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4-10-12》 |
本期內容 | |
◎ 來去紫禁城 到北大留學的理由 | |
◎ 客廳幼兒園 變胖變高又怎樣?然後呢?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來去紫禁城 到北大留學的理由 | |
魏宏晉(北京大學博士生) | |
雖然中國北京大學離世界一流大學還有那麼一段差距,甚至也不及台灣的一流國立大學,那麼,這麼多留學生飄洋過海到北大學習的理由是什麼呢? 台灣人大概都對所謂的「西瓜效應理論」耳熟能詳,「西瓜偎大邊」其實就是社會學上所謂「樂隊花車效果」,當人們接觸到比較優勢的理論和現象時,自然就會跳上這個樂隊花車錦上添花熱鬧一番。許多台灣人到中國留學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到熱鬧的中國找一個新生機。但是到「大西瓜」北大混混,其實可以有更多的實質效益。 我就不先提學術了,反正北大的底細大家心知肚明,沒太多好說的。就從在北大校園裡混、有哪些可能是在台灣想像和遭遇不到的新鮮事說起吧! 坐井看世界 做為中國第一名校,北大總有它那種「驕傲」。這裡的人眼高於頂,雖然有點坐井觀天,但這也可以怪那些爭先恐後擠在井口的外人,遮了北大人的眼,世界是主動靠過來讓北大看的!難怪北大可以驕傲地坐井看世界。 我上回說過一個例子,有某歐洲名校捧數百萬歐元來找北大某單位談合作,北大這個小單位主管理都懶得理他們,理由是這些人是想來「沾北大的光」的。當時我才剛到北大,對於北大的傲慢簡直不敢相信,直想嘔吐。但過了兩年多了,我可以了解他們這樣的心態是怎麼形成的,就是被那些拼命擠井口的人慣壞的。 不要說一個歐洲名校的某單位捧錢了,想掏錢來北大燒的人可多著。牛津、劍橋校長最近都來過,他們當然是來談合作項目的,而且都很具體。就拿上學期來說好了,美國史丹佛大學已正式在北大設立分校,第一批來華的美國學生有16名,以後將固定有學生交換往來,並以華語和英語開課。美國之外,英國的倫敦政經學院(LSE)也在北大開設暑期學校,已經有一屆學員完成學習了。 這些歐美名校競相對北大諂媚,英國某位以政治家自居的名校校長就公開說中國的「新民主」實施令人讚佩。這樣的噁心話出自於名校校長,就可以想像這些人對北大拋媚眼是多麼地不計形象了。 北大面子大 其實要是從更現實的角度看,西方名校算什麼?不過是塊招牌。北大的招牌也不小,能夠招來的不只是繡花枕頭的虛名,還有更多的硬底子演員也競相登台較勁。 我就以記憶中去跟人家湊過熱鬧的諾貝爾獎得主演講做一個不完全統計好了,上學期來過北大演講的諾貝爾獎得主就有:95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莫理那、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朱棣文、99年諾貝爾化學獎Ahmed H. Zewail、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福格爾教授澤維爾、2000年諾貝爾化學獎麥克德爾米德,以及上學期開始在清華大學定居得的楊振寧等。我想,以台灣在中國這樣一個大西瓜旁邊挨著的處境,幾十年來訪的諾貝爾獎得主也比不過北大一學期邀到的多。 邀學者都很困難了,別說國家元首了。一年到台灣的國家元首數量也還是比不過北大一學期的到訪量。上學期來北大的就有加蓬共和國總統哈吉‧奧馬爾‧邦戈‧翁丁巴、伊朗副總統兼環境組織主席瑪蘇梅‧埃勃特卡爾、巴西總統路易斯‧伊納西奧‧盧拉‧達席爾瓦、捷克總統瓦茨拉夫‧克勞斯等。至於前元首像柯林頓、老布希、波蘭前任副總理科沃德科也都是上學期來的。這些是我記得比較清楚的人,其他肯定還有,比如巴基斯坦的總理好像也來了。他們或是來接受榮譽教授職、博士學位,或是來演講,或是來談合作,來來往往往好不熱鬧。 大家都衝北大面子大來「朝聖」,連藝術團體以不例外,兩造增添虛榮之外,對北大人實際的好處更直接。這些藝術團體在北京各劇院動不動就要千元起跳的入場費高價表演,但到北大百週年紀念講堂演出,通常票價只有10到100元,比起其他公開演出實在是非常優惠。