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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西北大學反日示威
【立報】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11/05/2003》

本期內容
他山之石  思考再思考
劍橋漫遊  古坑記憶館



思考再思考
編譯
盧永山

俄亥俄大學學生惠特斯,某學期在植物學課程上思考一個問題時,突然了解到,某件不尋常的事情正在進行著:這堂課他真的需要思考。

思考被認為是高等教育的必要成分,除了拿學位,以找份薪水高的工作外,唸大學可使思考能力更加敏銳,漸漸成為許多學生申請就讀大學的主要原因。然而有些人說,大學階段,教授批判性思考的課程是少之又少,即便需要這類能力的學生比從前多得多。

美國人一生中換工作的次數,至少 6次以上──這項功積需要相當大的心理靈活度。在資訊時代的今日,如何在大量資料中進行篩選、分析和回應,是一項重要的課題。

然而,去年公布的一份名為「更大的期望:全國邁向大學的新願景」( Greater Expectations: A New Vision for Learning as a Nation Goes to College)重要報告,提出一些嚴肅的問題,諸如大學生是否正在吸收這些必要的能力。

報告指出:「發現大學畢業生並未做好解決職場問題準備的部分人士質疑,大學是否沒有教會學生如何思考。」

在許多大學,培養學生批判性的思考,往往都是口惠而不實。大學網站招呼學生「學習批判性的思考」,以「批判性思考」為名的課程多如牛毛。美國大專院校協會會長卡羅.施奈德( Carol Schneider)對此深不以為然。

施奈德表:「批判性思考、社會責任、反思判斷( reflective judgment)、基於事實的推理……,是一流高等教育最長遠的目標。然而研究顯示,許多大學生不能達到這些目標。」

這是許多大學教員開始在課堂上教授思考能力的原因,他們指出,就如寫作已成為每個學門必教的課程之一,學習如何思考應成為每堂課的目標。就以惠特斯的植物學課為例,這也是他的任課教授莎拉.惠亞特( Sarah Wyatt)的教學目標。

俄亥俄大學不久前提出一項動議,要求教師應著重於教導學生批判性思考的能力,受此動議鼓舞,惠亞特教授指導授課的班級,暫時撇開經常使用的教科書、課堂講課、筆記和測驗。她要求學生分成小組,合力探索某種植物生長的原始假設。

當惠特斯和他的小組組員開始設計一項實驗,驗證他們的假設時,他們被迫重新思考實驗的方法和結論。他們的研究途徑可能有哪些缺點和限制?他們確實掌握的是什麼?不知道的又是什麼?

這是一個極具挑戰的心理運動,因此,惠特斯發現,課堂外,他用比從前更清晰、準確和反省的態度思考生物學。在麻州大學,艾斯瑟.金斯頓曼( Esther Kingston-Mann)喜歡訓練學生像歷史學者,更甚於生物學者,但鼓勵學生自行思考,目標則與惠亞特教授的是類似的。

就像惠亞特,金斯頓曼經常教學生闔上課本,在她開設有關後冷戰的課程中,她要求學生讀報。學生可將 1920年起至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期間美國國內盛行「紅色恐慌」(red scare)相關報導掃描下來,然後進一步閱讀之後數十年美蘇之間關係的相關文章。之後,學生分成幾個小組,試圖從報導中找出在特定時刻用以敘述事件的觀點,並尋覓消失的聲音或觀點。

金斯頓曼表示:「學生直接閱讀報紙報導,而非教科書;翻閱報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學生最後都很喜歡,他們在智識上變得更有自信。」

這是學生琢磨思考技巧的部分方法,不要只是要求他們吸收或重覆從課本或講課上所得的知識。金斯頓曼指出,除非任課教授創造一種環境,學生在其中被要求針對某一議題進行反思,學生不見得會培養出自我思考的習慣。

然而,部分人士表示,類似的努力在許多大學仍遭到反對,儘管高等教育應培養學生批判性思考的呼聲,已討論了數十年,

至少從 1970年代起,有些大學教員就開始呼籲,高等教育應重新重視杜威所信奉的「通識學習」(liberal learning)。杜威認為,教學生成為學習者是教育的整個核心。杜威「好的思考者會成為好公民」的信仰,對現今這個時代而言,也十分合適。

事實上,許多人似乎已做好準備,甚至極度渴望將批判性思考注入高等教育裡。 1980年代,批判性思考甚至變成學術界的一個專門術語。在1990年代,這個字眼失去專門性──這不是因為它被排斥,而是因為使用者太普遍了。

