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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靈魂的價值都是巨大的。}
俄國大文豪杜斯妥也夫斯基 (Fyodor Mikhailovich
Dostoevsky ,1821-1881)的經典作品小說之一「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主角瑞斯可尼可夫是個痛苦而迷惑的人。他想要當超人,卻又身陷在深刻的自我懷疑當中;他不斷地自問:「我是拿破崙,還是一隻蝨子?」他開始用他與世隔絕的理解力解釋超人的定義,認為超人必然能夠建立一個新的秩序。而在建立起這秩序的過程中,淘汰掉一些阻礙進步的人是合理的。換句話說,他將謀殺合理化。
在這混亂並似是而非的自我合理化理論當中,他鼓起勇氣殺掉了一個眾人都受過其害的刻薄婦人,然而同時他竟也被迫殺了另外一個無辜而同是受害者的老婦。
很快地,一個聰明的警探便懷疑到瑞斯可尼可夫身上。瑞斯可尼可夫在自我懷疑和矛盾痛苦的煎熬當中不知何去何從,然而他仍然努力保持他的一貫理性、冷酷而堅強的態度,絕不讓自己的任何感情表露在臉上。
當情況變得很危急的時候,他去找一個朋友,是一個叫索尼亞的妓女(在小說裏,她代表的是耶穌基督的精神)。這妓女出身貧苦交迫,然而生性仍然單純而溫柔。她同時是被無辜殺死的老婦的好朋友。
瑞斯可尼可夫向她坦承案子是他幹的。索尼亞震驚之餘,看著面前這個朋友,這個內心痛苦交戰不已的殺人凶手,她看進他的內心深處。
「你對你自己做了什麼!?」索尼亞悲傷道,接著緊抱住他。
「奇怪的女孩;我告訴妳真象以後妳竟然親我還擁抱我……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瑞斯可尼可夫苦笑。
「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更不快樂。」她痛心道,接著淚流滿面。
他的心中漫過一陣長久未曾再感受過的感覺,柔和了他的心;他眼中竟湧出淚珠,滿盈在眼眶中。
【每一個靈魂的價值都是巨大的】
瑞斯可尼可夫,在我們的眼光來看,犯下了殘忍的謀殺案,應該處以應得的刑罰,不該有任何同情;他那混亂的腦袋則應該在精神病院裏或勞改營中好好地被糾正。瑞斯可尼可夫後來也得了他應得的:流放西伯利亞。索尼亞竟然也跟隨他東去,踏上救贖之路。
索尼亞給予我們一個永恆的課程:每一個靈魂的價值都是巨大的。她能夠看透表面,看進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看到這個人的價值。她並不接受罪行,也不寬宥不該犯的錯誤;但是她能夠了解人的軟弱和錯誤,能夠愛他。
每一個人都是貴重的;有人能夠這樣愛人,我們更應該愛我們自己。愛是關鍵:事實上,在最令人沮喪的時刻,在心中充滿恨意的時候,在無法自拔的深深憂傷中,能夠讓我們繼續下去的,只有那一個最巨大的字:愛。 深林◎個人電子報:野人的太陽|站地手札|明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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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聽人家說,不然你的舌頭會讓你耳聾。
──印弟安諺語
在許多婚姻當中,甚至太多的人際關係當中,我們看到太多太多根本沒有在聽的例子。
沒有任何力量比傾聽更能打開他人的心。有人或許會說:「讚美不是更好嗎?」然而,事實上,如果真正傾聽,它本身就是一個恭維;它所發出的訊息是:「你很重要,所以我願意仔細聽你說。」當人們感受到這樣的重視和恭維時,他們也必然會主動關心你,至少對你的印象將大大加分。相反的,讚美如果不加上傾聽,不過是沒有意義的銅鑼在響罷了。
過去我不斷提到過的美國人文心理學家卡爾.羅傑斯深刻了解傾聽的力量。他的諮商幫助過無數人,是世界心理學界大師級的前瞻性人物,曾因所作的貢獻獲得諾貝爾獎提名。他的諮商方法沒有其它,就是完完全全的傾聽。
是的,沒有任何忠告,任何眼花撩亂的技巧,或是什麼分析、診斷。就是傾聽。「這麼簡單!?我也會!」許多人必然如是說。
然而,真正的傾聽可不是這麼簡單。
法國文豪大仲馬的世界名著之一「基度山恩仇記」,主角遭人陷害而被關入永不見天日的大牢,冤屈無處伸訴,絕望、痛苦、和永無止盡的孤寂每天啃噬他的心,讓他瀕臨瘋狂。他每天向天呼喊他的苦情,希望得到任何一絲的了解,一滴回應,然而回答他的是如永恆般的黑暗。
