。
話說另一節美勞課,教的是紙偶的製作。塗顏色、剪下來、打洞、用雙腳釘固定、最後固定吸管與筷子,就大功告成了。我看著最前排的小偉,發現他十分的「完美主義」,在打洞的時候把紙偶弄破了一點,他就非常的悶悶不樂,一直說不做了、這樣很醜。
我便一直拚命鼓勵他,幫他用膠帶粘起來,然後鼓勵他做另一隻。剛開始他十分不情願,一直執著於剛剛的不順心,無法專心投入。我便開始展開分解動作,先幫他做一隻手,另外一隻手他便自己做。我在旁邊一直鼓勵他、他便自己把雙腳、身體都完成了。小二的學生手指還不是很靈活,所以在剪紙上非常不精細,教師不需要要求太嚴苛。
想著還有多少像小偉這樣的孩子。約有3%到5%的兒童有過動症,男比女約為3:1,成因多為腦傷、大腦額葉區功能障礙等,主要症狀有不注意、衝動與過動。他們有時無法克制自己的行為,多要靠藥物。小朋友應該是發現小偉天天在吃藥,又從大人口中得知「過動」這個名詞,所以才如此對小偉不客氣,覺得他「異於常人」。
目前實施融合教育與回歸主流,普通班亦有特殊學生,教師也多修過特教3學分。我覺得融合教育最大的目的為協助他們未來能融入社會,能夠與人相處、能夠生活自理。
至於其他的學生,教師應該平時多予以輔導,告訴他小偉也不願意這樣,我們應該一起來幫助他。畢竟,出了社會,也可能遇到過動症的人,從小就與他們好好相處,將心比心,未來才能不給他們亂貼標籤、真心的去了解與關懷他們。
民間有許多過動症基金會,有很多資源、也會舉辦一些講座。教師應與社工、醫生、家長等合作,多鼓勵他們,接納他們,並輔導全班學生來認識他們,提供過動兒一個有利的成長學習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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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民部落共有生存發展問題
南山村基礎設施不足 生病還得選時間
【記者舞賽台北報導】位於宜蘭縣大同鄉的南山村地處偏遠,長期以來面對的是基礎設施不足、醫療、教育資源缺乏及生計困難等問題,立委高金素梅說,南山村其實和所有偏遠地區的原住民部落一樣,都是需要政府積極介入扶持,並需要官員更多愛心與關心,才能根本改善生活中種種困境。
立委高金素梅與新社會學生鬥陣、原住民部落工作隊,昨天上午於立法院共同召開「從南山部落調查,檢討當前原住民族政策」公聽會。立委高金素梅表示,政府投入許多預算經費在原住民地區,例如衛生署的社區健康營造計畫、教育部的教育優先區計畫、消防署的消防設施等,但是卻沒有徹底改善原住民原本困難的處境,她認為這問題出在政府官員用漢人思維模式去制定原住民政策,所制定的政策並不符合實際需要。
立委高金素梅指出,以衛生署推動社區健康營造計畫來說,每年編列在原住民鄉鎮的預算經費將近800萬元,但是經費是給提計畫的醫療院所,並不是原住民部落,而社區健康營造的推動,也是空有巡迴醫療,沒有考慮到民眾實際的需要。
高金素梅表示,南山村當地沒有醫療院所,僅有一個衛生室,且只有星期一、四上午由專科醫師看診;也就是說,民眾必須選擇時間生病,而且如星期一排牙醫,民眾就沒辦法看胃病,另外沒有婦產科,民眾還必須冒生命的危險下山生孩子。
新社會學生鬥陣學生表示,南山村雖有衛生室,但是缺乏醫療器材和藥品,設備僅具「巡迴醫療」所提供的「野戰醫院」般簡陋。而89年開始由羅東聖母醫院實施推動的巡迴醫療致南山村看診,但巡迴醫療車一次巡迴4個村,整個大同鄉卻有10幾個山地村,還沒輪到的村落只能自求多福。
與會的桃園縣復興鄉鄉長林誠榮表示,衛生署推動的社區健康營造計畫,如果在山地鄉繼續推動,將會破功,因為山地鄉面積廣,且民眾居住型態屬散居,一旦生病,健康營造的巡迴醫療救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建議恢復過去原有的山地鄉衛生室,必須要有醫師和保健員的編制;另外,各山地鄉必須設置急救轉運站,如此才能根本解決山地鄉的醫療問題。
