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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與花
◎史英
為了這篇文章後面要說的事情，我一直猶豫著：是說那些個，還是別說？猶豫著的同時，慢慢地心中就浮出一個畫面：好像是那種二次大戰的影片中的鏡頭，半空中是連天的炮火，地面上是東一處西一處的爆炸，一個灰頭土臉抱著步槍匍匐前進的士兵，突然看見路過的身旁的小花（平常他哪有機會從這麼低處來看草叢呢？），一時忘情，不覺痴了……先別管他會被打死嗎？問題是，這種時候，他真的可以跟花說話？
不管可不可以，事實是小花並不理會人間的爭戰，也不關心生死的掙扎！
說起窗外這群只顧自己生長、不管我的死活的植物，就得先說這片窗。說起這片窗，就得先說那天下午，是自從中學畢業以後，我第一次擦玻璃：先去超市買了加油站給顧客清車窗的那種一根把子前頭一塊橡皮可以又刷又刮的工具，自以為得計弄了半天最後還是把窗戶都卸下來拿到後面陽台上用?布就和在學校大掃除一樣的洗。之所以這麼辛苦地重溫舊夢，當然是因為這窗上的玻璃不知已經多久髒得都看不到外面了。
說起看不到外面，就得先說裡面這個房間原來的名字是「育嬰室」。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剛好三個媽媽幾乎同時都生了小孩（當然是生了小孩才有三個媽媽的）；因為我們的主張一向是餵母奶，而且一向主張小孩要由媽媽自己帶，所以就闢出一間辦公室，讓三位媽媽不時來辦這個真正的「公」（跟小孩比起來，教改反倒成為我們這群人的「私」了），當然也請了一位保母，以一對三，是三位媽媽去別的辦公室的時候的總代理。
誰知時光茬冉，匆匆的幾年一晃而過，三個嬰兒已經長到小小的屋子再也關不住的時候，於是他們就各奔東西，雖然都沒揮揮衣袖，但也都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只剩其中一位三不五時地還要媽媽帶回來，說是要看看她的「辦公室」怎麼被他佔了？
說起被他佔了，就得先說「育嬰室」改為「育鷹室」的經過。其實也沒有什麼真正的經過，只是有一天我經過的時候，突然發現既然這個房間空著那我就要了；其他的人都是先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然後才說好啊，至於是誰說可以把「嬰」改為「鷹」我就不記得了。
最艱難的當然還是搬家，雖然只是從舟山路搬到羅斯福路，但也動員了七、八位青年男女，把學校研究室裡十多年累積下來的「文物」（典藉倒是沒有）用了五、六趟會車（基金會的車）運來又塞進牆上一溜的櫥子（當年是誰規劃了這麼多櫥櫃啊？）。之後就架起電腦桌和音響，直到我一面工作，一面可以和從前一樣從網路上聽著世界各地的古典音樂電台，已經是整整的三天之後了。然而，第四天的早上，我就發現冷氣一點用都沒有，陽光肆無忌憚地射進來，不但照得人眼花，而且讓空氣分子的亂度瘋狂地增加；我汗流浹背地喘著，恨不得把舌頭伸出來讓溫度蒸發（我這才發現那嬰和鷹終究還是不同的動物）。
說起陽光，就得先說我一點也不想擋住它；這麼多年的心願了，就是想它帶著葉子的綠意隨風斑駁地撒在地下。那麼，九盆黃金葛掛在上面，再加九盆九重葛擺在下面，如何？讓垂下的藤蔓接著竄上的枝芽！
說起藤蔓和枝芽，就得先說從那以後，我就變得有些忘情，常常是晚上臨走前把窗子推開把水壺舉起，才想起下午已經澆過了；要不就是站在窗前的綠影之中，看著嫩嫩的梗子好像透明的玉，紫色的花瓣好像不知是誰的手工，不覺就有些痴了。然而，正是在這時候，半空中已是炮火連天：不是雲林，就是台南，當然還有全台灣各地的那些明星國中，為了編班的事正和我們短兵相接，唇槍舌劍也就罷了，竟然有時候還得肢體相見……
東一處西一處的炮彈都炸開了，我趴在地上抱著步槍（其實不過是桌上的鍵盤）匍匐前進，然而，我不能不看見路過的身旁的花；我只是不能確定，我可以把遇見花草的事情說出來嗎？
編按：本文取自《人本教育札記》第184期十月號。本期主題為「別讓『不適任教師』留在校園！」，歡迎讀者至各大書店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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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新聞
流浪教師破3萬 教部將調低師資量
流浪教師有多少？答案是3萬人，教育部長杜正勝昨天到立法院進行專案報告指出，目前領有教師執照卻沒有擔任教職的人數約有3萬人，未來教育部將逐年調整師資的培育量，在100學年度前能將師資員額從現有2萬人縮減成約9千5百人。
…… （聯合報10/12）
人本：恢復能力分班 惡性循環
人本教育基金會執行長馮喬蘭說，校長與其因為其他學校能力分班而要求跟進，不如反過來要求教育部嚴格取締能力分班的學校，並要求資優班的設置正常化。……
（聯合報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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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徵才
台北辦公室 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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