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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 幻 科 學 報

         http://mail.apol.com.tw/~scisci/
        http://iwebs.edirect168.com/scisci/

                       ▏▏▎▍▌▋▊▉█


     本期內容 ▼〈No.194〉200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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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大觀 ■ 不好意思,我「畫」出臺灣諾貝爾獎!
    科學小視窗 ■ 復育野生麋鹿順利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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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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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中的未來世界,最常見到的就是各式各樣先進的「自動化」
設備。而在真實世界中,自動化設備的發展速度幾乎要超乎人的想
像。過去,這些設備大多是取代繁雜瑣碎的動作,減輕人力負擔。
近年來,隨著電腦科技的發展,這些自動化設備更伴隨著「智慧型」
的口號進入我們的生活,甚至娛樂中。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不用走
動就可以到達任何地方?不用動嘴巴就可以吸收各種營養?不用閱
讀就可以獲取新知識?細想,這樣的科技並不是遙不可及。如果真
有一天達成,是不是和「駭客任務」中的虛擬世界一樣,令人對這
個世界的存在感產生懷疑呢?

                           yao
                     星艦學院編輯小組
                 mailto:scisci@mail.apol.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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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大觀

▌不好意思,我「畫」出臺灣諾貝爾獎!

▌聒噪的麻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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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朋友說,臺北市過了下班尖峰時刻,雖然偶爾會些許堵車,
一般而言路況不會太差。但是今天──這個看似平凡的星期六晚上,
卻大大的反常了。我的車才剛駛進臺北市的範圍,車速就立刻慢了
下來,大概連每小時二十公里都不到。雖然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但我仍然下意識地瞄瞄車前泛著微微螢光綠的時間顯示,立即,「
21:45」這幾個數字便明晃晃地映入我的眼簾,而且彷彿存心和我
作對般,它們還不懷好意地對著我猛眨眼,似乎刻意要我注意到它
們的存在。或許你會開始對我感到好奇,「一個不住臺北的人深夜
單獨開車到臺北幹什麼?」嘿嘿,告訴你好了,我是來參加一個典
禮,要不然以我天生喜好大自然的個性,是不會專門開車到燈紅酒
綠的臺北市區來的。或許你會認為此時我一定很緊張,因為我恐怕
趕不上典禮,但你錯了,這個典禮在我沒到之前是不會開始的。「
哦,你那麼重要呀!」你心中可能產生這樣的疑問。唉,我老實告
訴你好了,我那剛得物理諾貝爾獎的老友,上週親自打電話給我,
並在電話中指定我當典禮的主持人,這下你懂了吧。好,從以上的
談話,你腦袋中是否拼湊出什麼影像,亦或是你已經對我目前的狀
況猜到了七八分。沒錯,你猜對了,今天,我那位友人將要在總統
府前展示他的作品,而現在之所以這樣塞,百分之百是因為他那全
省各地支持者,一窩蜂地擠上來所造成的。「是喔,但是諾貝爾獎
的作品應是曲高和寡,一般常人都不大有興趣的吧。」唉,我只能
說你又錯了,他的作品是既先進又不失實用性,他的研究可以應用
在很多領域。但我要說一句話──不是自誇,若沒有了我,他絕對
不可能成為臺灣本土首位諾貝爾獎的主。「騙笑!難到李遠哲、丁
肇中他們不是臺灣諾貝爾獎得主哦?」你可能這樣回我,但你聽清
楚了,我是說「臺灣本土」首位諾貝爾獎的主,而所謂本土就是從
未留學過,一路在臺灣讀到博士的那一類好嗎。說到這兒,你會不
會好奇我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麼藥?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呀,反正現
在也是塞車,就讓我把我的奇遇娓娓道來吧!

*****************************

  我是一個畫家,但只是業餘的,所以儘管我的畫作常常「滯銷
」,我仍然不以為意。大家都知道,在臺灣這種環境中,是不可能
靠畫畫或運動來賺錢的,除非你的實力超強,不然連混口飯吃都不
容易。所以我作畫純粹只是興趣,純粹只是想補捉周圍萬物轉瞬間
的美,因此在所有繪畫種類中,我最熱衷於戶外寫生。對我而言它
最具挑戰性,因為你永遠無法預測下一秒的陽光會怎麼轉變、雲層
會怎麼浮動,你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你的心情會變的如何──就是這
種不可預測性讓我從三歲時第一次接觸畫筆時就迷上寫生了。

  至於我的正業嗎,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我只是一家網路
咖啡店的老闆。而我的同學大部分都在竹科上班,有些甚至已經爬
到總經理的位置了。這能怪誰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大學時代貪玩,
沒有好好用功,一些基本學科都學得不夠紮實,才導至這種結果。
但或許我也該慶幸,因為當他們埋首於程式或電路設計,搞得焦頭
爛額時,我不是在店裡查看員工的工作情況,就是在想著戶外寫生
的好去處。我只能說,對我的那些同學而言,偷得浮生半日閒是一
種奢侈的夢,而假日,根本只是用來補眠的,他們是沒有那個美國
時間去好好體驗大自然的美及關懷周圍的人事物。

  Ok,作完了簡單的介紹,現在要進入正題了,該怎麼開頭呢?

