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文章 ∥ 消失的他者,永恆的異己(林思佑) ■■■■■■■■■■■■■■■■■■■■■■■■■■■■■■■■■■■■■■■ ■■■■■■■■■■■■■■■■■■■■■ 【同位素】 ■ ■ ■■ ■■ ■■■ S I N C E 1 9 9 7 ■ ■ ■■ ■■ ■■ ■■■ ■■■ 台 灣 第 一 份 同 志 電 子 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看 見 他 人 生 命 歷 程 , 累 積 自 己 生 命 厚 度 ■■■■■■■■■■■■■■■■■■■■■■■■■■■■■■■■■■■■■■■ ■ 這篇文章在罵誰? ■ ◎ 文章摘要:「妳」與「她」是食洋不化的女性主義者與其好朋 友同志運動家作繭自縛而又自作聰明的荒謬發明。 ◎ 關鍵字:殖民地內,愛吃類固醇,充滿道德優越感,奮不顧身, 然而缺乏哲學教養,酸橘子,女性主義者 ≡≡≡≡≡≡≡≡≡≡≡≡≡≡≡≡≡≡≡≡≡≡≡≡≡≡≡≡≡≡≡≡≡ 標題:消失的他者,永恆的異己 下集 作者:林思佑(b87302205@ntu.edu.tw) ≡≡≡≡≡≡≡≡≡≡≡≡≡≡≡≡≡≡≡≡≡≡≡【 同位素 2005 】≡≡ 我的外婆王黃寶玉女士於今年的三月二十五日因肺炎病逝, 他生前雖然不具有閱讀與書寫能力, 但他的精神卻足以使他如同中國傳統文人所謂的立言般地不朽, 獻給他,他將以理形的形式永恆存在。 ( 文 接 昨 日 ) 如同先前所言,中文中從來不是以gender的文法規則來迫害女性。固 然孔老夫子口中所謂的聖者賢人從來不曾包含一位女性,女性在以封 建制度作為資源分配體系的限制下也絕不可能有任何成為聖人的可能 ,但是至少「他們是聖賢」這句話並沒有在邏輯上先驗地排除女性的 可能。女性的歷史不被見證,這是中國與西方皆存在的問題,但是問 題的成因卻不見得相同,因此也絕對不能拿同一帖藥方來診治。況且 台灣的女性主義者在發難前也必須認清,印歐語系雖然是一個gender language,但是並不表示所有的代名詞皆被放置在二元對立的結構 中,另如法文中的vous與tu本身皆不特指男性或女性,而必須靠後面 的賓語才能得知主語的性別身份;相似地,英文中一群人無論是男是 女,一律以they稱之,而就沒有「她們」與「他們」的區別了。若將 西方語言誤讀成是完全一種二元對立的思維結構,進而忽略了西方語 言亦有存異求同的一面,不僅造成我們對於西方語言的誤解,同時更 導致我們對於一個語言所建構之世界觀的扭曲,它反應的心態不就是 一種面對殖民主義,鸚鵡學舌班地刻意模仿母國而去除所有文化脈絡 的認識論嗎?所以這套性別語言的遊戲雖起源於西方,不過卻是靠台 灣此一蕞爾小國將它變本加厲發揚光大,不知當宗主國有機會臨幸此 一知識殖民地而目睹我們竟然發明出西方所沒有的「妳」與「她們」 時,殖民主會不會產生任何後生可畏的焦慮與落寞。 再度重申我的立場:我並不反對女性主義者的造字,我所要質疑的是 囫圇吞棗的理論引進所造成的知識困境。台灣的女性主義者當然可以 援用西方女性主義的靈感來武裝自己的思想,以西方的身份政治作為 鬥爭父權體制的武器,這是西方女性主義慣用的操作手法。只不過, 橘逾淮為枳,台灣的女性主義者援用此流派之作法將它落實到文字符 號的革命之前,必須先回歸文字本身作一個更根本的思考,亦即:文 字本身應該載負多少意義?