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4-09-02》 |
本期內容 | |
◎ 閱讀第三世界:語言:民族生命的故居─提安哥的「母語尋根文學」之三 | |
◎ 教授爸爸週記:書頁脫落的日子 | |
◎ 教育論壇:不要成為英語世界的文盲 |
閱讀第三世界:語言:民族生命的故居─提安哥的「母語尋根文學」之三 | |
宋國誠(政大國關中心研究員) | |
1972年提安哥出版了第一部評論集《返家:走向民族文化》(Homecoming:Toward a National Culture),這是提安哥通過文學研究系統地表達他有關種族政治和文學社會學觀點的文集。 《血的花瓣》(Petals of Blood)發表於1977年,是提安哥第四部長篇小說。這是一部典型的後殖民小說,故事的背景和情節與《一粒麥子》相當類似,但敘事的焦點轉移到獨立後肯亞社會的政治經濟與階級問題。故事發生在肯亞一個內陸村落伊爾摩洛格(Ilmorog),以回憶和當下兩個時空為佈景,採取倒敘、夾敘和直敘等等多層敘事方式在不同時空中來回交錯,主題環繞在後獨立時代的政治腐敗問題,隱射了獨立(Uhuru)的果實像是一場「被背叛的革命」(The revolution betrayed)。提安哥不僅描述為了獨立戰爭所付出的慘痛代價,對獨立後的國家領導人依然延續白人統治的高壓手段,對腦滿腸肥的黑人資產階級勾結白人商人而犧牲農民利益的不齒行徑,提出了強烈的批判。 《血的花瓣》以三個富而不仁的政府官員遭到縱火謀殺為開端,以四個被控涉嫌凶案而遭到拘捕的主角作為敘事中心,他們分別是穆尼拉(Munria),一位窮人就讀的小學校長、沒落的資產階級;阿布杜拉(Abdulla),一位參與獨立戰爭而受傷的跛腳小店主;瓦妮亞(Wanja),一位酒館吧女;卡利加(Karega),穆尼拉的學生,後來成為商會活動家。四人雖然都是外來的逃難者,但卻目睹了肯亞獨立之路的曲折與坎珂,見證了一個傳統非洲社會走向現代化的鎮痛和剝削,因而對後獨立時代的非洲社會抱持悲觀與不滿的態度。 通過四個人物生活的回顧,小說為讀者展示了獨立後的肯亞社會,其中充滿階級鬥爭、貧富懸殊、城鄉差距等等衝突事件,展示了肯亞從傳統步向新殖民主義階段的兩難性和矛盾性。小說同時也通過對謀殺案的揭露式敘事,呈現了官員貪污、政治腐敗等現象,檢視了城市化、社會失序、殖民主義陰謀、肯亞緊急狀態時期和非洲精英等等問題。 此外,提安哥還以和伊爾摩洛格(Ilmorog)這一村落從默默無名的村落發展到大城市的過程,來比喻一個「獨立希望」(independence hope)從高處下墜,導致官商日常腐敗的道德墮落過程。與《一粒麥子》不同的是,在《一粒麥子》中提安哥對同志背叛採取寬容理解的態度,但在《血的花瓣》裏,對於獨立後的政治腐敗則採取毫不留情的批判態度。小說和另一部用基庫裕語寫成的劇本《我想結婚時結婚》(I Will Marry When I Want)得罪了當權者,提安哥也因此遭到當局拘補入獄。 《血的花瓣》通過四個人物的經歷,對後殖民時代的肯亞作了極度灰暗和絕望的描寫,表達了民族精英和工農大眾之間不可跨越的階級鴻溝和對立。 阿布杜拉(Abdulla)由一個愛國戰士變為製鞋廠工人,他來到伊爾摩洛格(Ilmorog)這個偏僻村莊,只是為了「忘卻革命遭到背叛的痛苦記憶」。製鞋工廠裏層出不窮的勞資鬥爭,使阿布杜拉看清了獨立後肯亞國民經濟「富掠窮、強凌弱」的剝削本質。他不斷問自己,為什麼一個從未挑過重物、從未在惡臭的水和空氣中弄髒自己手的人,依然可以住大房、開大車、僱司機,甚至請了四個工人,只為了清理自己庭院的草皮? 瓦妮亞(Wanja)來到村落以前,捲入了與一個奸商哈金.基米里亞(Hawkins Kimeria)的婚外情,她雖然怨恨但並不氣餒,她努力變換自己的角色期望重新生活,她受僱於阿布杜拉並使小商店生意興隆,但是在當權者以「進步」之名摧毀伊爾摩洛小鎮之後,瓦妮亞徹底失望了。她悲痛的控訴,在這個世界、這個肯亞、這個非洲裏,人們只知道一條法律,那就是:吃人,要嘛被吃!踩到別人頭上,要嘛被別人踩到頭上! 