  嗯嗯,我這麼說吧,這個故事就從那則新聞開始……

*****************************

  西元二零零六年八月二十二日下午十二點半,我一同往常──
在店裡晃了一圈就直接回家,順便在路上買個便當,然後直接回家
坐在沙發上享用一份電視餐。我一向是不看新聞的,但那天轉來轉
去都沒有特別有趣的節目,只好將就一下,看新聞打發時間。五分
鐘後,我無奈的發現,臺灣新聞仍舊是那樣,少不了煽色及暴力,
更少不了八卦,正想索性將電視關了,卻突然有則新聞讓我眼睛一
亮,我還記得那則新聞是這樣子的:

  「最近在臺灣東部山區,一連發生多起孩童慘遭電擊的意外事
件,離奇的是,他們的傷口極像刀傷,但創面周圍又有明顯的燒傷
痕跡。當地荇凌醫院院長陳瑞彬表示,由於山區最近午後雷雨頻繁,
這些孩童極有可能是遭雷擊傷,但至於實際的原因,可能要幾天後
才能得到具體的答案。」

  坦白說,我對這則新聞的內容,並沒有什麼感覺,反正這種所
謂意外事件天天都在上演,早已屢見不鮮。真正觸碰到我內心的是
新聞的畫面──記者訪問當地居民的畫面。我從來沒想過,在臺灣
竟然還存在這麼一個人間仙境,新聞畫面的背景激起了我身為畫家
的熱情,一種忍不住想在畫板上揮灑的熱情。總之,當時我認為這
樣一個絕佳的寫生景點不能白白錯過。所以在往後幾天,我盡全力
向友人打聽、上網查資料,終於把我家到那兒大概的路線研究清楚
了,但我也快累倒了。講到這兒,容我稍微打個岔,因為不吐不快。

  在這個年頭,臺灣僅存的淨土只有兩大類,一種是像秀姑孿溪
這種人人皆知的旅遊勝地。但自從二零零四年政府頒布「臺灣十大
風景區特別條款」,去這十個地簡直是折磨。那些的管理員像神出
鬼沒狗仔隊一樣,處處盯著你的一言一行,只要被他們拍到亂丟煙
蒂、亂吐痰,甚至攀折花木,除了重罰外還得上一天的生活教育課
程。所以我對於在那裡可以連住十幾天的人感到格外的佩服,換作
是我,可能不到三天就會被抬去瘋人院,不然最起碼也會被搞得精
神衰弱。可悲的臺灣,或許因為怕僅存的美景永遠消失,只好出此
下下策。至於另一種淨土──也就是我發現的這一種,有個特點,
那就是它在地圖上永遠不存在,即使是最詳細的臺灣地圖,由此你
就可以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個地點找出來。而且至今我
還是不知道當地的地名,以下就姑且稱之為「無名村」吧!雖然有
點俗。

  言歸正傳。在我調查完路線後,那時我的唯一的感覺是萬事皆
備,只缺一個假日。也許你會認為我貴為「老闆」,平常應該不會
太忙,怎麼會缺一個假日呢。但就算店裡的事我不需操心,我那個
調皮的小孩總不能一整天都由我老婆帶吧──孩子也是會膩的,不
是嗎?所以只有週末兩老上來帶孩子時,我才有真正的自由。

  我打算在無名村消磨整個週末,而那兒地處偏遠,不可能有旅
館可以住宿。所以在出發的前幾天,我特地到大賣場買個帳棚,決
定在山上過幾天「餐風露宿」的隱居生活。帳棚買回來的當天,我
不顧老婆的反對,雙方激戰了兩小時,老婆才在我的利誘下妥協,
讓我把帳棚搭在臥室的地板上。往後幾天,我常常有意無意地摸摸
那膠製的布料,腦子裡想像自己幾天後在山上的日子。出發前一天,
我甚至索幸晚上睡在帳棚裡頭,讓出整張雙人床給我老婆「享受」。
我的朋友罵我白痴,他們說我都四十好幾了出去玩還興奮個什麼勁。
他們不了解機會的難得,他們更不了解一個人會因一件單純的事感
到莫名的悸動──對他們的「關懷」我只能一笑置之。

  經過兩三天難熬的日子,好不容易終於盼到星期六的早上。我
將畫架及帳棚放在汽車的後車廂,畫具放在後座,懷著愉快的心情
上路。一路上的路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好──當然一部分的原因是時
逢假日,但真正的主因是某些山區路段道路坍方,只能單向行駛。
我那時可真是失算了,只顧一股腦兒的往山裡頭衝,卻忘記東部才
剛在八月上旬被莉絲颱風橫掃。雖然心裡很嘔,但也只好強迫自己
轉換心情,畢竟既來之則安之。就在無數次倒車、會車、再倒車、
會車後,我終於看到「荇凌醫院」那四個大字,而大字後頭是一間
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醫院。

  醫院的外觀令我印象深刻──那鐵皮搭起的綠色建築,似乎不
耐風雨的摧殘,表面盡是斑駁的刮痕,和四周欣欣向榮的景象相比,
像個老人,一個孤伶伶的老人,委屈地隱藏在周圍茂密樹林間。我
下了車,作了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享受著空氣間瀰漫的芳馨。我
了解,在這兒,大自然是一切的主宰,是一切活力的來源,任何文
明的痕跡在這兒只是配角,永遠要遵循著大自然的規則走。

  正當我的心正沉浸於自然純靜的洗滌時,我聽到身後傳來陣陣
沉重的腳步聲,我回過頭一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正咧著嘴角對
著我微笑。

  「你好!」他伸出長滿厚繭的手掌,主動地和我握手寒暄。

  「你好!」我答道。眼光不停地打量著眼前這位老先生,他的
身材並不怎麼高大,大概矮我半個頭,但體格健壯。微微泛紅的臉
頰透露出他目前健康情形良好,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寶刀未老」
的氣勢。

  「你是不是為了那個才來,有我帶你,包準你看到。」他豪爽
地拍拍我的肩膀。

  「你說啥?」我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別裝了,你們這些都市人若不是為了看那種事,不然怎麼會
來『關心』我們呢。」