此外,針對消防設施的問題,社會學生鬥陣學生表示,今年7月23日南山部落林班地森林大火,但是南山村有消防栓設備,卻沒有水,還必須平地鄉的三星鄉消防隊趕來救火,但是也因為沒有消防蓄水池,消防隊深受無水之苦。
復興鄉鄉長林誠榮表示,應在山地鄉各部落成立部落義消,做第一時間的搶救,同時必須設置4噸消防水塔,才能緊急因應救災所需用水。
另針對部落族人的教育處境,立委高金素梅說,南山村幼教教師不足、國小軟硬體設備缺乏、部落國、高中普遍缺乏,加上原住民教師回流率低,在在影響原住民的教育權益,使原住民輸在起點上。而教育部所實施的「教育優先區計畫」,原住民地區學校雖均列入教育優先區,但是經費都在縣政府,學校校長或鄉長要到縣府要經費,根本像乞丐要錢,毫無尊嚴可言。
高金素梅表示,南山部落的問題是所有原住民部落共同的問題,公聽會所提出的也僅是的冰山一角,但政府所制定的政策已凸顯政府對原住民的缺乏了解,他認為無論是醫療問題、教育、消防設施甚至是農民生計等問題,政府都必須考量原住民環境、地形、人文等實際情形,來制定政策,如此才符合實際需求;此外,中央各部會必須負責任的監督地方政府的施政,避免推諉卸責,不致造成政府預算的浪費。他也希望政府官員能對原住民以愛心、關心,不要閉門造車施政。
立法院即將審查中央政府總預算,立委要求各部會一週內提出改善方案,否則將會在預算審查時刪減相關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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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女生 妳真的不胖
【記者陳怡君台北報導】生活在台灣的肥胖者到底有沒有人權?許多證據說明答案是否定的,從日前電視炒翻天的兩百公斤「胖哥就醫記」,到警方動不動就爆出的「胖妹、恐龍妹援交奇聞」。肥胖者,成了媒體上可供偷窺、嘲弄的最佳男女主角;難怪乎恐懼肥胖,對自己身材不滿意的人越來越多。
根據中研院92年度社會變遷身體意識的調查,台灣女性的「體型誤認」比率將近50%,也就是說,每兩位女性就有一位顯示出「體型誤認」的情形(認為自己胖,但是實際上不胖),而男性體型誤認的比率則接近兩成,女生過度膨脹自己體型,對自己體型不滿意的比率可以說是非常普遍。
長期研究瘦身廣告影響的台大新聞研究所教授張錦華,主持身體挫折度調查,回收了接近兩千份的有效問卷,對象包含了全國各地20歲以上的男女。
出爐的報告顯示出,根據客觀的「BMI體型值」所分類出的胖瘦體型,與受訪者自己主觀認定的體型相比,女性在BMI值屬於「標準」身材與「瘦」體型者,大約有79.2%,但是居然有40.4%的女性,認為自己屬於胖子的身材,這個數據讓張錦華教授自己也吃了一驚,她原本計劃調查國人的「身體挫折度」,呈現不同性別年齡的民眾,對自己身體的滿意與不滿意度,卻意外發現,台灣女生過度膨脹自己體型的認知非常高,這個結果值得所有的女性好好想一想,下一回低頭批判自己小腹的時候,可以理性的量一量BMI值,不要做無謂的煩惱。當然,不要拿10年前的褲子跟自己過不去,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更正1 : 九月八日所刊之矮化ABC教改唱高調之作者為賴明芝今日更正為宋嘉行

*更正2 : 九月八日所刊之
矮化ABC教改唱高調之作者為賴明芝今日更正為中央社

(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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