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irty on Line】38.I love you, STILL. ★一段感情以遺憾作終，即便還存有無限依戀，又能如何？ 你說讀亦舒短篇小說＜如果你是安琪＞中的一段話，很快便聯想起我。 喔，是哪一段呢？我問。 你說，那是一則答錄機留言，留言者語氣輕快地說道： 喂，我是李沛，我此刻不在家，星期一下了班是我打網球的日子，接著我會與朋友喝杯啤酒，約九點多回來，請你留下姓名電話，我會盡快覆你。隨後語氣一轉輕柔，如果妳是安琪，我仍然愛妳。 哇，真是煽情的留言。我應該不是這麼煽情的人啊。 你卻馬上推翻道，妳才是咧。 我？這可是極為嚴厲的指控。我甚麼時候在答錄機上描繪過這樣的情境？ 你卻指證歷歷： 說，你沒在答錄機上吟朗詩句，還悠悠地以季節氣氛輔助，兀自傷情悲秋一番？ 說，你沒在答錄機清唱一小段旋律，然後興奮地宣稱，戀愛的季節來了！ 說，你沒自導自演一齣收訊不良的短篇，讓打電話的人扯著嗓子大喊，結果卻發現自己被誑了一場？ 咦，這些「惡」行「惡」狀好像真的發生過！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承認就是，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啊。我擺出一副極盡無辜的面孔和語氣。 ㄟ，我突然想起了甚麼，可是，我可從來沒有單獨對某個人留言啊。 卻聽見你歎了口氣，說，是啊，那才真教人鼻酸哪。 從煽情到鼻酸，這心情落差還真是極端啊。 如果你是安琪，聽到這樣的留言，會有怎樣的心情？妳繼續問道。 五味雜陳吧。我想。 李沛的留言，美化了自己對安琪的愛意。非常美，美得的確教人鼻酸。然而儘管如此唯美浪漫，我卻怎麼也不想成為安琪。 怎麼說？你問道。 看得出你眼裡的企盼，你希望自己是安琪？我反問。 你說，能讓一個男人這樣癡心渴望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嗯，的確有那麼點幸福的氣味。然而，該做何回應？關於這樣的深情。 一段感情最後以遺憾作終，不是有一方不愛了，那麼就是彼此可能有難解的隔閡，即便還存有無限依戀，又能如何？甚麼也不能。 我為甚麼要把自己置於這樣的境界？ 況且李沛在答錄機裡鉅細靡遺地交代自己的行蹤，並且每日更新，美其名是貼心地讓打電話的人了解他無法接聽電話的緣由，其實根本原因只是想令安琪安心。 他不是故意不接電話，也沒有因為這段未能相守的戀情而心生怨恨，留言末段那一句更是直言不諱：他對安琪的愛戀從不因時日的遞增而消失！ 即便這段戀情已經是獨角戲，李沛仍舊試圖延續這段情意，之於他，這段感情仍屬於現在進行式，之於安琪可能已經是過去完成式，為了這麼一點可能，他用浪漫餵養這段情意，直到意外得知安琪有了新的歸宿，他才更改了留言：如果你是安琪，我祝福你！ 直到此刻，對於李沛，這段情意，才真正劃上句點。未能天長地久的戀情也因為答錄機的溫柔留言消彌了無疾而終的傷情結局。 而如果非得要在李沛、安琪角色中擇一，那麼我情願自己是李沛，至少我製造了浪漫的氛圍溫暖了心碎的冷冽；至少我還擁有了愛情的美，儘管殘缺儘管早已灰飛湮滅，然，愛情的溫度，卻始終熨貼心房。 PS:說到安琪，突然想起失連已久的朋友安琪，那個老是喜歡穿紅襪紅色牛仔褲的朋友妳在哪裡啊，我們這群夜貓子可是怪想念妳的呢。快點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