  我在他的話裡聽到一絲絲諷刺的語氣,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表
達什麼訊息。為了避免這位和我「裝熟」的老人纏著我,講一些有
的沒的,我索性就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了他。他在聽完我的話後,立
刻斂起了臉上那股嘲諷般的笑容。

  「你和前陣子來的那些人不太相同,」他點點頭,捻著臉頰邊
的鬢毛,「我可以帶你到這兒最棒的地方寫生,來吧!」他揮手示
意要我跟著他。

  我覺得我對眼前這位個性爽朗、毫不做作的老先生,漸漸有了
好感。就在認識他十分鐘後,我們彼此就好像認識了十幾年的老友
般,開始邊走邊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來了。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他就
是荇凌醫院的院長,三年前,他獨自帶領了幾位熱血青年,在這兒
開了一家私人醫院,專門保障山上居民的生命安全。

  「你知道在沒有荇凌醫院前,這兒離最近的醫院多遠?」他問
道。

  「十公里?」我胡亂地猜了個數字。

  他遙遙頭,說:「足足有三十公里。」語氣充滿了驕傲。

  他是有資格驕傲,畢竟現今臺灣的人自私慣了。或許他那顆熾
熱的心就和眼前的美景般,是那樣的不可多得。

  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我們在山谷間的小河邊停了下來。

  「就在這兒!」老先生指向遠方的藍天。我順著老先生指的方
向看,不禁叫了出來。的確,這裡的風景真的太美了。碧藍的天空
底下,翠綠的山峰間,一泓清泉直瀉而下,在山谷間匯成一條水藍
的絲帶,河畔淡黃色的芒草在微風輕撫下,漾出層層的波海。奇石
羅列、嘉木聳立,讓我彷彿走進了古人的潑墨山水裡,一切感覺是
那麼的虛幻。

  老先生說:「很美吧,當初我來到這兒也著實被這裡的風景嚇
了一跳。」

  「對阿。」沉醉於幻境的我一時找不出話回應。

  「對了,你今晚住哪?這裡可沒有旅館。」老先生問道,我覺
得他好像故意要破壞氣氛。

  「我有帳篷。」我勉強地微笑地回答他。

  「有帶吃的東西?」他緊接著問道。

  天ㄚ,他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看不出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嗎?
我覺得他似乎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凡事都需要人打理,倚老賣老也
不是這麼賣法。但念頭一轉,我想他或許看我是外地人,純粹只是
出於關心,於是我客氣地說:「老伯,我有帶,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他拍拍我的肩。「我要先回去了!」說完便立刻
轉身離去,直爽地作風讓我頗為訝異。

  雖然我覺得老先生的某些舉動,讓我感到不自在,但我還是不
忘跑到他面前,謝謝他介紹我這個地方。

  「別謝了,有空來醫院坐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對我說。

  有空來醫院坐?這個老頭還真的有點怪怪的。望著他離去的背
影,我無奈的笑了笑。接著開始立起畫架,拿起畫具,準備「大顯
身手」。

*****************************

  嗯,講到嘴好乾,讓我休息一下,喝口水吧!嗯。

  謝謝你的等待,剛剛說到哪裡了?好像說到我「終於」可以開
始寫生了,對吧?

  繼續說下去囉。在老伯離開約莫一小時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我的作品也大致完成了,只剩下最後一步──我自稱「畫龍點睛」。
就是在最後加強畫面整體明暗及色彩的對比,讓整幅畫鮮活起來。
正在思考如何下筆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打鬧的嬉笑聲,還沒會過
意來,一群小朋友便蹦蹦跳跳地來到我面前。

  我的心皺了一下,才剛送走了一個怪老頭,這回不會來一群怪
小孩吧?

  「叔叔,你好ㄚ!」其中一個缺了門牙的小孩說。

  完了,怎麼連台詞都差不多,只差沒有握手罷了。面對這些渾
身髒兮兮的頑皮孩童,我還真的不知如何面對。因為我家的那隻寶
貝,別說是主動和陌生人講話了,就算和熟人打個招乎,都還要三
摧四請地才怯生生的稍微揮手示意。生長環境真的對人影響很大,
或許在山區小孩的眼裡,陌生人不是壞人,而是好朋友吧。

  「你們有沒有上學ㄚ?」通常大人不知要和小朋友說什麼時,
往往就會問這種白爛問題,當然我也不例外。

  「有ㄚ!」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一所ㄚ?」我問道。

  「蘭明…明國小。」一個講話露風而且結巴的小女孩貲著嘴說。

  由於方才上山時完全沒有看到有這麼一個國小,我說:「蘭明
國小?在哪裡ㄚ。」

  「後山ㄚ,我們全都住那。」一個臉頰圓滾的小男孩搶著答道。

  由他們的懷疑眼神,我可以猜的他們一定覺得眼前的叔叔有夠
白目,連蘭明國小都不知道。哼!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於是
我開始打開背包,看看有沒有我小孩的玩具可以炫耀,反正他玩具
喜歡東塞西塞,搞不好在包包就可以給我找到。現在任何一種玩具
都可以讓我扳回面子,那怕只是一台玩具小火車。但我左找又找,
偏偏就是找不到,這叫什麼定律來著?──對了,叫莫非定律。

