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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暖色調的黃昏
【立報】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11/12/2003》

本期內容
悄悄話大聲說  暖色調的黃昏
他山之石  混合版的南非國歌南非新版國歌歌詞



暖色調的黃昏
阿藍

(國中教師)「再不來,我就要把梨子寄到花蓮給妳,從此一刀兩斷了!」兩星期前,過去在八里任教的學生林的家長打了電話過來,戲謔的說出這一番話。電話那頭,開玩笑的說些盡是我無情無義不聯絡的種種,我在另一端拼命解釋,在台北的她仍舊不理我哀哀的辯白。這種嬉鬧的言語,是熟人才有的對話,我想。

星期三晚上我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心裡想的是趕緊把工作完成,不要讓懶散成為負擔。不期然接到林的電話,突然心中有股暖流。離開台北足足兩年,兩年來,她不時來電問候,說說孩子的近況、談談孩子的成長,雖然我不再是孩子的老師,人也離開台北,但偶爾的一聲問候,總讓我們之間即將斷線的情感又牽連起來。

那天通完電話,心想自己真的太久沒見林,不知道他現在長得怎樣了?被我稱呼大姊的媽媽是否瘦了一些?爸爸身體是否健康?這兩年來,一下子八里、一會兒竹圍,現在又回到文林,孩子適應得還好嗎?種種關心,如果只是放在心裡,沒有表達或行動,都是空洞的。回去探望,勝過電話那頭的千言萬語。

人的緣分很奇妙,當年我一個人到八里,人生地不熟,又是個初任老師,對學生不是那麼瞭解,對教學工作還不是那麼有興趣,只有一股好強,讓我想把工作做好而已。林在我班上,新學期的轉學生,高瘦白淨,濃眉大眼,人緣很好,急公好義,雖然有些迷糊脫線、功課不是頂尖,但心地善良、對朋友相當體貼這兩點讓我相當喜歡他。而林的媽媽則是個熱情豪爽的婦人,那種一見就可以和她成為好朋友的婦人,我們不過因為學校公事通電話,結果卻聊出一段綿長的友誼。

在八里的前半年我經常生病,感冒、發燒不斷、還有聲帶發炎,對著一班二年級的小滑頭,沒有聲音就像士兵沒有刀槍一般,有再好的功夫也發揮不了效力。林很體貼,發現我身體不舒服時,會幫忙管秩序、倒水,或是叮嚀我多休息。一雙溫柔的大眼睛,童稚的溫軟問候,讓我對工作的挫折與獨處異鄉的寂寞,減去不少。回家後,林常提學校的生活,嘰哩呱拉的總免不了老師長老師短。他最常說老師很忙,身體又不好,所以我要把功課做完,才不會讓老師擔心。

因為孩子,我和林一家人成為好朋友。有一回發高燒,提早請假回家。林回家告訴媽媽,他媽媽熬了一鍋粥送到住處給我。粥一入口,眼淚便不自覺的流出來,所有的委屈、病痛與寂寞,也藏不住了。

一個人身在異鄉,又適逢家裡發生大變故,對人、對生命,甚至對自己都有種很強烈的厭惡與不信任感。總覺得自己是台北的過客,隨時準備要走,從沒想過要留下什麼感情。可是林一家人的真誠對待,讓我在那個冷漠的城市裡找到一點溫暖。

冬天時,林家常邀我和幾個較好的同事到家裡吃火鍋,林爸爸手藝好、對吃食相當講究,我嗜辣,林爸爸的麻婆豆腐讓我頻頻稱讚,酸辣湯、佛跳牆或是溫火慢熬豐富食材的牛肉火鍋,每一道菜都在水準之上,比美餐廳大廚。我想,除了熱情的邀請,更重要的是每一頓用心準備的餐飯背後,蘊含的是對朋友的誠摯關懷。林家人對我的關心已經超出家長對老師的感謝,甚至讓我覺得,他們把我當成家裡的一個成員,隨時準備好一副碗筷,在冬日裡夜晚點起一盞溫暖的燈,好讓我在結束一天疲憊的工作後,打開門,讓傾洩的溫暖卸除我一身的孤寂。

