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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10/22/2003》 |
本期內容 | |
◎ 我們這一班裏的德國腔調 | |
◎ 影片資料 |
我們這一班裏的德國腔調 | |
文 |
林益民 |
《我們這一班》(原題「飛行教室」)是一部德國片,故事設定在德東一所住宿學校,電影開始時在鋼琴協奏曲的背景中緩緩吟誦出詩句:「大人總是忘了童年,為壞掉的玩偶而哭泣,和日後為生離死別而哭泣是一樣的。」很像溫德斯(Wim Wenders)的「欲望之翼」(Wings of Desire)以童年為詩的風格,但《我們這一班》的企圖並沒有那麼巨大,鏡頭也不會那麼沉悶──一開始便從已被退學5次的孤兒強納生的視角望出,交替於一隻在機場行李軌道上被遺棄的小狗,流洩出青少年與成人扞格不入的浪頭,沖刷出德國式「講道理以通人情」的教育哲思。 德國式講理之精準,可以見於其舉世肯定的法學、哲學學術成就,德國也有著極為緻密的社會規範,默默看守著集體同生共存下的日常生活,但活生生的人情與冷板板的秩序如何協調?舊的社會規範語言,如何與新世代的欲望對話?《我們這一班》鋪陳了一條在彼此諒解中建立默契的路,將人情事故納入講道理的範疇,學校得以變成承擔並接納新世代痛苦與希望的溫床。 《我們這一班》排比了兩個世代的兩組情誼,一組是活潑好動的少年們,另一組是開明的合唱團老師和他當年的死黨。少年們各來自多元的家庭背景,棄嬰被收養的、父母無暇照顧的、父母離異的……,住宿生代表著家庭有困難的(不管有錢或沒有錢),通勤生則代表有家庭可回(但不見得溫暖)。雙方是敵對陣營,一有機會就彼此尋釁。 另一組對照的關係是開明的合唱團老師以及他當年的死黨。老師綽號俠客,當年在東德鐵幕下的學校,和死黨羅伯組搖滾樂團而不見容當道,後又因羅伯逃亡海外,而被擯出校門,當黑手維生。當年在學校合唱團,因為照顧生病的母親,不被老師所諒解,俠客老師發願回原校當一個可以瞭解學生的老師,後來果然如願,並受學生信任,他對學生最大的處罰是「不理你」,學生說「只要他不跟你說話,你就受不了」! 導演常將兩個世代的畫面交錯呈現,例如合唱團到校外音樂廳錄音,但樂譜及負責保管樂譜的學生卻被敵對陣營──通勤生所綁架,住校生室友們一面進行外交協商、一面從音樂廳把同學喚出來充「實力」,先是單挑,各方派一員較勁,後是混戰──雪球往返,畫面一轉,雖然缺了團員和樂譜,指揮老師還是決定按計畫就行錄音作業,於是一邊是動手動腳,殺聲衝天,一邊是在大廳裏古典樂團伴奏下,穿著制服的可愛少年合唱團緩緩唱出悠美旋律,交錯呈現,似乎在宣稱著兩個場景「同等重要」──這是導演對新世代採取諒解立場下的觀點,不把「是與非」放置得那麼具有優先性。 原著者呈現青少年的成長困境時,並未循著「暴力與槍、貧窮與毒癮」的傳統題材,但也未迴避賣場順手牽羊、打群架、眾暴寡、強凌弱等畫面,但導演以兒戲的溫馨來處理,就算是極為惡劣的「刑求人質」,那個小壞蛋說6分鐘打一記耳光,1小時可以打「28」下,而被人質學生罵「我最受不了數學白痴」來蓋過其粗暴! 然而秩序還是要尊重,闖了禍的學生仍要處理的,在人質事件過後,俠客老師找了學生們來,從校規開始問起,讓學生完整地呈現了事情的全貌,結論是出手去救同學,比起合唱團練習時未遵守規定更為重要,順便教導年紀較長的「宿舍長」,要理解他所照顧的這一群小朋友。俠客老師也在這個機會說了他的過往的故事。 然而看似明理的老師,卻也有傷痛而不願意碰觸的情結,意外地被學生發生的一本名為「飛行教室」的劇本的挑起。「飛行教室」是俠客老師當年組團要表演的劇本,裏頭充滿了60年代挑戰舊世代的直觀與叛逆,並以搖滾樂來進行,挑戰了只能學習巴哈類音樂的政治正確。這個劇本當年未能演出,卻糾纏了俠客的死黨從東德逃亡,被老師告密而遭當局退學,只能靠當黑手維生的那一段記憶。 學生們意外地找到了這劇本,決定以時下流行的饒舌歌重新譜曲,並找了原為宿仇的通勤生支援街舞,將在聖誕節時壓軸演出。