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12/02/2003》 |
本期內容 | |
他山之石 |
◎ 挑起非洲熱 |
來去紫禁城 |
◎ 十年去來 |
挑起非洲熱 | |
編譯 |
賴明芝 |
在經過數十年視若無睹的態度後,美國各大學開始展現對非洲的興趣。 大膽又愛冒險的學生開始研究西非國家迦納、南非和其他撒哈拉沙漠附近的國家。各校也開始增設斯華西里語(Swahili)和非洲電影製作的課程。公共衛生教授則協助非洲對抗愛滋,政治學家則試圖了解那些被徹底摧毀(tear apart)又「復活」的國家政府。 在普林斯頓大學,非洲研究的師資已經從6年前的12人增設為20人,而他們也和校友們創立名為「普林斯頓在非洲」的計畫,安排學生和剛取得學位的畢業生到當地的非政府組織做事。 普林斯頓的政治學者傑弗里‧賀伯茲(Jeffrey Herbst)表示:「政治是很有趣的,這不只因為其中細微奧妙,也因為這是必然發生的。比方說,辛巴威應該是個要出口糧食的國家,但其領導人卻把數百萬的人民置於飢餓、營養失調的地步,這是讓人相當難以置信的。不管你對美國總統布希有何觀感,你也不會認為他一直這樣對待人民。」 這類議題最近正吸引學者的注意,比方說,哥倫比亞大學地球研究所所長,同時也是聯合國顧問的傑弗里‧薩克斯(Jeffrey Sachs)就認為:「從經濟發展的觀點,非洲是世界上最具挑戰性的一個地方。」薩克斯本身是一位經濟學家。 也有一些學者表示,非洲挑戰了他們的技巧和專業,以及他們以為自己知道的事物。 哈佛的政治學者羅伯特‧貝茲(Robert H. Bates)說:「非洲使我們看起來很蠢,它使我們了解到,我們原來的假設需要被重新檢視和再形成。」 不過,貝茲也提到,很多大學的行政管理人員還是把這塊領域視為「無趣的」或是「外太空的」,而將之列為最後考慮的事。貝茲表示:「一個不會讓他們想去重視的原因是,非洲研究有很多東西要討論,比方說,語言、文學、藝術和社會科學。研究非洲會使許多領域的基本知識受到挑戰。」 學者們表示,大部分對非洲的興趣,是來自白人學生。 紐約大學教全球化和多元文化主義的教授姚‧尼亞柯(Yaw Nyarko)說:「我們學校有很多學生開始要求校方提供不一樣的學習內容。他們到過歐洲,現在則想去不一樣的地方。」 但興趣也在黑人學生之間發酵,其中有些人從前對非洲是抱持矛盾的心理。姚‧尼亞柯說:「我慫恿學生到國外學習的時候,有些人會問,那到母國(非洲)如何?」 根據國際教育機構(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的報告《打開門扉》,2000至2001年,美國有超過4千5百名的學生前往南非、肯亞、迦納和其他非洲國家,比上個年度高出14%,和1990年的統計資料相比,更高出近5倍(2000至2001年是最新的統計數據)。 這些只是出國唸書的學生中的一小部分,但這個部分的人數正在成長。1990年,美國7萬1千名到國外求學的學生中,僅1.3%的比例選擇到非洲念書;到了2001年,這個數字已經升為3%,增至15萬4千人。 貝茲說:「在多數的大學,學生的興趣一直跑在學校的承諾前面。」 他認為:「學生用各式各樣的『鏡片』來看非洲這塊土地,比方說:生態、人道主義救濟以及難民問題。」 對來自德州休斯頓,現在是普林斯頓大學非洲研究系4年級學生的卡洛琳‧卡特(Caroline N. Carter)而言,點燃了她興趣的是,一本她上大學前的夏天所看的南非小說《統合的力量》(The Power of One)。這本書誘使她剛進普林斯頓時,修了一門「非洲政治」,並在大二時前往開普敦大學(University of Cape Town)待了一學期。