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夢青
七天的恆春社頂部落,雖說三個鄰有百餘戶人家卻也是不夠時間家家戶戶來訪查,原是排灣族……社群的龜角社卻以取代成現今社頂部落,部落以不再是部落,有的只是身上著血液似乎還串流著原始獵人荒野的本色與對山和海的敏銳。
經過了兩次部落族群毀滅的危機,夾在墾丁及社頂兩個公園的人,不得不放棄原始族群的包袱,跟著平地人漢化、學著開始做生意維生,森林遊樂區剛成立時,部落的大人、小孩,提著自製的玻璃罐冬瓜茶以及不知怎麼興盛起來的一串串金姑甘仔(迎合歡的種子)和相思豆項鍊、山上樹木或藤蔓所砍的手工柺杖……一路賣,這一賣就賣了四、五十年了。原本的排灣族人春天不再播種重旱稻、甘藷、芋頭、生薑,夏天不再到潮間帶抓虱目魚苗,秋天更不會回到山上打獵、設陷阱,冬天不再慶豐年、托竿(刺福球),演變的是一年到頭看著老天爺賞飯吃,到處擺攤販也造就了夜間沸騰的墾丁不夜城,多數的人白天隨著旅遊淡旺季在公園停車場擺攤,晚上繼續下墾丁在街上的兩旁有著夜市商展的市集。
荷蘭的八寶公主與不食雞的典故,嘴巴還說著。蕃仔社的蕃仔人,現在說著流利的閩南話。「相婆」過世了,沒有人再做相,拜的是老祖-矸仔神,部落裏個個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人來人往、時空轉換,幾天下來,重新思考著部落的發展,公園的駐進究竟是好是壞?部落文化促進會的任務為何?試著用社頂部落居民的角度來看社頂,一看再看…….現今社頂的母社、北勢社、東勢社、走社埔,這裡生活的人是想找回共同奮鬥、經歷過時代的記憶,至於是什麼樣的族群早已不在乎!
田野調查回來之後,閱讀這一期的文化視窗,說著嘉義市建國二村的建村聚落因都市計畫被迫拆除,從小到大在這眷村長大的名電視人說王偉忠曾說:『我們要把台灣當作永久的家來經營,既是永久的家,那有很多老東西要留下來,不然會變成沒有記憶的族群。』我赫然驚醒!畫面回到田調第一天,朋友打電話來詢問著大熱天幹嘛自討苦吃的到鄉下、山上、頂著大太陽、躲著大雨挨家挨戶的見人就問…..。這就是我想要說的答案---害怕族群文化的消失,雖不是學術淵博的學者也不是很有經驗的田野調查老手,但卻是土生土長的台灣囝仔,與這個地方還是有感情的,即便是客家、閩南、原住民的生活,都是這些人用生命經營出來的歷史回憶。
找到對田野調查新的詮釋方法,讓我更有信心的隨處都可當個好奇寶寶,東問西問的也不怕丟臉,這些都是在豐富我的生活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