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勞動者電子報http://labor.ngo.org.tw ◇政治民主 社會民主 經濟民主◇ ★ ★ ★ ★ ★ ★ ★ ★ ★ ★ ★ ★ ★ ★ ★ 2003.09.14 ★ 您正與 5095 位讀者共同分享「勞動者電子報 」! -------------------------------------------------------------- ■主題文章:全世界的社會主義青年團結起來:參與IUSY營隊之感想(何明修) --------------------------------------------------------------- 【編輯室報告】 台灣長期在在國際社會被中國孤立,不只政府組織在國際社會處處碰壁, 連民間團體在國際組織當中也受到排擠。由於台灣不是聯合國的會員國, 使得聯合國下屬的許多組織都無法參加,WHO 僅是一例,這連帶使得國內 民間團體或專業工作者,失去與國際社會的聯繫與歷練。本期主題文章, 透過作者報導式的筆觸,介紹IUSY這次活動的始末與其觀察的心得。 -------------------------【主題文章】-------------------------- 標題\全世界的社會主義青年團結起來:參與IUSY營隊之感想 作者\何明修(南華大學應用社會學系助理教授,台灣勞工陣線理事) ---------------------------------------------------------------- 在今年7月24日至28日,社會黨國際青年團(International Union of Socialist Youth)在希臘中部渡假勝地Kammena Vourla舉行名為「和平行 動」(Action for Peace)的營隊。IUSY是社會主義國際(Socialist International)的青年部,大部分的會員都是各國社會黨或社民黨的青年 組織。勞陣雖然不是IUSY的正式會員或觀察員,但是仍獲得IUSY的邀請, 第一次有機會參與這次的盛會。 近年來國際戰事頻傳,前南斯拉夫與盧安達傳出駭人聽聞的種族屠殺,九 一一事件也引發了阿富汗戰爭與更多的恐怖主義攻擊事件,伊拉克戰爭更 是全球矚目的焦點,因此,和平成為了重要課題。冷戰結束並沒有帶來 Fukuyama所謂的歷史終結,全球化的趨勢也沒有實現地球村的願景。在各 種偏執的民族主義、霸權主義、宗教基本教義派氣焰高漲的情況下,社會 主義者當然有義務與責任共同為世界和平努力。 從馬克思的時代以來,國際主義即是社會主義者的共同立場。在六○年代 ,全世界的新左派青年也曾發起轟轟烈烈的反戰運動。勞陣向來鼓吹台灣 的社會民主,也在今年參與反對美國攻擊伊拉克的運動,因此很榮幸有機 會參與這個國際營隊。 本次營隊主要是希臘社會黨青年部(PASOK Youth)所主辦,在社會黨執政 下,希臘政府也很支持這一次的營隊,包括總理Simitis、外交部長 G. Papandreou、環境與公共建設部長V. Papandreou、發展部長 Tsohatzopoulos等黨政要員都來參與研討會。此外,也由希臘社會黨的鼎 力協助,邀請到不少的重量級國際政治人物,例如以色列前總理Peres、 西班牙前總理Gonzales、丹麥前總理Ramussen等人也來發表演講。因此, 如果是想要看國際左翼政治名星,這的確是很適當的場合。Gonzales帶領 西班牙左派勢力渡過Franco獨裁的黑暗年代,成功地推動民主化並且維持 八○年代長期執政,他一來會場就獲得熱烈的歡迎。儘管如此,這次活動 的重點仍是在於來自於一百多國,約八千名的參與者。 IUSY期待這個營隊成為全球青年社會主義意見交流的平台,共同討論婦女 、勞工、人權、學生、區域整合、和平、平等等議題。除了每天晚上的大 型研討會,早上與下午各安排了十一場次的小組討論。小組討論都是由 IUSY幹部所主持,可以任意選擇議題參與討論。主辦單位安排與會者住在 沙灘上的帳棚,提供一天兩餐的飲食服務,盥洗設備也很簡單。