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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4-10-19》 |
| 本期內容 | |
| ◎ 來去紫禁城：兩岸大學校長的架子 | |
| ◎ 客廳幼兒園：好父母的萬聖節家庭作業（上） |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 來去紫禁城：兩岸大學校長的架子 | |
| 魏宏晉（北京大學博士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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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台灣輔大的黎建球校長帶領該校院長、系所主任等一行共20人到北京出差，除參加北平輔大返校日活動外，主要任務是在學術參訪和洽談合作上。他們一共在北京停留4天3夜，在香港則過了一夜，5天的行程極為緊湊。 我託了黎校長順道幫我從台北帶點東西來，他到北京當天我就約了時間在他下榻的飯店見面。由於他在北京的約會行程實在太緊了，等忙完後，他回到入住的友誼賓館都晚上10點了。 友誼賓館離北大不遠，坐計程車不塞車頂多跳一到兩次表。它是北京的老涉外賓館，曾經顯赫一時，規模頗大，號稱四星級。可是到今天因為已經較古舊，且離市中心有段距離，不算是一流高檔的飯店了。住友誼賓館一般最便宜的標準房一晚不用三百人民幣，和王府井周邊飯店動不動就要上千的房費，友誼賓館是很實惠的下榻處，不好排場到北京來玩的人可以考慮住在這地方。 黎校長住的是友誼比較便宜的「敬賓樓」舊樓，我到他房間時已經有兩個訪客在場，一位是他在輔大帶的博士生，現在北京人民大學短期訪學；另一位則是中國籍人民大學博士生。黎校長則短褲便裝，正講一個電話，想來已經正式公務一天卸下，還是有些遺緒待理。 電話結束後，黎校長終於有空跟我們講話了。我打趣地跟他說：「我以為輔大校長來，肯定住王府井大飯店。」他則哈哈一笑說大學校長也沒什麼，該會多辦事少花錢，他們這一趟20人，5天行程連機票帶飯店一共就40萬塊錢台幣。我聽了有點不可置信，40萬？一人兩萬！還連機票出國住5天！這哪裡是刻板印象中「有錢的台灣人」，而且是名牌大學校長率領大隊「校方高層」的規格呢？ 在黎校長房裡哈拉一陣，喝了幾杯茶，看他連日舟車勞頓，不忍心繼續打擾，所以我們三人就告辭了。在走出友誼賓館的路上，那位初識的人大博士生突然有感而發地說：「台灣的大學校長一點都不擺架子。」就著這話頭，我們開始討論起中國大學校長架子的話題。這裡的大學校長可大著，平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偶爾露個面，好像明星走秀似的，就算是在校園巡視，前前後後一定跟一大堆隨從，還有攝影官伺候呢！一點都不輸各國元首的排場。 這位人大博士生因為先前和黎校長一行人走了一陣，也觀察到校長和其他院系主任的互動模式就是同事關係，什麼事都由大家一起商量決定，沒有什麼明顯的上下之分，比較像是學者間討論進行意見交流的方式；那和這兒的校長和黨委書記權威式的領導，一句話拍板定案，完全是官場領導和下屬的關係模式很不相同。 對台灣和中國校園氣息感受的不同，這樣的經驗是很普遍的。我一位同學幾個月前到台灣某大學訪學幾個月後回來，她最津津樂道的經驗就是校長開車載她的事。有一天她自己正在等校車，校長開車經過見到她，於是就停車邀她上車送她一程。我這位同學「激動不已」，回北京後老說：「在北大連校長的面都見不著；到台灣竟然有校長給我開車！」我不敢說「大學校長給開車」這事在台灣很平常，但總那麼有幾回自然發生，這在中國肯定是不可能的。 要中國大學校長給開車不容易，就像要這兒的大學校長去住3百塊一晚的酒店大概也不可能。這裡的公家排場是請一桌飯在一千元以下是「看不起人」的。在奧運結束後的幾天，我看到一篇此間報紙對奧運期間中國大小官員競相公費出國考察現象的評論，連某縣級政府一行7人也出國「考察奧運」，10多天行程花了公帑70萬人民幣，合台幣近290萬。當他們被質疑這樣所謂「考察」的合法和合理性時，他們卻振振有詞地說：「不去看人家怎麼辦的，將來我們怎麼會辦？」看來中國現在連普通縣城都對爭取辦奧運野心勃勃。雖然這樣的信心和能力有天差地別的不對等，可是好像有所質疑反而是不道德的。 現在中國瀰漫著一股經濟決定論，認為只要「中國經濟起來了」、「中國就會是個強國了」，甚至「台灣就會自動回歸了」，當然總也會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台灣人跟著起鬨。這種邏輯我們其實並不陌生，此類論調在一些彩券迷的口中也常常能聽到，以為只要中彩有錢就能翻身、重新做人了。然而，很不幸的要澆這些彩迷賭徒心態式的中國經濟富強論者冷水，根據調查，許多中獎的人後來都不太幸福，拿個幾億元幾年後再度窮困潦倒的例子所在多有；而再根據統計，也幾乎沒有中獎的彩迷能夠用天上掉下來的鈔票開創新局，有錢和有前途還是有所不的，不能隨便跳躍畫上等號。 膚淺的經濟決定論和官僚制度，加上腐敗深化的普遍，實在讓人對中國前途捏把冷汗。一位朋友才24歲，北大畢業，在外商公司工作，月入上萬。然而她對於生活及未來還有很強的不確定感。她小時候還實施配給制度，吃個雞蛋還會跟姊姊有誰吃一個？誰吃兩個的爭執，「誰知道那樣的日子會不會再來？」中國在92年才廢除配給制，20多歲年輕人的擔憂雖屬過熟，但也不能說過慮，畢竟今天「百花齊放」，明天變「引蛇出動」的政治運動太多了，中國人過起好日子也就這10年，10多前的故事還很新鮮深刻呢！ 中國是正在崛起中，但是要走到富而好禮的境地可還長遠著。我們不能說台灣做得多好，但是最少我們有民主機制，對人權界限有更清楚的認識，有這些基本條件的支持，台灣當然要比中國美好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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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客廳幼兒園：好父母的萬聖節家庭作業（上） | |