  為了避免搜尋時間太長導至我的「戰力」瓦解,我立刻停下我
的動作,諂媚地說:「叔叔剛剛在找有沒有糖果請你們吃,但找不
到,以後有空在請你們后!」

  他們倒是不以為意,圍過來說:「叔叔,我們玩遊戲好不好?」

  有沒有搞錯,要一個年近四十的人和一群小蘿蔔頭瞎胡鬧,我
可沒有時間。於是,我對著他們說:「叔叔有其他的事,不能陪你
們玩。」

  沒想到他們全都開始耍起脾氣來了,有的猛拉我的褲子,有的
亂丟石頭,有的甚至坐在地上大哭。該說他們反應單純還是心機太
重,我也分辨不出來。

  「嗚嗚嗚,他都不陪我玩啦,嗚嗚嗚。」一個女孩手指著我,
「泣訴」我的不是,其他的小鬼則在一旁起鬨、「火上加油」,讓
情勢愈來愈對我不利。

  「好好好!陪你們玩就是。」到了這種情況,我也只好屈服了,
只拜託他們不要玩什麼「鬼抓人」、「紅綠燈」這種無聊的遊戲。

  話才剛說玩,那個小女孩立刻破涕為笑。天ㄚ,未免也變得太
快了ㄚ。

  於是,我「正氣凜然」地說:「但有一個條件,不能玩『鬼抓
人』、『紅綠燈』。」說句實在話,我原本是期待看到他們失望的
表情,沒想到他們竟一臉的不屑。

  「叔叔,那種老遊戲早就不流行了,我們今天晚上去冒險!」
那個缺門牙的男孩說,看來他應該是這群小鬼的首領吧?

  「冒什麼險ㄚ?」我說。

  「你相不相信魔法?」缺牙小鬼突然一臉正經地說,大大的眼
珠直盯著我瞧。

  「當然不信ㄚ!」我回答的很自然。拜託,好歹我也是理工背
景出生的,對於怪力亂神,我是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這些孩子想
必是哈利波特看太多了。

  令我驚訝的是,那小鬼竟然說:「那你不是我們這國的,不和
你玩了。」

  一時之間,我真想一拳搥死眼前這個死小孩,翻臉比翻書還快,
把我當白痴耍ㄚ。但為了滿足自己的一絲好奇心,我只好勉強壓抑
自己的怒氣,放下大人的身段,說:「剛才是騙你們的,我相信魔
法。」

  「真的?」缺牙小鬼一臉狐疑。

  「當然是真的!」我裝得很鎮定,其實是快要笑出來了。和這
群鬼靈精相處,還真有意思。

  「那你要和我們每一個人打勾勾,保證不把祕密洩露。」

  還來這一套,孩子果然還是孩子。為了搞懂他們的技倆,我便
「入境隨俗」,照著首領的話做。

  透過和一個個小手間的承諾,有股莫名的感動油然而生,我竟
覺得好像回到孩堤時代,和眼前這群孩童的距離似乎沒有想像中的
遠。

  「你們有什麼秘密,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在做完「承諾」
後,我說。

   缺牙小鬼看了我一眼,說:「這座山最近來了一個法師……」

  「他穿白色衣服。」其中一個突然男孩叉嘴說。

  「哪‧哪是!他穿黑色衣服!」漏風小女孩滿臉的不悅。

  「是白的好不好,我有看到!」臉頰圓滾的小男孩邊講邊指著
自己的眼睛。

  「呸!」另一個女孩對小男孩吐了個舌頭,「是黑色衣服!」
說完還踢了小男孩一下。

  我正想制止這毫無意義的辯論,就聽到那個缺牙小鬼大聲喝止
他們,他的爭論便立刻停止了。現在我不得不佩服這個毛頭小子,
還真的具有當首領的架勢。

  「嗯嗯!」我清了清喉嚨,問「首領」:「你怎麼知道有法師?」

  其實我心裡早就有個底了,這群小鬼不是聯合起來愚弄我,就
是已經被玄幻小說洗腦了,連實虛都辨不清。

  「因為我們有看到魔仗發射的光,很恐怖ㄡ!」胖小孩說話時
臉頰旁的肥肉不停地顫動著。

  「恐怖的綠光ㄡ!」漏風小女孩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

  「你們都不怕ㄚ?」我試探性的問道,心想他們倒底可以把故
事掰到多麼離譜。

  「當然不怕,你只要不要打擾他,就不會怎麼樣。」首領說完
這句話時,其他人都點頭表示同意──當然我是例外。

  「像小強…」

  胖小孩還沒說完,露風小女還搶著接道:「他就‧就沒有聽首…
首…領的話…」

  看她表達的如此困難,我說:「他沒聽首領的話然後怎麼樣?」

  「就被處罰ㄚ,不然還要怎麼樣!」首領扯著嗓子說。

  「怎麼處罰?」我問道。不要跟我說是罰青蛙跳,你們這些小
魔頭。

  「被魔棒劈ㄚ!」首領說。

  霎時,我感到自己彷彿被劈了一下,當然不是被魔棒劈。而是
忽然開始認為這些小鬼頭講得話有可能是真的。我還記得那則新聞
的內容有這麼幾個關鍵字:孩童慘遭電擊,且創面詭異,或許就是
因為是用魔棒才會造成這種詭異的現象。但我又想到陳院長說的話:
山區多雷雨,這些孩子大概是受到了電擊。我那心裡的所認定的事
實便不在動搖,院長絕對是對的。唉,現在的孩子還真會騙人,能
夠把一些虛假的事說得繪聲繪影,可真不能夠小看他們。看來,我
們雙方又開始處於諜對諜的狀態了。

  「是只有小強被劈嗎?」哼,我開始要展開進攻了。若是他們
回答「沒錯」的話,嘿嘿,我就終於能拆穿他們的西洋鏡,因為新
聞中透露的訊息是不只一個孩童慘遭電擊。

  「不是『劈』,是『處罰』」首領義正嚴詞的更正我。

  我沒想到他竟來這招,氣勢好像又快消耗怠盡了,我趕緊更正:
「是只有小強被『處罰』嗎?」和他們講話還得字字斟酌。

  「當然不只,豆豆、狐狸也有被處罰!」胖小孩說。

  看來這一回合我敗了,而且是慘敗,我彷彿是被這群毛頭小子
玩弄於手掌間,雖然我的內心是非常懊惱,但表面上也只好配合他
們繼續演下去,於是我只好說:「那你們要帶我去看那個巫師囉?」

