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4-09-13》 |
本期內容 | |
◎ 劍橋漫遊:英國大學主題之旅 | |
◎ 教育論壇:評強化學校體育教學 | |
◎ 客廳幼兒園:歸鄉記 |
劍橋漫遊:英國大學主題之旅 | |
Celeste | |
一位朋友今年拿到英國幾個學校的入學許可,因為很難立刻下決定,也為了多賺一些錢,他決定延後一年入學,先到英國看看各學校的環境再說。於是我們開始了兩週的英國大學主題之旅。 倫敦大學是我們的第一站。倫敦大學其實是個非常空泛的通稱,這名詞本身的意義也不大,因每個學術單位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學校!最有名的如倫敦政經學院(LSE)、帝國理工學院(Imperial College)、大學學院(UCL)、教育學院(IOE)、亞非學院(SOAS)等,每個學校獨立招生、各自運作,校區也分散在倫敦各地。 我跟朋友到帝國理工學院(Imperial College),第一個感覺就是「工廠」,就幾棟房子,中間一小片綠地。朋友辯稱那是所謂的「現代建築」,以實用取向為主要考量。大概是我在劍橋這中古小鎮待久了,已經不太容易接受所謂的「現代建築」了吧! 一位韓國同學即將到倫敦大學教育學院(IOE)再念一個碩士,昨晚跟她聊到IOE的建築如何令人失望,她也覺得無可奈何。更無奈的是她即將在IOE住的房間,比她現在在劍橋居住房間更小、更舊,價格還比劍橋貴上1/3!她說:「沒辦法,誰叫我想享受倫敦的城市生活呢!」 朋友Angela正在倫大Goldsmith學院念舞蹈治療,我們在她的宿舍投宿一晚。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書櫃、加上一個洗手台與鏡子,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念書的環境,或許他們只在學校念書,宿舍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吧!Angela第一年與兩個美國人、一個以色列人住,「美式英文」突飛猛進。她笑稱自己現在的英文已經「不英、不美、不中、不台」了! 朋友的學弟將在杜倫(Durham)大學念博士班,在他的安排下,一個晚上我們住在杜倫大學的哈菲爾學院(Hatfield College)。杜倫大學也是一個很老的大學,與劍橋大學、牛津大學並稱全世界仍擁有學院制的三所大學。不過與劍橋比,杜倫大學的規模還是小多了,僅有10個學院。從外觀看來,只有一個感覺:這學校的經費似乎不太充裕。 愛丁堡大學是最後一站,學長就住在城堡附近的學生宿舍。 甫進宿舍,見到牆壁真材實料的石頭材質,再加上堅固的鐵門設計,一個區塊分隔出的小房間,真有一種置身中古世紀監獄或修道院的錯覺。與劍橋大學、倫敦大學、杜倫大學一樣,愛丁堡大學也是四處分散,每個學系藏身愛丁堡的各個角落。因此千萬不要問這種問題:請問愛丁堡大學在哪裡?或請問倫敦大學在哪裡?這種問題可能就成為一個笑話! 晚上與學長的室友一起吃飯,發覺他的樓友好像不是大陸人、就是台灣人,偶爾穿插個巴基斯坦人跟丹麥人。一問之下才知這是愛丁堡大學的政策。東西方人廚房的使用方式不同,東方人烹飪方式產生較多的油煙,印巴人烹調的食物香料咖哩味特別重,且久久難以散去。校方為了避免差異產生的衝突,乾脆把不同人種區分開來。 這樣的政策立意雖佳,只是讓人不禁產生一個疑問:愛丁堡大學校方對研究生的適應能力那麼沒有信心?還是抱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這樣的作法讓留學生少了許多瞭解不同文化的機會,如何訓練出一個有包容力的研究生?回想自己剛到劍橋,一開始那種對台灣人台灣情的渴望,因為我所屬的學院沒什麼華人,「被逼著」要去認識來自各國的學生,尤其跟我一起住的5個研究生,全是以英語為母語的學生。將近一年來,我看到自己英文的進步,我看到自己可以開始很自然地用英文訴說自己的心情,我看到自己在西方人面前,可以勇於表達自己的想法。 剛開始,痛苦是必然的;後來的收穫也是必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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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育論壇:評強化學校體育教學 | |
羅德水(台北市教師會總幹事) | |
