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Reading】亨利─皮耶˙侯歌《夏日之戀》 ★友誼為起點,以愛情蔓延成為生命弧線的精采小說 當愛戀的對象,愛上自己最好的朋友,該如何自處? 愛上一個仍然不肯安定的男子,又如何維繫愛情? 聽見戀人大聲疾呼「最重要的是女人的貞節,男人的貞潔是次要的」、「女人總是表裡不一」,妳,還要這個男人嗎? 他們如膠似漆地相戀了八個月,男人卻說,愛她只是一種習慣,不是他所夢想的愛!!! 她究竟愛誰,也許沒人真正知曉。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有時愛他多一些,有時則愛另一個人多一點。生活對她而言是一種學習、遊戲。 這是我最近讀的一本書《夏日之戀》書中描述的種種情境,關於愛情的一些疑問。 原名為《Jules et Jim》的《夏日之戀》,因為楚浮將它翻拍成電影而知名,我卻因為譯者夏宇而買下這本小說。 讀夏宇的詩,很傷神,因為得全神貫注,反覆閱讀,每一回總能讀出不同的意境和況味。因此,很想看看夏宇筆下的另一種文體,會是怎樣的一種韻致? 結論是,依舊充滿詩情。 如今看了電影也讀完小說,心裡千頭萬緒,怎麼也釐不清。 這是一本由居樂和雋兩個人的友誼為起點,以愛情蔓延成為生命弧線的精采小說,讓人動容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每一個書中人對生命以及情感的態度。 綠西,居樂一直以來深愛的女子,周身瀰漫一種和諧的美感,一種勻稱的姿態,端莊、溫柔而堅定。 面對與雋新生的愛戀,她覺得應該讓它安靜,像個初生嬰兒。 知道雋仍舊不羈,沒有安定的意願,她放手讓他離開,彼此沒有承諾,仍然不定時的碰面。 瑪歌塔,一個新寡的女人。與居樂相戀,在戀情中逐漸走出喪夫之痛。 在聽到居樂斷言,最重要的是女人的貞節,男人的貞潔是次要的時,她氣呼呼地大罵他是個笨蛋。隨後當他再次高談闊論,說起女人總是表裡不一之際,終於把她惹毛,憤而投入雋的懷抱求歡,為的是報復居樂的出言不遜。 ★她隨身帶著一瓶硫酸,為的是對付說謊男人的眼睛 歐娣,一個帶有神秘色彩的女子,說著奇怪文法的法語,身邊時常環繞著一群俊美的追求者,然卻獨鍾情於雋。 她隨身帶著一瓶硫酸,為的是對付說謊男人的眼睛;獨來獨往,只做她想做的事;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讓人捉摸不定;總是有許多突發奇想,讓人應接不暇。 佔有慾強烈;儘管她不愛居樂,卻無法忍受他心中在乎另一個女人多過於她。為了捍衛自己對雋的情愛,她勇於和情敵面面相對,直到發現對方不具威脅。 凱茨,取代了綠西,成為居樂和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們同時愛上了她古典的笑容,並深深著迷。 然不同於綠西,居樂不想將凱茨拱手讓給雋。他對雋說,這次,不要那樣。而雋做了允諾。 而後三人同進同出玩得不亦樂乎。 凱茨喬扮男裝、畫上鬍鬚和居樂、雋遊玩嬉戲;臨時起意,就在街邊,玩起賽跑的遊戲,為了勝利,口哨聲未響,就先拔腿狂奔;因為被居樂忽略,她悶不吭聲,就縱身跳入賽納河。 婚後,凱茨為居樂生了兩個女孩,只是彼此不再相愛。歧見在兩人結婚之前,就已經發生。 婚禮前一天,她重返舊情人懷抱,以最後一場歡愛當作是自己對少女時代的告別也是對居樂的即時報復。然而居樂卻從沒明白,自己究竟犯了甚麼大錯。 而後,沒有預警地,她跟著一個曼妙的男人跑了,拋家棄子,一去就是大半年,直到耐不住想念,才又悄悄返抵家門。 自此,在她心中,居樂已不在是丈夫的角色。 又同居樂和雋的朋友亞勃調情,煽得他央居樂將凱茨讓出,作他的妻以及成為居樂兩個女孩的父親。 誘惑雋,讓他成為她的愛人,居樂只說,小心,雋!小心你自己也小心她。 自此,三人同一個屋簷下,凱茨名義上還是居樂的妻,卻與雋同床共枕。 ★男人是不能被懷疑的,因而,一但懷疑發生,她便要懲罰 然這還不夠,在一個熱天,勾引居樂,企圖博得雋的妒意,發現徒勞無功,才收了手。 