如果我們期待女性的地位必須得透過單一 的文字救被清楚的表達出來,那麼與其去推廣述說第三者故事的「她 」,不如徹徹底底的肯定自己的存在,以後一律以「娥」自稱,並超 越西方女性主義者的本質化程度,大量使用「妳」來作為第二人稱, 徹底建構「娥」,「妳」,「她」的主體地位,進而與「俄」,「你 」,「他」三者劃分勢力範圍,如同帥仕相與將士象一般的井河不犯 。如果女性主義者同意上面這個邏輯的話,那麼其餘的社會運動者不 妨也來共襄盛舉,在當代性別、階級、國族三位一體的社會革命體系 之下,所有人都能各自發明出可以標榜出他人階級的「他」,可以表 達自己性取向的「我」,用更精準而同情的代稱指出面前那位仁兄的 政治偏好與認同,而「莪」不妨可以拿來當成是農業工作者的自稱, 而不再是一種草名,正如同「妳」已不再是「乳房」的意思,從事「 娼妓」工作權保護的人權鬥士們,更應該開始嚴肅地考慮是否還要與 保守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資產階級女性主義者共同分享「妳」與「她」 的使用權。如果大家願意集思廣益的話,假以時日,也許中文可以變 得比早被世俗世界所捨棄的拉丁文更為精簡洗鍊,也將變得比向來僅 專屬於知識菁英的古希臘文更加諱莫如深。只是在這個瘋狂的造字運 動停歇之際,我們難道不應該去思索,性別解放的真正目的為何,當 我們不承認有任何普同性之後,人類的共同生活還有可能嗎?即使我 們肯定眾聲喧嘩的價值,身份的表達難道應該全部由單一的文字表達 嗎?它的必要性又在哪裡?語言及文字的使用者有沒有權力抵抗將身 份強行分類的宰制?在我們今天越來越重視個人隱私與信念選擇的時 代中,我們是否非得在一張口說話提筆寫字時就得先進行人我的區分 而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與認同所在?如果以上的反省有任何意義的話, 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地延伸思考:當代西方同志論述的現身與出櫃策略 ,是否可能是源自於印歐語系中男女身份代稱的對立十分鮮明,以致 於在一開口時就會洩漏情人的身份,因此不得不先與對話對象取得身 份共識後才能進行後續的對話,所以現身成了溝通的先決條件。 當代西方同志論述的現身與出櫃策略,是否可能是源自於印歐語系中 男女身份代稱的對立十分鮮明,以致於在一開口時就會洩漏情人的身 份,因此不得不先與對話對象取得身份共識後才能進行後續的對話, 所以現身成了溝通的先決條件。但是這種啟齒的焦慮卻始終不存在於 中文世界,在「ㄊㄚ」底下,其實台灣人可以免去相當多出櫃與否的 煩惱,如果我們可以在語音上面可以歡享這等優勢,那似乎沒有理由 在書寫中自掘墳墓,如果我們可以從語言使用的靈感中得到一些敢於 異於西方論述的靈感與勇氣的話,我們可以再進一步思索:現身是否 必要?出櫃的壓力是否是普世皆然的定理?從中文的世界觀出發,這 個自我隔絕的暗櫃隱喻與想像能否被打破與取代?以政治術語「同志 」當成社會認同的撕裂判準是否只是某些街頭革命家的把戲?如果這 些問題有討論的必要的話,那似乎也暗示了當代知識菁英引進台灣的 西方同志論述,不是普羅米修司的正義,而是潘朵拉的盒子,帶給台 灣社會的不是人道的力量,而是西方文化的偏見與束捆。潘朵拉雖然 把天底下所有的妖魔鬼怪都釋放到人世,但他至少還為人間保留一絲 希望。台灣當代的性別論述領袖就是憑藉著這最後一絲希望與這些他 們接引來的魑魅魍魎奮戰殺伐,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就是潘朵拉精神 的最佳寫照嗎?