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許永展(台大社會學系研究所學生)
Oh my love
It's a long way we've come
From the freckled hills to the steel and glass canyons
From the stony fields, to hanging steel from the sky
From digging in our pockets, for a reason not to say goodbye
Oh~親愛的,我們已經經歷過那樣長的一段路:
我們從斑剝的山丘走到鋼鐵玻璃林立的都市叢林,
我們從石礫遍佈的荒野走到可以將鋼條聳立於天空的時代,
我們甚至將記錄當世的包裹深埋在土裡,只為了讓後世瞭解。
~「The Hands That Built America」(那一雙雙建構美國的手)By U2~
譯者:葛皇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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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健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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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日向晚,筆者接到朋友的電話,說到他們在中正廟前靜坐,希望我去探視一下。此時也在研究所課堂作業蒐集資料階段,基於關心社會運動發展的立場,以及蒐集資料,便在這天晚上來到中正廟靜坐廣場。
當抵達現場時,已經有朋友在場內靜坐,此時到現場時筆者透過電話與朋友聯絡,朋友說無法出來見筆者。當時,我還不知道為何他們不能出來,後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知道為什麼了。
此時,身處外圍,還沒看到靜坐的學生。
行動電話一講完,一旁的群眾就朝我圍了過來,態度神情非常不友善,眼神帶有很深的敵意,我這時問他們:「什麼事?」他們馬上說:「心虛的話才怕。」這種不友善以及充滿火藥味的現場互動,讓我非常不是滋味。這時有位現場民眾指名道姓的問我的名字,我沒跟他們說,它們便知道我的名字,這些現場民眾立刻說我是民進黨學生。
我充滿一種被栽贓的憤怒。
此時,我見到躲在人群後的親民黨張性黨工,現場會知道我名字的人,就是這位過去曾任台大學生會長的張性黨工,在民眾拉扯及包圍中,我衝去跟這位張性義工對質。
以下是對質的內容,在我記憶所及。
我問這位張性黨工說:「你憑什麼說我是民進黨學生?」對方避重就輕說:「裡面(指靜坐)也很多民進黨學生。」當時我回說:「裡面是學生,不分黨派。」
張姓黨工說:「這是藍軍的場子。」我回說:「這是學生的場子,不分黨派,不是藍軍的。」張姓黨工又說:「你是民進黨學生。」我回說:「我不是民進黨學生,你才是學生會長任內替宋楚瑜站台的職業學生。」
這位張姓黨工見狀也不想與我辯論,直接躲到民眾後面,此時現場的民眾在他的扣帽子之下,在警察包圍中數人將我拉扯,拉扯之際,我的背部被打了數拳。
慌亂中,警察圍成人牆,一路拉著我到警車上去,警車車門一關,還是有不甘心的在旁敲動警車玻璃、及車門。
之後,我便被警察帶到了中正一分局作筆錄。
時間是四月八日晚上八點三十分到八點五十分發生的一段我被暴力對待的小插曲。
在當時外圍群眾中,認識我的只有這位張姓黨工。也很巧合的,我剛到現場,講電話時,剛好遠遠的遇見他,也還不即與他打招呼。什麼時候現場民眾情報能力以及想像力會誇張到知道我的名字,以及亂扣我莫須有的綠色帽子?除了現場這位認識我的張性黨工外,我無法做其他關連性的推理。
總要交代一下我和這位張性黨工過去的一些往事,也許對當天晚上的被亂扣帽子的情況找出一些因果解釋來。
這位張姓黨工過去在就讀台大期中,最明顯的例子,我印象所及,其一,是他在擔任台大學生會長期間,適逢總統大選,替宋楚瑜站台,當時,我與校內的同學反對他站台,基於學術中立的立場,如果有人當時替陳水扁、連戰站台,我也同樣反對,在這裡先表達我的態度。
其二,是二零零一年時,我參與台大學生反對校方關於舟山路草率封路的政策,當年二月二七號的行政大樓校方沒誠意的會議上,這位張姓黨工跳出來攻擊參與行動的學生,我與他一路辯論到會場外。
這是兩件我與他在公共事務上立場不同的往事。
對張姓黨工而言,或許已經構成恩怨,而四月八日這天晚上的突發事件,就是他夾怨報復的一樁鬧劇吧!這也是我能為當天晚上暴力事件所能做的因果推論。
回來後,久久,我不能夠冷靜。
感到一陣極度的失望,這失望有幾個原因:
可惜之一,是政黨與政黨黨工的吃像難看。到了必須訴諸暴力豪奪的赤裸、血腥,糟蹋學運、社運的方式來成就其利益。
可惜之二,是現場這些叔叔伯伯因為黨工的一句栽贓,就變成借刀打人的工具,我能同情他們在選舉之後的焦慮與情緒,但是也感到一絲的憂心。則是政黨介入社運後,不分藍綠,皆有可能透過鼓動群眾暴動化來達到政客的利益。
可惜之三,一個可以好好整理訴求,共同創造公共對話,認真對待公共議題、創造長期性改革風潮的社會運動場域,被丑化成只是政黨學生驅除異己,借屍過去學運精神還魂政黨利益的一言堂。枉費諸多教授、社會人士這數天在現場、在報章發言、出力聲援與期望。
可惜之最後,是我想破頭皮也沒那麼誇張的想像力,想不到這些脖子上不分片刻掛著政治算盤的政治動物,是怎麼在清算舊怨與整肅異己的,以及亂扣帽子。在這天,我不想理會的政治力,或者說,透過這位黨工,是怎麼在展現台灣政黨搧風點火族群意識的操弄。
