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先生的新作即將問世,這次是一系列適合學生、上班族和在都會生活的朋友看的短篇小說集。無論偷閒、上廁所、通勤或是專心閱讀都很適合。
保證好看,更重要的是自行出版,所以更需要大家的幫忙協助,請在看完本次的路克索遊記之後,務必繼續把後面的公告讀完。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希望你們能認同我的選擇:)
小眼睛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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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索神殿/Luxor Templ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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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仍在的國度-路克索聲光秀
車子並沒有經過雄偉的城門便抵達了路克索。
古希臘盲眼詩人荷馬在伊里亞德這本書裡說,底比斯有一百個城門,每個城門可以讓三百個兵士橫著通行,但是我完全沒有經過任何城門便到達了路克索。
不只大道已被四輛車雙向通行的馬路所取代,四千年前建都的古城底比斯,雖然在其後的兩千年裡歷經無數的歷史事件,但仍被西元前二十七年的一場地震毀滅殆盡。
消失是自然,不消失也是自然。道理就像煙會抽完,但煙屁股會留下來一樣簡單。
司機帶我們到黃金宮殿前下了車,那當然不是什麼古蹟,而是我們落腳的旅館。這是家還算不錯的旅館,最值得稱道的是它那附帶有餐廳及游泳池的中庭,飢腸轆轆的我坐餐桌前,望著那空蕩蕩的游泳池發獃。池子裡只有一個人,正拿著刷子清洗著牆壁,埃及很多地方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景,只是有些地方是古蹟,有些地方是公共設施。一旁的服務生主動對我說今天剛好是游泳池清理的時間,過兩天就會開放了,雖然我不喜歡游泳,但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十幾坪大的游泳池會需要清理兩天。但我相信如果我住在埃及,那我一定會懂,就像我住在台北,能夠瞭解為什麼看場電影要排那麼久的隊一樣。廚房裡的廚子正在大叫,服務生匆忙的跑了過去,我想可能是出了點問題。
當蒼蠅在我面前巡弋了第一百遍後,我點的麵食終於送上來了,講真的味道還挺不錯的,我就這麼津津有味的吃著,接著一個穿著時尚摩登的男人拉開了我面前的椅子坐下。他說他是亞斯旺那個莫罕默德的朋友,那叫莫罕默德,我知道,他們全部都是莫罕默德,阿拉的子民。
「歡迎到路克索。」他對我說。
「謝謝。」我吞下嘴裡的麵條回答他。
「你們這幾天有什麼計畫嗎?」他的眼睛沒有看我,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鋼珠筆,相當專業的想在準備小冊子上記錄些什麼。不過天知道他能記錄些什麼。
「東岸、西岸,我想應該每個觀光客都是這樣吧?」真的,只要是觀光發達的地方,當地旅遊業者早就為你規劃好了各式套餐,你想要自己走自己的路,得要穿過他們層層綿密的包圍,友善的婉謝、強硬的拒絕,或是乖乖的接受,除非你有銀色子彈讓他們乖乖就範,讓他們照你的意思帶你去玩。
其實在哪裡都是一樣,要走自己想走的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要去看今天晚上卡納克的聲光秀嗎?英文發音的,我可以幫忙買票,這樣時間比較來得及。」他說。
