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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4-06-10》 |
本期內容 | |
◎ 閱讀第三世界 非洲文化的復位和再現—阿契貝的民族敘事文學 | |
◎ 教授爸爸週記 維根斯坦在卑爾根嗎? |
閱讀第三世界 非洲文化的復位和再現—阿契貝的民族敘事文學 | |
宋國誠(政大國關中心研究員) | |
我希望找到一間小小的屬於自己的屋子,而不是去擁有全世界。 ──齊努亞.阿契貝 被譽為「西非文學五寶」〔註〕之一,擁有最多讀者的非洲作家齊努亞.阿契貝(Chinua Achebe),1930年11月16日出生於奈及利亞的阿吉第(Agidi),父親是一位教會小學教師。 阿契貝自幼就讀教會小學,後進入伊巴丹(Ibadan)大學。畢業後在奈及利亞廣播公司任職,也曾到英國的廣播公司(BBC)工作。1962年替英國「海涅曼教育出版社」編輯《非洲作家系列》(Heinemann's African Writers Series)。1963年「奈及利亞共和國」獨立,不久爆發伊博格族(Ibgo, or Ibo)叛亂,阿契貝參加了內戰(1967~1970),並為伊博格族尋求獨立的「比亞法拉共和國」(Republic of Biafra)奔走募款,但獨立建國運動最後宣告失敗。 1971年阿契貝創辦「奧基凱」(Okike)雜誌──一個奈及利亞作家協會──並提供新作品發表的園地。阿契貝曾擔任設於恩蘇卡的奈及利亞大學(University of Nigeria, Nsukka)英語系榮譽教授,並主持「法農研究中心」(Frantz Fanon Research Centre)。1982年起擔任奈及利亞作家協會主席,多次赴歐美各國講授非洲文學,曾任美國麻州波士頓大學巴德學院(Bard College)語言和文學系「查爾斯.史蒂文生教授」(Charles P. Stevenson Professor)。 阿契貝主要作品包括「奈及利亞四部曲」:《解體》(Things Fall Apart, 1959, 1995)、《動盪》(No Longer at Ease,1961, 1994)、《神箭》(Arrow of God, 1964, 1989)、《人民公僕》(A Man of the People, 1981),內戰時期的短篇小說《戰地姑娘》(Girls At War, 1986, 1991)、《祭祖蛋》(The Sacrificial Eggs, 1962),兒童故事《契克與河》(Chick and River, 1966),詩集《當心,我心愛的兄弟》(Beware Soul Brother, 1971),評論文集《創世日前的黎明》(Morning Yet on Creation Day: Essays, 1975)、《奈及利亞的不幸》(The Trouble with Nigeria, 1984),長篇小說《荒原蟻丘》(Anthills of the Savannah, 1987,1997),以及近著《希望與困境》(Hopes and Impediments : Selected Essays, 1990)、《家園和流放》(Home and Exile, 2000,2001)。 早在伊巴丹攻讀英國文學時,阿契貝廣泛涉獵由英國人撰寫的有關非洲的故事。對阿契貝來說,英國經典作品固然造詣卓倫,令人激賞,有些作品甚至出自對非洲人民很高的善意和關心,但非洲人的故事還是應該由非洲人自己來書寫。阿契貝在「作為教師的作家」(The Novelist as Teacher, 1965, 後收錄於論文集《創世日前的黎明》)一文中說過:「非洲人民並不是第一次從歐洲人口中聽到文化,非洲人的社會並非膚淺無知,而是經常表現一種很有深度、價值和美感的哲學──例如一種非洲特有的『智者哲學』(sage philosophy)和『人種哲學』。非洲人有詩,最重要的是,非洲人有尊嚴。」 因此,阿契貝對於「非洲作家」有一種特別的期許。非洲作家是一群「革命意識的教育家」,他應該為一場反殖民主義的思想鬥爭作出無私的奉獻。