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遊走世界各地，碰到同為新莊輔仁大學畢業的校友並不為奇，但是能夠遇到1952年之前曾就讀於北平輔大的校友可還真是稀奇。趁著在北京這個輔大發祥地之便，透過新莊輔大師長引介，最近我不只認識許多現已年高8、90歲的老學長姊們，甚至還參加校友會的活動。從新莊的輔大到北京的輔大，藕斷絲連，很有時空錯置的感覺。

　　9月14日是今年輔大校友返校日，一大早，一群老先生、老太太就往位於西城區恭王府原輔大校址奔，把現北京師範大學成人繼續教育中心、原輔仁大學的校門口擠得水洩不通；我不誇張，真是「水洩不通」，好不熱鬧呢！老人們忙著在校門口臨時櫃檯報到，然後爭著藉校門當背景合影，再進入校園內重溫舊時光，氣氛溫馨十足。

　　我看著這些老學長姊們在貼著自己原來系名紙條的教室裡，三兩聚集憶往懷舊，有著莫名的感動。這些老人當年可都是前進的知識份子，讀的是洋人教士辦的現代大學，身處混亂的大時代裡，先為抗日受盡壓迫；到共產黨來了，把學校併進北師大，連校名、校產都不見了；文革時期，這些喝過國內「洋墨水」的臭老九更是首批挨鬥的對象，老骨頭們坐過的牢，加起來千年不止；而現仍健在者，剩下的歲月加總起來，可能卻千年不到。生命在時代洪流間一來一往被耗盡，如此無奈，令人感慨。

　　胡主席，溫總理，冤

　　我隨著校友會副總幹事周國正學長在校園裡四處攀談閒盪，突然幾位老學長迎面而來，一見到主事的周學長，劈頭就沒好氣地質疑：「我不滿意！為什麼不讓我們從校門口進？」周老陪笑，一臉無辜地說：「有人要跳樓，我也管不了呀！」

　　原來，有個人正在校門口的屋頂上垂下一大白布幅，上面大大黑字寫著：「胡主席，溫總理，冤」。那人年紀約莫40中，也不知怎麼爬上那麼高的琉璃屋頂的。不過，我肯定他是造勢能手。那個布幅約3米正方大小，字不多，百餘公尺外看得清清楚楚。「冤」字特大，主題一目了然。他選了這個場合出現，來到很多「被冤枉」的老前輩跟前喊冤，想必更容易引起共鳴。

　　圍觀的人很多，有人上到屋頂和他「溝通」，但無功而返。他就不下來，也不說冤在何處？好一會兒，才有位警察出現。那警察一到，就指著屋頂大罵：「你給我下來！」但那人也不睬，自顧自地坐著，偶爾起身，抖抖布幅，布幅迎受了風，則和旁邊一面稍舊褪色的五星旗一齊飄揚。

　　事情過了一個多鐘頭了，警察開始封閉現場街道，但沒有驅趕人群，觀眾圍觀依舊。接著現場來了部消防雲梯車，緩緩地接近輔大校門，想來是要想辦法弄下屋頂上的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王光美，

　　前主席劉少奇夫人

　　我實在等得有些煩，不知道「結果」會如何？這時，我的目光被一位好氣質的瘦弱老太太吸引，她被簇擁著走過人群，雖沒引起太多注意，但我直覺這人不是「普通人」，說不定就是輔大物理系畢業的王光美，現任輔大校友會會長，前中國國家主席劉少奇夫人。

　　我決定放棄屋頂上的人了，他再冤該也沒有王光美冤吧！王光美當年是輔大校花，英文造詣極佳，嫁給國家主席劉少奇後，貴為第一夫人，經常隨夫婿出訪，親自擔任翻譯，風靡了當時的中國人民。只不過，瘋狗浪似的文革來襲，不只劉少奇被逼跳樓而死，王光美也遭拘捕下獄，關了12年才釋放。

　　我問了旁人，確定那是王光美，決定上前自我介紹。我走到她身邊，陪在她一旁的是位有數面之緣的「老學長」。我先向老學長打招呼，然後表明想跟王學姊說說話。這位老學長曾任大學校長，底子是個狠腳色，一面很「親切地」打發我，身體有意無意地隔絕我和王，並裝做沒聽懂我的請求。我遞上一張名片，老狐狸順手攔截，收進自己口袋。我畢竟比他年輕，不慌不忙，趁他手腳慢一步之際，又掏出一張名片，就送到王光美跟前，然後自我介紹是台灣輔大的校友，很榮幸能見到學姊。老狐狸臉綠了。