  「當然,我們是同一國的。」首領說,「我們現在就去!」

*****************************

  又講了一大段,不知各位看到這裡作何感想,我想是應該看到
一個「老人」被一群小鬼耍得團團轉,我也不願意如此ㄚ。

  哇靠,現在還在塞ㄚ。嗯嗯!沒關係,這樣我們就有充足的時
間繼續完成故事。

  在先將畫具及作品放回車上後,我們的冒險旅程正式展開。現
在約莫是晚上七時左右,從山谷邊逐漸地漫開一層薄薄的霧氣。朦
朧的視野,添加了不少想像空間。

  幾個孩子一改先前的嬉鬧,每個人手持一個手電筒,由首領代
頭,緩緩地向前步行。

  這時,我看到首領用手勢示意,他似乎有話跟我說,於是我蹲
下身來。首領湊到我耳邊說:「巫師就在這條小溪的最上游,你不
要大聲說話,否則會讓他生氣!」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他。

  我們一行人一面撥開眼前的芒草,一面往前邁進,放眼望去,
四周的巨木在夜色中,顯得鬼影幢幢,再加上小溪的流水聲,及偶
爾一些不知名生物的嚎叫聲,平添了一股玄幻的氣氛。大家的表情
顯得頗為嚴肅,一張張在手電筒微光映照下的臉都繃得緊緊的。

  大約走了十分鐘左右,首領比了個手勢,其他的小孩立刻同時
將手電筒關上,我也馬上跟進,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黝黑。這兒的地
勢比方才來的高,溪流的的水流聲也較剛才沉悶。透過一層層霧氣,
我依稀可以看到天空上的幾顆星星,但月亮似乎被烏雲給掩蔽了,
滲不出一絲光線。

  四周一片寂寥,一切彷彿定格般,我的腦袋開始胡思亂想,精
神似乎已經逐漸轉移,這時只有時來的刺骨寒風,才能勉強地讓我
相信我仍然存在這個時空裡。時間緩緩地推移著,霧氣也開始愈來
愈濃。

  「來了!來了!」我似乎聽到首領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接著,意識不清的我,開始聽到遠處傳來喃喃的低語聲,連綿
不絕,而且模糊不清。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微弱低沉的聲音逐漸
變得清晰,並開始從四邊八方襲捲過來。

  「嗚嚕壓烏,嗚嚕壓烏,嗚嚕壓烏!」聲音充滿了詭異立體感,
充斥在整個夜空裡。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分子開始隨著這詭譎的頻率反覆地擾動著,
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燒焦味直衝我的腦門。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突
然出現我一輩子難以相信的畫面。一道道刺眼的綠光直撲而來,在
距離我眼前十公分處轉了個彎,落到前方的樹叢裡。緊接著一束束
綠光就如同噴泉一般,不斷地從河岸邊射出來,每道光的邊緣還伸
出了一對對分支,像小型的閃電般,劃過眼前的天空。「嗚嚕壓烏,
嗚嚕壓烏,嗚嚕壓烏!」那聲音更加明顯了,綠色光束也更加強烈
了。只見那些光不斷地在空中引起小型的爆炸,「劈吧!劈吧!」。

  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從我腳跟慢慢升起,穿過我的小腿、
大腿,直到我的咽喉,那股力量每通過身體的一個部位,我就覺得
自己彷彿喪失了那個部位的掌控權,我的精神似乎開始與肉體分離
了。我想逃跑,但渾身癱軟;想大叫,但喉嚨彷彿被哽住般,乾澀
的叫不出聲。最後,我所剩下的,只有極度的恐慌。

  儘管我極力否認,但當那呢喃的念咒聲不斷無情地摧折我的耳
膜、當那陰冷的螢光綠在空中恣意的搶占我的視線,我崩潰了。我
不知道什麼叫真,什麼叫假。我被四周的詭異因子所大舉侵略,腦
袋中全是片斷的影像。恍惚中,我彷彿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巫師,
兩眼射出邪惡的冷光,站在皎潔的月光下,對我報以鬼笑。接著,
我看到他突然從身上掏出一只魔仗,緩緩地高高舉起,在無盡的夜
空下,開始對我念起死亡咒語。「不!」我的頭皮發麻,我知道他
要對我做什麼,雖然我不知道原因。接著我聽見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伴隨著一陣震耳的狂笑聲,一道道綠光便逐漸開始包圍我,愈靠愈
近,愈靠愈近。「ㄚ!」我尖叫了一聲,頓時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不久,當我漸漸恢復了意識,我發現聲旁似乎躺著一個人,
仔細一看,我不禁歇斯底里地狂叫,額上青筋暴突,雙手不住的顫
動著,我受不了了,那是一具焦屍──兒童的焦屍。燒成雞爪狀的
雙腳,糜爛的身軀,燒焦扭曲的面孔,和那含恨的雙眼──我彷彿
可以聽到死者面對死亡時痛苦的驚嚇叫聲迴盪在荒蕪的山谷間。

  我的胸口一陣灼熱。法師、魔咒、焦屍;法師、魔咒、焦屍;
法師、魔咒、焦屍。不,不,不,我需要冷靜,我需要冷靜。在我
不知怎麼的,發現自己開始可以感覺到的雙腳時,下一刻的我已經
開始拔腿狂奔。我要跑離這個夢饜,跑離這個詭異的地方,跑離這
一切,跑離這一切,我對自己吶喊,為自己打氣,打氣。

