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y Reading】張小嫻《離別曲》 ★不是任何一個角色，只是個讀者 前些天在MSN和同是張小嫻書迷的朋友S聊起她新近出版的小說《離別曲》。 MSN的對話框上，深藍的字體寫道：「不是十年來最具代表性的一本小說？可是為什麼我讀完卻感受不到這樣的深度？」 其中的「十年」、「深度」還特別以鮮紅、加大的字體，加強了語氣。 我不由得也回以三個冒著煙霧的咖啡杯，附和、傳達我的的嘆息。 是啊！我和S深有同感。 張小嫻在書中後記裡寫著： 從前，每次寫完一部小說，我會問自己：『我是哪一個角色？』也許每個都有一點吧。這次，我不是任何一個角色，我只是個讀者，帶著同情的目光去看這場青春的祭祀。 是不是因為帶著這樣的心情，才使得整本小說的情緒過於抽離、零散、片段，完全感受不到昔日撩撥人心的撼動?!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可不可以還是將自己融入書中角色。我渴望再感受讀《荷包裡的單人床》辛酸得讓人忍不住潸然落淚的惆悵，彷彿自己就是書中人，隨著他們的思緒起伏、擺盪。 ★荷包裡的單人床 因為《荷包裡的單人床》，身邊的朋友買了許多泛著螢光的星星貼紙，找了把長梯子，將一顆顆星星貼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夜裡，關起燈，總忍不住張眼望著天花板好一會，才肯睡去。 喜歡吃燒烤的肉食性朋友，也想如法炮製開間燒烤店，店名就同書中一樣，命名為「燃燒鳥」，當時我還嬉鬧她，主題曲就是高凌風的「燃燒吧！火鳥」囉！卻惹來她一雙大白眼和一句嬌嗔，「沒水準！」 寒流來的時候，我總想起讓男女主角相遇的電暖爐，到大賣場的時候，難掩衝動地想帶只德國的葉片型電暖爐回家，沒錯，一定得是德製的，除了因為我無可救藥、毫無理由地愛戀德國之外，也因為書中女主角是在德國法蘭克福說起這段愛戀情事。 還有「用酒送藥」。 有朋友告訴我，前年不知怎地，她感冒老是好不了，直病了大半年，當時多麼想找杯清酒和藥吞，卻擔心自己最後也同女主角蘇盈一般昏昏睡去，身邊卻沒有可以幫忙打119電話的朋友，最後還是乖乖拿起白開水服藥。 我卻想起關於書中提到關於感冒遲遲好不了的原因——寂寞的人，感冒會拖得特別長，因為他自己也不想好。感冒本來就是一種很傷感的病。 當時朋友剛結束一段戀情。真是寂寞使然?! 另一位朋友卻偏愛另一則治療感冒的小秘方：把冰冷的腳掌貼在喜歡的男人的小肚子上連續24小時，直到全身暖和為止。 重點在：喜歡的男人喔！書中人，還不忘強調這一點。 我想起《慾望城市》裡的凱莉，曾演一齣電影《愛在布魯克林橋》，戲裡她喜歡以擁抱男人的感覺來測試愛情的發生與否。 朋友則補充了一點，來自我前幾年介紹的一本自傳性小說《優雅的慾望》，書中男主角提到關於擁抱的字眼——戀情能否長久，與體型有很大的關係，肩膀的寬度、手臂的長度和身高比例決定抱起來舒不舒服，抱起來不舒服的戀人很難長久。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哇！想不到朋友讀小說還讀得挺認真的呢。 ★恩戴米恩的月光 荷包的話題持續著。 有人提起那一盞燈「恩戴米恩的月光」，戀著屬於這盞燈的神話：恩戴米恩是位長得俊美絕倫的牧童，有一天，當他看守羊群的時候，被月神西寧看見了，就此一見鍾情，自天上翩飛而下，親吻他，躺在他的身邊，直到破曉。月神為了永遠擁有恩戴米恩，不讓他離去，便使他永遠在山林裡熟睡，身體依舊溫暖而鮮活。月神每一天晚上都會自天而降，來看他、親吻他，然而恩戴米恩卻永遠看不見籠罩在自己身上哪一圈圈銀亮而溫柔的月光。 「很想看看『恩戴米恩的月光』究竟有多美！」朋友說時，眼神流露的神往，令我難忘。 另一個朋友卻愛上書中另一盞燈。 一把玻璃罩座檯燈；胡桃木的燈座上鑲著一個木製的年輕女子，女子坐在燈下，手上拿著針線和一個布造的碎成兩半的心，上了發條之後，女人一針一線地縫補那個破碎的心。 啊！破碎的心！ 喜歡去天文館的朋友這一段時間瘋狂迷戀「星、心」，舉凡有關星星和紅心的物件都成了她收集的對象，不過，她的癡戀同《荷包裡的單人床》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不喜歡讀小說，偏愛圖畫書。 