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03/08/2004》 |
本期內容 | |
◎ 台灣教材 香港品牌(上) 陳道義人生的第二個夢 | |
◎ 文化部份移植論的限制 |
台灣教材 香港品牌(上) 陳道義人生的第二個夢 | |
林益民 | |
陳道義(見圖,楊萬來攝)是香港課室教材出版有限公司(下稱「課室」或 CLASSROOM)的創辦人。22年前,他剛過而立之年,離開穩定的銀行界,投入人生第一個夢──在競爭激烈的香港教材出版界裏開拓家長市場。 當年,「課室」出版第一套專為家長設計的學童數學輔助教材,他像個傳教士一樣,到處找機會向家長說明教材的好處與用途,「我喜歡做別人沒有做過的事情」。那時香港校園依規定不能辦書展,但陳道義用盡力氣說服校長們,讓他們知道這是家長的好處,終於史無前例地進入校園開辦書展與說明會。 此外,針對家長巿場的補充教材於當時仍未開發,因此不少書店都未能廣泛接納這類以家長指導為主的教材,拒絕讓這類書上架販售。陳道義就刻意在說明會後,請家長去那些書店採購,那些書店被家長問多了,明白「課室」出版品的市場潛能,便不再拒絕「課室」了。 在傾全力維持高品質的出版水準 10餘年後,陳道義領軍的「課室」團隊,終於奠下了「課室」出版品在香港家長市場中的地位,陳道義說,「CLASSROOM」目前是香港家長們耳熟能詳的品牌。 當前香港大型的教材出版社約有 10家,一般認為前五大包括現代、新亞洲、大眾(新加坡)、朗文及牛津。其中現代和新亞洲兩家出版社,在香港都有40年以上的歷史。雖然陳道義自謙表示「課室」排不上前幾名,但在香港市場小,競爭激烈的環境中能生存22年,是不簡單的成就。 然而陳道義也不諱言,當前香港市場飽和,不走出來不行,他也鼓勵同仁走出香港看一看。尤其是「大中華」經濟文化圈正在快速形成,他強調,大陸有二億名中小學生! 來台灣發展第二個夢 1999年台灣開放外商成立公司,陳道義不顧台商爭先恐後赴大陸投資的潮流,獨自來台灣投資成立辦事處,在比香港大4倍的台灣市場,以香港22年的出版的班底與資源,不到3年工夫,就以本地化的英語輔助教材,贏得國、高中教師的口碑。對此陳道義表示:「很有滿足感!」 陳道義剛踏入人生半百,他人生第二個夢,就是要「很有誠意地」在台灣建立「立體」服務的 CLASSROOM Center。目前「課室」仍不斷加強對台灣地區的投資,陳道義表示還沒有想到要賺錢回香港,但他覺得他為自己以及課室教材出版有限公司的同仁們,在台灣找到了一個「playground」(遊戲場),而且玩得很開心。 「我一看就知道市場空間很大。」陳道義表示, 1996年開始來台灣考察後,到書店去翻書,他發現坊間英文文法書都還是一行英文,一行中文,而香港卻很少用這種學英語的方法,因此讓陳道義明白到台灣在英語教材的品質和需求上,與香港的確有些落差。以他在香港經營出版22年的經驗,他理解香港超過50年的華人英語教學經驗,能在台灣創造更好的英語學習服務,而且更不限於教材出版。 為能在台灣推動更上一層樓的服務,「課室」全力調配高等教育資歷,甚至具博士資格的同仁,協助發展出版業務。 陳道義指出, 2000年因為網際網路內容爆炸性的成長,推動了一波英語學習的浪潮,他覺得今年景氣再度復甦後,更堅實的經濟力度將會再度透過網際網路內容,捲動新一波英語學習需求,「看報紙都可以知道,英語學習是台灣的熱門話題!」 這一次英語學習的熱潮不限於台灣,陳道義表示,大陸二億名中小學生都會有學英語的壓力。「民間的英語學習需求很大,市場的步伐也很快」,陳道義認為傳統學校教育無法滿足學生與家長,因此也為透過市場服務的商業公司帶來機會,而且這是整個大中華經濟圈內共同的需求。 