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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記&隨想】19. 午後,閱讀之後的癲狂

★吃,一種感官的極致享受

你喜歡吃嗎?

有位朋友曾說,若不是因為身體需要食物,她根本不想吃東西。聽到這樣的話,其實是有點羨慕的,因為這樣可就一點也不需要擔心肥胖的問題。

老是為了身體胖瘦而經常節食的我,看不過眼的朋友,總愛恐嚇道,「哪一天得了厭食症,看你怎辦?」

哈!厭食症?!

我想自己得「嗜吃症」的可能性還高一些;如果真有這樣的病例存在的話。

因為我實在亂愛吃的。

記得有位朋友曾問我,我們兩個之間究竟有什麼共同點?我想都沒想,就答了「吃」。想不到,他竟嗤之以鼻。

氣死我!

吃,真的非常重要。

除了供應身體所需之外,也是一種感官的極致享受。視覺、味覺、觸覺還有感受食物在腹中蠕動的細微感受,總教人莫名的感動。

感動?!

因為那是我真真切切地感受,無法以文字描述,直到看了江國香織在台灣新近出版的短篇小說《游泳既不安全也不適竊》中的<請餓著肚子來>,我終於有恍然大悟的驚喜!

哈,就是這樣。

書中這樣寫道,「我們吃肉,造血造骨造肉造皮膚,用它們來相愛。
擋不住的大高潮,彷彿全世界都成了我和他的肉體,充滿肉汁的他的肉體,充滿果汁的我的肉體……

跟你一起吃的東西,我要全部把它們變成肉體。我們用整個身體吃飯。用同樣的東西製造肉體,然後彷彿想進一步確認似的,經常撫摸彼此的身體,我們越來越像動物……

生活中只有重複著吃和睡的日子。」

肉體的歡愉和食物的美味,相互交替,為愛戀加溫,為生活加味。吃是一種舒適的享樂,無關乎價錢、質感和品味,只有喜歡與否,也鬆弛了工作的疲累。

很棒的感受!你不覺得?!

★恆常節食,為的只是可以大快朵頤

對一個恆常節食的人而言,吃飯顯得更為重要。因為你能吃的量不多,因此更加珍惜你每次進餐的食物、時間和對象。

我挑人吃飯,因此不喜歡和陌生人共食,當然也就不擅於應酬。

朋友老愛說我都快成了孤僻老人了。

有甚麼關係?我只是不想勉強自己。

我自私,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我合群,不過是因為禮貌性的問題。生活其實充滿妥協,如果連滿足口腹之慾都不能自主,人生實在太太太無趣了。

因此,我恆常節食,為的只是可以大快朵頤。

多麼曼妙。

我一直認為,愛情是否能夠持續,和吃有著絕大的關係。如果兩人對吃的品味和方向不同,戀情斷然不能持久。

為什麼?仔細回想你和戀人之間的飲食習慣,你必然明瞭。

真不負責任的說法。你斷然會這麼想。然而,我的能力有限,也僅能說明至此,如果吃飯各吃各的,不能欣賞甚至加入,那麼自己吃就好了,何必有人陪伴呢?

本想寫讀江國香織《游泳既不安全也不適切》的讀後感(我愛這本書,愛死了!),卻成了自己對「吃」的大告白!!!

真是糟糕。

我喜歡這本書,由十個短篇構成,陳述每一個主角在生命中的某一段時間的想法和感想,有些是尋常生活的片段;有些則是脫了軌的日子,但無論哪一種都充滿了生命力。

喜歡其中四個短篇——

<游泳既不安全也不適切>:母女三人,因著祖母的病危,在醫院聚首,半天的光景,卻道出母女三人的感情觀和生活觀甚至面對死亡的態度,寫得十分溫暖。

<請餓著子來>:是最愛的一篇,非得親眼閱讀,不能體會箇中滋味;一如食物的美味,只能品嚐。

<夏日涼毯>:描述一個年歲逼近知天命的女人,意外和年輕男人在沙灘上共覆一床涼被,因而喚醒的情慾;意識自己年輕的歲月所錯失的愛戀繾綣……

<心愛的人快來了>:描述愛情是一種習慣;單純地愛著。一場不倫之戀,沒有令兩人倍感壓力與不快,只是盡情享受兩人相處的時光。

「要快樂地活著,並且遵守習慣。」這是女主角給自己的生活哲學。

★活著,也許貪的也僅僅只是「痛快」罷了!

習慣讓生活不至於脫軌,因此讓人覺得安全,快樂也許不那麼癲狂,卻有餘味,可以持續蔓延,幸福也因此比較容易獲致。

為此,我想盡辦法企圖將自己的生活納入某種特定的軌道,一如九大行星的運行週期,然而卻始終無法如願。

這樣的想望,總惹來朋友一陣訕笑。因為,打從他們識得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從來未曾按照牌理出牌過,於是,老被貼上「任性」的標籤。

我真是「任性」?!

我經常反省著。

事情沒有對錯,我這樣告訴自己也告訴周圍的朋友;習慣順著感覺走,也許總是頭破血流,卻依舊不改初衷。因為它讓我感覺自在、安全甚至痛快。

活著,也許貪的也僅僅只是「痛快」罷了!

痛快而恣意的生活,是我此刻最想擁有的;然而,那包含了些甚麼?
自由;不受精神、物質箝制的感受。

然而,此刻,我卻對時常經過的浴室用品店裡那只白磁浴缸,充滿渴望。
真是矛盾。

請原諒我的胡言亂語,人,偶爾也需要發一點神經的。這是讀完江國香織《游泳既不安全也不適切》的小小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