在炎熱的 地中海盛夏,整天又是在戶外活動,要避免中暑與保持體內水份並不是一 件容易的事。說實話,營隊生活是有一點克難,但是精彩的是各國與會者 之間的政治討論,無論是在正式的研討會與小組討論,或是在私底下的啤 酒派對。 社會主義國際原先是歐洲左翼政黨的國際聯盟組織,後來才擴展到其他亞 、美、非洲地區國家的政黨。理所當然,IUSY的核心也是在歐洲,主要幹 部都是來自於歐洲,在二十餘位主席團中,只有兩位亞洲副主席(馬來西 亞民主行動黨青年團與菲律賓Akabayan)。由於本次營隊地點是在風光明 媚的愛琴海海灘,所以不少歐洲青年順便來此渡假,因此,光是希臘鄰邦 馬其頓共和國就來了一百五十位代表,義大利則是來了三百位。然而, IUSY卻很願意支持非歐洲組織的參與,在參與者要繳交的報名費中,有一 部分是所謂的團結費用,用來補助亞、非、美洲參與者的交通費。財務困 難的勞陣也是受惠者,IUSY補助了一個名額的機票費用,因此我們才得以 成行。 IUSY設有亞太委員會,包括所有的亞洲與大洋洲國家組織。這個地區無疑 是社會主義發展最弱的地區。需要說明的是,IUSY遵守社會主義國際的政 策,不接受共產主義團體參與,所以法共、意共等組織都被拒絕在外(也 因為中國共青團沒有參加,所以台灣勞陣才有機會)。在亞太地區,社會 主義國際成員只有澳洲工黨、紐西蘭工黨、日本社會黨曾經執政過(目前 只有紐西蘭仍是由工黨所執政)。不少組織仍沒有成為正式的政黨,例如 台灣勞陣與流亡在印度的全緬甸學生聯盟,要不然就是受制於不民主的政 治環境,被迫成為「永遠的反對黨」,例如香港民主黨與馬來西亞民主行 動黨。南韓的情況則是比較特殊,金大中與盧武鉉所屬的政黨曾是社會主 義國際的正式成員,但是很早就失去聯絡,今年與會的則是比社會主義國 際更左傾的民主勞工黨。新加坡的人民行動黨情況也是如此,該黨退出社 會主義國際之後,新加坡根本找不到人參加。 事實上,亞太委員會內根本沒有真正中亞、西亞、印度支那半島的代表, 除了南亞的印度與尼泊爾和紐澳以外,就是來自於東亞地區的組織。在這 個地區,從二戰以後,在出口導向成長與發展主義政策掛帥下,先是日本 ,後是台、韓、星、港等四小龍,再來是馬、泰、印尼等第二梯次的新興 工業經濟體,都曾創造出驚人的成長與財富。然而,在缺乏有效的階級動 員下,勞動果實的分配一向不是公平的,工人的勞動條件是缺乏保障,他 們並沒有享有社會福利所帶來的重分配。甚至在有些國家,民主也是有名 無實,很不幸地,上個世紀的第三波民主化風潮並沒有將所有的東亞獨裁 者掃入歷史灰燼。對此,IUSY有可能成為一個國際意見交換與相互合作的 場域。 亞太委員會一年開會四次,IUSY補助各國一名代表的交通費,因此,跨國 交流的頻率是很高,容易製造相互合作的機會。舉例而言,在這一次的營 隊中,香港與馬來西亞代表就對於台灣民主化的經驗很有興趣,他們想要 知道人民如何用選票扳倒威權統治者。另一方面,來自於非洲南部的史互 濟蘭代表也很高興在會場上發現我們,因為他們正在與一家來自於台灣成 衣血汗工廠抗爭。對於台灣而言,我們也可以從其他國家的社會主義經驗 中學習,汲取國際資源,構思與實踐台灣的社會民主之可能。 下一次的亞太委員會預計在九月的印度舉行,勞陣也經獲得口頭上的邀請 。明年一月則舉行一年一度的IUSY大會,地點是在巴西,原因是因為工會 運動出身的Lula當選總統,全球左派土氣大振。如果勞陣也能夠出席,相 信一定能夠多與當地運動人士交流,吸收新觀念,從而壯大台灣的社會主 義運動。 社會主義到底有沒有未來?相信這是許多左派青年關心的問題。在十九世 紀初,社會主義者誓言對抗資本主義,他們相信市場制度是吃人的玩意, 唯有消滅市場的無政府狀態,才能帶來人類的解放。在二十世紀中葉的西 方,修正主義取得了優勢,社會主義者放棄了革命路線。在這個時期,社 會主義者一方面限制市場,將醫療、教育、住宅等各項基本權利去商品化 ,另一方面則是管制市場,透過計劃經濟、國有化、公部門投資等政策, 維持了戰後一段時期的榮景與進步。然而,從七○年代末期以來,戰後的 社會民主路線受到極大的挑戰,在一系列的自由化、私有化、福利刪減、 去管制化等風潮下,社會主義者越來越喪失信心。在新自由主義的主導下 ,市場力量被極力頌揚,追求平等與權利的努力被貶為政治化。 