我在百年紀念講堂就看過聖彼得堡芭蕾舞團的《天鵝湖》、中國中央舞團與法國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希爾薇婭》、范宇文演唱會、朱宗慶打擊樂,以及無數音樂會、戲曲、話劇和電影等,最貴票價花到80元,最便宜就是5元而已。北大百年紀念講堂99年完成,是北京90年代十大建築之一,設備雖然沒有我們國家劇院好,但是台灣的大學裡恐怕也找不出一個可以相比擬的表演場地了。如果想以不可思議的低價經常觀賞世界一流的表演,這也是到北大留學的好理由之一。 藏書量驚人 當然,北大如果完全靠虛名度日,那麼也太不像話了,雖然它的管理不行,但就學術資源而言,百年的積累還是很驚人的,北大圖書館就是其中一例。北大圖書館的前身是始建於1902年的京師大學堂藏書樓,到98年北京大學百年校慶之際,香港企業家李嘉誠捐資興建的北京大學圖書館新館落成,藏書容量達650萬冊,規模上成為亞洲高校第一大館。 到北大圖書館裡找書真的是一種享受,什麼「死人骨頭」都翻得到,而且很齊全,這真的非常不容易。以文革前和文革期間的一些雜誌期刊來說,我沒在其他高校圖書館看過如此完整成套的,這對作研究的人實在是最好的禮物。所以說,只要你鑽進書庫裡,不要理會書庫外的那套管理嘴臉,做為北大人是絕對幸福的。 今年來北大的台灣學生減少了,也許和此間公費幾乎取消有關。但我認為台灣年輕人眼光要放遠、放大,不管中國和台灣關係將來會如何,我們絕對不能當個閉關自守的鴕鳥,要立足世界,就要先前進了解中國這顆大西瓜,而進北大便是放眼中國的最高制高點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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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客廳幼兒園 變胖變高又怎樣?然後呢? | |
宋嘉行 | |
有次,為了幫孩子辦入境的事,跑了一趟台北。在台北街頭巧遇了一位3年不見的朋友,朋友正好帶著兩個雙胞胎女兒出來吃飯。大家又驚又喜,彼此互問現況,當年回國時才6、7歲的一對小姊妹花,如今已升小學四年級了。任誰也無法把眼睛移開的是,10歲不到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欲立,大方可人,本來就高人一等的身材,如今更是超越阿姨我的肩頭了。「天哪!她們長這樣大啦!?」外子和我都直呼不可思議,「那時她們還只有到我這裡呢,」外子比比腰際,「現在已經快到我胸口了。」我們打趣著,以她們高挑又美麗的外型,將來準是當國際名模的料(不過,教授朋友可能會心想:怎麼不說她倆以後會當國際名學者哩?);「時間過的真快啊」,則是所有大人的共識。 似乎只有從孩子身上,我們能特別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尤其是青年期以前的孩子,只要一段時間沒見,他們就像民謠《西風的話》裡唱的一樣,變胖又變高。然而,當我們看到久未謀面的成年朋友時,我們會對他說:「哇!好久不見,你又變高啦!」或「天哪,你長這麼大啦」這樣的話嗎?有些東西我們希望它維持現在這個樣子(例如美貌),有些東西如果只停留在現在這個樣子就會值得擔心(例如孩子的智識技能、生長發育狀況)。特別是兒童,我們完全是用「成長」的觀點來看待它。看到孩子,我們總是很自然地就在她背後豎起一張隱形的身高測量表,不自覺地順道把心中的計時器給她一併掛上去,然後總是把她跟未來的各種可能牽在一起。這好像是很常見、也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然而,這真的是不需要多想一下的事情嗎?後結構學派的方法論學者認為,我們對某個議題的論述或思考,深深受到該特定歷史文化脈落裡的諸多監督與管制(regularities)。專研政策考古學的學者舒瑞克(J. Scheurich),受到傅科考古學方法的影響,曾對這個說法提出一個比喻。