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峻凱
我是個資歷很淺的兒科住院醫師,在住院醫師的三年中,我看著一些外籍新娘的孩子,從出生的新生兒,包著尿布的嬰兒,到現在會講話、害羞拉著爸媽的手來看病的孩子,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些原本有些特別的家庭,也在看診的過程中開始變得不足為奇了。
我並沒有社會學的背景,無法深刻的了解這之中族群融合後對社會、國家帶來的衝擊及活力,但對我而言,這實在是一個有趣的過程,不同膚色、生活方式正交織構成我們社會的一部份。
原本以為,許多看來很害羞的外籍新娘,是因為語言的隔閡和陌生的環境讓她們看起來很靦腆,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許多人其實都可以說滿流利的方言了,卻看來依然如此。我想,在她們來到陌生的國度後,進入不同語言、思考的家庭生活中,應該是一個很辛苦的過程,尤其許多外籍新娘才二十歲左右,就開始擔任起生育的責任。
5/29晚上7:30 百達邀請巴奈來演唱
(百達文教中心) |
17歲,她離開家鄉,開始四處流浪彈唱。
21歲,因獨特的嗓音被滾石簽約,卻閒置六年,終於無聲無息。
26歲,加入「原舞者」,瞭解血緣裡最深的感動。
31歲,被角頭唱片重新發掘,製作「泥娃娃」專輯,
隨後被日本福岡音樂節邀請,成為繼伍佰之後唯一獲邀的台灣歌手。
這一次獲得百達文教中心的欣賞與邀請…
來聽聽吧,巴奈的醇厚與深刻。
她從來沒有停止歌唱,
因為這是她的生命,她的體認。
五月二十九日,誠摯的邀請您!
巴奈Panai演唱會
5月29日(星期六),晚間7:30
百達文教中心廣場
(詳情請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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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急診,常常會看到年輕的媽媽,心急的帶著兒女來看病。因為一些基本照顧孩子常識,能力的缺乏,有時會惹得我有些個不耐煩。不論是土生土長初為人母的少婦或者是外籍媽媽,她們同樣都有著照顧孩子的困擾。不同的是熟悉自己文化語言的台灣媽媽,可以經由圖書、詢問的方式得到她想要的知識,甚至她想要的治療,而外籍媽媽經常卻有口難言。
然這樣的情形在這些外籍媽媽很努力地融入我們社會之後有改變,例如現在不論是那個國籍的媽媽,漸漸地都可以使用我們的語言,表達她對子女疾病的看法、對醫師治療的疑惑。但一另方面,它也暴露出一個現象,亦即我們的社會並沒有以完全平等的態度來對待這些新台灣人;當我們驚訝於這些媽媽努力貼近我們文化,卻也許從來沒有想過也去了解這些新台灣人的文化。
就醫學而言,這些孩子可能因為一些新的基因,而有了不同的體質。但是在對己知疾病的處理裡、在我所學的醫學中,並沒有因為地域的不同而有不一樣的看法,包括我們所能給予的說明及知識,還是只能以中文的形式做表達;照顧孩子的知識、藥物服用的方法、孩子發燒的處理等等其實並不難懂,但前題是這些媽媽們得會看中文字、會講很好的中文才能了解,這當然也影響了她們的就醫模式。事實上,我們至少也應該提供給這些個媽媽一個她們熟悉的文字環境,來照顧她們的孩子。
在一個滿冷的零晨,一個爸爸帶著他妻、兒來看病,這和二、三年前也有些個不同。之前,總是阿公、阿媽帶著他們的金孫來掛急診,而這些外籍媽媽就如同只是生育角色一般安靜地站在一旁。但那一晚,這一位年輕的媽媽甚至可以閱讀一些簡單的中文,看看孩子的名字有沒有打錯,而他的丈夫,雖然講起話來粗生粗氣,卻不斷地對我解釋他的妻子因為是越南新娘,所以沒辦法把話表達得很完全,甚至跟我說抱歉。而在一個巡病房的早上,我也曾經以為那病床上的孩子的爸媽是原住民,原來他們是用菲律賓的方言在對話。雖然我們的政府和許多的團體努力幫這些個媽媽早些適應新環境似乎有些效果,但我總覺得家庭或社會對這些媽媽完全的包容包括(包括接受她們的文化、語言、思考方式)才是最大的支持力量。
然而此刻我們的社會,怎麼還看不到一些其它外籍新娘原生家庭文字的書籍?而我所看診的孩子,對於他們的母親又了解了多少?
這些個孩子從初生開始就有著和別人不太一樣的臉孔。現在在病房裡可以看到這些已經四、五歲的孩子的五官和原住民的孩子一樣漂亮──眼睛靈活、很有朝氣。這些台灣之子早與其它的孩子玩在一起,現在的他們黏著父母,可是再過幾年,他們是不是還可以這樣,公平地看待自己和自己的母親?這二、三年來急診裡所看到的孩子,頂多是國中左右的年齡,實在無法知道將來會是如何。
我想這些外籍媽媽若是可以看到、感覺到社會開始包容她們的文化、可以看到屬於她們所熟悉的文字在這個社會中出現、提供她們需要的資訊,一定可以讓她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得更快樂,我們的社會也有機會學習相互了解與尊重。
從醫療和私人的觀點出發,如果可以提供便利的資訊給這些既年輕又有學習能力的媽媽,讓她們快些了解基本的嬰幼兒照顧、疾病的處理、一些疫苖施打的概念,減少她們照顧孩子上的憂慮,孩子們也可以因此少了幾次看醫生的恐懼,當然囉!我也值班的時候也可以多偷點時間縮在溫暖的被窩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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