但在演出前幾天,俠客老師獲悉他們演出的劇本是他早就不願提起的「飛行教室」,一時氣結禁止他們演出,不明就理被挫折了的學生一腳踢倒了道具,引發了劇場火災。 但導演英明,一場被兩代差異所挫折,被一場火災而打斷的饒舌劇,卻以彩排的形式為觀眾先行演出,但劇情內因為火災,道具全毀,又因演員受傷,這場戲是不可能演出了。 火災是公共危險事項,總要有所交代,老師又再和學生開始對話,要瞭解禍是怎麼肇造的,結果學生居然說「要不是老師你禁演……」來指控是老師造成的。原本不願意提及劇本相關往事的老師,最後決定解釋自己的立場,向學生說明這個劇本與他痛苦的記憶,學生一時恍然大悟,禍首便自行承認了,但也說不是故意的,老師也同意為他爭取能夠繼續留下來就學──這位禍首便是早就對學校失望的強納森,在故事一開始,他就自白:我恨住宿學校,住宿學校也恨我;火災後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早就打包準備再度流浪。 操練著合乎理性秩序的德國社會與學校教育,在故事裏做了一個高難度的示範,讓新世代透過瞭解舊世代的痛苦,而坦誠並尊重既定的秩序與規則,而新世代的活潑與直覺,卻足以帶來療傷止痛的藥方,讓不堪回首的痛苦,可以在新的社會中釋放積極的生命力,從而交織了出了兩個世代雙贏的師生情誼。 學生後來安排了俠客與過去的死黨羅伯見面,羅伯是無國界醫生,在許多痛苦的國度為人們治病。學生後來更決定,在沒有道具的情況下,在聖?夜裏演出僅剩的戲劇橋段,在安詳和諧的古典少年合唱團之後,學生們獻唱饒舌歌,高唱「不要受制於別人,我們有我們的速度……」學生們的家長都出席了!而學生之所以要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家長明白俠客老師對他們的重要性,因為他們聽聞,因為諸多事端,俠客老師可能會被迫去職。 講道理是為了通人情,因為真正的守秩序合規則的動機,並不來自恐懼受罰,或是監督者的眼光,而是珍惜真誠的師生情誼,學生因為在意老師,在意一個願意講道理的成人,而漸漸地體會老師所在意的秩序與規則,然後發展出一個「合作」關係,不管要合作的,是兩個世代間具有多麼異質社會記憶的人們。 正如同看《終極殺陣》(Taxi)可以聆聽法語之美,《我們這一班》是德國片,也可以充分讓我們欣賞德語分明的音節,雖然不能懂得語意,但該好笑的還是好笑。此外,從古典音樂到饒舌歌,對電影配樂而言,是難得的挑戰,但整體感極好。而就劇情而言,這些小演員充分展現出每個角色個別差異,表現得比《哈利波特》實在好很多。 大部份處理當代教育制度下的師生關係的電影,不可避免地都用了「非常態』的「師生情誼』做為感動觀眾情緒的觸媒,除了見諸於美式春風化雨系列,張藝謀的「一個都不能少』、韓國「老師您好』等等,都表彰了罕有的師生情誼,而這樣的主題,正巧違反了百年來教育專業以技術為宗的現實。在以科學為名的教育專業中絕口不提的,也正是涉入彼此主觀的師生情誼!觀賞《我們這一班》,順便也重拾一段師生情誼的真實,早在有集中式的學校教育之前,早在教育被科學語彙占據之前,老師和學生,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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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影片資料 | |