具有非洲自覺的作家要通過「講述自己的故事」,去改變人們對殖民地的看法,去進行非洲人民的再教育。 阿契貝始終強調非洲作家應首先自我去除自卑的情節,因為講述非洲的天氣並沒有什麼丟臉的,描寫非洲的風土人物也沒有什麼好笑的,即使運用彆腳的英文寫作也並非見不得人的事。沙漠可以是作家靈感的泉源,棕櫚樹也可以是詩人吟唱的題裁。阿契貝認為,激情、鬥爭、忠誠與厚道,是非洲人性格的特徵,作家就是要在非洲人物和景物中進行一種心貼心的描寫,來反映非洲人為了土地、信仰、自尊而鬥爭的生命節奏。 阿契貝以代表作「奈及利亞四部曲」著稱,這是一系列關於非洲獨立解放動的宏偉史詩。1958年,阿契貝在奈及利亞傳播公司任職時,利用閒暇時間完成了第一部小說《解體》,小說之名取自葉慈(Williams B. Yeats)一首題為《再度來訪》(The Second Coming)的詩作。故事以19世紀後半葉殖民統治時期一個烏姆奧菲(Umuofia)村落為背景,描寫一位伊博格族戰士奧孔渥(Okonkwo)為了反對基督教文明入侵,不惜以死搏命,最後死於抵抗外來宗教的同化和對傳統價值的絕對忠誠之中。 《解體》被視為阿契貝最成功的作品,作品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描寫奧孔渥的部落生活。奧孔渥生性厭惡軟弱與失敗,他決心擺脫父親烏努卡(Unoka)因懶惰和好賭而走向毀滅的舊生活形態,但他同時又是一個具有堅定意志和愛家意識的「舊式大男人」,他不斷籲求通過「祈」(chi)──古老傳說中的「私神」(personal God)──來改善和提高他在部落中的地位。奧孔渥被塑造為一強者形象,體大力碩,從小就擅長角力,擁有3個妻子和7個孩子,由於在部落衝突中表現堅定且富於協調能力,深獲族人敬重。 在一次部落衝突中,奧孔渥本族的人遭另一部落所殺,奧孔渥代表本族出面斡旋,為本族死者討回了公道和賠償:擄回了凶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小女孩被死者家屬帶走充當奴僕,小男孩伊凱米福納(Ikemefuna)則被奧孔渥收為義子。儘管奧孔渥很喜歡這個義子,但是當巫師要求殺死這個男孩來祭祀天神時,奧孔渥為了向自己的親生兒子恩伍義(Nwoye)展示勇敢與氣魄,竟然不聽族人阻勸,親手殺了伊凱米福納。 阿契貝筆下的奧孔渥,雖然看似一個徒具匹夫之勇的個暴力沙文主義者,但是從「伊博格文化」(Ibgo culture)角度來看,奧孔渥試圖以「傳統強人氣質」來振興他的部落和族人,而一種強勢的部落之愛──它同時也是「私神」的品格──,則是這種強人氣質的主要內涵。 依據「伊博格文化」,在「安寧週」(Week of Peace)來臨時,族人必須和睦相處,但是奧孔渥卻因其中一個妻子沒有為他做飯而毆打了她,這在伊博格文化中是一個大忌。族人雖然沒有依照習俗將奧孔渥處死,但是自負傲人的奧孔渥又在一次集會中誤殺了鄰居,終於被族人逐出了部落,7年不得返鄉。 《解體》第二部分描寫奧孔渥失望地來到他的故居姆班塔(Mbanta)。故事焦點轉移到白人傳教士和當地部落的衝突。奧孔渥堅決主張把白人傳教士趕走,但當地族人卻擔心白人的報復,因為曾有一個族人殺死一個傳教士而遭到白人「屠村」的命運。最後,族人還是讓白人建立教堂並開始傳教,許多黑人也因此皈依了基督教,包括他的親生兒子恩伍義,這段經歷讓奧孔渥傷心透頂,極度絕望。 《解體》第三部分描寫流亡7年之後奧孔渥回到他渴望的家鄉,但是家鄉的一切已經人事全非。白人統治機構、法律系統、教會組織都已建制完成,白人的「新版圖」(new dispensation)已經構築完畢。奧孔渥主張將白人逐出部落的土地,但族人卻擔心為時已晚。在英國行政長官設計陷阱捕捉7名部落頭目入獄之後,奧孔渥開始帶領族人進行反抗,但是很快就被逮捕,甚至受到同族黑人獄吏的羞辱。在一次集會上,奧孔渥殺死了白人警察,但旁邊的族人竟無一人幫助他。奧孔渥最後選擇自縊,以表達對這世界的最後抗議。(下週續) 註:另外4位是沃爾.索因卡(Wole Soyinka, 1934~),以《棕櫚酒的醉漢》(The Palmwine Drinkard, 1952)而知名的阿摩斯.圖圖奧拉(Amos Tutuola, 1920~1997)、女作家布奇.