然而,有一天,他發現了隔壁牢獄有人。這個人聽到了他。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讓主角從瘋狂邊緣被拉了回來。
卡爾羅傑斯相信人自己本身有痊癒自己傷口的力量,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讓傾聽成為治療的工具。只要人們知道自己被聽到,被了解,被接受,而不被論斷,他自己就會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我自己有這麼一個經驗:
大學時候,我參加了合唱團。有一個同學是個白人女孩,長得像一朵花似的,漂亮極了。由於是同學,我們見了面總會打個招呼,有時會簡單聊兩句,但僅此而已。
一天,我正在電腦室工作,她進來,禮貌點個頭:「你好嗎?」
「還好。妳呢?」
「嗯……還好吧。」
我聽出裏頭的一絲無奈,便問:「怎麼了?」
「其實,沒什麼,家裏的一些事而已。」
「……想聊聊嗎?」
她坐了下來,簡單說了一些。我點頭,問一些簡單的問題鼓勵她說下去。結果她越說越多。忽然,我看到她眼睛裏有閃光,我以為我敏感,看錯了。
誰知很快的她眼眶開始泛紅,接著尷尬笑起來:「哎,我怎麼……」然後眼淚滴了下來。
我安慰了她幾句。她很快地就回復平靜,有說有笑的。忽然她問一句:「你是什麼主修?」
「心理學。」
她一臉恍然大悟,揶揄:「難怪!」
那時我心裏便想:不,跟主修沒有太大的關係,是因為妳知道,我聽到了妳的心聲。這就是傾聽的力量。「有人了解!」這一道曙光對於我們,尤其是在痛苦當中的人們,是多麼巨大的安慰,是很難形容的。
在夫妻之間,運用一些傾聽的力量,也能夠達到許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部電影叫「這個男人有點色」(Don Juan de
Marco,強尼戴普、馬龍白蘭度、費唐娜薇主演),一個諮商師在治療一個有妄想症的病人時,受到病人特殊氣質的影響,開始檢視自己幾十年的婚姻。一天他和太太正坐著喫下午茶,他忽然問:「妳有什麼理想?」
「什麼什麼理想?好好過日子罷……」太太道。
「不……」他追問,「我是說,妳的理想,妳真正想做的事?」
他太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忽然哭了。「怎麼了?」他不解問。
「我早以為你再也不在乎了。」他太太在淚水中微笑。
這個諮商師本來早已把這婚姻視為理所當然,再也沒有注意太太的心聲,一直到如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又表達他願意傾聽的力量,就這麼簡單的動作,讓他的太太從心底感動。
我們絕絕對對敢說:如果每一對婚姻中都有真心的傾聽,每個婚姻都會成功。換句話說:太多失敗破裂的婚姻或關係,沒有傾聽必是主要原因之一。
深林◎個人電子報:野人的太陽|站地手札|明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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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聽一位曾經酗酒後來終於戒酒成功,還成為諮商師的人做演講。他說:酗酒的人往往在背後都有隻推動的手,如果今天酗酒成功的是先生,那個助長聲勢的人很可能就是妻子。當然沒有妻子會真的想將先生拱成酒鬼。然而在這以「酒」來社交的文化中,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都在走上「酒精中毒」這條路。等到哪天不小心喝醉了,朋友和親戚都會覺得偶爾一次沒關係,再等到這個人不斷喝醉壞事了,為了家庭生計著想的妻子可能積於壓力而幫先生打電話向上司請病假,或在大家面前粉飾太平。這就是酗酒者愈陷愈深的基礎--因為他沒有付出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但他們會有罪惡感,為了消除罪惡感,他只好再去喝個幾杯讓自己好過一點,就這樣,酗酒成了日復一日的循環。很多妻子因為愛先生,堅信自己能「改變」對方,於是決定生個孩子來讓先生醒醒腦。結果是先生在生孩子那天出去喝酒狂歡,回來再繼續罪惡感的循環。第一個孩子多半以拯救婚姻為名而出現,他會是全家之光。他很小就會學會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會盡一切努力準備好自己,從年幼時期就開始安慰媽媽,照顧爸爸。他將會是最有能力的孩子,但他的自信不會因此比較高,因為不管他多成功,他都救不了父母,他將來會在不斷追求成功中痛不欲生。