他說,我們的思維模式有點像玩具「萬能工匠」(Tinker Toy,這種玩具是由一些圓柱形木棒所組成的,這些木棒正好可以插入粗木軸上的孔,看起來有點像化學分子式的結構),把那些接點上的球體想成是燈泡,放入代表思維概念的電流,當某電流通過時,閃的是某種燈泡組合,另一個概念通過時則會閃別種燈泡組合。而控制讓哪些燈泡亮,哪些燈泡不亮,以及燈泡亮度的便是這些監督與管制(regularities)。 舒瑞克認為,我們要去觀察,哪些燈泡總是一起亮起來,哪些燈泡總是永遠暗沈,哪些總是閃閃爍爍,甚至被關閉;也就是,我們要去發掘很多潛藏在這個社會裡的、暗中控制著這些燈號的機制(這些機制可大可小,在他看來,美國社會裡的三大管制是種族主義、階級主義與性別主義)。而在兒童教育的領域裡,我們可以再加上一個較為人所忽略的──發展主義。 簡單說,在發展主義控制下的我們,只要一想到兒童,就連帶想到他(她)的「生長」。按照舒立克的講法,可以說,當「兒童」這股電流在我們心中通過時,「生長」這個燈泡總是會亮起來,不但最早亮,而且也特別亮。由於這個生長是以目標──成人──做為對照組,所以「成人」這個燈泡也會亮起來。此外,一陣子沒見一個孩子後,這孩子理當要變高變壯,尤其是在成長快速的青春期,在大家都竄高的同時你卻停止生長,這可能會有點問題。因此「正常」、「異常」、「比較」、「競爭」的燈泡也會一起亮起。 成長,如果只是單方向的比賽也就算了,這種競爭的範圍至少還大一點兒。發展觀告訴大家的卻是,孩子不但要長高長壯,而且最好還要在該發育的時間裡發育。這樣一來就嚴格得多了。不僅是比同齡孩子矮小會有問題,在同齡孩子中特別高大也常會惹來異樣的眼光。像許多批判兒童心理學的人一樣,專攻兒童哲學的G. B. Mathews觀察到,在成長曲線圖特別上端或特別下端的孩子,「常會受他人的影響而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甚至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孩子的身材不單單是在這樣的變化當中,而且這個變化還有所謂正常的速度。」換言之,小孩「不應該」看起來沒變,他們「應該」要長大才對,而且還要在該長多少範圍的框框裡長在這個範圍以內,否則他們多多少少心裡會有點難為情或不好受。因此,這個屬於兒童的燈泡群組裡,很輕易地又亮起了「自卑」、「羞恥感」等屬於道德判斷與自我評價的燈泡群。而控制這些燈泡的監督機制,正是極為狹隘的發展主義。 心理發展學家所定義的童年是一種發展中的未完成式。兒童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長大。用這種觀點看兒童,會把焦點放在兒童與大人有什麼不同,也就是兒童與成人的差異上,這是種站在成人眼光看事情、對成人有利的差異。極佳之例還包括,父母常會對孩子說:「你都幾歲了,怎麼還這樣、怎麼不那樣……」的話。但孩子會跟妳說:「媽媽,妳都×歲了,怎麼還這樣、怎麼不那樣…… 」的話嗎? 類似文章一開始所舉的那種習以為常的、大人對待孩子的說話方式的背後,隱藏的價值觀便是一種向大人看齊的價值觀,一種成人中心主義。就像G. B. Mathews說的,我們關切成長是沒錯的,但是,成長就只有長大這件事嗎?舒瑞克也許會問,那我們能不能試著開啟其他關閉已久的、或者根本從未開啟過的電燈泡? 到目前為止,有關這個問題,我的頭上似乎還沒出現一個發光的飛利浦;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下次當我再與這兩位可愛的小姑娘見面時,我不會再對她們說:「哇!好久不見,妳們又長高了。」這類話語。說真的,她們長多高了干我什麼事?更重要的是,她們知道自己長高了又如何呢?然後呢?S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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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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