  我腳底下踩過無數個石子,踏過無數個窪池,終於在深邃的遠
方發現一絲光線,我不由自主的往那兒跑去。

  昏黃的燈光從一處住宅散出,吸引幾隻肥胖的白蛾來回盤旋,
只見牠們放大而扭曲的翅膀投影,不停地從牆上掠過。我不故一切,
使勁地敲著那家的大門。

  敲門聲在悠寂的夜晚顯得特別響亮,但宅內似乎毫無動靜。

  這時,宅內的燈突然「啪!」熄滅了,接著我聽到宅內傳來一
沉重的腳步聲,那聲音規律且緩慢,有如一個老年人家的緩緩踱步。
腳步聲似乎在門前停止了,四周又回復了寂靜。我在外頭坐立難安,
不知道裡面的人倒底有沒有聽見我的敲門聲。這時,從門縫邊傳來
一陣毛骨悚然的低吟聲:「世界末日降臨了,邪惡的巫師,瀕死的
孩童,血,肉,祭祀的獻祭…」我寒毛直豎,身體不住發抖,胃中
一陣翻攪,不一會兒。那低吟聲又再度傳過來了,「…嗚,我愛,
好愛好愛,血…」我不禁倒退了幾步,發自內心最原始恐懼淹沒了
我,腦袋一片空白。

  不!不!我不願相信,不願相信,我看到門把開始扭動了,「
嗚,邪惡巫師,嗚…」,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隨著漸漸扭開的大門開
始失律狂躍。它要出現了……要出現了…
 
  我的手心冷汗涔涔,整肢手臂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眼前的視
線一片模糊。我知道再過不到幾秒鐘,那個巫師就會和我面對面。
我忍著劇烈的頭疼,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枯木。我不願意束手就擒,
那怕只是傷了他的一根寒毛。於是我一跛一跛地走到門邊,打算在
它一開門時予以迎頭痛擊。

  「嗚…」那怪聲再度傳來,門也敞出一條細縫,我不由自主地
舉起木棒。「血,血,都是血…吸吮……」一股寒意襲上我的心頭,
我要放棄,我不行了,緊握在手中的木棒並不能救我,內心一陣痛
苦的吶喊。「嘻!嘻!嘻!嘻!」那個鬼怪開始發出笑聲了,他在
笑我的愚昧吧,竟然親自送上門來,他在發出得意笑聲,因為我將
要成為祭祀的犧牲品了。ㄟ,等等,不對,不對,這笑聲好像變了,
我感覺所有的恐懼奇蹟似地突然逸於無形,因為那聲調變得如此的
熟悉,是如此的開朗。我的心忽而閃出了一個念頭,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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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看到陳院長從門後走了出來,我錯亂的
心終於稍微可以平息下來了。

  「你太過分了吧!這樣耍我!」極度疲憊的我大聲抗議。「這
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叫道。

  院長笑得很尷尬,「別這樣,別這樣,你靜下來聽我說,其實
我只是想開你玩笑罷了,真的只是開玩笑!」

  「開玩笑?這是那門子的鬼玩笑!」我的語氣極不友善。我自
認的修養已經夠好了,要不是看在對方是個老頭,不然老早就賞他
兩個耳光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只是開玩笑,若您覺得不舒服,院長
我在這兒鄭重像您道歉。」說完,院長對我鞠了個躬。

  見我仍杵在那兒不動,院長又說:「真的對不起,我看您也累
了,要不要到醫院裡坐坐,我泡壺茶給您提提神?這兒是醫院後門
。」他趨近我身邊,拉住我的臂膀,半強迫地將我拉到醫院裡。

  看到院長的誠意,我的氣消了一大半,但想想自己剛剛竟被一
個老頭玩弄,忍不住又想多說幾句話,讓這個老頭知道我是不好惹
的:「您活到這麼大把年紀,難道連『別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
的痛苦身上』都沒聽過嗎?連開玩笑的分寸都不會拿捏!」我這樣
回他,一邊兇狠地瞪著院長看。

  只見院長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辯解,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活像一隻翻白肚的金魚。眼前的景象,讓我笑了,唉!我想我還是
原諒這個白目老頭吧。

  喝了暖烘烘的熱茶,方才的不適頓時煙消雲散,心情也開朗起
來了。

  「我原諒你,但條件是等一下我問你的話都要據實回答,可以
嗎?」

  「沒問題,沒問題!」從院長爽快的語氣我知道他剛才一定擔
心我不諒解他,因為在我踏進診所到喝熱茶的這段時間,我都是靜
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巫師是你假扮的吧?」我問道。

  院長搔搔頭,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你這什麼意思,什麼叫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的火
氣又開始上來了。要是他在敢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

  「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只有聲音是我假扮的。」

  「是嗎?那你是如何讓聲音那麼逼真,那麼有立體感?」我的
口氣很衝。

  「別激動。那是我從電視錄下來的,至於為什麼會那麼逼真,
我想是由於我在山谷口播放,而當不同方向風勢由那兒灌入山谷間
時,難免會讓人以為聲音似乎是由四面八方傳來的感覺,也許就是
你所說的立體感吧?」

  嗯,這老頭還解釋的蠻具說服力的,由此可知,他平日所涉獵
的書籍,應該不只侷限在醫學領域。我的語氣緩和下來了,「那綠
光你怎麼解釋?」我說。

  只見院長雙手一攤,「這是唯一我不能解釋的,你應該記得莉
絲颱風吧?」他問道。

  「就是那個造成東部災情慘重的那一個颱風?」我說。

  「對,就是在那颱風後,村裡出現了許多怪事。」院長在陳述
時表情似乎十分的嚴肅。

  我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問道:「什麼怪事?」

  「首先,就是你所看到的詭異綠光,當村子裡有霧氣時,經常
出現。」

  「可以說出具體的時間嗎?」

  「十一點鐘左右,如果有的話。」

  我點點頭,「您請繼續。」

  「再來就是孩童被燒傷的事了,你應該也從新聞中看到,」,
院長嘆了一口氣,「那些孩子一碰到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想靠
近去摸一下,往往釀成大禍,全身燒傷。所以我就故意跟他們說一
些巫師的傳奇故事,讓他們因為害怕而不敢接近那些怪光。」