愛莫契塔(Buchi Emecheta, 1944~),以及以《餓殍之路》(The Famished Road, 1991)獲得布克獎的新生代作家本.奧克利(Ben Okri, 1959~)。5位作家都是奈及利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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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授爸爸週記 維根斯坦在卑爾根嗎? | |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 |
我有時總會想起挪威北方的古城卑爾根(Bergen)。 幾年前,成嘉玲校長帶我們走訪北歐時,曾在卑爾根短暫待了幾個小時。導遊說卑爾根以前是維京海盜聚集的大本營,維京人曾從這個終年不凍的港口,征服附近各國,肆虐不知多少城市。如今,仍留有據說是維京人殘留的古城,可惜當天我們急著要離開,沒有好好端詳一番。 那一天我們當然逛了卑爾根有名的魚市,看見道地的魚卵,還嚐了鯨魚肉,我們還買到以為台灣才有的草莓。其實,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們坐著纜車,以近70度的坡度,直上320公尺高的Mount Floyen,居高臨下俯瞰這個海港城市,想像當年維京人乘著海盜船出征的壯觀景象。 那一天,我們吃完午餐就離開了卑爾根,搭著遊覽車開往Voss,準備隔天遊覽壯觀的峽灣風景。短短幾個小時的卑爾根停留,我留下的記憶仍然限於海港邊的一場散步、熱鬧的魚市及Mount Floyen的海峽景觀。 回到台灣後,我陸續才知道,有幾個世界上的知名人物都曾落腳卑爾根。挪威最偉大的作曲家,以《皮爾金組曲》(Peer Gynt)聞名的葛利格(Edvard Grieg, 1843~1907),就是在卑爾根出生的。而胡適在20世紀初,特別為中國人介紹的易卜生(Henrik Ibsen, 1828~1906),在人生潦倒的時候,也曾應聘到卑爾根的國家歌劇院,打下往後劇本寫作的基礎。 這二個大人物曾在卑爾根待過,讓我頓生當時匆匆離開的遺憾之感。如果當時知道有這一番故事,就應該至少留一個晚上,好好徜徉葛利格及易卜生曾逛過的街道。 這也是為什麼,聽說我所佩服的維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在卑爾根待過時,我努力地蒐尋資料,想知道他在卑爾根的種種細節。這是最近幾週,我翻遍了傳記,上網不知多少次,不斷探尋的主因。我嘗試以維根斯坦與卑爾根配對,但只找到卑爾根大學設有維根斯坦的手稿檔案室,及正進行數位計劃的種種報導。不甘心之餘,我再以維根斯坦及挪威進行配對擴大尋找,但仍然無功而反,還是找不到維根斯坦在卑爾根生活的記載。 後來從一些傳記中,我慢慢知道,維根斯坦只是經過卑爾根,轉向更北方的Skjolden。那大約是1912年之際,維根斯坦陷入人生最憂鬱低潮的時期,他不顧羅素的勸告,執意離開劍橋,在卑爾根更北的Skjolden蓋了一座小木屋,一個人離群索居,思索他的哲學問題。這一段沉思期的成果,後來發展成他前期的成名作「邏輯哲學論」(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 維根思坦沒有留在卑爾根的這個事實,並沒有讓我因此對卑爾根失望。想一想,在那麼寒冷的地方,竟然有這些偉大人物留居附近,並創造出這些偉大的作品,就夠我憧憬了。他日還有機會,我還是會回到卑爾根,而且一定要留下來過夜,利用多餘的時間,好好踏尋一下這些知名人物遺留的殘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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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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