在九○年代末期,曾有一段時間,歐洲有十幾個國家是由左翼政黨所執政 ,人們期待一個社會主義的復興契機,以扭轉保守的時代潮流。但是沒有 多久,法國、西班牙、義大利的社會黨紛紛敗選,保守的右翼政黨上台。 至於剩下來的英國工黨與德國社民黨,完全接受先前遺留下來的新自由主 義政策,完全看不出來與社會主義有什麼關係。希臘的情況也是如此,一 位主持小組討論的社會黨青年部黨工就不滿的指出:在目前的社會黨執政 下,社會主義好像是與工會、工人沒有什麼關係。社會黨政府卻沒有任何 社會綱領,沒有打算想要改造社會。他認為明年春天的大選社會黨一定會 慘敗,雖然他不想要看到右翼政黨上台。 除了和平以外,社會主義的願景誠然是熱門的議題。希臘外交部長 V. Papandreou十分肯定地指出:「在過去,社會主義者將資本主義人性 化,在未來,我們要將全球化人性化」。的確,全球化是極為重要的課題 。在這一次營隊中,無論是那一個議題小組中,我們都會遇到這個響叮噹 的(buzzing)詞彙。舉例而言,一位象牙海岸的代表因為簽證問題,無法 前來希臘。這個事件使IUSY工作人員感受所謂的全球化並不是對所有人開 放,有人認為,我們只有資本的全球化,而沒有由下而上的、人民的全球 化。 對於社會主義者而言,全球化打破了人為的國家邊界,使得資本與商品的 流動更為方便,但是很少對於工人階級有所助益。第三世界的血汗工廠現 象是經常提到的,很顯然,如果放任資本任意選擇投資地點,結果必然是 驅使各國儘可能地降低勞動標準,形成一種惡質的向下競逐賽局(race to the bottom)。要避免這種情況,社會主義者必需要走向全球化,無法在 實行「一個之內的社會主義」,無論是傳統的社會民主模式或是蘇維埃模 式。建構共同的核心勞動標準(core labor standard)是一個可以採取的 策略,唯有透過跨國的合作,才能避免血汗工廠的現象。IUSY另外有一個 世界社會論壇(world social forum),有不少討論是關於如何建立核心勞 動標準。 在全球化的討論中,WTO與歐盟等國際組織總是會被提到。很顯然,WTO、 World Bank、IMF是促成全球貿易與投資自由化的重要推手之一。西班牙 前總理Gonzales就指出,全球化之所以造成問題,原因在於這些國際組織 相信一套華盛頓共識(Washington consensus),要求各國實現新自由主義 的綱領,反對任何形式的市場干預。事實上,正是由於市場力量的蠻橫, 才造成了全世界各地的反全球化運動。此外,也有IUSY幹部指出,即使以 新自由主義的標準來看,目前的全球化仍是受制於美國霸權式的單邊主義 之下。在名義上,WTO是多邊主義的產物,但是由於容許各國主動與其他 國家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單邊主義的行動是可能的。在美國的政經力量籠 罩下,雙邊的談判實質上會被美國所主導。前一陣子,美國就是以自由貿 易協定的簽定來要求智利表態支持伊拉克戰爭。另一方面,對於大部分的 歐洲IUSY幹部而言,歐盟則是比較可以期待,透過這個區域整合的機制, 一個「社會歐洲」的前景是有可能實現。 南北問題也是社會主義者所要認真面對的。全球規模的不平等發展是引發 戰爭的原因之一,因此,和平運動如果只是以道德勸說的方式要求人們不 要打仗,其訴求必然是薄弱的。真正的問題關鍵是在於政治經濟結構,拉 近已開發與未開發國家之間的落差才是根本解決之道。不少重要的政治人 物都指出這點:和平是無法與不平等共存。阿爾及利亞國會議員明白地指 出,落後國家不需要每次遇到戰亂與饑荒時才收到外國的援助。她引用華 人的格言,「給人魚吃不如教人如何釣魚」,落後國家需要的是能夠培養 自立自足的技術與知識,以脫離低度發展的困境。但是由於這些技術知識 被先進國家的資本所壟斷,因此,落後國家永遠只得到救急的物質,國際 間的協助只限於此。 此外,從本次IUSY的營隊的討論議題來看,社會主義所涉及了範圍就就超 出了單純的階級政治。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變性人(簡稱LGBT) 、婦女、和平等六○年代以後的新政治也是這一群社會主義青年所關心的 課題。