與其說他們的暗櫃隱喻「真實地」「描述」了同性情 慾在當代社會的本質,倒不如說他們先是把同性情慾的靈魂心懷不軌 地鎮鎖在這個不見天日藏匿邪靈的寶箱後,隨即又化身成作繭自縛的 薛熙佛司,重複著自我詛咒釋放與監禁幽魂的苦難。 那麼我們到底該作些什麼呢?典掌知識的繆司們,請你仔細地聽我這 瞽叟說啊!與其在中文世界裡創發諸如「她」、「妳」等怪字,不如 正本清源地檢視中文中到底有哪些對女性有明顯先驗歧視的文字存在 。例如我們應該將「妓」改回傳統的「伎」,以符合當前社會產業的 走向與風貌,或是將「姦」改為「眾」的古字「?」,以人性劣根性 的結合作為「姦」的最好說明,此外,還應該要大聲抗議為何「娼」 與「倡」這兩個系出同門的文字今日竟會有如此不同的待遇。重新閱 讀中文歷史的病歷,仔細診斷中文世界中的性別偏見病理症狀,開出 正確且適合的中文體質的藥方,不要胡亂服用美國仙丹等成藥,這恐 怕是當前女性主義者在發願拯救眾生前應該要先學習的基本醫療態度 。我並非要求未來一切的文字都得像「伎」一樣的中性化,畢竟這種 事情只有清教徒才作得出來,這不是哲學家的作風。性別作為一種人 格特質,就如同其他種類的個性與氣質一樣自然,因而不必扭捏作態 地故意視而不見(當然也沒有必要任意強調)。當一個概念本身即蘊 含(entail)一個明確而固定的性別身份時,例如「媽媽」,我們也 不必刻意抹煞其女性角色。以同樣的理念,我們可以接下去思考,如 果我們能找到認識論與形上學的證據證成一個人的性別與他的其他身 份有明確的因果關係,那麼向社會提供相關而正確的資訊就不應該受 到來自於道德優越感的譴責,因為這是對於「真」的堅持。如果一個 女性利用的是他的美色在他國進行情報工作,那麼稱他為「(美)女 情報員」也就將像稱呼一個專門對同性戀充滿敵意專門殺害同性戀的 壞蛋為「異性戀殺人魔」一樣的合理,我們不必在後現代的大旗下遮 遮掩掩地見證與詮釋這個世界,更不必在政治正確的大帽子底下偷偷 摸摸地宣稱自己的道德正確。如果「同志大盜」真的能貼切地描述一 位俠盜的事蹟-他很有政治認同意識地保護我族,專門劫掠非其族群 的異性戀-那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要求非其族類的其他所有受難者共同 承擔大盜之名。相同的道理,倘如今天性取向不能解釋某一個人的犯 罪動機,它同樣不能說明一個人的品德高潔,如果一個人犯罪與否和 他的性取向無關,同理可證,他是否會豎立自尊也跟其情慾對象毫無 干係,關鍵在於他是否具備高超的品格,所謂的GAY PRIDE實是一個 無效而又可笑的複合名詞。不過道德出眾的同志長老們勢必不同意我 的這番觀察,他們總是宣稱,就是因為其弱勢的身份,使得他們具有 比異性戀更高的同理心,因此他們的道德成就與其性取向有關。但是 當他們毫不掩飾地表現自己的秉性非凡時,是否願意承認倘若有那麼 一天自己的性取向突然改變,附麗其上的所有人格修養也將隨之消失 ,他們也將從馬車變回南瓜呢?性取向既不預設一個人的品行拙劣, 也不保證他的道德卓越。如果我們期盼「同志大盜」不要再隨意地出 現在螢光幕上,那麼徹底地將性取向與道德評價作清楚區分將是這個 訴求獲致成功的先決且必要的條件。我們亦不需再提心吊膽而又羞赧 地保留「基督教女青年會」或GAY BAR之名-假使有人願意在他對面開 一間「基督教『男』青年會」跟一家STRAIGHT PUB。當然,以哲學家 的立場,我們必然期待這幾家青年會跟酒館能夠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而 考慮合併經營。一個青年是否抱有基督教熱誠跟他的性別無關,僅與 他的信仰有關;同樣的一個人愛不愛飲酒作樂,和他的性取向無涉, 只跟他是否愛縱情聲色有關。 