| 宋嘉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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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兒子從幼稚園放學回家，拿了一份作業通知給我。我還正在納悶何時會接到需要陪孩子一起做作業的正式要求呢（因為聽說台灣現在的教育環境變成是，希望父母親大量參與孩子的教育與學校功課，所以我在等著觀察幼稚園會是如何），萬聖節前三個星期終於收到生平第一次這種「學校出給爸媽的家庭作業」──與孩子一起做一只萬聖節面具。通知單上還特別注明，不能交市面上賣的那種現成面具，一定要自己親手做的。期限是兩個星期。繳交之後學校會將每個人的面具展出一個星期，然後會要小朋友從中挑選出3件做的最好的作品。 乍看之下這份通知單沒有什麼，內容寫得很平常，要求也蠻普通。只不過就是做一個面具罷了，小時候我們不是也做過嗎？兩個星期的時間也不算短，不像以前唸書時，老師要我們帶一個什麼東西，經常都是前一天放學才告知，然後爸爸媽媽只好晚上或清晨（如果前晚實在忙得走不開或者是忙到忘掉）出去採買、敲雜貨店鐵門。兩個星期，看起來是進步又人道多了。 然而，看著這份作業通知，我卻愈想愈不太對勁。仔細回想，兒子在美國念幼稚園時，萬聖節當天學校是希望大家穿著道具服到學校，可是從沒有硬性規定大家一定要這麼做，甚至是要爸爸媽媽幫忙動手做一件。現在，我們的幼稚園卻要我們跟著孩子一起製作一副面具。雖然面具比起道具服裝是要簡單得多，但是，換個立場想，過農曆春節時，這些美國幼稚園有要求他們的學生及家長製作春聯或舞獅舞龍嗎？好像從來沒有。如今我們的幼稚園卻是用這種「回家功課＋集體勞動＋限期繳交＋比賽競爭」的方式來綁住每一個家庭與成員，灌輸我們接受這個屬於西方人的節慶活動。這就是西洋文化移植到台灣後的現況嗎？要是有人不認同萬聖節這個西洋鬼節是我們該過的節日呢（基於抵抗美式文明強力入侵的理由，何況，我們已經有了中元普渡）？要是學生之中有人家庭是信奉回教的呢？ 台灣這個社會是很奇怪的，掌握權力的人通常都假設他底下的人或服務對象具有很高的同質性，沒有太多個別差異與個人要求（諷刺的是，這卻很可能是個事實）。在這裡，你我或許會有不同，但這些不同都不同得很規矩、差異都差異得很整齊、特色都特色得很呆板。換言之，人與人之間很少有極深刻、極明顯、極基本的特殊辨別標示。所以園方會假設每一個人都欣然同意要慶祝萬聖節，於是每一位小朋友都要限期交出一副面具，而根本不考慮這份家庭作業背後牽涉到文化價值觀與宗教信仰的問題。 尤其是宗教信仰，這其實是一個敏感的議題，在國外，任何活動或言論牽涉到有關宗教時，大家會比較謹慎而節制。即使是像萬聖節這樣規模龐大的主流節日，幼稚園都還會顧及到學生之中可能有人家庭並不信仰基督教，而保留給「異教徒」（其實我不太喜歡用這個字眼，所以用個引號）不參與學校活動的權利。在台灣這個非根源於基督教文明的社會，在這間不是教會所辦的學校裡，卻是用繳作業的方式強迫每個人都要參加。雖然不交作業好像也不會有什麼罰則，但我真的敢不交這份作業嗎？真要冒這個險嗎？我或許不介意與眾不同，但我的孩子會不會介意呢？要每天去學校的是他，我不能保證他不會因此受到老師、同學異樣的眼光。想了很久，我這個佛教徒最後還是決定陪他一起做面具。 做就做吧！站在教育的立場，就當作是練習美勞與親子共樂的機會。只是心想：如果校方在通知單上加註一句「有宗教教義考量者可不用繳交」，不是體貼、寬容得多嗎？然而，體貼和寬容，或說彈性和自由，好像都不是台灣主流教育的特色。我知道校方擔心什麼。如果加了這一條但書，恐怕許多家長都會以這個為理由而不繳交作業了。這裡有個值得思考的地方，如果多數人都不交面具，不就表示多數家長不認同過這個節日？在課程設計上這不正是個很好的回饋？也許，除了萬聖節之外，可以安排別的教學活動來認識「世界」（順帶一提，有多少人知道，就在萬聖節前後，回教世界的重大活動──Ramadan回教齋戒月，也要開始了呢？齋戒月對回教國家的重要性，比起萬聖節對基督教國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而且影響力更深遠）。（下週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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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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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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