  哈,我終於找到「邪惡軸心」了,「所以就是你和那些孩子說
些有的沒的!」

  「對ㄚ,也是為了他們好嗎?」院長苦笑了一陣。

  「我記得他們好像有爭論巫師的穿著,有人說是黑色,有人說
是白色,倒底他們在搞什麼,你知道嗎?」我問。

  「這個嗎!」院長稍微思索了一下:「我一向是穿黑衣服假扮
巫師,因為我不想讓他們識破我在搞怪,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呢,我
也不知。」

  這時腦中靈光一閃,我迅速啪了大腿一下,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看來這個老頭還是不如我靈光,哈哈。我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算
是給他一點提示。

  他看了看我的手勢,「衣服?幹麻?」他說。

  「你穿什麼衣服?」我問道。

  「醫生用的制服ㄚ,怎麼了?」他對我抱以懷疑的眼光。

  我真的快受夠了,怎麼點也點不通ㄚ,我氣急敗壞地說:「醫
生用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你是說。」院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錯,可能是一個病人拖了你一些時間,或是你一時忘記,
因為你說過,綠光不是天天發生,通常只有在有霧的濕冷天氣才有。
所以難保幾次你匆忙的趕去山谷時,並沒有把白色制服換掉,我說
得有道理吧?」看到院長欽佩的眼神,我彷彿覺得我是臺灣版的名
偵探柯南。

  「那你知道綠光的原因嗎,哈哈,不知道了吧?」院長突然表
情一換,調侃起我來了。

  這個醫生還真可恨,糟老頭就是糟老頭,他自己住這都不知道
原因了,還奢望我知道,簡直強人所難。「那你應該給我更詳細的
資料,好讓我分析其中的原因。」我說。

  「我是沒有特別的資料,但我可以跟你說另一件怪事。」

  「哦?」我應了一聲。

  「就是我早上在河邊散步時,往往可以看到燒焦的魚橫躺在河
邊。」

  他這麼一提,讓我依稀的記得前幾小時在河邊的那股刺鼻燒焦
味。

  院長看我沒答話,於是他開口將剛剛的話說完:「那些魚的傷
勢和孩子的傷勢很像。」

  「就是你在新聞中說所謂『傷口極像刀傷,但創面周圍又有明
顯的燒傷痕跡』?」我岔嘴說。

  「沒錯,我當醫生三四十年來,從沒看過這種傷口,我根本不
知到原因為何,只知道無論什麼東西碰到綠光一定會被燒毀。」

  「所以你在新聞中說什麼雷擊傷都是瞎編的?」我問道。

  「沒錯,我可不希望這裡被當成『觀光景點』,你應該記得九
二一大地震後,一群群好事之徒特地到集集『參觀』的事吧,我可
不希望變成這樣!」

  「但還不是吸引了一些人?」

  「村裡有些人就是比較大嘴巴,無意洩露了風聲,但我全部以
『沒這檔事』來回應他們。」院長愈說語氣愈急促。

  「所以要是今天早上我說我要看這種詭異的現象,你反而會支
吾其詞,要我趁早滾蛋?」

  「當然ㄚ!」院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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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到這裡,已經接近尾聲了。就在我回到家一個禮拜內,我
的一個大學同學──就是後來拿到諾貝爾獎的,北上出差,便在我
家借住一個月。當然,我又是在誘之以利下,太太才雙手歡迎他借
住。其間我和他談起我在「無名村」發生的「軼事」,他似乎非常
的感興趣,再三要求我一定要帶他去見識見識。

  就在他參觀完的一年後,他發表了一篇有關綠光的論文,立即
受到了學術界熱烈的迴響,幾個主要的期刊都有他發表的論文,最
後他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得到諾貝爾物理獎。

  我是看不太懂他的論文,以下是我在經由他的口述隨手抄錄的
一些重點,或許資料很雜亂,和還是希望你耐著性子聽我說:

1.一切都是河床邊的石頭搞得鬼。
2.這些石頭含有些特別的元素,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場。
3.特殊的場經觀察為溫度的函數。
4.由實驗是數據分析,發現溫度與場的圖形為一橫躺的「S」字形,
也就是兩端的場強度對溫度的變化率最小。
5.由數學推得兩處斜率最大的地方溫度分別為攝氏十六及零下四十
五度。
6.實驗中有個特殊的發現,在十六度左右的溫度區間,由於溫度的
些微變化導至場的強度改變,將激發空氣分子,而當被激發的電子
失去能量跳回原來的能階時,將釋放出綠光,在此種狀況下的光對
人體具有極大的傷害性。
7.另一個特殊發現就是當溫度以高頻率(每秒改變一千次左右)上下
在十六度的工作點作快速振盪,這些光粒子將固化,形成一道剛性
的物質。

  聽完了有什麼感想呢?應該是和我一樣霧煞煞吧,不過沒關係,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盡情享受這些聰明絕頂的人所帶給我
們的便利。就像我們不必知道windows的程式是怎麼寫得,只要快樂
的當個使用者一樣。最後要補充一點,你會不會懷疑這些石頭到底
是哪裡冒出來的?在經過我和友人的討論後大家一致認為,要怪就
要怪臺灣山區的開發,不然也不可能每當颱風來時就發生土石流。
應該就是這些土石中有夾帶了一些怪異石頭,才造成無名村的怪現
象。

  對了對了,忘了說,現在那個村裡真的已經是觀光勝地了,哈
哈!老頭子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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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過幾條街就是凱達格蘭大道了,我得先找個停車位。不和你
們說了,掰掰!