導演■湯米偉根Tomy Wiegand【足球萬歲!】 演員■烏里諾森Ulrich Noethen【生命可以重來】、沙巴斯帝安庫克Sebastian Koch【狂琴難了】、皮特克拉克Piet Klocke 獲獎紀錄 巴伐利亞電影節(Bavarian Film Award) 最佳製片(Produzentenpreis) 德國電影節(German Film Awards) 最佳兒童電影、入圍傑出個人成就(導演) 原著作者介紹 艾瑞克卡斯特納Erich Kastner 德國著名的小說家,出版過30幾本小說與劇本,多數小說均被改編躍上大螢幕,像1964年迪士尼與德國合作的《少年神探》(Emil and the Detectives),就是改編自艾瑞克卡斯特納所寫的小說《艾彌爾與一群小偵探》;近年一舉獲得芝加哥和巴伐利亞電影獎最佳兒童影片的《冰淇淋的滋味》(Annaluise & Anton)也是改編自艾瑞克卡斯特納的原著。 故事大綱 自小便與船長父親分開的強納森一直流離在不同的學校間,寂寞的他,唯一的朋友只有一隻小雪納瑞狗,直到他來到學風活潑開放的湯瑪士音樂學院,小小年紀卻超齡成熟沈默的強納森終於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如魚得水的恢復好動愛玩的本色,還交到一群「超正」的好朋友! 強納森和他的死黨們有一個神奇的「秘密基地」:一輛廢棄的公車。他們在那裡遇到了無數的新鮮事,在一次意外之下,他們找到了一份陳舊的RAP劇本,並將它搬上舞台,雖然遭遇到了困難,但反而讓所有的人不屈不饒地團結起來,一起為這個作品創作,貢獻每個人的努力,並興奮不已的等不及要將它呈現在眾人面前!果然這個獨特又有趣的表演風靡了所有人,不僅讓孩子們在舞台上實現了夢想、建立了自信心,更重要的是:讓他們交到了一群珍貴的好朋友!(並且還順便幫他們的彆扭老師也尋回舊日摯友)。 在歷經一整個學期的刺激生活後,暑假暫時地分離了大家,但是那些暖暖的回憶像糖果一樣,甜進了所有大人和孩子們的心坎底。這些小鬼們雖然總是惹來麻煩,但也正因為他們樂於嘗試的勇氣,為所有人都帶來了活力,純真誠摰的友誼,彷彿沿路美麗的花朵,讓他們在成長的途中一點都不寂寞! 這是一部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情與善意的學園電影,值得所有現富童心和愛好創造力、有夢有朋友的大人小孩一起觀賞! 導演、角色介紹 導演■湯米偉根Tomy Wiegand 曾就讀於慕尼黑影視學院,在他導演首部電視作品之前已導過3部短片,多才多藝的他也做過剪接師和編劇。製作過德國多部膾炙人口的電視連續劇和電視動作影集。 主要角色 強納森托斯(船長) 本來是個待過6個學校的問題學生,小時候是孤兒,被船長父親領養。富有想像力、膽子又大,個性相當獨立自主,才剛入學已經跟住宿生們打成一片,成為他們的意見領袖。 馬斯賽曼(阿里) 重義氣但粗線條,在強納森來到寢室時熱心的招呼他,做任何事都勇往直前,最得意之事是拿過5座拳擊獎盃!是個衝動但是個性率直的小孩,把尤里當成自己的小弟弟看待。 馬汀戴勒(羅賓漢/隊長) 湯瑪仕音樂學院的首席男高音和全班第一名,超優質小帥哥,但人卻很酷,也是個標準的小紳士,富正義感,江湖人稱「男高音羅賓漢」,但是任誰都沒想到這個完美無缺的資優生,也有自己的煩惱……。 尤里馮西蒙(小不點) 家境顯赫。老爸是男爵,家裡有葡萄園和馬,有錢得不得了但沒空陪兒子。尤里常想家,卻倔強的不願說出來,是個拼命想證明自己已經是成熟大人的脆弱小孩。在屢次被當成「弱雞」之後被激起好勝心,做出了驚人之舉……。 塞巴修寇茲坎(賈聰明) 校長的數理天才兒子,也遺傳了家族的優秀頭腦。得過多次少年科學家獎,夢想是成為量子物理學家(不是料理學家喔!),興趣是在寢室裡嘗試各種奇怪的實驗。雖然個子小但是相當有個性與主見。 其他角色 蒙娜 街舞天才叛逆少女,性格倔強,本來是通勤生一派,後來經一起協力完成「飛行教室」演出後,和強納森等人成為好朋友。 戴歐 寢室長,最關心住宿生的福利,遵守「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準則管理全體住宿生,但其實心地還是蠻善良的。 約翰波克(俠客) 湯瑪仕音樂學院的超人氣老師,是個十分尊重學生、嚴而不厲的好老師,卻在看到強納森等人排演「飛行教室」時一反常態地大發脾氣,疑似有過慘痛(?)的年少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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