決定到花蓮教書之時,林很不捨,但當年只有二年級的他大概很難理解老師為何執意要離開繁榮的台北,獨自到花蓮教書。就算我解釋,年紀小的他也很難瞭解我追求的理想吧!離開前的相聚,林爸爸說出的一段話幾乎粉碎我的堅決,他說如果我調到台北市而非花蓮,就算是陽明山上一所偏僻的小學校,他都願意把孩子轉到有我在的地方。林爸爸常說,我是林生命中的貴人。這種話,我承受不起。人與人的相處靠緣分與真誠,對於林,我只是盡力做到自己能做的,如同林家對我。

兩年多來,通電話或回台北探訪,我們友情仍然不減,但隨著工作的忙碌,我北上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一年不見,林媽媽一樣活潑好客,我像是遇著幾年不見的好朋友,兀自取來凳子坐在她身旁剝起橘子。晚一點林被林爸爸騎機車載來,長高了許多,皮膚曬的烏黑,可惜一雙大眼睛因為近視正準備戴眼鏡。太久沒見面,師生兩人剛開始連打招呼都很生疏,唉!生疏啊!其實當下我心裡很害怕,怕他會忘了我,怕他心中我的地位已不比當年。試著找話題,問他學校的種種,新老師的作風等等,話匣子一打開,橫在我倆間的陌生漸漸淡去,當初那個體貼又善良的小男生又回來了。

離開前,林爸爸問我要在花蓮待多久?「一輩子!」習慣了花蓮的生活步調與環境,我不會再回台北的。林爸爸眼神有些落寞,我不知所措,不語沈默。對於他們,我有太多太多的感謝與感動無法用言語表達,半年師生緣,卻是一輩子綿綿渺渺的情緣,人情越來越淡薄的年代裡,還有如此醇美的真情,老天對我是厚愛了。

林送我一段路,習慣性叮嚀他一些努力用功、聽父母的話等等。在新北投等車,風微涼。抬頭想看星星卻找不出幾顆,想到傍晚搭捷運過來,淡水河口的黃昏,雲彩被夕陽渲染的嬌美可人,從金黃到暗灰,層層疊疊,原來台北的天空,也有暖色調的時候。

(回目錄)



混合版的南非國歌南非新版國歌歌詞
編譯
盧永山

Nkosi sikelel' iAfrika
Nkosi sikelel' iAfrika
Maluphakanyisw' uphondo lwayo,
Yizwa imithandazo yethu,
Nkosi sikelela, thina lusapho lwayo.
Morena boloka setjhaba sa heso,
O fedise dintwa la matshwenyeho,
O se boloke, O se boloke setjhaba sa heso,
Setjhaba sa South Afrika - South Afrika.
Uit die blou van onse hemel,
Uit die diepte van ons see,
Oor ons ewige gebergtes,
Waar die kranse antwoord gee,
Sounds the call to come together,
And united we shall stand,
Let us live and strive for freedom,
In South Africa our land.

前言:1990年代,許多黨外人士和民眾質疑,所謂中華民國國歌是中國國民黨的黨歌,這種因歷史認知不同,對國家認同不一致所導致的國歌爭議,目前也發生在南非。南非令人難忘的國歌「天救南非」(Nkosi Sikelel'iAfrika,此為土語,英譯為God Save Africa,歌詞內容見附件),是該國1994年終止種族隔離政策後,最重要的新國家象徵之一。

但近來有關國歌的爭議,繼續讓南非各個族群意見分歧。對支持新而統一的「彩虹國度」人而言,這個爭議成了刺耳噪音。

週日時報民意論壇專欄作家蒙帝.馬哈雅(Mondli Makhanya)說:「如果南非有任何新實驗未竟全功的話,那一定是混編而成的新國歌,目前的國歌因使用過久,而失去它的效用。」

「天救南非」的歌詞用3種語言寫成,前兩部分是祖魯語(Zulu)和蘇托語(Sotho),他們是南非最大的兩個黑人族群。

南非國歌的第3部分是選用該國的老國歌「南非之聲」(Die Stem van Suid-Afrika,此為南非荷蘭語,英譯為The call of South Africa),這首曲子是統治南非數十年、並制定種族隔離政策的白種荷蘭後裔所做的。