四人之中,只有年輕的卡利加(Karega)採取清醒的務實態度,他在色瑞安納(Siriana)一場學生暴動中被開除,來到小鎮擔任穆尼拉(Munria)的助理教師,由於穆尼拉的忌妒離開教職之後,卡利加四處旅行和讀書,最後成為改頭換面之後的小鎮城市一位活躍的商會幹部。 一場嚴重的乾旱威脅伊爾摩洛格村落的生活,卡利加提議四人共組成一個農民代表團前往當時的首都奈諾比(Nairobi)向國會議員求援,但是結果卻是令沮喪的。教會領袖傑若.布朗(Jerrod Brown)僅僅提供所謂「精神食糧」,無法提供實質幫助;教育部長祖易(Chui)只是選擇性的與群眾同樂一番,卻不願伸出援手;奸商基米里亞(Kimeria)竟以群眾為人質強暴了瓦妮亞。請願行動不但沒有成功,伊爾摩洛格村落甚至淪入官商教會開發謀利的工具。氣憤的穆尼拉(Munria)於是策劃一次火攻,像是採取基督教「福音主義」(evangelicalism)的火祭儀式,將這三人一同送入火窟! (下週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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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授爸爸週記:書頁脫落的日子 | |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 |
那一天,師範大學圖書資訊學研究所吳美美所長來學校口試,口試完在吃便當時,她忽然間冒出一句話:聽說你們有一個讀書會,有學生讀書讀到書頁都脫落了? 她乍問之下,讓我嚇了一跳。沒來由這一句話,讓我一時未能掌握情況,一時愣了一下。後來轉而一想,原來她講的是我與世新大學傳研所博士班,讀英國學者Scott Lash的《Critique of Information》(編注)發生的故事。掌握狀況以後,我反問她怎麼知道這一件事,她竟然神秘起來,不願透露資訊來源。不過,我猜也猜得出來,我的幾個讀書會橫跨世新、師大及淡江幾個學校,讀書會的事情傳來傳去,早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她講的故事,是世新大學傳研所博士班學生黃昭謀的逸事。黃昭謀起初修我在傳研所博士班的資訊社會學課程時,與同學一起共讀《Critique of Information》這一本書。因為其中充滿西方不同哲學家的思想及概念,有些更涉及德文及法文,因此,我們讀得很慢,有時一週3個小時,只讀了5、6頁,每次都為了理解字裡行間,我們常常處於苦思的狀態。 黃昭謀讀書的性格有點像郭靖練降龍十八掌,一頁一句都讀得非常用心,因此,頁邊滿佈密密麻麻,查尋字典的記錄。加上他企圖將這本書譯出,因此書頁寫滿了經過他努力翻譯出來的文句。就是因為如此輾轉翻讀,他的第一本原文書,受不了折磨,早已慢慢脫落,變成一頁一頁拼揍出來的舊書。為此,他還再買了一本新的原文書,預備第一本不堪用時,作為下一次研讀之用。他的逸事一講出來,我們把它當趣談,因而也被傳到師範大學,吳美美所長因此知道這件往事。 今年年初,傳研所博士班的資訊社會學重開時,我再度將這一本書列入指定讀物,也邀黃昭謀再次參加研讀。原來以為這次會讀快一點,但愈讀,發覺不懂的地方一樣處處都有,我們只好又放慢腳步,一頁一頁地慢讀。 想不到,這一次,換我的原文書開始脫頁了。這樣的變化,我當然深覺可惜。我一向惜書如命,有一次資傳所的學生宏仁向我借一本書,還我時,書本稍稍扭曲變形,他就被我數落了一頓,這也是我不輕易將書借人的原因。像我這樣怪癖的還有明目書社的幾個老友,我們挑書時,常常一疊書拿起來不停端詳、比較,一定要挑到一本最沒有缺陷的書,才肯罷手。週遭書店的眾位老闆們,對我們已經思空見慣,無可奈何了! 但《Critique of Information》確實是被我讀到脫頁的,這在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到目前為止,我尚未再去重買新書。我要看看,我到底能夠與這本書再共存多久。況且,不知何時,又有另一本新書出現,可以讓我取而代之。