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妤生 (nieby426@yahoo.com.tw)
接連幾天打開電子信箱,收到不少朋友轉寄「百萬廢票,人民自主」的行動說帖,而南方電子報也在網站設了意見調查,贊成明年總統大選投廢票的比例居高不下,就連前幾天收到在軍中的學長來信,他在信裡提到對社會貧富不均的隱憂,信末還寫著,「在台灣,廣義的知識份子都向右靠,只有少數的知識份子堅持左派立場,看來,明年總統大選我該響應百萬廢票。」。
2003
女性影展雲林巡迴
(姊妹電台、台北市女性影像學會) |
諸位在地工作的好朋友,
邀請各位參加 2003 年女性影展 11/13 ~ 11/15
在雲林科技大學所進行的巡迴。
這也是台北女性影展進行十年之後,首度進入雲林進行映演,內容豐富多元,動畫、實驗電影,亦有家族史、女性史、社區文化紀錄片。
活動完全免費!向諸位邀請,也請大家為之推薦宣傳。您的參與是明年影展再現雲林的最大動力!
姊妹電台 敬邀
(全文請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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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百萬廢票」滾燙在許多朋友力求「社會平等」的熱血澎湃裡,因為它登高一呼,要力抗台灣當前的「統獨焦慮精神官能症」,一解基層弱勢人民的經濟困境,猶如薩伊德提出的知識份子形象「代表著窮人、下層社會、沒有聲音的人、沒有代表的人、無權無勢的人」,但這場最後又化約為一張連署表格的「廢票行動」,真能「以積極的政治行動,撐開基層弱勢被藍綠陣營擠壓的政治空間」?還是又一次,代表著解放和啟蒙的知識份子,一昧服侍著抽象的「社會平等」觀念後,失望退縮的自慰取暖?
從說帖來看,「百萬廢票行動聯盟」將政黨政治下的藍綠政客,比喻為「爛蘋果」,並以「丟掉爛蘋果!拒絕藍綠綁架」為訴求,不僅批判藍綠政客以「台灣正名」、「捍衛中華民國」對決,使弱勢人民的權益在認同爭論的夾殺下被忽視,更分析「政黨輪替」後,資本家依舊位列國策顧問等要津,國營事業更加速民營化,兩黨的階級屬性都是向財團靠攏,訴求直指這四年政黨輪替以來,許多政策換湯不換藥的情形。就在這股對新政府失望、看破舊政權的怨氣上,行動聯盟鼓吹人民該站起來,明年總統大選投「廢票」來唾棄這些政客,表達對當前政黨政治的失望。整個行動思維,本質上是從「反選舉制度」、「社會平等先於國家認同」為出發點,並提供「廢票」這顆「好蘋果」讓人民選擇,這樣的「蘋果論調」在四年前立委選舉時也曾出現過,不過那時候是提體積比較大的「西瓜」作候選人。
無論「西瓜」或「蘋果」,都是反當前選舉制度的運動訴求,不寄望後續監督的「罷免權」機制,而直接以消極的廢票行使「選舉權」,直接否定民主政治的整個選舉制度設計。這樣的否定,潛意識裡是帶些儒家式的「選賢與能」思維,是站在「等待賢君」的理想性上檢視台灣政壇,認為那些只會談統獨、代表財團的政治人物都沒有資格代表民意,但依台灣的國際關係與經濟情勢真能出現「不談統獨、不與財團合作」的「賢君」嗎?尤其在「呈現當前價值的選舉機制」上,用社會改革的理想性作為檢驗總統候選人的基準,是否忽略台灣的社會脈絡?因為這些被抨擊為操縱族群議題的「爛蘋果」政黨與人選,本來就是台灣社會的歷史結晶。
長久以來,如果台灣不是因著國家定位的歷史問題沒有解決,怎麼幾十年來國際參與會遭打壓、國內有政治∕文化的「台灣」、「中國」認同論戰與運動?如果台灣不是因為白色恐怖撲滅「社會主義」思想,又因居戰略地位成為美防前線,導致沒有左派壤土的社會一致「恐共」、高度資本主義化,怎麼今天政黨都是向資本家靠攏,而人民還不察社會分配不公?又如果台灣社會不是因為長期喪失階級屬性的邏輯分析,怎麼面對「認同混淆」跟「社會分配」價值觀時,多單選「認同」為立場關鍵,而非回到本土情境確立社會平等的原則?從來,台灣社會就是這樣供給「國家認同追尋、挑戰威權體制」養分,生養那些被喻為「爛蘋果」的政黨與候選人,又在「選舉考量」、「媒體嗜血」的激化下,讓浮上公領域的只剩「國家認同爭論」,這些「不怎麼進步」的口水,無助於經濟弱勢民眾的生活改善,也無助於改善高學費現象、國營事業民營化、勞工失業問題,更遑論「核電廠」議題還受政客惡鬥影響沒有定論,一切一切看在力圖改革的知識份子眼裡,「談國族認同」的總統候選人,就成了一個個不該挑選的「爛蘋果」。而說帖裡直指能為台灣帶來改革希望的是「百萬廢票」。但如此去台灣歷史脈絡的廢票行動,到底能全面認清台灣的問題,組織成「主導政局發展的第三政治力量」,帶來改革希望?還是又一次知識份子懷抱著左派情懷,去期待沒有「左」的政治氛圍,然後在絕望的憤慨裡拉著大家一起退縮,撤出整個公領域的參與,任議題受政黨主導,雖然美其名說「百萬廢票是積極的政治行動」?
深深期待這場運動能是前者,這些相挺弱勢的社運團體最後能催生出「第三政治力量」,而這些力量不該只是「賭爛政黨」的消極集結,總統大選玩一場廢票遊戲—「大家一起在投票日那天投一張廢票,然後等票計能不能成為與政黨談判的籌碼」,反而是整個運動過程能像「公投」操作,將議題一一拉到台面上辯論清楚,在總統大選過程主動出擊,拋出一個個社會政策的議題挑戰所有參選人,匯入「社會公平分配」的討論到欠缺「左」的台灣社會,甚至也可以推舉候選人作為這股力量的代表,如此才符合聯盟提出的「人民自主」訴求,因為民主的自主性,所肯定的就是人人在原則性的問題上要有自己的看法,並且「願意為決策的成敗負責」,如同社運團體面對總統大選,意識到台灣少了「社會公平分配」的原則,積極的形成監督聲音、或推舉人選,都比「鼓吹消極性的投廢票,事後怨嘆台灣政治亂七八糟」,更是社運團體參與台灣公民社會的一種負責態度,也能扭轉台灣政壇沒有左派思維的怪象,而這不也是聯盟籌組的起因嗎?
在台灣今日的自由民主中,出現社運團體提出「總統大選百萬廢票」的訴求,正如托克維爾給予民主政治的評價,「民主並不給予人民以最精明能幹的政府,但能提供最精明能幹的政府往往不能創造的東西:使整個社會洋溢持久的積極性,具有充沛的活力,充滿離開它就不能存在和不論環境如何不利都能創造出奇蹟的精力。」,因著民主甦活人民的充沛力量,才警覺到長久遺落的「社會公平分配」思維,但如何讓這份思維促使台灣公民社會更臻成熟,相信絕對不是靠「廢票」這顆好蘋果,而是一股更積極的社運參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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