  很高興你的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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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塞滿了凱達格蘭大道,大家都很有風度地屏息以待今晚的
發表會。

  不偏不倚,就在十一點整,主持人穩健地步上臨時搭建的舞台,
台下群眾立即報以熱烈的鼓掌聲。

  「大家好,今天很高興能夠和大家分享我們臺灣首位本土諾貝
爾獎的主───羅啟倫博士的作品。首先容我稍為介紹一下,羅博
士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臺大物理系畢,從小醉心於物理的世界裡。
小學六年級時,抱著玩票性質,參加大專指考,物理單科九十七點
一五分高居全國第三,可謂天才中的天才。今天他的發現又開啟了
人類新的紀元,讓人類的文明躍進了一大步,羅博士所發現的新元
素上週已被國際所承認,並正式命名為「RO」。還有一個值得一提
的現像,我們知道羅博士的新發現帶給了人類便利,但更重要的事,
他大大提升了臺灣的學術地位,根據教育部上月的最新統計,本年
度來臺留學者較往年增加了近十倍!」主持人這時停下話來,來賓
也很有默契的開始鼓起掌來,更有些熱情的年輕人大聲尖叫。

  震耳的掌聲持續了三分鐘之久,群眾也開始愈來愈期待能夠看
到這位才子的廬山真面目。主持人待大家回復平靜後,再度拿起了
麥克風,「好,現在我們廢話不多說,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
物理界的奇才羅啟倫博士及他的友人,知名畫家──邱俊耀先生!」

  群眾又是一陣尖叫與鼓譟,彷彿是一個大明星出現在眼前般。

  「我們廢話不多說,先看看羅博士的作品。」主持人說。

  後台推出一個狀似圓筒的東西,台下的群眾各各好奇的直盯著
那個圓筒。

  「這些圓筒是RO場切換器,藉由很小的溫度變化量,造成劇大
的RO場變化,進而切割空氣,造成光柱,各位在座的國人,我是說
光柱,之所以稱之為柱是因為這些電子流已經不具導電性,相反的
它具有如一般固體的性質,你們知道這有什麼好處嗎?」台下一片
寂靜,但人人眼中都閃爍一股興奮的光彩。

  「藉由這些圓筒的妥善排列,加上一個適當的骨架,我們可以
製造出各種東西,而且它們都有個共同特性──就是當你不需要用
它時,它可以立刻逸於無形,只剩下骨架。」

  「我舉車子來說吧,利用這些圓筒搭配骨架,便光柱塑造成一
輛汽車,當你要使用時,只要你將圓筒旁的開關打開,圓筒裡的機
器就會高速地變換RO場進而切割空氣形成光柱,不要用時只需關上
開關,立刻就只剩骨架了。你不用擔心安全性,因為在車子使用時,
那些光柱的導電性已經喪失。」主持人說得口沫橫飛。

  「因此我們將這種技術應用於建築上,蓋房子將是一件輕鬆的
事,因為你不需要用到任何剛筋、水泥,你只要將RO場切換器適當
地襬好,按下開關,一切OK,搬家更是輕而易舉;以後也不在有停
車位的問題了,因為車子不用時根本不占空間,很多東西都變得很
方便。」

  「以後也沒有核四這種問題了,因為我們可以在海中直接做個
虛擬的島,蓋在上頭即可!」群眾一陣讚嘆聲。

  主持人繼續說:「但現在技術上仍有無法突破的地方,因為我
們RO場切換器的規格還不夠小,作出的成品還不夠細緻,但相信若
干年後,舉凡架設高速公路、橋樑、摩天樓都可以用到羅博士的發
現!好不好!」

  「好!」臺下似乎已經high到最高點。

  「你們也要謝謝旁邊這位先生,因為他「畫」出臺灣諾貝爾獎
!」主持人拍拍旁邊先生的肩膀。

  群眾也不吝惜的大聲鼓掌。

  「接下來,我們請羅博士為我們講幾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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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畫」出臺灣諾貝爾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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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小視窗

▌復育野生麋鹿順利成長

▌科學月刊˙提供 http://www.scimonth.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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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華網8.11日報導,世界第一頭復育純野生麋鹿已順利生活超
過五個月,安全渡過幼年期。

  大豐麋鹿自然保護區1998年11月首次野放八頭麋鹿,其中一頭
雌鹿懷孕,隔年3月,這頭雌鹿產下一頭雌性幼鹿。由於母鹿是在圈
養環境下懷孕,那頭幼鹿只能算是半野生。那頭半野生雌鹿成年後,
在完全野生的狀態下擇偶、交配、懷孕、分娩,於今年3月3日生下
一頭幼鹿,是首例純野生麋鹿。

  麋鹿是中國特有的珍稀動物,俗稱四不像鹿,歷史上曾大量棲
居南北各地,後因過度捕獵及氣候條件變化,野生麋鹿早已滅絕,
僅北京南海子皇家獵苑中圈養數百頭。1900年八國聯軍攻入北京,
若干麋鹿被帶回歐洲,英國人貝福特公爵收集到18頭,在莊園內放
養,成為世界上唯一的麋鹿種群,現在全世界的麋鹿皆由此繁衍。
南海子的麋鹿則於1921年因戰亂滅絕。

  1986年,中共林業部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合作,將39頭麋鹿從英
國帶回放養,目前已有648頭。大豐麋鹿自然保護區位於江蘇省沿海
地區的中部,黃海之濱,佔地3000多公頃,內有森林、沼澤、草地
等多種地貌。區內200多種植物中,蘆葦、白茅等98種可供麋鹿食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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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稿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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