在跆拳道選手於雅典奧運會拿下兩面金牌後,社會大眾咸認是傑出的成就,善於觀察輿論風向球的台灣政治人物,即便之前從來不曾關心台灣體育,當然也要卯足全力搭上運動明星的順風車以自抬身價,從奧運前身著棒球隊服造勢的各黨立委候選人,到得金後大發高論的大小官員,無一不是如此。 教育部長杜正勝日前亦曾經表示:「學校體育太重要了,教育部將與行政院體育委員會合作擬出推展學校體育的方案,納入教育部未來4年施政方案,予以落實執行。」杜部長進一步指出:「學校體育一定要好好的發展,包括從國小、國中到高中、大學,學校體育如何推動會更有效果,要研究推動,不只是因為雅典奧運才重視,而是平常就要重視及幫助體育運動的發展。」 筆者寧願相信杜部長所言絕非應景的官話,而是出自關心學校體育教學的感言。因此,我們實不願流於空泛的口號之爭,有關教育行政體系是否真的重視學校體育教學,或許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思考。 在課程安排方面,從民國18年國民政府教頒布「小學課程暫行標準」開始,至現階段的「九年一貫課程綱要」,國民小學之課程已歷經11次的修訂。比較民國64年以降的3次課程改革,我們卻發現,體育課的節數其實不增反減。以民國64年公佈的「國民小學課程標準」為例,國民小學一、二年級時將體育課程與音樂教學合為「唱遊」一科,每週教學時間160分鐘,分為4節授課,三年級至六年級之體育科教學時間每週均為120分鐘,分3節授課;至於民國82公佈的「國民小學新課程標準」則規定,「體育」一至六年級設科教學,一、二年級每週2節,三至六年級每週3節。 基本上,依64年版與82年版之「國民小學課程標準」之規定,當時國民小學低年級大約每週上2堂體育課,中高年級每週則固定上3堂。然而,到了九年一貫課程開始實施後,原本單獨設科的體育課程由於課程統整的原因,併科成為「健康與體育」教學領域,一至六年級每週分3節授課,也就是說,在扣除「健康」課程後,現階段國民小學體育教學每週只剩下2節課,授課節數足足比九年一貫課程實施前減了3成,以每學期20週計,一學年的體育課教學整整少了40堂課或1千6百分鐘;就算回到現行「九年一貫課程」做討論,每週3堂的「健康與體育」佔總體課程之比例亦明顯偏低。難道這就是教育官員重視所謂體育科教學的傑作? 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則是,將「健康與體育」合併進行領域教學的必要性與可行性到底何在?理想上,講授「健康與體育」的老師,應先具備「健康」與「體育」的知識背景與教學能力,或者由兩位教師就「健康」與「體育」的教學做充分之協調與統整,然而,不少學校受限於師資與排課問題,仍然選擇原先由兩位教師分別教授「健康」與「體育」的作法;簡單來說,就是與之前的分科教學沒有兩樣。筆者完全理解甚至認同這樣的課程安排,因為連上游師資培育機構的完整養成課程規劃都還不知道在哪裡時,我們又如何能苛責基層學校的作法呢?與其強學校與教師之所難,我們不得不嚴厲譴責那些遠離教學現場、制訂出這樣為統整而統整的教育行政官員與所謂專家學者。 在這樣的課程結構限制之下,杜部長有關加強學校體育教學的呼籲難度很高,筆者以為,與其要求加強體育教學,實不如嚴格監督各級學校是否落實教學正常化,並且鼓勵各學校進行「真正的」學校本位課程。事實上,九年一貫課程除了表定的「領域學習節數」外,一至九年級分別尚有2到6節的「彈性學習節數」,只是或由於總體課程設計不良,或由於「唯有讀書高」的封建觀念作祟,以致於多數學校的「彈性學習節數」大都用來加強英數理與補救教學之用,幾乎絕少有學校藉此來加強體育教學的。很顯然,要強化體育教學必先要改變家長觀念;要改變家長觀念,則莫如讓所有家長看到國家保障運動選手的具體作法,這也似乎比急呼重視體育教學來得具有實效。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金牌選手風光遊街之後,研議甚久的政府組織精簡案似乎已接近定案,根據「中央行政機關組織基準法」,瘦身後的行政院組織架構,將原有37部會,精簡整併成22個,其中原體委會併入教育部成為「教育、科學暨體育」,雖然筆者對於慷公帑之慨,讓官員、立委坐商務艙的行政院體委會從來沒有好感,不過如果純以體育績效而論,民國86年才自教育部體育司移出部分業務成立的體委會,不但1998年曼谷亞運一舉奪得19金,今年的雅典奧運更是突破幾十年來的零金障礙,不論怎麼看,績效都比當年的教育部要好,到底誰該被誰合併,恐怕還要仔細評估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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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客廳幼兒園:歸鄉記 | |
宋嘉行(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課程與教育研究所博士生) | |
