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禮拜,我都在忙!忙什麼勒?忙著搬家、忙著適應新生活。
作家鍾文音說:『旅途常常更換枕頭,睡的都是別人過去的集合體,別人的床、別人的桌椅、別人的檯燈、別人的電話、別人的浴室、別人的馬桶、別人的化妝台、別人的毛巾......。』聽起來好像有點寂寞,但是旅人就是這樣的,匆匆來去生命中的每一個逗點,除了要有點豁然以外,還需要有一點灑脫
。
近幾年來,我一直都在過著這樣的旅人生活,也許不一定是在國外,有時候是在台灣。上一刻也許人還在德國,下一刻人就已經在越南;上一刻也許人還在台北,下一刻人已經到了台南。熟識的朋友,打電話給我,第一句話總是問:『現在你人在哪裡?』有時候很難解釋,因為大多數的時候,我正背著繁重的行李在前往某個目的地的交通工具上。
其實自己真正的老家是在台中,那裡擁有我最愛的親人,擁有我收藏的點點滴滴,其他的城市都是驛站,除了生活與工作的必須品以外,通常其他的東西都是別人的。我們一天到晚在想,到底哪個東西是放在哪個城市的哪個書桌上。沒有辦法,這就是我跟Simon的工作與生活,常常有人羨幕我的自由,但其實說真的,我有時候很羨幕穩定的生活,但是人沒有辦法貪心,因為有了辛苦,幸福才會覺得珍貴。所以何妨苦中作樂,只要自己覺得值得,又有什麼不能放棄或是捨得的呢?
這一年來因為工作的需要,我們在新竹租了一個約莫七坪的小套房,床是房東的、冰箱是房東的、電視是房東的、書桌衣櫃是房東的...,就連廁所刷馬桶的刷子都是房東的,基本上應該只有牙刷是自己的。但是真正住在新竹時間,卻是少得可憐。房東樂得開心,因為我們擔心要交房租的時候人不知道正在哪裡流浪,所以總是一口氣是交好幾個月的房租。少見的好房客。
這個月月中開始,因為我每天必須到台北一趟,所以決定搬到離台北更近一點的桃園。記得那天到桃園找房子,一開始我們也是看那種所有家具都有的小套房,可是心裡兩個人都有說不出的某種難過。我坐在車上,小小聲的跟Simon說,覺得自己很心酸,又要背著我的亡命小包包與牙刷離開一個城市,遷徙到另一個城市,這些年來,好像回到台中才能真的放鬆,因為家在那裡,東西在那裡.....。我知道Simon也很無奈,但我不是抱怨,只是心中真的難過。
當下Simon決定不看小套房了,而轉看有客廳有臥房廚房的房子。可是這種約莫兩房一廳又有家具的房子,真的是負擔太高。剛開始也有找到一間很好的房子,家具也都很乾淨很新,但是龜毛的房東,千叮嚀萬交代要好好清理家具,搞得後來我們覺得好像是要去住旅館一樣,只不過清潔工是自己。感覺真糟糕。
最後我們找到了一個便宜的好房子,兩房一廳一衛一廚,還是和式地板,也有一個很熱情的好房東,但是家具要自己張羅。這樣也好,既然是自己的家。
所以這一個多禮拜來,除了白天工作,晚上回到家就開始戴起口罩、手套清理房子,或是趕忙到大賣場去買東西。整個空空蕩蕩的客廳裡堆了不少箱子、角落一張小桌子、地上放著剛買的電視機、還散落了一地的報紙、每天工作的東西、還有衣服。
那天從台北回到家時,我站在門口看著蹲在地上吃泡麵、看新聞的Simon笑著說,這簡直是綁匪關人質的那種小公寓,只差沒有滿地的啤酒罐了!哈哈!真的是滿像的。我們就一起蹲在一團糟糕中,邊吃著簡單晚餐配著IKEA的目錄,討論起怎麼佈置我們的家。很辛苦,但很幸福。雖然因為租的房子比較貴了,所以我決定不買車,而改由每天搭火車,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快樂。
今天是我的生日,而Simon正在加班。廚房臥房與廁所已經清理到乾淨如新,該上漆的、該整理的都差不多了,第一次發現原來木頭櫃子上漆後可以這麼漂亮。現在只剩下客廳的那片要漆成藍色的牆壁,等完成後簡單家具就可以陸續進來囉!雖然沒有華麗的家,但是卻是我們一起親手佈置整理的,這是我最快樂的生日禮物。
等著綁匪回家,人質要先出門去買慶祝的宵夜囉!
〈本篇文章寫於九月二十六日‧但因新家還沒有網路所以沒辦法發報,延期至今發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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