「我不趕時間,晚點再決定好了。」真的,晚點再決定,我不想讓嘴裡的食物滑進我的氣管。
「等等就要出發去路克索和卡納克神殿了,再過半個小時。」他看著錶上的時間。一堆問號在我們眼前飛過,沒人說過等等要去這個行程。
「你們等等就要出發,然後晚上去看聲光秀,明天一早去西岸,帝王谷、哈謝普蘇、皇后谷,相信我,這樣的安排最適合你們。」他如連珠砲的彈出這些建議,我得放下正要放進嘴裡的叉子,才能勉強插上話。
「不,我們不想去立刻動身,我們想休息一下。」我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抹掉了食慾,決定跟他好好的對話。
「不,聽我說,這樣你們明天沒有時間拜訪完東岸加上路克索及卡納克神殿,你們在亞斯旺已經付過錢了,別跟自己的錢過不去。」我放任著蒼蠅沾食我那逐漸冷掉的麵條。如果不是麵條很好吃,我真想拿麵砸在他的臉上。
「還是你們再多留一天?我可以幫你安排其他的行程。」他在本子上畫了一陣子後說。我偷看了他的小冊子,那胡亂畫了幾個連續的圓圈。
「不一定,我想我們早上先去西岸,然後再去卡納克跟路克索,如果趕不上我們會再打算,謝謝。」我終於能瞭解為什麼狗在吃東西的時候去干擾牠會被咬,因為那真的很討厭。
「沒事的話,我們明天早上見,好嗎?」我真的好想跟蒼蠅一起吃我的義大利麵。
「那晚上的聲光秀呢?晚上六點半車子來旅館接你們,一個人含門票跟車費,五十塊。」他還是不放棄,不過我討厭威脅我和讓我的麵涼掉的人,所以我低著頭不理他。
他連再見都沒說就走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他,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子。
酒足飯飽後,我開始例行性的散步,順便瞭解四周的環境,對背包客來說大名鼎鼎的快樂地旅館就在附近的巷子裡,周圍有很多價格並不便宜的餐廳,最重要的,我找到了一家位在地下室的超級市場。
「那是間被洗劫過的超級市場。」 如果這時候記者塞給我一支麥克風,硬要我對攝影機鏡頭說些話的話,我想我會這樣子說,但是不會對鏡頭比勝利手勢。
喏大的地下室裡僅靠著屈指可數的日光燈管維持勉強的昏暗,陳列架上的零星貨品和地板上成堆的麵粉與凹陷的罐頭凌亂的被放置著。收銀員若無其事的看著報紙,還不時逗弄著一旁寫功課的小女孩。我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國際新聞裡的戰亂地區。其實我分不清楚埃及人、阿拉伯人、巴勒斯坦人的外表到底有沒有差異,台灣的國際新聞似乎只告訴我們東亞的情勢、美國的芝麻小事及其他地方的慘事。結果在世界村裡,我似乎是個會說會聽但不會自己閱讀吸收的文盲,這對老是被教導要放眼大陸,胸懷世界的我來說真是件諷刺的事。
把買來的鮮奶和其他民生必需品放回旅館房間後,我準備前往卡納克神殿看看聲光秀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交通方面來說,路克索與開羅及亞斯旺都有很大的差異。開羅雖然大,但是英文標示隨處可見,加上地圖相當詳盡,所以無論是搭車、地鐵或步行,都不用擔心迷路的情形。亞斯旺則是個小地方,以火車站為中心,半徑一公里應該就是整個市區的所有精華了,想迷路都不容易。而路克索呢?路克索有著交錯的街道,但是指示牌卻難得一見,在不熟悉各點位置的情況下,連要和計程車司機討價還價都得硬著頭皮亂殺一通。還好,我們遇到了兩個外國朋友替我們解決了這種窘境,他們帶著我們上在路邊攔下了一台拉門敞開的白色小巴士車,這就是路克索的公共汽車,一個人兩毛五,隨便你要到什麼地方都可以。