我也喜歡紅心和星星，不過，還沒達到癡戀的程度，除此之外，還喜歡翅膀，計畫著去刺青，圖案是長了翅膀的紅心，不過是單個翅膀，不是一對，想要刺在左腰間，正在等待一個好時機。 之前還想看看書中提到的那只根據中國曆法校對、可以顯示月亮圓缺的男性月相錶。前些子終於一償宿願，在報紙上，看見了這樣一款錶，可是，價值不斐。 而錶也有個故事，一個關於長短腳烏龜的故事，同錶本身無關。一則非洲童話。有一天夜裡，一個老人看到一個死去的月亮和一個死去的人。他召集許\多動物之後宣布道：「你們之中有誰願意把月亮和死人揹到河對岸？」最後有兩隻烏龜答應了。 長腳烏龜，揹起月亮，安然抵達河的對岸；負責揹死人的短腳烏龜卻因為腳太短，在過河時淹死了。所以，死掉的月亮總能夠復生（就是月亮的陰晴圓缺，代表月亮的死亡與復活），死人卻永遠不能復活。 我喜歡這則童話，用最簡單的方式，說明了死亡的沈重。很棒。 ★心理測驗 喜歡心理測驗的朋友也不忘補充書裡的小小測試：喝下午茶時，正在讀愛情小說的你，讀到正精彩的地方，一個閃神，不小心打翻了一塊蛋糕，你會怎麼做？ 1）再點一塊 2）不要了 3）撿起來吃 你會選哪一個？ 嗯，不行，不能說你不吃蛋糕或是不讀小說也不喝下午茶。 選一個。 結果，最後告訴你。 我想起昨天和朋友聊起一位久違的作者何田田，在她的短篇小說集《我愛你，從初春到冬盡》裡的〈季節詩集〉短篇裡，提到關於春夏秋冬的含意。 男人對四季的最初印象，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女人，會是誰？ 在你心中，你的女友（或是女友們?!）屬於四季中哪一個季節？ 答案，也在文後揭曉。 「別忘記，還有抱枕。」下了班，老愛抱著抱枕到處走的朋友，也為自己的嗜好聲張。 那則關於抱枕的發明傳說。 據聞，發明抱枕的是位家庭主婦。人們發明窗簾，把自己住的房子包起來，不讓外面的人看到；沙發則是讓女人坐著等夜歸的男人；而抱枕，放在沙發上，讓人孤單時抱在懷裡，傷心時用來哭泣的。 另一個朋友，她的這本書卻肩負了另一個重大的任務！ 她將這本書送給一名心儀的男子，為的是釐清一段曖昧不清的新戀情。 她對他說，我在書裡寫了一句話送你。 男人讀完整本書，翻來覆去，怎麼也找不著，急忙打了電話追問，她還是說著同樣一句話，「在書裡。」 事實是，那句話，真的在書裡，不過，寫的人不是她，而是女主角蘇盈。她在書裡對男主角哀哀說道：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男人反覆問又了問，還是沒個結果，終於放棄了。 朋友的遺憾至今仍在，因為羞怯，錯失了那是一個釐清愛情是否存在的契機。 其實，我心裡比她更著急，總想著，當時，若她能夠更果決、更勇敢一些，在他頻頻追問的當下，對他說，其實那句話，就寫在封面上。 那麼，男人會有怎樣的反應？ 「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我沒養貓，心裡的貓卻死過不下上百隻。 多麼可惜！ ★夢＆幸福 只是提起《荷包裡的單人床》，不談小說情節的發展，不討論男女主角對這段感情的態度，不提彼此對愛情的觀感、過往的愛戀經驗……我和朋友們洋洋灑灑就能提起這麼多點點滴滴，而這不過是書裡一小部分的情境，你當可以理解我們對這本書的喜愛，以及這本小說所帶給我們的影響深度又有多麼深刻！ 然而《離別曲》，我只記得故事情節的發展，聽著隨書附贈的CD，蕭邦的《離別曲》我卻只想起日劇《長假》，山口智子隔著電話聽筒聽木村拓哉彈奏曲子的畫面，更遑論那張CD音量之小，得將音量旋至最大，才能聽得清楚，又為這本小說添加負面的分數。 是因為《那年的夢想》之故？ 這本小說，以截然不同的筆法描述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愛戀，像條食物鏈，每一個人物牽扯出另外一個，環環相扣，相互交錯，然而，因為聯繫緊密，於是讀來便驚心動魄，隨後延續了《那年的夢想》的故事情節，寫成的小說，無論是《蝴蝶過期居留》還是《魔法蛋糕店》都令人扼腕，失去張力的愛情片段，顯得那麼不具說服力！ 