這顯示,社會主義者絕對無法承擔教條主義的代價,只是盲目地信 仰馬克思說了什麼。社會主義即然是要改造社會,也就與社會脈動接觸, 保持與新興社會運動的互動,如此才能夠擴展進步政治的可能性。 除了必要的物質資源以外,任何社會運動如果要持久,則需要建構一套屬 於運動社群的共同文化,形成一種牢固的傳統。在小團體的運動圈中,附 著於日常生活中的人際網絡是重要的,能夠維繫運動者的信念。在像是 IUSY這樣龐大的國際青年社會主義運動中,制度化的文化表現形式則是必 要的。因此,這一次的國際營隊提供了我們第一手觀察運動文化的機會。 在整個營隊會場中,各國代表團的旗幟是最引人注目的圖騰。不少代表團 旗帳是鮮艷顯目的紅色,傳統上代表社會主義的博愛精神,因此在不少的 聚會場合,經常是一片紅旗漂揚。此外,紅色也常用於運動組織的T恤、 帽子、頭巾等。 歌曲也是一個表達運動認同的方式。在28日的結束晚會上,最令人興奮的 一刻就是所有人一起唱國際歌,你可以聽到許多不同的語言,但是卻是同 一個旋律與節奏。除了國際歌以外,不同國家也有各自的運動歌曲。在26 日晚上的亞太之夜,南韓代表就唱了他們的抗議歌曲,菲律賓代表唱他們 農民運動歌曲(大意是說農民要他們自己的土地,希望能享受勞動果實), 我們則是唱「愛拚才會贏」(我解釋說,這原來是說努力才會賺錢,因此 在台灣工人階級很流行。後來變成群眾場合的歌曲,意思成為抗爭才能獲 勝)。事實上,在許多場合中,不少團體都會自發地唱起他們的運動歌曲 。義大利人天性愛唱歌,人又多,幾乎每天都可以在營隊某個角落都可以 聽到他們的歌聲。 IUSY幹部將這一次的營隊視為一種社會運動,實際上,在整個營隊期間內 ,也發生了幾次社會運動。其中一項是關於飲用水的問題。旅遊書上說, 希臘七月是肯定不適合觀光,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了,除非你能一直喝水, 才可以避免休克。但是主辦單位居然沒有提供飲用水,營隊會場內販賣部 的礦泉水價格實在不合理,一瓶1.5公升的水要賣1.5-1.0歐元(相當於40- 60元台幣),如果走二十分鐘到城裏超市買,則是約為0.2-0.4歐元(10-20 元台幣)。從第一天開始,就有與會者發動聯署,要求主辦單位負責改善。 為了因應這個局勢,希臘社會黨幹部協調會場商家統一以1.0歐元價格,他 們強調沒有拿一毛錢,他們至多也只能做到這樣。很顯然,群眾是不滿這 種答覆,到了後來,抗議更演變成為拉布條遊行,示威者宣稱「水不是商 品,是基本人權」。 除了對抗性高的社會運動以外,仍是有些表達觀迎與支持的行動。在巴勒 斯坦解放組織官員前來演講之前,其Fateh青年組織就在會場外圍遊行歡 迎,他們高舉Arafat的人像照,唱歌呼口號近一個小時,一直可以聽到 "One, Two, Three, Four, Five. Occupation Must Go."、"Viva Palestinian"的聲音。有一天,更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和平遊行,支持群眾 自發地走到城裏,宣揚反戰的理念。 無論是旗幟、T恤或歌曲、口號,這些運動符號都是用來強化參與者的認 同感。使用相同的符號會帶來一種心理效果,使得個人可以感受到群眾的 集體力量。一旦個人認為自己是屬於一個更大的社群,不再只是孤掌難鳴 ,會開始相信自己的力量真的是有所?果,換言之,這即是一種十分 empowering的經驗。一位希臘籍的幹部曾說,這次營隊永遠留在參與者的 回憶中。就這一種集體力量的展現而言,我相信這是正確的說法。 然而,除了這些運動文化以外,另一個可以觀察的面向在於參與成員的日 常行為,可以看他們如何在不經意的情況下透露出自己的文化。大部分的 歐洲參與者都很年輕,有些人甚至仍在唸大學(舉例而言,德國政黨可以 在大學設社團,所以有不少成員是如此招募)。IUSY原先的規定是限制在 於35歲以外,但是似乎很少有歐洲人是超過30歲的,換言之,用台灣的話 來說,大部分是六年級生與七年級生。