上個月,我們一家四口帶著近一百箱海運行李,浩浩蕩蕩搬遷回台,正式結束了在美國的留學生涯。 把整個家搬回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是要「完壁歸校」──把住了多年的宿舍清空,以原本學校交給你的樣子還給學校。由於當年的天真爛漫、缺乏遠見,用住戶的心態去過原本該是過客的生活,結果6年下來,拉裏拉雜的東西添購了不少(還順便添了兩個孩子)。於是到了要說再見的這一刻,便顯得萬分痛苦──光是處理掉所有的傢具用品就費盡氣力,之後的清潔打掃更是耗掉半條命;而奉「物歸原貌」之退住指導守則,砍掉一株已經在前院根深柢固、茁壯碩大的仙人掌,更是叫我心痛不已(由於實在不忍心將之連根拔起,外子只截掉地面上可見的部份,放了它一條生路,希望數年後我們有機會故地重遊的話,能再看見它雄壯威武的樣子)。 隨著書房、臥室的首先清空,離情逐漸增溫,等到整間屋子空空如也,人在裡面說話都會有回音的時候,我知道跟這間公寓告別的時候近了。 環顧四周,我們在裡頭生活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離別的車燈卻已經亮起。深深吸了一口瀰漫著樹木清香的夏夜空氣,耳邊還充斥著一聲接著一聲的響亮蟲鳴,別家燈火依舊闌珊,我們卻被鎖在這個曾經是自己家的門外。一種物是人非的傷感頓時湧上心頭,所有有關這片美麗校舍的記憶開始斷成碎片,車子開出宿舍區時的臨別一瞥,讓我禁不住紅了眼眶。 不過這份愁緒並未縈繞很久,接下來的忙碌生活佔據了整個心思。 整整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都是處於一種兵荒馬亂、顛沛流離的流浪狀態。首先是搭了一趟向西飛的順風機,到夏威夷去放鬆了一個星期;下機後回到台灣,南下去探視許久未見的長輩親人;接著北上去各相關單位幫孩子們入籍、辦理身分;最後回到日後要落腳的城市,著手安排一個未來的新生活。 這個「Ground Zero」的築家工程,從無到有,百廢待舉,可以說恰是兩個月前從有到無、「百舉待廢」歸零過程的180度反轉。我們的新家,原本是一個空空如也、說話充滿回音的空殼子,因著傢具和各項物品再度慢慢添購,以及主人在其中的活動使用,而一個房間接著一個房間有了生氣起來:首先是客廳和廚房,然後是書房和臥室(然而,這次我們學乖了,年歲漸長不堪搬家勞動之苦,我們決定不再隨性增加任何一件多餘的「物品」──當然,孩子也包括在內──心動不一定要馬上行動)。 而9月份各級學校開學在即,外子要抽空備課,準備當個新手助理教授,利用空檔我們還得幫孩子四處去做「kindergarten shopping」,找一個適合麥麥就讀的幼稚園所。這段日子是過得既緊張又忙碌,時時考驗著夫妻感情與親子關係,很是挑戰。幸而這一切目前都已經塵埃落定,連數月來的奔忙終於可以暫時告一段落,生活也逐漸步上軌道,我很高興,一日三餐都在外解決的日子終於要結束。 是的,我的生活又恢復往日的樣貌了。此時此刻,廚房上的爐火正旺,四顆白煮蛋在沸水裡熱熱鬧鬧地翻滾著;剛洗好的窗簾已經在陽台上披掛起來,等著太陽微弱的斜射將之慢慢烘乾;外子去學校備課,順路送大兒子去上新註冊的幼稚園;小兒子剛睡醒,在我身邊竄上竄下;而我呢,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鍵盤和螢幕,企圖抓住一天之中屬於個人時間的最後一點尾巴……,這一切都熟悉的彷彿還發生在那個住了多年的異鄉。然而,窗外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狹窄擁擠高高低低的水泥建築、和那一片永遠灰濛濛的天空,卻在在提醒著我,儘管我還是做著一如往常的事,人卻已經回到台灣了。 是的,我回到台灣了。一種不真實感驀地升起,我努力看著這個明明應該很熟悉,卻又有點說不出來的陌生的地方,這座稱之為故鄉的島嶼。儘管在國外時,我每天可以從電子報上知道這塊土地上正在發生什麼事,然而,真正要在這塊土地上呼吸、吃喝著、拿出鈔票付帳、牽起路上因為跌跤而哭著的陌生孩子──並且打算在這裡住上好長一陣子──你才會開始體會,站在一個系統外面朝裡看,跟實際生活在這個系統裡究竟有何不同。作為一個剛剛卸下行李的歸鄉遊子,我不想也無法說明哪種認識方式才是真實、才叫正確,我只想在所有搬家的疲勞恢復過後,細細咀嚼、深深品味這兩種不同認識角度所帶來的不同感受。 新居落成,儘管不打算再多添物品,或許哪天我還是該去超市買個花盆,把從留學生涯的最後一站──夏威夷──帶回來的幾粒冒著橘絨的天堂鳥種子,種下去。日後當它發芽、茁壯時,會讓我想起宿舍門前的那一株被斬斷的德州仙人掌,我留了(思念的)根在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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