回到住處,看到報導(詳見蕃薯藤: http://news.yam.com/tvbs/politics/news/200404/20040409775800.html
)知道廣場上學生分成兩派,一派是在網路上被傳的泛藍學生,一派則是非泛藍的學生,而我的朋友,在非泛藍學生當中,我開始知道,為何?他們不能在當時出來見我了。
深夜,接到電話,知道有不少朋友,被在場群眾用很粗暴的肢體暴力趕離現場,而留下的媒體上所謂「舊派」學生,據我所知,在當時,是拒絕現場民主,以及理性對話的。
這次大選,因為種種議題,過去我所認識的一些老師們,在學術以及公共領域,對於市民社會(civil society)的期待,想法上是一致的,在此次選舉中,卻被貼上籃或綠的標籤,撕裂在藍、綠的兩大漩渦中,沒一點中間的可能性。
這天,在現場,我也無法,無力去談清楚自身非綠非藍的立場。
德國威瑪共和時期,納粹崛起之初,組織一批由退伍軍人、失業工人而成的親衛軍,四處去搗毀、打擊政治上的對手,或意見不同的報社。在台灣,不同的歷史經驗,可是卻在某些契合的現象上找到歷史復活的隱憂。假設今日,若然是另一方候選人落選,換一批不同的群眾,不同的族群符號,確有可能上演著同樣的戲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當年威瑪共和下,不少知識份子在當時對立的氛圍中,選擇了沈默,間接促成了納粹的奪權、掌權與濫權。今日在台灣發表任何對公共議題皆被貼上藍綠標籤的知識份子,會如何自處呢?
也許此時此刻,非藍即綠、非綠即藍的對立邏輯下,不容任何中間論述、討論的空間,會逼迫更多的知識份子,寧願選擇禁聲不語的隱逸之道,這又是否會造成政治上更大的濫權與毀滅呢?
此刻的我,也在站上這條「寧鳴而生」與「不問世事」的十字路口,也許,寫完這篇文章,就此長期性的封筆。
還有中間的可能性嗎?過去,我一直樂觀的認為,歷經民主化過程的台灣,「除魅化」種種的統治神話與魔咒,是有這種可能的,今時今日,兩大陣營政客短線投機的互相刺激族群神經,反而,我看到的可能是在這套「代議式民主」(間接民主)在政客的玩弄中,將這兩套國族神話(台灣國
VS 中華民國/台灣人 VS 中國人/藍 VS 綠)進一步宗教化,一邊支持者的聖言,成為另一邊支持者的詛咒;一邊支持者的喜愛,成就另一邊支持者的妒恨。
兩邊民眾的仇視中,上層的統治者們,立法院打完架,晚上在酒家中杯盤交錯,不分藍綠。
兩邊民眾的仇視中,下層的支持者們,回到職場,分享的仍然是同一種「階級處境」,他們的資方在剝削時,也不分藍綠。
And these are the hands that built America
These are the hands that built America
(The Irish, the Blacks, the Chinese, the Jews
Korean, Hispanic, Muslim, Indian)
是這一雙雙的手,建構了美國~
(愛爾蘭人、黑人、華人、猶太人、韓國人、
西班牙人、穆斯林(回)、印度人或印地安人)
~「The Hands That Built America」(那一雙雙建構美國的手)By U2~
左派社會學家會將國家、民族這些意識型態(ideology)稱之為「幻象」(illusion),真實的生活,是這些藍綠的支持者「共在」一個飽受資本家肆虐、不分藍綠陣營皆調漲學費、增加軍購,猛開芭樂票的貧/富差距兩極化的台灣。
那這些族群對立,得利的是誰呢?
當天晚上,就我被暴力對待的情境而言,得利或許是這位張性黨工。
就這十多年來台灣民主發展而言,得利的是這些不分藍綠的爛頻果。
我不樂見回到校園後,包括這位張性黨工在內的泛藍、泛綠的政黨學生,又因為台大學生會民主家家酒的遊戲,把我們這些無關的人捲入他們的是非中。領域不同,陽關道與獨木橋,各走各的,也請別再把過去他或他那群子弟兵自己虛擬出來的恩怨垃圾,再往我們這些一心只想要有非藍非綠中道的人身上倒。
再說一次,我討厭連戰、宋楚瑜,也討厭陳水扁,應該說,我惡厭惡透目前台面上下政治圈所有的政治小丑,他們連政客也不配稱。
重點在於格調,老的政治動物沒有格調,小的更連格調兩字怎麼寫也不知道。
這話是現場與非現場的藍綠支持者澄清的,我也不是「民進黨/國民黨/親民黨/台聯/阿撒不魯黨」的黨籍,不管哪黨的「黨工/職業學生/啥米職位的」,請別再把帽子往我們這類非綠非藍、度爛透政客的人身上扣。
最後,僅以 U2 的歌詞段落,期許我們的台灣/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宣稱的一省/美國實質上的殖民地的這個特殊的社會,有種那麼一天,更多人會能夠超脫這個藍綠對立的爛戲碼,看到真實的生活處境/階級處境。
Of all of the promises
Is this one we can keep?
Of all of the dreams
Is this one still out of reach?
這是唯一,我們所能保持的承諾?
還是唯一,我們達不到的夢想?
~「The Hands That Built America」(那一雙雙建構美國的手)By U2~
這種妒恨的未來,我們能夠有機會改變嗎?
關鍵在於,我們要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未來?而非成為政客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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