不過,一生能有這樣的一本書,讓我一看再看,也算是難得的機緣。這一本書在我人生的記憶裡,是應該可以記上一筆的。 編注:按政治大學《新聞學研究》季刊唐士哲文「媒介社會的批判實踐:評介Scott Lash的《資訊批判》」,暫譯做《資訊批判》,供讀者參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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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育論壇:不要成為英語世界的文盲 | |
方老師 | |
我知道「文盲」兩個字太沉重,但思考了很久,找不到更恰當的詞來表達。 所以,只能這樣說了。 很多孩子知道蘋果,會發出它的英語發音,但是看到「apple」,卻不知道就是「蘋果」的英文。又或者看見「蘋果」的音標,她不知道就是她會唸的「apple」。 到底這些「蘋果」是怎麼了? 慢慢有一些家長和我討論這樣的疑惑。其實,相信我,真的不是蘋果的錯! 這樣的認知,對家長和老師以及學生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因為,要背單字,要自己面對拼音,在養成教育的階段,我們要面對的,其實不是英文,而是孩子的學習的情緒。 大家都知道,一個壞習慣學起來很快,好習慣的養成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在這幾期的學員裡,我們發現了很多小朋友,出現因為沒有信心發音,在家向家長說不會唸,但是在課堂上卻會唸的狀況。一般來說我並不會特別去解釋,因為,沒有能力與信心自己開口,這樣的教學,就算是失敗的;也許應該是說,他尚未完成這個階段的養成教育。我比較不喜歡以分數來報告學生的狀況,因為分數根本是看學生自己要不要爭取而已,並不是會與不會的問題。 三女今年要升小一,分配她曬衣服的工作,因為總是做不好,於是改成姊姊帶她一起做。一天,姊姊很生氣的說:「算了,她不要做好了,我自己來,因為她不是曬不到,是根本不想要曬。」 我聽了有點驚訝,原來孩子已經學會分辨「要不要」跟「會不會」了。 「老師教過了,怎麼不會?」「真的不會?忘了?再複習就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會」,恐怕是「不想學」吧!很多時候,我都要猶豫要不要直接拆穿這樣的心態。其實,如果可以讓孩子自己選擇「要不要」,「想要」的,已經學得很好了,「不想要」的,如果你問她還要不要學?答案一定是「不要」。 但是,人生有多少事?是我們可以自己決定與選擇的?我想身為家長的我們,心裡都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答案! 從前教的孩子,我告訴她,算了,我不處罰你了,隨妳去吧!她會帶著害怕的眼神看我,因為她會感應到我對她的放棄。是的,沒有什麼處罰比「放棄」更可怕。儘管我教了十幾年,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努力向學的孩子。不會,沒有關係,我們再來一次,教到妳會為止,學習的路上,不過就是慢了點,基礎紮實,一步一腳印。有我陪著妳。可是,家長未必肯給孩子時間,未必肯給孩子重來。 我們是不是必須要承認,其實世間是不公平的?有的孩子聰明,有的孩子就是反應慢。如果英文是孩子不得不面對的難題,那麼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要坦然面對孩子學習的弱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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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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