今日,許多教授錯誤的認為,他們已在課堂上教學生批判性思考,學生也吸收了這項能力。

但批判性思考中心主任、《批判性思考:如何讓學生準備好面對快速變遷的世界》( Critical Thinking: How to Prepare Students for a Rapidly Changing World)一書作者理查.保羅(Richard Paul)指出,情況未必是如此。

在徵詢過加州教師認證評審會( California Commissioner on Teacher Credentialing)的同意後,1995年,理查.保羅和同事訪問了加州83名公立及28名私立大專院校的教員。

這些教授被特別問及,他們如何教導學生批判性的思考。理查.保羅說:「我們所獲致的基本結論是,每位受訪者都宣稱教授了批判性思考……,但實際的情況是,他們無法說清楚『教授』是何意,或解釋他們如何在尋常的課堂中教授批判性思考。每個受訪者都認為,自己教了批判性思考。」

但如果沒有教思考,大學都在教什麼?

密西根大學教育心理學系的派翠西亞.金恩教授( Patricia King)和同僚,過去25年來進行一連串實驗,評估大學在大學生身上,培養出反思判斷及高階思考(higher-order thinking)技巧的程度。

派翠西亞.金恩表示,好消息是,青年學子批判性思考能力的增加,顯然是就讀大學的直接結果;壞消息是,在他們畢業的時候,多數的大學生未達到批判性思考的最高層次,這個層次涉及到真正的反思判斷。

派翠西亞.金恩說:「他們表現出來的只是準反思判斷( quasi-reflective judgments)

,即便在大學度過 4年的學習生活,傳統年齡的大學生表現出來的批判性思考和判斷能力,層次非常低。」

派翠西亞.金恩指出,高年級生確實有能力去理解,爭議大的問題能夠也應該以不同的觀點加以處理。但他們經常不能獲致合理的結論,即便解決某個問題的所有事實就近在眼前。

派翠西亞.金恩表示,「大學生常陷於猶豫不決的狀態,他們說,『看吧,我虛懷若谷』,但有人強迫他們說:『對此,你有何意見?你會給予什麼建議?根據的又是什麼?』他們就開始退縮,無法做出或捍衛一項最為合理且與與事實最為一致的結論。」

大學創造一個批判性思考環境的壓力愈來愈大,然而,著眼於責任的州立法機構,卻對教育人員施壓,要他們決定大學文憑代表了什麼樣的學習。

維吉尼亞大學教授、並兼任「大學生學習程度全國論壇」( National Forum on College Level Learning)計畫執行長的瑪格麗特.米勒(Margaret Miller),目前正領導一個團隊,測量州立大學學生究竟知道什麼以及能做什麼,包括評估他們的智能。她憂心忡忡的說,許多州立大學和大學生並未認真看待批判性思考的價值。瑪格麗特.米勒說:「學生和州立大學愈來愈注重職業訓練,但培育一些不具反思能力、能力卻很強的技術人員,是我們希望避免的。」

因為許多專業學門的課程非常零碎,學生若想明白課程的意義,將面臨到極大的挑戰。這意謂了大學不能將批判性思考僅侷限於少數幾堂課中教授,而必須在所有課程中強調思考的重要性。

瑪格麗特.米勒說:「所有的學門需變得更加通才化,以他們的發展方向為基礎,致力於培養學生的智識能力。這樣的過程就叫做批判性思考,這種思考視野更加廣擴,且無所不包。」

位於辛辛納提的聯合學院大學( Union Institute and University)哲學教授伊莉莎白.米尼克(Elizabeth Minnich)表示,若大學生未學會思考,主因可能是多數的高等教育機構不清楚如何有系統的教授學習。

上月於高教刊物「變遷雜誌」( Change magazine)中所發表的一篇名為「教授思考:道德和政治的考量」(Teaching Thinking: Moral and Political Considerations)的論文,伊莉莎白.米尼克指出,大學課程可以且應該刻意且有計畫地教授思考。文中,她描述她最重視的思考過程型態。

伊莉莎白.米尼克說:「思考既不是強迫的,也不是壓制的,她是探究的、聯想的;思考不證明任何事情,或最後到達某一境地。因此,說某人深思熟慮或發人深省,是指其人虛懷若谷,具反思能力,且易引起爭論──他更可能加以質疑,而非斷言;傾向於聆聽多種立場,有能力區辨,並於異中求同,而非為了進行排除;想要說服其他人,而非迫使其無聲或予以駁倒。」