　　王光美很親切，感覺是溫馨的，一直點頭跟我說好。我邀請她跟我合影，她有起身的打算，但是老狐狸出言阻止了，說是他們要開會了，沒時間陪我照相，下回吧……。看不出王光美有反對老狐狸的打算，她看來那麼溫柔，不會反對任何人似的，就像以前也從未反對過命運所加諸的殘忍與不公。

　　畢竟是客，我也不想讓人尷尬，來日方長，要剪狐狸尾巴或與歷史相遇，有的是機會，於是不堅持合照，就和王握手道別。看來我這位學姊雖然平反多年，但曾經滄海難為水，自由對一個「名人」，尤其是在中國的名人，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中國，冤的事多著呢！屋頂上的老兄，保重！

　　回家的路上，我不住地想著王光美。苦難了一輩子，80幾歲的她，心裡就和表面一樣地和喜平靜嗎？我想起另一位92歲，紐約大學教育博士的郝德元老學長。文革期間，郝學長既有「美帝」間諜的嫌疑，當然得被打入大牢伺候。還好郝老生性豁達，並不計恨7年半的黑牢之災，還「感謝」毛主席後來蓋了秦城監獄，讓他首批入住，「秦城有燈，比別的太好了！」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該為老人悲還是喜。

　　回到學校，看著南門外被強迫拆除的老相館外掛著抗議的布條，堅決不搬，抵抗到底；進了宿舍又看到幾則也是抗議官府不公的新聞，苦主分別在天安門和在南京自焚；還有福州大卡車司機聚集抗議執法不當，卻打死公路局副局長的消息……。這個國家有太多的冤氣了，冤了一輩子，中國人何日才能不再冤屈呢？

　　（北京大學博士生）

　　IBM的EXITE營科學需要想像的裝扮，不是早已存在於實驗室的防護衣、計算器或甲醛，而是以科學為終身職志的學生愈來愈少之際，許多在高科技公司任職的經理主管，卻力圖去尋覓更多的科技人才。

　　近年來，尋覓科技人才的觸角轉向女學生，過去以來，她們在科技界始終居於少數。早有研究指出，在數學、科學和科技界存在著性別差異，但媒體對此議題卻鮮有聞問。

　　但近來，男學生儘可能到其他領域尋找生涯發展。科學界所面臨的實際問題，再也不是性別差異，而是業界傳統上會吸引和回饋某種特定型態的行為，導致許多人──特別是女性──避之唯恐而不及。

　　加州理工學院太空人米謝．薩勒（MichelleThaller）表示：「科學家是一群頑固的人，要去證明整個科學體系建制有性別偏見，對身處科學界的女性而言，是一項重大的挑戰：女性被期待有積極作為，卻從來沒有人如此地訓練她們。」

　　專收最聰明女學生

　　IBM領先群倫，開始注意到這股需要。該公司設計了一個資訊營，專收就讀中學的低收入戶女學生，但問題從「如何吸引更多元的族群」，轉變成「如何讓科學更迷人」。名為EXITE（ExploringInterestsinTechnologyandEngineering）的營隊，招生對象在5年之間，已擴展至30個地區或國家，包括南非和智利。營隊的任務不僅是教授科學，而且要學習如何教授科學。

　　據營隊手冊登載的個人資料，卡琳．葛瑞（KarynGreene）被視為一個「胸懷大志的科技專家」。EXITE營隊從波士頓地區精挑選細選的30個最聰明女學生中，卡琳．葛瑞的機智和爽朗笑容，引人注目。

　　問題是，卡琳寧可當律師。

　　卡琳說：「科學無聊的要命。我想跟人辯論，就像電影《金法尤物》裡的瑞絲．薇斯朋。」在《金法尤物》裡，瑞絲．薇斯朋飾演一位就讀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學生。站在天花板明亮、高聳的IBM總部，卡琳拉拉穗帶，並偷瞄了母親一眼說：「我想我喜歡當太空人，但老師把太空學教得太無聊了。」