「黃大煒環遊地球世界報導裡怎麼沒提到這個地方?」看著所有烤焦膚色乘客的親切笑容,黃色的我進了烤麵包機裡,直到了卡納克神殿才跳了出來。
售票櫃臺的先生告訴我學生証沒有優惠,聲光秀的票券一張三十埃磅,跟那個莫罕默德開和我說的價碼不一樣。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我知道事情本來就該這樣發生,這樣結束,就跟一根煙的下場一樣。
「 … 曾有人這樣對我說 燃燒生命不如一根煙
短暫不常久 狂歡的背後總有寂寞在等待著你 … 」
我點了一根煙,想告訴陳昇他說的很對,但是除了生命,我還發現幾乎所有事情都是這樣。
我蹲坐在地上,排隊觀眾只能鼻孔與我對望,手裡香菸的火光與涼爽天空中的星星更形遙遠。
在滯悶的人味與持續抱怨聲終於衝開了入場的繩鍊,排隊的觀眾向前方散開,新鮮的空氣得以重新圍繞著我。燈光也在此時點亮,照亮了卡納克神殿兩旁的羊頭獅身像,我感覺到一陣肅穆,帶著初入森羅地獄的遲疑隨著引路人穿過三十多高尺高,十五公尺後的城牆,到了一個只有一根巨柱的空曠廳堂。夜晚涼風輕撫著我,暗藏四周的喇叭不知不覺中開始講述起歷史。
當然,我只能約略聽懂那些英語解說的意思 — 其實就算是用中文,我們也不可能完全瞭解更深一層的意涵 — ,再把自己從書上看來的東西穿鑿附會一番,假裝聽的很入神的樣子。
歷史似乎就在主觀記錄與穿鑿誤讀下引領著我們前進。
我們在引領下繼續前進。
穿過第二道城牆,一百三十四根廊柱如巨石林般整齊座落。柱子相當巨大,直徑有三公尺多(大概是你家裡從地板到天花板的高度),高則在二十公尺左右(大概是六層樓房的高度)。我站在這些巨大的柱子間,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一個不為自己而存在 — 這是為阿蒙神所建的,不是為我們任何人所存在 — 的環境。這感覺真的很妙,在我們居住的都市叢林中,為我們所量身設計及使用的數十層高樓隨處可見,但卻從不見有人畏懼或感到莊嚴,但這些不以供我們使用而存在的大廊柱或大神殿,似乎是為一種我們所未知世界而存在的。
「不真實存在於現在的東西,似乎較有神聖莊嚴的機會。」
克里斯提昂賈克的拉美西斯小說敘述,在帶著猶太人出埃及前,摩西曾在卡納克神殿裡興建著這些巨大的立柱,他向拉美西斯表示他想完成一些可以讓拉美西斯被後世留念的東西。
「不知道摩西、拉美西斯和為卡納克工作的其他八萬人當時的情形究竟是什麼樣子?」我知道這是無法想像的,因為我就連用幻想幫眼前的這些為眼前這些大柱子漆上原有的顏色都有困難,更遑論要多想些什麼。不過也不及多想,因為時間有限,只得隨人群一同被引領到各處,在經過高聳入天的方尖石碑,穿過冷冽的廣場後,所有人被領上面對聖湖的看台上就坐,導覽聲從喇叭再度傳出,在空蕩的湖面上方繼續講述著有關埃及的歷史與神話。
有人在冷風裡聚精會神的傾聽,也有些人因無聊而開始與鄰座交談,許多人點起了煙,我也點燃了一根,希望能幫忙驅走耳頸間的寒意。
順著冉冉輕煙,拉美西斯、圖摩西斯、阿肯那頓、圖坦卡門、哈謝蘇普、尼菲塔莉、塞帝、阿蒙荷泰普、底比斯、孟斐斯、阿布辛貝、十二王朝、十八王朝、十九王朝、托勒密王朝、西元、西元前,各式各樣的英文專有名詞透過喇叭不斷的跳出,我覺得湖面如鏡的聖湖在此時除了反映著月光外,似乎還如魔鏡般呈現眾多的埃及人物與歷史事件,我幾乎陷入了現實與幻境間的模糊地帶,早已燃盡的香煙仍牢牢的夾在指尖。
當英語導覽從喇叭向觀眾宣佈結束時,原本被催眠的所有人都開始甦醒。我也揉著雙眼,重新燃起一根香煙,搭上路旁等候著我的南瓜馬車,踢搭踢搭的踏過夜之尼羅河。
雖然香煙在還未抵達旅館前又燃盡了,但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就闔上了雙眼。
眾神仍在,如果我能看得見...
小眼睛先生新書即將出版:這篇還請耐心看完,因為真的是需要大家的協助了...