伊莉莎白.米尼克在一項訪問中表示,與其在課堂上照本宣科,或強迫餵大學生各種術語或觀念,她寧願培養學生建立開放、具反思能力和每事問的態度。例如,她會課堂開始時,用柏拉圖的「理想國」做為思想練習的機會。

當然,有許多文理學院和公立大學,刻意在所有課程裡推行批判性思考。

密西根州費瑞斯州立大學傳播學教授喬治.納傑爾(George Nagel)表示:「3年前,我像很多教員一樣滿腹懷疑,也許是有點憤世嫉俗,那時我的態度是,『我已經開始教批判性思考了,而且教得很好』。有趣的是,在問其他教員是怎麼教好批判性思考時,他們卻無法解釋清楚。」

現在喬治.納傑爾和許多教員開始留意,每個學門所教授的批判性思考是何含意。喬治.納傑爾曾受過加州批判性思考中心( Center for Critical Thinking)的訓練,目前正在費瑞斯大學訓練其他教員。

但這樣的觀念不見得會立即受到大學歡迎。在俄亥俄大學,當莎拉.惠亞特教授重新調整課程內容以強調批判性思考時,必須面對同僚排山倒海而來的意見。莎拉.惠亞特說:「我上課的方式與其他教員十分不同。當初,我開始新的上課方式時,許多教員說會增加學生的功課負擔,所以學生不會喜歡,我的方式僅適用於實驗室。」

今天,莎拉.惠亞特不僅不被冷落,她發現以思考為基礎的課程,非常受到學生和愈來愈多教員的歡迎,他們認為莎拉.惠亞特的教法確實很有價值。莎拉.惠亞特表示:「學生很喜歡思考得來的成果,他們確實是愛思考的人。」

(取材自基督教科學箴言報)

(回目錄)



古坑記憶館
文■賴鼎銘
(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兼教務長)

週前的一個晚上,南部故鄉的鄉長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她說台北市立圖書館館訊向她邀稿,請她寫一篇介紹當地圖書館的論文。她打電話向我求救,因為她想成立一間專門蒐集故鄉歷史資料的單位,但不知如何命名。

我想了一下,建議她何不取名古坑記憶館?我會如此建議,也是因緣於台灣文學館最近才在台南成立,台南的記者朋友因此曾打電話給我,要我提供收藏建議。因為此事,讓我聯想到故鄉其實也可以成立類似的機構,進行文獻的蒐集。

鄉長一聽覺得有趣,我們就聊開來,我順勢建議她可以從收集古坑的老舊照片開始。我跟她提及,月前林懷民到世新演講時,其中最讓我們這些中年人動容的,是他述說回新港號召鄉民捐出老照片的故事,他當天演講的不少照片就是那次的成果所得;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則是,有一張裡面是一個老太太與她兩個兒子的照片。這兩個兒子,二戰時被日本征召到南洋當兵,行前老太太向廟裡祈求,如果兩個兒子都平安回來,她會磕一千個頭謝神,最後兩個兒子果然平安歸來。那張照片就是當時兩個兒子離開台灣前合拍的紀念照。

其實,我跟鄉長提及的,乃是最近學術界正當紅的集體記憶概念。每個我們成長的地方,都共享著一段成長的集體記憶。縱然離鄉幾十年,但故鄉就是故鄉,任何折磨都忘不了小時成長的地方。我更提醒鄉長可以到古坑國小及古坑國中,看能否找到這二個學校各屆留下來的畢業紀念冊,如果能轉贈或翻拍放在記憶館中,讓畢業校友回鄉時能隨時翻閱,找回一點過去的點點滴滴,應該會變成所有離鄉背井鄉民的最愛。我還慷慨地告訴她,如果她需要,我家裡殘留的紀念冊就可以捐贈出去。

那一晚,我們聊得很興奮。鄉長本來也打算邀請具有博士學位的鄉民回鄉演講,我順勢建議她進行數位錄影留檔,而且不能只限於獲有博士的鄉民,應該是各行各業學有專長的鄉民都要邀請。這些留下來的記錄,將會變成以後地方志的重要史料。

其實,鄉長最近已把故鄉炒得火熱,一下子柳丁節,最近又在電視上大打古坑咖啡節的廣告,朋友問起,讓我與有榮焉。話說回來,我並不喜歡故鄉如此被作,我一向喜歡寧靜如昔,未被開發的故鄉原貌。一旦故鄉變成觀光旅遊的熱門景點,我想回鄉的意願就會逐漸轉低了。

(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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