以香港經驗 創造台灣本地化服務 課室教材出版有限公司來台不到 4年,在陌生的環境下學習經營,出版的速度卻很快,截至去年已經有23本以上的輔助教材問市,取材內容完全針對當地學生的程度與經驗。在需求上,從國一開始就照顧學生的聽力、閱讀及文法,甚至為參加國中基本學力測驗與高中學科能力、指定科目考試出版英語模擬測驗。 「課室」雖然在香港擁有 22年的出版資源,但在台灣出版的教材內容都是由台灣教育工作者撰寫的,他們的台灣團隊包括了編輯及寫手,任務是收集符合學生經驗與程度的相關資訊,做為教材的原始資料。台灣與香港資深編輯團隊也會共同討論大綱,做為編寫內容的指導方針。 在原始資料收集完整後,接下來便是香港編輯團隊開始工作,陳道義表示香港的英語編輯人才比較好找,素質也比較齊,更因為在香港的班底,可以做出「課室」的味道。 英語對華人而言是「外國語言」,但在香港被列為華人的第二語言,已經有很久的歷史,官方語言也是英語。他認為香港的英語出版人才,就像台灣的普通話出版人才一樣普及而且優秀,但台灣的英語出版,就和香港的普通話出版一樣,還需要一起努力。 製作完成後,「課室」的出版品會在香港印刷,才進口到台灣來,所以「課室」的產品雖然市價不貴,但卻是如假包換的「進口書」。進口書的品質果然讓台灣的消費者驚豔,「今年台北國際書展的業績足足比去年多了一倍之多」,課室教材出版有限公司營運部經理莊鎮義表示,「課室」在書展上並沒有採取打折策略,仍按市價銷售,令他興奮的是,看到許多家長來採購。 「家長才是最大市場。」陳道義說。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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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文化部份移植論的限制 | |
宋嘉行 (美國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課程與教育研究所博士生) | |
其實,年初當我一邊正在進行這波「一清專案」年終大掃除的時候,便一邊想著︰這個家為什麼會變得這樣髒亂?當然,夫婦兩個課業都忙是主因,帶著兩個孩子又沒有其他人手可以幫忙,家裡如果還能時時刻刻保持光鮮亮麗、一塵不染才是奇蹟。但是否是因為自己也很少打罵孩子,常常任令孩子在家裡亂跑、亂鬧,所以家裡才永遠欠缺秩序與整齊?家人和長輩總是嫌我對孩子太放縱,說我們這些出國唸書的,把國外的那一套學太多,不懂得國情不同會「水土不服」的道理(這好像是在說,儒家文化底下成長的人天生就是比較被動,所以本來就是需要比較多的管教與約束)。 「文化習慣不能全盤移植」的說法,說真的現在在台灣已經算不上什麼專業理論,而叫基本常識了(批判教改的陣營不是就常常用這種說法來批評這一波的教改活動?)。問題是,這樣的「文化部份移植論」有一個不得不注意的危險之處,在於它的心態其實並不如它表面上所暗示的那麼開放,實質上它很容易激起對自身文化的防衛,而不是對自身文化的反省。這是因為當我們在做這類主張的時候,往往會不自覺地使用一種種植農作物的隱喻,也就是:這塊土壤本來是適合種某種農作物的,如果貿然移植另外一種農作物,則這株新移植過來的農作物會因為水土不服而長得不好,甚至死亡。所以呢?結論是︰我們只能移植適合這塊土壤的作物品種。 這樣的結論當然合理而正確,但是,注意到了嗎?在這幅圖像裡,改變的一直都是作物,而不變的一直是土壤。這符合現實裡的真實生活嗎?當然不符合。我們的文化社會價值態度,並不是死水一灘,而是與它的產物一直都有互為因果的雙向流動的。