必須要承認的,不少人是純粹為了 渡假而來。一一位荷蘭工人黨青年告訴我,他們是搭了五天的火車來希臘 。在火車上,他們就在開派對,最痛苦的並不是吃睡不好,而是沒有辦法 洗澡。在營隊期間,他們白天多在沙灘活動,晚上則是參加啤酒派對。有 很多人徹夜狂歡,一直跳舞到清晨四、五點。理所當然地,他們不會出現 在小組討論與研討會的會場上。主辦單位當然不希望只是辦一個集體渡假 ,他們三令五申,強調這是一個社會運動,希望大家多參與政治討論。 歐洲這一群年輕世代是成長於物質生活富裕的環境中,儘管他們在口頭上 、意識型態上反對資本主義,但是他們仍是受到整個消費主義風潮的影響 。舉例而言,如果到會場的網咖去看,會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玩game, 尤其是玩殺人不眨眼的射擊遊戲。為了因應這一群年輕人的消費文化形態 ,主辦單位在每晚安排搖滾音樂會、分發保險套(他們強調No is no,性 行為只能是基於當事者同意)、嚴格禁止攜帶或使用大麻或其他毒品。 此外,足球是歐洲人的國民運動,所以主辦單位也安排了球賽場次,接受 報名參加。結果他們很難過地發現,有些社會主義同志居然將球賽當成世 界杯足球賽,出現了一些「民族主義」的行為。IUSY幹部不得不強調,這 是國際性活動,不容許這種行徑的存在。事實上,這些「社會主義青年」 有更糟糕的行為,LGBT小組抱怨他們聽到一些歧視同性戀的言論,甚至有 人不敢接近他們的小組帳篷。於是他們發動一場簽名連署活動,共同譴責 這種政治錯誤的舉止。一位日本青年社會黨員為此感到很驚訝,他說自己 相信社會主義的原因之一即是,社會主義才是將每個人當成人看待,歧視 同性戀就是將某些人不視為人。他想不懂,會何在一個社會主義的場子裏 會有這些的狀況發生。 除了這個世代的問題以外,另一個我們所察覺的問題在於IUSY幹部的歐洲 中心主義。沒錯,社會主義的理念是源自於歐洲,從以往到現在的主力也 是在歐洲,亞非美的團體也是拿歐洲人所補助的機票錢。但是每次他們談 論社會主義的問題時,視野都是放在歐洲之內。IUSY幹部對於其他非已開 發地區的理解是老套,只不過是「第三世界」、「血汗工廠」、「南北問 題」等空洞的概念,他們沒有認真去想過、看待過其他地區是如何面臨全 球化的問題。在許多小組討論場合上,勞陣提出了不少台灣現狀的報告, 但是主持的幹部經常是不知道如何回應。舉例而言,勞工小組有一次的議 題是要討論婦女與全球化。勞陣提到,台灣許多婦女是從事加工出口的工 作,從六○年代以來,她們一直處於沒有工會組織與低度保障的勞動條件 。到九○年代以後,由於中國低工資的競爭,非法關廠事件頻傳,造成許 多女工中年失業,而且沒有獲得應有的補償。然而,台灣女工的處境似乎 並不是IUSY核心所關切的,事實上,這並不是針對於台灣的歧視或無知。 在同一場的討論中,印度代表也提到他們的情況,一樣被冷處理。在印度 ,大部分的婦女仍是在農業部門就業,因此,全球化帶來農產品開放進口 ,這將直接衝擊到婦女的經濟地位。說得很好,不是嗎?在當前全球化的 討論中,有誰注意到第三世界的農村婦女?後來我們才發現,這一群歐洲 女性社會主義青年所要討論的是,「她們」要如何一同反抗全球化。所謂 的「她們」當然不包括台灣的製造業女工與印度的農村女工。 相對於有意識的民族主義行為與同性戀歧視,我不認為IUSY幹部是出於蓄 意的歧視或忽略,他們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全球化問題的複雜性,並不是所 有非歐美日的工廠都是血汗工廠。另一個原因在於,IUSY以往太少有非歐 洲人參與,他們沒有聽過亞洲的聲音。就這點而言,我相信,只要其他區 域團體多機會參與IUSY,這種文化無知將會獲得改善。 總之,IUSY是一個台灣社會主義運動可以與國際接軌的重要管道。透過跨 國的經驗分享,在地的運動者可以獲得更多的資訊來源、資源交流的機會 。長期以來,勞陣一直是台灣社會民主的鼓吹者,更有理由積極參與這個 國際組織,透過跨國的合作來改造在地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