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最大的不同是:『保育園』托兒的時間比較長,對於想上班或繼續唸書的媽媽們是最好的選擇;『幼稚園』托兒的時間較短,但師資比較整齊,不過媽媽必須準備便當。
準備便當,聽起來是一件小事,在台灣,勤快一點的媽媽當天早上兩、三下就可以做好一個香噴噴的便當,偷懶一點的媽媽則將前一天晚上準備的菜餚簡單裝盒。不過,這到了日本就完全行不通,因為小朋友們便當一攤開,互相對看,幾乎個個精巧可愛,從鵪鶉蛋小白兔、白花椰菜小綿羊、魚板蝴蝶,到蛋皮皮卡丘、吐司凱蒂貓等等,小巧的便當競相爭艷,精采無比。漫畫《惡女》作者深見惇有一部描寫親子關係的作品,提到一個求好心切的日本媽媽,為了不讓小女兒捧到學校的便當出現重複花樣,每天費盡心思,甚至拍照存檔,最後壓力太大,幾乎歇斯底里。
其實,如果料理不高明,無法擁有日本媽媽們那番雕工手藝也沒關係,不會做菜的日本女性還是大有人在,只是在日本當媽媽有一樣東西一定要會做,那就是日式御飯團。
日式御飯團,雖然只是用雙手握成的簡單料理,但是當明子幽幽地告訴我,多年前她離開家鄉到東京,媽媽親手做了二個御飯團讓她帶在身邊,她坐在新幹線上邊吃邊掉眼淚,那一刻,同樣離鄉背井的我不禁與她一起心酸了起來。
隔了幾年,一天在大塚車站附近迷路,晃來晃去東張西望之際,突然發現一家大排長龍的店,探頭一看,竟然是一間御飯團專賣店。御飯團專賣店?對當時只吃過便利商店御飯團的我而言,實在無法想像其魅力,更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了吃一個御飯團竟然還排隊!雖然一邊搖頭笑歎日本人時間真多,但想著想著,忍不住好奇起來,我決定一探究竟。
店內共有十五個座位,全部圍繞櫃台而坐,四十六種口味的食材熱熱鬧鬧地攤在眼前,宛如壽司店一樣。點了一個最基本的鮭魚御飯團,老闆娘接到訂單之後雙手迅速地動了起來:將還冒著微微水氣的米飯和食材放在特製木框中,固定成型,再輕輕用手握包成三角型,最後裹上海苔,大功告成,花費不到一分鐘。端上桌的御飯團捧在手心還是熱呼呼的,飄散著潮風氣息的海苔裹住粒粒飽滿香甜的米飯與美味的鮭魚,我傾倒於那渾圓晶瑩的雪白米粒,忍不住閉起眼睛細細享受起那迷人的嚼感,決心忘記以前在超商的失望經驗,重新正視這項不可輕忽的米食藝術。
在BONGO的默默耕耘下,愈來愈多習慣便利商店冰冷御飯團的東京人驚覺:原來御飯團還是新鮮溫熱的才好吃,於是開始出現一些致力維護御飯團美味的店家,位於代官山的『田田』可說是最有意思的一家。
田田的老闆江倉隆之本來是一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天在御飯團專賣店品嘗到熱呼呼的現做御飯團,大為驚艷,這一驚,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他放棄了原來的工作,全力投入御飯團研究,並摩拳擦掌地著手開店。
抱著崇高理想的老闆決定開一家與眾不同的御飯團店,首先在氣氛上,從菜單到擺飾,處處飄散著和風雅致的氣氛,令出沒在代官山時尚男女也欣然出入;在食材上,不論米、鹽、茶葉、梅干、海苔、甚至水都力求講究,也因為對自己店裡的食材充滿信心,索性大大方方陳列出來販賣。也因此,當我在桌上看到『消費不滿四百五十圓,要加收三百五十圓的茶錢』的牌子,我端起桌上那杯漂著清郁香氣的粗烘焙茶,輕啜一口,滿意地點點頭,諒解了老闆這項其實不太合理的規定。
當愈來愈多東京人注意到手工御飯團的美味,聰明的日本商人開始在人潮流量大的據點設置手工御飯團販賣處,這些御飯團雖然不是現點現做,但是保留了手工的纖細美味。其中我最喜歡的是位於東京車站丸大樓地下一樓的,店頭熱熱鬧鬧地陳列出二十多種各種口味的御飯團,在越光米與有明海苔的襯托下,不論北海紅鮭、炸蝦、或天鹽芝麻等,每次經過丸大樓都忍不住外帶一個回家解饞。
雖然許多人告訴我:少吃米飯可以瘦身,但是美味的御飯團,卻是我怎樣也割捨不掉的一項美食!
─ 本文摘自 yoyo新書《東京國民美食嚴選100》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