現在,她正在寫一篇「盧安達政府如何處理圖西族(Tutsis)安全問題」的畢業論文,卡特希望能親自到盧安達作研究,並於畢業後到非洲工作。 談到非洲政治那門課,卡特說:「我發現每件事和上課提及的每個國家都很迷人有趣。對從小到大一直在學習歐洲和美洲歷史的我而言,這個變化是很讓人感到高興的。」 其實,這不是美國的學者第一次將目光轉到非洲之上。4年前,美國學者都擠到這塊領域,趕上民主發芽的興奮,也受到冷戰中亟欲在非洲建立影響力的美國政府資助。但是,當非洲的民主政體陷入交戰和腐敗,原來宜人的國家變成危險的地方後,熱情也隨之減少。 「非洲研究從來都沒有得到像拉丁美洲研究或是亞洲研究的認同(cachet)或是支持。但現在,又有一波民主浪潮。可怕的非洲大屠殺和愛滋病流行,也都不能被忽視。而美國的非裔族群也愈來愈想要探究其對非洲的認同。」 哈佛大學非裔美國人研究系系主任亨利‧路易斯‧蓋茲(Henry Louis Gates Jr.)表示,大學部學生對非洲研究的興趣一直在持續增加。 紐約時報對全美國非洲研究領域的教授所進行訪問後發現,很多的大學和學院都已經增設班級或是課程。 在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們和學生每週都會在「INDABA」(譯按:非洲南部部族代表舉行的會議)聚會,討論非洲事務和研究。儘管會議都是在早上8點舉行,但是,最近一次集會卻吸引超過20名以上的人參與,這些人討論的內容有關普林斯頓大學非洲學生社團的成長情形、即將到來的非洲電影系列影展和贊助非洲頂尖的大學生脫離難民營。 非洲研究系主任,本身是為歷史學者的艾曼紐‧克列可(Emmanuel Kreike)表示,該系師資背景互異,其中包括:歷史系、政治系、生態學和進化生物學。 他說:「這是個相當大的團體,但這是意外發生的,真的,這並非預期內的發展。」 歐伯林學院(Oberlin College)的政治學者伊芙‧史坦柏格(Eve Sandberg)想起1980年代晚期她在念博士的情形,那時候幾位指導教授都告訴她,不要太把焦點集中在「非洲」這個領域上,因為,非洲這塊大陸在美國外交政策關心的項目上仍然不受重視,而她的工作會受此影響。 然而,時至今日,(南非)種族隔離政策(apartheid)的結束、南非其他的轉變和撒哈拉沙漠附近國家日趨穩定的發展,開始再度開啟這塊大陸的門,也使得非洲研究變得相當熱門。 但歐伯林學院的校長南茜‧戴伊(Nancy Dye)說,當各校確實試圖增加非洲專家師資的時候,這個領域的競爭變得相當激烈。 各大學也開始疑惑,自從研究經費沒有增加後,他們要如何找新的師資來回應學生們的興趣。 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非洲研究系主任李察‧約瑟夫(Richard Joseph)表示,美國政府並沒有做出多少努力,來發展他口裡稱的「龐大的學術資源」。他說,政策之制定者和學術社群之間仍然存有鴻溝。 (資料來源:紐約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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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十年去來 | |
文 |
魏宏晉(北京大學博士生) |