懷疑雋同另一個女子有曖昧關係,不待求證,便威脅奔向亞勃懷抱;不喜歡離別,質疑出遠門的雋可能的出軌。 凱茨要的男人是不能被懷疑的,因而,一但懷疑發生,她便要懲罰。 於是,亞勃再次成為懲罰雋的對象,這次她不再威脅而是付諸行動。 類似的行為模式,一再重複上演,這樣的拉倨,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雋的必須返回法國,拉開了另一個序幕,他們決定結婚一起生一個孩子。 然雋在法國有舊情緣未了。 琪白特,一個他曾允諾要一起白首的女子。雖然,並沒有得到琪白特的同意。她說,有一天你要成家、有自己的孩子,我會消失。 凱茨知曉琪白特的存在,雋一再的拖延歸期,令她起了疑心。 於是,她再次故技重施,對象依然是亞勃,她對終於返家的雋說,我們扯平了,卻徹底地傷了雋的心。 可是她說,這是為了重建自己的平衡。唯有出軌,才能在她身上抹去雋不忠實的痕跡。如此一來,我們的帳,一筆勾消,彼此又是純潔的。 雋再次被凱茨說服,感受到凱茨愛情的另一個向度。 兩人的情感在凱茨持續的試探、懷疑、報復中循環再生,當發現雋過於幸福,她就使壞,砸毀一切,一次又一次,幾近一種病態,直到耗竭……生命畫上終點 這是凱茨愛的一生。炙烈、徹底、絕對。 ★愛的極致,不是最深而是不能忍受被丟棄的屈辱 而雋對居樂的欣賞,從他的安靜到睜著圓圓眼睛中的詼諧和風趣、信筆在咖啡桌上的塗鴉,他都歡喜地想要將它買回。 友誼的孳生以及壯碩,比他們交替遭逢的男女情愛更加穩固,沒有原因,如此自自然然地發生。 他們可以共享同一個女人的情愛(歐娣),在同一個時期,不為爭風吃醋而而兄弟鬩牆(綠西),甚至可以禮讓(凱茨),是因為太看中彼此的友情而不願意破壞一切?抑或是其實沒有一個女人曾真正擄獲他們的生命? 也許對居樂而言,凱茨曾經是他愛情版圖的一切,因為他對雋說,這次,不要。 然凱茨一次又一次不按牌理出牌的出軌,終於讓他死了心,任由她穿梭在任何一個男人懷裡,甚至在雋也成為其中一員時,從初始的祝福到之後的叮囑,小心!雋,小心你自己也小心她。 居樂在默默中放棄了一切,除了凱茨之外,還有自己,單純地盡著為人父為人夫的義務,供養照應生命中的三個女人,直到凱茨離世,他竟然有一種放鬆的感覺布滿全身。 而雋,居樂曾經這麼形容他:有人說對於女人,雋是勾引好手,其實是女人讓他束手就擒。 非常貼切。 先是綠西擄獲了他的愛情,然還不夠強烈,因為他還不想安定;歐娣的鍾情,他只是好奇,不能理解為何是他,於是任由她與其他男人來去,沒有任何妒意,說,這是他愛對方的方式;尊重對方的意願。 凱茨,是唯一讓他又愛又駭的女子。也許他和居樂都中了雕像藝術的毒害。 兩人是先愛上了一尊雕像的古典笑容之後,再遇見凱茨,那張有著和雕像如出一轍的笑顏。 他們移轉了對雕像的愛,無價的珍品;凱茨是雕像的化身,而非凱茨化身為雕像,真品和贗品的差別。 在凱茨病態的愛情折騰下,雋終於懼怕了,雖說是不想再繼續辜負琪白特,其實更可能只是愛自己更多一些,他將凱茨推出自己的世界,卻換來一場毀滅。 凱茨愛的極致,不是最深而是不能忍受被丟棄的屈辱,只有玉石俱焚可以滌洗乾淨。純潔的愛。她的最愛。 凱茨的情愛擁有獅子的特性,不容忽略漠視、自尊強過一切,要求公平自己卻鮮少遵守,一如那一場臨時起意的賽跑,她就是要作弊偷跑,以確保奪冠,她是唯一,每一個人的唯一,你的唯一卻只能是她。 楚浮在書的序裡提到,很多人已將凱茨視為新女性主義的表率,作者亨利─皮耶˙侯歌在《夏日之戀》中將追求愛情、真理的權利保留給了女性。 也許是因為,居留與雋的個性顯得模糊不清,不若書中女子來得鮮明。 我總想,凱茨非常幸運,碰見的男人,都包容了她的任性、胡作非為的行徑,一個只為自己活的女子、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不管是否造成傷害,只是一昧地恣意隨性而行,怎能不說是幸運、幸福。 是身邊男人的縱容造成了這樣的凱茨。被寵壞的孩子。 同新女性主義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缺乏了理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