部分南非白人視「南非之聲」為他們融入新南非的一項重要象徵,許多南非黑人卻說,新的國歌不應與「南非之聲」有任何關係。

普勒托利亞的青年足球隊一名足球員尼亞沃說:「我不喜歡南非荷蘭人,對我而言,他們的語言是壓迫者的語言。」

語言抗爭在南非不是什麼新鮮事,南非憲法明定了11種官方語言。

1976年的索維托起義,背後的一項重要原因,就是白人政府強迫學校用荷蘭語教學,而引起眾怒。許多歷史學者認為,索維托起義象徵了白人統治末日的起點。

由前總統曼德拉領導的南非新黑人統治集團,於1994年接掌政權,並開始進行大和解。為了達成此目的,曼德拉宣布,「天救南非」和「南非之聲」將成為共同的國歌。

1996年,南非政府公布縮短「天救南非」和「南非之聲」歌詞,並將縮短後的兩者結合起來的新版本國歌,這時,各種雜音又出現。

過去以來,為南非黑人民權發聲最力的亞桑尼亞人民組織(Azanian Peoples Organization),秘書長丹.哈貝迪(Dan Habedi)說:「『南非之聲』喚醒許多黑人屈辱的回憶,它提醒黑人他們所蒙受的損失和侮辱。」

諷刺的是,「天救南非」和「南非之聲」兩種版本的國歌,在南非都有根深蒂固的歷史淵源。

「天救南非」長期被受壓迫的黑人視為國歌,且經常被傳唱,以做為對種族隔離政府的一種反抗行動。1897年,一名衛理公會教師做了「天救南非」的詞曲,這首歌在南非的邊界非常受歡迎,它被翻唱成好幾種非洲語言,並被尚比亞和坦尚尼亞當成國歌。

「南非之聲」的詞是南非荷蘭人所寫的一首詩,1921年被配上音樂,詞中強烈的表達1899至1902年間荷蘭與英國的戰爭(即波爾戰爭)的痛苦經驗。

「南非之聲」歌頌波爾人(南非荷蘭人)的奉獻、承諾和勇敢。普勒托利亞大學藝術系白人學生馬文表示,就如「天救南非」是黑人抗爭的一部分,「南非之聲」也是。

1957年,當南非荷蘭人所支配的國民黨(National Party)加緊對全國的控制,政府指定「南非之聲」為唯一的官方國歌──之後,「南非之聲」成為南非國歌,直到白人於1994年將政權移交給占多數的黑人。

關於國歌,南非人所面臨的不僅是政治問題。部分南非白人常被指控學習黑人語言的速度過慢,實際上,他們真的不知道怎麼唱南非國歌。

一名不願具名的南非白人學生說:「我的舌頭實在轉不過來,這是我不會唱祖魯語歌詞的原因,我不討厭這個語言,我只是不想讓自己被人看笑話而已。」

音樂專家說,新國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音樂風格笨拙混合出來的。

身兼音樂家和演員的史普伊說:「從音樂的觀點而言,這兩首歌的基調是不同的……,他們在曲調和風格上互不對頭。」

被前總統曼德拉指派合併這兩首歌的音樂教授西里凱西.洪馬羅(Mzilikazi Khumalo)表示,合併國歌是為了促進族群大和解,而非創作偉大的音樂。

當這場辯論繼續進行之際,南非政府卻再三表示,沒有修改新版本國歌的計畫。

南非藝術暨文化部說,該部將大力宣導新版本國歌,讓更多的民眾熟悉其詞曲,使民眾不再放棄吟唱他們不喜歡的部分。

但對國歌的批評續起,似乎很難止住南非民眾的抱怨。

蒙帝.馬哈雅去年在專欄中寫道,「『南非之聲』這個種族隔離時代最具象徵意義的痕跡,政府已到了予以棄絕的時候。政府必須這麼做,因為混合版的國歌非常荒謬,且問題重重;政府也欠民眾一首可以使其備感光榮的國歌。」

(路透社)

(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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