最近中國對台灣進一步落實民主制度的公民投票立法捉狂了,許多人對台海局勢感到擔憂。這樣的憂心忡忡其實多餘,只要兩邊還處在不同政治思維的狀況下,長期不民主對民主、封閉系統對開放系統、落後對進步,永遠都無法了解對方的立場。台海不平衡的對立肯定要起衝突,就像貓狗相遇肯定要打架,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台灣和中國的對立,在政治上求解是不可能的,但不見得代表兩國關係是死路一條。兩邊的文化根源相同,只要願意回到文化面來思考,讓文化領導政治,兩國就有機會險中求勝,度過死結難關。 最近在北京上市的一本新書——林谷芳的《十年去來》——就是一本以文化觀察中國和台灣問題的好書,在此間引起不錯的回響,值得在台海危機當前的此時簡單介紹供大家參考。 雖然討論中國與台灣問題的書籍在台海兩岸都充斥書肆,但是檢閱內容,大部分不是以服務意識型態至上,就是獵奇嘩眾取寵,可觀者並不多見。這樣混亂的市場中,知名的台灣學者林谷芳,和中國資深文化新聞記者孫小寧合著的新書《十年去來》,從兩人自身經驗和觀察出發,以對話形式,由中國文化的高度來檢視與梳理兩岸自我,以及相互瞭解間的迷惘和矛盾,讀後讓人有恍然大悟的清涼感受,頗能產生振聾發聵的積極作用。 1999年起,林谷芳開始醞釀寫作《十年去來》,近5年間數易其稿,直到今年才改採對話形式呈現。作者納入文化使命強烈的孫小寧,由她提問,林谷芳回答,問答之間體現兩岸文化落差的癥結,透過來回思想交鋒,逐漸釐清了許多現象的真貌。《十年去來》這樣由現象面深入、從文化面淺出地討論問題,給有心於兩岸關係的讀者一個全面的視野。 《十年去來》觸及的問題層面很廣,社會、城市、鄉村、經濟、旅遊、藝術、人民……等等,乍看之下無所不談,但是從未離開「文化」的中心點,更脫不開以人為本、關懷弱勢的思考座標。林谷芳點出了許多人們經常「想當然爾」,卻有著嚴重錯誤的現象盲點,十分發人深省。 比如說,在「去特質化——城市更新中的風格遺失」一章中,他提到了近年來大陸城市發展雖然快速,且在面貌上令人耳目一新,但是卻缺乏對於地方真實生活色彩的尊重。北京拼命建立交橋,便利了行車交通,「做官的有福了,坐車的有福了,偉大的祖國有福了,行人不見了」,城市的傳統消失在車陣當中,十分令人惋惜。 從文化人的高度看俗世的紛擾,在看待兩岸發展上,《十年去來》拋開政治化以及膚淺現象面的論述,專注觀照文化面和歷史面,以文化中國的格局來討論兩岸問題。 兩岸近年來在政治上陷入冷戰僵局,民間的交流雖然有增無減,但是在關係結構特殊的架構下,中國和台灣不論是官方或者民間,都很難突破既有意識型態框架的僵局,沒有文化的思考,雙方的交往總只停留在現象表面,無從深入。如此不僅無助與問題解決,反而更容易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與衝突。林谷芳認為,兩岸的歷史發展確有殊異之處,台灣儘管地處邊陲,可是在文化傳統上並未產生斷層;而中國大陸儘管有文化斷層的問題,但是作為一個文化母體,離開了大陸,很多東西就不可能有極致的表現。兩岸如果能夠彼此尊重,在良好的交往環境下,二者文化經驗合一,就可以把較完整的中華文化呈現在世人面前。 林谷芳現任台灣佛光大學藝術研究所所長,專長於中國民族音樂,在藝術領域裏一通百通,不僅是位音樂家、文化評論家,還是一個透徹禪理的修行者。1988年起,林谷芳到大陸旅行、參訪近70次,以一個文化人、藝術家和禪學者的眼光看待、理解大陸現象,並與自我台灣本土經驗相互對照印證,對於兩岸問題的本質和現象體悟透徹,行諸文字,讓《十年去來》有別於書齋空談和意識型態想象雜論,是極具份量的探討兩岸中國文化現象之作。 就在兩個星期前,林谷芳又到了北京,第一次應邀在北京的大學裡演講,兩場包括在首都師範大學和北京大學的講座,講的雖然是中國民族音樂,但是涉及文化內涵的隱喻與明示,頗引人深思。林谷芳的語言一向生動,言之有物,讓聽眾如痴如狂,兩場演講結束,要簽名和問問題的人久久不肯離去,還得關了會場燈光「驅散」人潮。一位北大藝術系的小女生激動地說,好幾年沒聽過這麼好的講座,應該把林老師請到北大來長期客座才是。那漂亮小女生說這些話時,就跟終於遇到心中白馬王子一樣的興奮,實在令我有點擔心。 