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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淺死亡的短肢領航鯨 |
【擱淺的原因 / 黑潮編輯室】
為什麼鯨魚和海豚這種一輩子生活在水中的動物會來到岸上呢?古希臘時代的亞里斯多德也許是最早記錄到這種現象的人。然而對於造成這種現象的成因,這位哲人只是表示他並
不知道答案。 在台灣,〝鯨豚為何擱淺〞常常是海岸巡察員、偶然目擊者、岸邊戲水人以及所有的記者會提的問題,而即使到現在,在前人超過幾世紀的系統與非系統性的觀察紀錄與研究之後,前往處理的工作人員在當下,往往也只能心虛的回應,真正的原因並不清楚。而回到實驗室切片會診分析討論之後,答案也常常是帶著猜測性的可能成因。如同人類死亡或發生意外的原因有眾多的可能,擱淺鯨豚在岸上掙扎或死於海邊,也可以歸納出一些方向,這些不外乎是自然或人為的因素造成牠們困在岸上動彈不得,或者因為老死、病死或人類傷害致死而漂至海邊。 以下文字是節錄自台灣大學演化生態研究所鯨豚研究室所整理出來的鯨豚擱淺成因文章
(感謝周蓮香老師惠予提供):
擱淺的定義與理論 / 周蓮香教授(台大鯨豚研究室)
鯨豚擱淺(stranding)是指鯨豚在無助的情況下滯留於沙灘或海陸的交界處。集體擱淺(mass-stranding),一般泛指兩隻或兩隻以上的鯨類同時擱淺,但不包括母子同時擱淺。 「鯨類為什麼會擱淺? 」,「擱淺是常見的現象嗎? 」, 鯨類在全世界均有擱淺的記錄,會擱淺的種類也相當的多,自1913年大英博物館開始建立鯨類擱淺記錄以來,全世界已知有一萬多頭鯨或海豚擱淺,實際的擱淺數目則遠超於此。通常擱淺的情況可分為死亡擱淺或活體擱淺,一般死亡擱淺的原因多為年老、生病或受傷,理由較為單純;活體擱淺的原因,特別是群體的活體擱淺,則是眾說紛云,至今尚未找出統一的結論。根據歐美的研究人員所提出的理論,綜合歸納簡列如下:
(1) 返祖論:鯨類由陸生祖先(中爪獸)演化而來,在演化過程中的中間形態為兩棲性生物,在遇到危險時會逃上陸地避難,這種習性延續至今,使得鯨類遇到生命危險或精神緊迫時,還會表現出原始的行為,遵循祖先慣走的路線,導致擱淺。
(2) 回聲定位論:鯨類藉回聲定位系統在海中尋找方向及食物等,當此系統發生問題時,如寄生蟲及疾病的破壞、地形混淆、或氣候惡劣(如狂風驟雨、地震等),以致無法辨識方向導致擱淺。
(3) 寄生蟲疾病論:擱淺的鯨豚常伴有寄生蟲或某些疾病徵兆,嚴重者可能造成身體不適或影響聽覺因而擱淺,然而很多正常的鯨豚身上亦發現許多寄生蟲,其負荷量與致病機制尚待研究。
(4) 社群論:群居性的鯨類通常由某個成員擔任嚮導,一旦嚮導因生病或其他因素擱淺上岸,其他成員便尾隨其後,發生集體擱淺;亦有另一說法是其中一個個體生病或有問題,同群其他個體為陪伴牠、協助牠而一起擱淺。
(5) 攝食論:鯨類有近岸攝食的習性,會跟蹤洄游或生殖產卵的魚和烏賊,有時因戀食忘返,退潮後便擱淺在沙灘上,這類擱淺常發生在潮間帶很長、或連續小島大陸棚區、或有特別強而不尋常的海流處。
(6) 追捕論:當兇猛的鯨類(如虎鯨)追趕較小型鯨類(如條紋海豚或領航鯨)時,虎鯨的聲音可能使條紋海豚在驚慌之下逃向岸邊,雖暫時逃離虎鯨,卻因不習慣淺水域而擱淺。