雖然我裡有點害怕,但我終於還是決定鬥陣了。
鬥陣俱樂部裡,泰勒(電影裡布萊德彼特的那個角色)是個痛恨結構森嚴荒謬社會,卻又渴望走入人群的傢伙,於是他成立了玩著一對一蠻荒暴力遊戲的鬥陣俱樂部。結果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孤獨,加入鬥陣俱樂部的人多的是,各地都可以找到他的追隨者。
米蘭昆德拉筆下那一整世代年輕人對抗自己的青春的時代已不適用於現在。
暴力化的孤獨所帶來後果,正如猶太人集中營、南京大屠殺、廣島原子彈、紐約九一一的事件,直指這個世紀最殘虐黑暗的核心。駱以軍說得非常對,這是一種感性能力腐蝕毀壞的最終樣貌,人徹底將自制力繳械投降的表現。不過鬥陣俱樂部後來因為組織化、權力化、極端化而走向失控,終究無法逃脫人性的輪迴。
雖然我覺得鬥陣俱樂部是個哀傷惆悵的故事,但我們則處於的真實社會實則更加讓人哀傷惆悵。
我們沒有故事裡的炸藥、手榴彈、火箭砲、但大多數的人卻正試著在文書打字、會計財務、法律、金融交易、製造流程、交際應酬、經營管理、廣告行銷等各方面苦心鑽研,希望能獲得一把威力更為強大的武器,以便獨自對抗這個社會,或在確保自己能夠存活下去。
我們知道這些訓練會花掉我們大半輩子的時間,也會用盡我們僅存不多的叛逆與狂妄。
有時想想實在不甘心。
在鬥陣俱樂部這本小說或電影裡,泰勒自己作手工肥皂 -我覺得 機器生產的肥皂沒什麼不好,只是在眾人協力下製造出來的肥皂,油脂早就被壓榨光了,還會對社會造成污染,你認為那能洗乾淨身體嗎? - 好維持自己生計。
但是我沒有脂肪及甘油 - 其實我可以有,但是我擔心我接著會把硝酸加進去) - 所以我決定要把我的感受 -我認為那是我們都會有感受-加上奇怪的念頭後,調製揉合成一本短篇小說集。
就這麼的,我開始製造我的手工肥皂 -是本包含三十四短篇,共計八萬餘字,內容包含異想、諷刺、感動、孤獨、荒誕、有趣的小說集,以我挑剔的眼光來,它也還算是有相當水準及可讀性的作品- 以達成我的目的。從撰寫、校正、編排、印刷、販售到送貨,全部一手包辦,這實在算是一場辛苦的鬥陣,不但獨力要學習各種技巧,挑戰對手還是靠著分工合作而無比強大的森嚴社會組織。
初版的賭注是訂在一千本(印太多賣不完造成資源浪費,印太少沒有挑戰性),每本印製完成的作品都會蓋上流水號及簽上我的名字。能賣完很好,賣不完我會自己拿到地下道想辦法賣完。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鬥陣 ,不管打不打得贏都還是要打,我起碼要用身體把它 - 這個漠視個人存在的大怪物 - 擠出地下室,好替我的俱樂部 -那個只存於我自己心理的信念- 搶得一些活動的空間。
希望這個看似荒唐的行為,能引領你加入一個可能從不存在-正確的說,那是存在於每個人自己心裡,是一個私密保存著自己理想-的俱樂部。
願意幫我一起鬥陣嗎?
那你得打敗平常的買書習慣,先買一本我的作品。
最後。
我還要向冷硬派偵探馬修史卡德學習,把未來每一筆淨收入的百分之十捐助給這個社會裡真正需要被幫助的個人或家庭,希望有天我能為他們作更多的事。
鳴謝
感謝一直以來體諒我的家人、已用實際行動支持我的朋友,還有小眼睛先生的旅行地圖電子報的讀者與背包客棧的網友的厚愛。
如果沒有你們,我早就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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