林谷芳在北京大學牛刀小試,便引起了這樣大的反應,我們可以想像,如果這樣的能量再大一些,肯定要對政治產生一些參考的作用。在北大的講座裡,中國中央電視台全程採訪,一些相識與不相識的媒體記者也來了,我也見到一些級別頗高的官員「隱身」台下聽講。這些人不是來「監視」,而是來學習的,他們開始儘管對台灣有位土生土長的文化大家不甚服氣,但等到親炙時,又不得不心服口服,坦承中國大陸文化母體現時確有空虛與不足。 很可惜的,在文化的高度上,台灣有其優勢,也有很好的學者可以做詮釋,但是台灣近年來的去中國化運動經常逾越了界線,以政治干涉文化,造成社會淺碟化愈形嚴重,文化退位,人心空虛,競相追逐近利,末世景象,令人憂心。《十年去來》在台灣沒有機會出版,一位台灣文化人精微之作在台灣沒人要讀,反而在中國受重視,我們的社會沒有問題嗎?大家一起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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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學術vs.人文關懷 | |
文 |
Celeste |
第一次用英文作口頭報告,講完之後真想鑽個洞逃到地下去。其他同學雖然來自世界各國,但分成5種情況,一是來自英語系國家,例如英國本地、美國;二是非英語系國家,但從小就開始使用英語,例如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三是英語系相近語言的國家,如義大利、西班牙;四是亞洲人,但曾有海外求學經驗,有的已經在英國或美國待了一、兩年,之前曾在別的學校念碩士;最後一種情況就像我,從來沒有海外求學經驗,也沒有英文使用的習慣,在台灣的英語教育下,閱讀與寫作沒有太大問題,但聽與說的能力,有時會讓自己覺得很沮喪,尤其有些人會因英文而質疑你的學術能力。 劍橋大學的學生尤其如此(個人感受),或許一些人習慣性以質疑別人來墊高自己。常常提醒自己雖然英文沒有別人好,我對自己還是要有信心,否則只會被看扁!在口頭報告後,一位同學提問:「妳的研究要訪談一些重要制定政策的人物,妳怎麼可能見到這些人?」我當時突然不知哪來的力量,非常有信心且懇切的回答:「第一,我曾經是記者,認識一些人;第二,我在台灣的指導教授人脈關係很好,因此沒有問題的!」接著另一個同學又提問:「妳要用什麼語言進行訪談?」我答「中文或台灣話」她又問:「然後妳翻譯?」此時非常奇怪的表情就出現了,好像「我翻譯」會讓研究變得有問題似的。雖然如此,我還是有信心的回答:「沒錯!」 雖然在場的教授對我的研究沒什麼質疑,但我還是覺得很沮喪,為什麼人與人之間要如此的尖銳?每個人的研究方向不同,彼此間沒有競合關係,而且他們進行的都是教育相關的研究,我不明白他們教育的理念與關懷在哪裡?難道只是把學生當成研究的「對象」,來成就他們學術生涯的階梯?沒錯,劍橋大學是學術重鎮,但目前我得「努力」找出任何人文關懷的蹤跡! 在台灣,這樣的問題也是存在,一些教授努力發表了一些「學術文章」。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教授」當成一種基於興趣與關懷的「志業」,而非賺取金錢與名聲的「職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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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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