(7) 污染論:人類文明產生的廢棄物或有毒物質對環境的影響間接造成對鯨豚的衝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塑膠袋漂流物及工業排放的有毒廢料。在台灣,擱淺死亡鯨豚胃中找到塑膠袋的例子屢見不鮮。此會造成腸道阻塞,營養不良,飢餓而死。工業產生的廢物會在鯨類體內累積並產生毒素,致使抵抗力減弱,甚而導致死亡。
(8)自然毒素:海中的有毒藻類大發生時,如紅潮,鯨豚遭遇後可能中毒而擱淺。
(9) 氣候論:海嘯、地震、颱風及寒流等,惡劣的氣候因子可能使某些鯨豚個體不堪支撐而擱淺上岸,或游進不熟悉的淺灣環境。
(10) 地形論:在地形複雜處,可能造成鯨豚擱淺,大洋性的鯨豚較常在沿岸發生擱淺。有時,因淺水地區會使回聲的訊息歪曲,致使鯨類誤判,尤其是在沙岸斜坡,或是在暴風期間,水中混有大量的氣泡及沙子,故特殊地形配合氣候亦可能造成擱淺。
(11) 地磁論:在歐洲許多擱淺發生在磁場走向與海岸線成垂直之處,英國的 Klinowska博士認為鯨類的洄游是沿著磁場地形而移動,當陸地海岸線與地磁線成垂直90度交叉時,可能造成干擾現象;在美國 Kirschvink博士亦有類似的發現。
(12) 人類傷害:鯨在海中有些經歷漁網劫難或標槍刺射後,雖僥倖逃脫,然或因驚慌,或因身體受傷無法正常游行而擱淺。
一般較常見的原因有生病、受傷、飢餓、體力耗盡、纏網、吞食塑膠袋及幼鯨迷散,至於鯨類擱淺原因為何,則尚待長期累積資料才能加以進一步分析及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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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死留骨 / 陳彥君(本會董事長)】
協助做擱淺處理的朋友,常會遇到保留標本或樣本的要求,應該會很好奇,到底要大夥兒幫忙、費那麼大功夫甚至金錢,留取既髒又臭的骨骸、血肉要做什麼?
如果你問的是我,一個博物館從業人員,我的標準答案是,就是好好的留著,並鼓勵後人使用。任何標本館或博物館,甚至私人蒐藏,保存標本的目的都應只有一個,就是提供其他有興趣的任何人使用,至於為何而用?怎麼使用,其實是有很大的想像及發展空間。
或者我們反過來想這個問題,假設台灣人想要看看抹香鯨究竟為何物,在過去,可能根本沒機會,或是得要搭飛機去國外看。自從台南四草大眾王爺廟保存展示了一對抹香鯨母子骨骸之後,認識抹香鯨變得異常容易,特別是對台南人而言。而台南市從今年起又多保存了一隻更巨大的雄性抹香鯨骨骸,以後至少不會再聽見台灣人將抹香鯨當作是神秘怪物、胡謅傳說了。一個保存的決定,霎時將全國的知識水準向上提昇一大步。
台灣四面環海,但見過大型鯨或其骨骸的人少之又少。一九九○年科博館曾保存過一隻來自屏東的大型鯨骨骸,當時從漁港傳出的名稱是大翅鯨,在無資料及標本可對照的緊急狀況下,科博館也就當作是大翅鯨存放了十年,直到二○○二年一組來自日本的鯨類專家前來鑑定,才認出該件標本並非大翅鯨,而是一個世人尚未發現的新種鬚鯨。
各種自然物的標本館等於是一個國家、團體或社區其自然物的物證存放的地方,所藏標本也還必須伴隨有清楚的來源資料,未來才具有最大的參考價值。這些標本也許是罕見種類,也許只是麻雀或家鼠,若能隨著時間逐漸完整累積,便成為該社區存在過哪些動物種類的直接證據。一個重視標本保存的社群,通常其居民能夠更清楚週遭環境的細節,甚至它的四季變遷與自古以來的變化,也進而更能夠發展出與自然環境和諧共處的生活模式,以及尊重自然資產的產業發展方向。