但在「橘逾淮為枳」的圖像裡,則完全看不到農作物對土壤影響的可能性。這樣農業式的隱喻思考模式,顯然是過於靜態、保守、而且不容許「固有的東西」被輕易改變。 回到害怕「美式作風」的問題上來。很矛盾的一個現象是︰國人常以為,美國人那麼尊重兒童,對小孩不打不罵,想必他們的孩子在家裡一定是無法無天,到了公共場合一定也是吵吵鬧鬧居多。很奇怪的是,我在國外那麼多年,看到在公共場合吵鬧的孩子,卻多半是東方小孩。阿凸仔小孩固然也會有吵鬧者,但頻率上沒有東方人來得高。他們往往不用父母吼叫恐嚇,卻都懂得自動自發乖乖地遵守規矩。 其實,成人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管到車站、機場、售票窗口、公廁、十字路口……任何「僧多粥少」、需要講求分配正義、兼顧公平與效率的地方,老美們都是乖乖地排隊,毫無怨言,規規矩矩等待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到來,排隊守序變成一種默契,自己的權益不會被別人踐踏,自己也不會去侵犯到別人的權益。小聰明特多的老中總因為老美的守法而恥笑老美愚笨,不懂鑽漏洞,殊不知這種「愚笨」卻訓練了老美的耐性、紀律、務實、懂得觀察環境、禮讓別人和不(屑)投機的價值觀。整體、長遠來看,到底是誰比較笨呢? 成人社會與孩子的世界其實有很多地方相通、很多道理是可以互推的。罰則多寡與是否守規矩是兩回事。有沒有一個言行合一、提供良好示範與身教的社會性環境;以及物理性空間是否規劃合理,足以提供人明確的行為規範,可能比一味強調賞罰(尤其是罰的部份),要來的有效。拿號碼牌依號辦事;在同一條等候線排隊等候隨時有空的窗口、櫃台、如廁小間……凡此種種都能給人明確而公平的使用規則,久了就能自然內化入人心,到哪裡都懂得按照指示牌規定,不會視規定為無物,如此一來還需要很多嚴刑峻法嗎? 回過來想,同樣的,孩子會「搗蛋作亂」,是因為父母不管、孩子缺乏管教,還是大人管太多卻沒有管對地方、管對方法、管入人心?怕牆壁被弄髒就不允許孩子的手去碰到牆、怕清潔善後很麻煩就要求孩子吃飯時要正襟危坐、怕衣服髒了難洗就不准孩子玩的髒兮兮回家……,美其名是讓孩子學得愛乾淨、守秩序的良好生活習慣,其實是悄悄扼殺孩子的冒險精神和好奇心,更是無形間扼殺她們學習善後清潔、自我負責的習慣與精神。在父母是唯一權威的家裡總是綁手綁腳,有時還要挨罵討打,旺盛的精力與好奇心都沒有獲得紓解,到了餐廳、電影院、超市大街……等新奇刺激、又有很多人的眼光足以對父母權威形成壓力的地方,孩子怎會不趁機作亂、讓平常被壓抑許久的自我趁機獲得平反呢?孩子是很精的! 我反省著,是否因為我沒有提供一個可以讓他們盡情探索的空間,逼得他們只好來「侵犯我們的空間」?既然在我們的家裡,爹地和媽咪可以有個書房與臥室,為何 3歲的麥麥與8個多月大的湯湯不能有個自己的遊戲區呢?怕家裡凌亂,不是因此限制她們不准弄亂,而是要教她們學會,弄亂之後要收拾乾淨。怕家裡凌亂,不是因此要用打罵方式來強迫她們守規矩,而是給她們一個自己可以負責的空間,給她們一個身教與榜樣,像爹地媽咪整理書房、臥室一樣,自己也整理好自己的玩具。 我深信,亞洲人不是天生民族性較差,天生需要較多藤條與皮鞭,我深信是我們的文化價值觀裡有一些以前適用,但現在需要做些改變的地方。我相信「橘逾淮為枳」不是恆久不變的真理。 21世紀了,應該有很多方法可以讓淮水以北也生得出甘甜的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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