現在妻子也會發現第一個孩子不夠拯救他們的婚姻,她還是不想離開酗酒的先生,那就再生一個吧。或許兩個孩子就可以改變先生了!就這樣,第二個孩子出生了。他發現所有的榮光都在頭生的孩子身上,他沒有任何正面的注意力,於是他開始搗蛋發飆--他開始成為家庭的出氣筒,母親把對父親的沮喪全部發洩在孩子身上,這個孩子走上自暴自棄的路途。第三個孩子出生了,看到老大忙著照顧父母做好人,看到老二做什麼就被罵什麼,他決定明哲保身,從此不問世事--他是被遺忘的孩子,將來在人際社交上會出現重大的問題。
最後老四出生,眼見連不問世事這條路都被老三給佔去,他總得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重要性──他決定當家裡的開心果。搞笑、裝可愛、裝傻、扮白痴他樣樣會。只要家裡氣氛太沈重,他是第一個受不了的人,馬上會現身化解糾紛。他會有比較好的社交能力,但他缺乏建立親密關係的能力,事實上這所有的孩子多半都會如此。他們深受酒精婚姻之害,要等到他們夠大時才知道這不是正常家庭,但等他們夠大了,他們也得學會掩飾家醜。
酗酒的人還是沒有得到懲罰,他還是不會改變。這些年來妻子已經被崇拜她的電話和問候所淹沒:「妳真是聖人,能和這個爛東西生活!」這也成為她的癮。
等到孩子大了,她不再需要他了,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也該有所了斷了。妻子終於說:「我受夠了!你不戒酒,就捲舖蓋閃人吧!」先生總算被嚴重警告,他看清自己該改變。開始去勒戒所接受治療。一個月後一個兩眼清明的人回來了。
但「酒精中毒」早已演變成全家的疾病,接受治療的只有先生,妻子的憤怒並沒有被疏導。暫時不談孩子的身心也需要很多的重整,在孩子們高興之餘。妻子發現先生現在扮起大爺要教訓孩子了:「對不起,你算老幾?你以前不是酒
鬼嗎?現在要管我怎麼管孩子啊?」她並不是故意要阻止先生重新站起來,但她也必須調整心態,讓先生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酒精中毒」的家庭,那忙著照顧酗酒的一方千萬要小心,別讓自己成為那隻推動的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夫妻之間,一定要「當情人,不要當褓姆。」婚姻的美好是在於結合兩個快樂的人一起攜手體驗共同的人生,不是要兩個快樂的人開始背負讓彼此快樂的重責大任。當然我們會做許多事讓對方快樂,但真正追求幸福的能力,在於我們懂得先照顧好自己。
不當推動的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當酗酒者的褓姆。對方做錯什麼事:「我會站在你身旁陪伴你走過,但請你自己承擔後果。順便一提,等一下我有事要辦,別忘了今天輪你去接小孩。」
深林告訴我他聽過一個案例。某位諮商師勸告一位妻子從此不再為先生收拾爛攤子:「當他做一件對的事,哪怕再小都去找出來,好好的讚美他。只要他去喝酒、去出醜,就當沒這個人存在,連責備的眼光都不要浪費在他身上。」
兩個月後先生回來了,酒也戒好了,因為他發現現在自己醉倒在客廳沒人理,發現自己沒去上班得自己向上司認錯,發現自己傷了孩子的心得自己去承認自己不是……這樣迅速的成效或許不會發生在每個家庭裡,但停止推動的手,確實是目前被證明最有效的方式。
給先生或妻子:如果你覺得你以愛為名,應該幫對方收拾爛攤子,應該粉碎自己的自尊,超越自己的極限去容忍那別人不必容忍的事。你的「盲目的愛」只會開始侵蝕你們的自信--你在保護他,讓他以為他不能面對自己的問題,也在告訴自己,你不值眼前的人變成更好的人來愛你。
但是當然我們的目標不應放在「改變」對方身上,因為每個人都只會在自己想要改變的時間才做改變。也正因為如此,我們能給自己和對方最好的禮物,就是做一個快樂的人,好好地活出自己的生命。老話一句,當情人甚至當朋友,就是不要當對方的褓姆。
註:上述的四種孩子只代表酒精中毒家庭中孩子會承擔的四種身份。孩子出生的順序並不一定和身份有關,但統計結果確實證實頭生的孩子比較多是「乖孩子」,乖孩子後就會有個「壞孩子」,然後依此類推。事實上,如果你今天到這家庭中將「壞孩子」帶走,讓長輩們去帶好了,幾個星期後,家裡第二個壞孩子會出現。因為他必須成為家庭憤怒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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