回到原初的起點,如果硬要說中文的造字原則欠缺性別意識而造成女 性地位低落,女性主義者也別忘了在中國古代文化中「女」是可以拿 來當成指涉所有人的第二人稱代名詞(即「汝」),當時的中國女性 處境難道有因此比較高尚嗎?女性主義者每當看到「奸」、「嫉」、 「妒」等字時便公式化與帕夫洛夫式地批判中國的傳統造字者有嚴重 的男性沙文主義,但是不知道這群城市新貴在急切地破除這些封建的 政治不正確文字時,願不願意一併將日常生活中最普遍的稱讚詞「好」 改為「仔」以符合兩性平等的金科玉律?或者我們該問問這群文化先 鋒,歷來中國女性的道德地位是否有因「好」字的廣泛使用而比男性 卓越?語言是社會建構的呈現,而不是一出口就可以扭轉乾坤的魔咒 。即使講求凡事政治正確修辭的今天,我們也找不到有任何證據一個 矮鬼會因為我們稱他為vertically challenged而變得可以與高個子享有同 等的競爭力,肥胖的人似乎也不會因為我們稱他為horizontally challenged 而變得比較受歡迎。即使發明了「娥」、「妳」、「她」也不必然保 證女性的地位可以得到提升,尤其在這種學術殖民的女性主義底下, 當這套論述越被接受,它就越將自己陷入身份政治與文化相對論的牢 籠。不過所幸索緒爾有言:意義不來自signifier本身。如果女性主義者 奮戰了大半輩子對於signifier鬥爭的結果其實對於思想的深層邏輯沒有 多大變動的話,我很慶幸以上因我對台灣女性主義者的錯誤高估而產 生的憂慮將完全不會發生,這群進口商也就不必對台灣父權體制的持 續不衰太過自責,他們捲起的災難將不過是一場永遠不會實現的惡夢 ,也就在我鑑認了這場惡夢般的荒謬劇不過是永遠等待不到的果陀之 後,我才能開始放縱自己在青樓舞館夜夜笙歌,以美夢相伴而高枕酣 眠了。 (寫於2004年七月卄日) ■ 我們在乎的是平權的本質,還是權力的名稱? 還是這樣的「必也正名乎」的過程就是社會運動的本質? 台灣的同志運動與性別平權運動,已經長成怎樣一種脈絡? 在這場戰役 / 融合中, 我們該強調敵人的存在以換得自我族類的團結, 還是應該抹去自己的姓名,混在敵人的陣營中,成為一部份, 然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他,偷渡真正的利益本質,成為新的「我們」。 還是....... 這樣思索之後,你可以這樣的,寫一封信, 跟作者林思佑(b87302205@ntu.edu.tw)聊聊! 想發表自己的故事與感想,或者想跟小熊聊聊, 也歡迎寫信到 beargay@ms5.url.com.tw ■ 想發表自己的故事與感想,或者想跟小熊聊聊, 請寫信到 beargay@ms5.url.com.tw ▃▃▃▃▃▃▃▃▃▃▃▃▃▃▃▃▃▃▃▃▃▃▃ ≡≡≡≡≡≡≡≡≡≡≡≡≡≡≡≡≡≡≡≡≡≡≡ 監製 貝爾‧傑 【同位素】台灣第一份同志電子刊物 獨立製作的實驗者。從閱讀生命中建構同志歷史 ---------------------------------------------------------------------- 【同位素工作室】歡迎您有疑問洽詢: 通訊信箱:台東馬蘭郵政 100 號信箱 TEL:0935873389 電子信箱:BEARGAY@ms5.url.com.tw 小熊 收 【同位素】工作人員:小熊。耀德。阿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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