　　卡琳喜歡當紅粉佳人，不願當顯微鏡下的實驗老鼠，科學界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真正的難題是：如何激起她的好奇心。說服年輕學生擺脫對科學所形成的先入為主成見，需要花費一番努力。

　　打破傳統刻板印象

　　IBM社區關係計畫經理凱瑟琳．芬恩（CathleenFinn）指出：「即便女學生科學成績不錯，她們也不會選擇進入這個職業領域。對於從事技術工作的婦女，我們必須努力打破加諸其上的刻板印象。」

　　芬恩說，這個營隊必須做的是，讓學生認識榜樣人物。在營隊開始的第一週，每位女學生被分配到一名學有專精的女顧問（mentor），未來一年她將與女學生保持聯繫。女顧問的其用意在於，讓女學生看到，科學職業不僅向她們敞開大門，而且其中有很多事和瑞斯．薇斯朋在電影所做的一樣有趣。芬恩說：「若女學生從未看過這樣的角色，女學生就會自問：『我怎可能變成這種人。』」

　　科學不只是利己

　　參與EXITE營隊的許多女學生，是經過老師經挑細選的，因為老師在她們身上看到對科學的好奇心。好奇心是一道火花，只要賦予特別的注意，並提供滋養的環境，就能讓火花變成火炬。

　　除好奇心外，這些女學生還有其他共通點。多數女學生提出營隊申請時，在簡傳中寫道，她們希望能發明一些東西，好讓生活變得更輕鬆，更有樂趣。在簡傳中，女學生描述發明可以利他，不只是利己。

　　卡琳在簡傳中提到，希望能為祖母發明一種聲控型吸力按摩手套。她說:「我祖母總是抱怨：『如果能手腳快一些，就能做更多事。』當她打破喝茶用的馬克杯時，心裡難過得不得了，因為她握不住杯子。這是我為何想發明手套的原因。」

　　芬恩談及女學生所展現的利他主義精神時表示，利他主義的科學將澤披大眾。當女學生檢視電腦內部，用氮氣製作冰淇淋時，芬恩一旁觀看，期待某種事情發生。

　　畢生致力教育美國太空總署紅外線望遠鏡工作人員的薩勒，在聽到教育人士依照性別來概括學生對待科學的態度時，深表不以為然，但她確實注意到某些行為，區分了男學生和女學生。薩勒說：「不是女學生表現不好或沒有興趣，但我注意到女學生有愈來愈沉默和內向的趨勢，特別是在高中階段。」

　　曾在中學教6年加速度科學（acceleratedscience）的薩勒，某天突然了解到，她似乎在偏坦男學生。她說：「當時，女學生坐在教室後面，並分成好幾組，安靜地做她們的實驗。她們很有天分，實驗作品也不錯，但男學生表現得更積極，爭相要吸引我的注意。」

　　統計也顯示男學生和女學生之間的差異。例如，女學生SAT數學科的平均分數，低於男學生35分。然而，經過深度檢視後，發現另一種趨勢：考SAT前，曾上過加速度數學的學生，35分的差距消失了。數據顯示，上過進階數學課的少數女學生，她們的平均成績反而更糟。

　　薩勒說，教師和整個業界必須讓科學更合乎人性，特別是當他們想要吸引各路人才時。薩勒說，畢竟，科學要證明某種科學建制是錯誤時，需要團隊合作。

　　團隊合作是EXITE營隊所強調的重點。到上週三時，這些女學生已可以融洽的相處在一塊。在IBM、麻省理工學院及其他鄰近研究機構志工的協助下，她們設計了虛擬橋樑、程式機械人，並用范恩圖解法（註）來認識彼此。芬恩說，透過社交互動，這些女學生也可以學習科學。

　　註：范恩圖解法（Venndiagram）

　　1.一種圖解，利用畫在一個表面上的一些區域來表示一些集合。

　　2.一種圖解，利用一些圓圈或橢圖來作為基本邏輯關係的圖形表示法。類別、類別的運算和命題的項目由包含、不包含或圓形的交集來表示和界定，具有陰影的地方表示空的區域，交錯的地方表示不是空的區域，而空白的空間表示可以是任何一種的區域。這種圖解根據英國的邏輯學家約翰范恩（JohnVenn）而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