朋友那天問我是否發現張小嫻的書有了很大的改變？而且還是很重大的改變。 本以為她指的文字風格的變化，卻見她搖頭答道，與文字內容無關。我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不停地給予暗示，線索一個接著一個，我還是摸不著頭緒。 朋友終於隱忍不住，嘟起嘴巴，嚷道，「封面局部立體光，不見了！」 天哪！不愧是搞印務的。 回家之後，趕緊將書找出來仔細察看，真的！原本都會在封面上的局部立體光，真的不見了！ 這道光，看似薄薄一片，對書的成本而言，也是一筆款項，通常也代表了出版社對這本書的重視程度。 我想起出版社最近似乎將焦點放在另一外香港女作家深雪身上，不禁擔心了起來，忙找出深雪的書——呼！好險，同樣是素面，沒有光的痕跡。 也許是因應市場的不景氣吧！ 不過，這本《離別曲》終於恢復的上光的慣例，只是開本變了，朋友說，還是習慣原來的開本。 我倒挺喜歡，感覺很大方，大抵是被這些年發行的國語唱片CD磨妥了脾性，花招百出的包裝，早弄得我習以為常，原本早就凌亂不堪的屋子，因為這些個沒法收納齊整的書、ＣＤ，而變得完全面目全非。 這是讀《離別曲》心情，然而，關注的卻是《荷包裡的單人床》。 能有超越《荷包裡的單人床》的小說？ 我會繼續期待。 最後，還是想告訴你，《荷包裡的單人床》書名的由來，這是女主角蘇盈的夢。 蘇盈在機場出境通關時，安檢人員指著她的小小荷包，追問裡面裝了些什麼？ 「一些零錢罷了。」她答。 安檢人員卻一臉質疑，橫過身子，拿起荷包，打開，伸手，掏了又掏，愈掏愈深，最後竟掏出兩張單人床！ 蘇盈一驚，夢就這麼醒了。 這意味著什麼？荷包裡的單人床，象徵著作夢者對結婚的渴望。 你最近夢過什麼？ 前不久，我做了一場夢，上洗手間的時候，發現馬桶蓋竟然是由好幾條乾掉的蛇身纏繞而成，待我一坐上，它們竟一一鮮活了起來！ 我，嚇醒了！ 這是我奇怪的夢，不知意謂著什麼？ 另外，我還是想再說一則，我最喜歡的片段，關於《荷包裡的單人床》。 當蘇盈和男主角分別多年後再見，男主問蘇盈，「妳近來好嗎？」 蘇盈答道，「我現在很幸福。」 男主角卻微笑地「哦」了一聲。 因為蘇盈曾在給男主角的每一個抱枕裡，藏著一封封信，最後一個抱枕，最後一張信箋裡寫道： 如果有一天，我們在路上重逢，而我告訴你，「我現在很幸福」我一定是偽裝的。 如果只能跟你重逢而不能共同生活，那怎麼會幸福？ 告訴你「我很幸福」只不過不想讓你知道，其實我很傷心。 是否很煽情？毫無疑問。可是，卻動人無比。 男主角那一聲微笑的「哦」代表了什麼？ 幸運的是，書裡，有答案。 我還掛記著朋友心儀男子的反應，也許我該鼓吹朋友將這篇稿子寄給他，也許會有出人意表的發展?!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會同我一般好奇？還是完全無動於衷？ 我沒辦法無動於衷，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更想的是把這男子抓來嚴刑拷打一番，最討厭感情態度不乾不脆的男子！ 過於情緒化了？ 「當然要情緒化，」另一個朋友聞言回答得義正辭嚴。「感情是需要情緒化才能起化學變化。」 是嗎？我不知道。 想說的是，情人節快樂！ 這是我遙遠的祝福。 朋友說，她最近感覺幸福已經降臨了！ 希望你也是。每一個人都是。 PS： ＠蛋糕意味著逝去的愛。對打翻的蛋糕的處理態度，可以看出一個人對舊情人的愛是否強烈。 1）再點一塊——執著；對舊情人眷戀終生，是個癡情種子。 2）不要了——灑脫；對逝去的愛，看得開，也放得下。 3）撿起來吃——執拗；無法忘情舊情人，看來似乎同選擇1的人沒有差別，然而選擇1的人會給自己機會move on，選擇3的人，卻是自動棄權，終其一生沈浸在舊日回憶裡，不肯撤離。 ＠男人對四季的最初印象，第一個浮現腦海，分別代表四種不同的內心慾望。 百花盛開的春季，你第一個想到的女孩，是你最想談戀愛的對象； 烈日炎炎的夏天，你第一個想到的女孩，代表你對她的身體深深著迷； 蒼涼蕭瑟的秋日，你第一個想到的女孩，是你認為情婦的最佳人選； 萬籟俱寂的嚴冬，你第一個想到的女孩，是你最想和她共度一生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