反之,無論環保口號喊多麼響亮,保育出版品多麼精美,這個社會的自然環境,仍舊必定是遭受忽視,趨向衰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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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淺工作 / 王緒昂(本會顧問)】
海岸線聚集了人群,有人遠遠的望著躺在海灘上的動物指指點點,有人興奮的帶著孩童前去觀看;有人為了滿足好奇心,用肢體去碰觸動物,也有人只能按耐著內心的慾望,不斷述說著過去處理、料理這類動物的歷史故事。一頭鯨豚擱淺,改變了海岸居民的生活。
像這樣的事件,過去時常在一些海岸的小村落發生,但生物與環保的訊息,向來不是媒體報導的重點,常常埋沒在政經新聞與生活資訊之間。只是最近這些日子,鯨豚突然佔據了報章雜誌中不小的版面,成為社會上一小撮人的談話焦點。故事由在台西擱淺的抹香鯨開始,往南延續到台南,向東延伸到成功,再經由西岸的淡水河口回到台西。由抹香鯨為起點、領航鯨、皺齒海豚,這些日子已陸續有太多的鯨豚擱淺,又有許多的鯨豚死在岸緣。
眼見這樣的事件一再發生,到現場的媒體記者不外乎詢問兩個問題,即「這是什麼鯨豚?」「為什麼會擱淺?」其實,這兩個問題又何嘗不是所有熱愛生命、喜好鯨豚的人們都期望能解答的疑惑呢?只是當人們歩入鯨豚擱淺現場時,除了滿懷著好奇,甚或帶有些許興奮情緒的不斷詢問外,是否曾經冷靜的自問在場的我們能為這樣的動物做些什麼呢?
首先,我們先想想在過去的成長記憶中,我們有過多少深入接觸這些動物的經驗?再看看我們對鯨豚有著何種程度的了解?然後讓我們再作一個成熟的決定,在這樣一個紛亂的鯨豚擱淺現場,我們該要從何種角度切入鯨豚擱淺的現場工作中。
以個人為例,1995年我暫別了陸域動物研究的領域,開始接觸鯨類擱淺處理工作與相關研究,在隨後的幾年裡,又參與了海上的鯨豚觀察。但是,我對於鯨類的了解卻依然有限,因而每次遇到鯨類擱淺,我總喜愛在研究人員身旁擔任個快樂的小跟班,協助測量、記錄、取樣、拍照。在擱淺現場,我很清楚自己的角色該是扮演個快樂的助手,去參與著艱鉅的擱淺處理工作。那麼,也就讓我們從做快樂小跟班的角度出發,去思考如何在現場協助工作人員,成就一次次思考周密的鯨豚擱淺工作。
從死亡鯨豚解剖到活體擱淺,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處理流程,而相同的是,都需要龐大的人力支援,我們也就可以從擱淺現場的人力需求上,找到適當的著力點。可是,臺灣的鯨豚救援工作發展至今,成功救援野放的例子屈指可數,因而我們將著重在對於擱淺死亡的案例做初步探討,也讓我們親臨擱淺事件的現場時,去思考我們能夠為這些死亡動物盡的心力。
雖然從業餘鯨豚喜好者的角度來看,每一次鯨豚擱淺死亡都是無法彌補的遺憾;但是,對鯨類研究者來說,在面對一具屍體之餘,一具死亡的鯨豚卻也都是一副珍貴的標本,可以協助人們增進對這海中生命的了解,並依此提出適當的保育作為,來維持鯨豚野外族群的存續。因而,在研究人員還未發現這些珍貴的標本前,我們就可以開始進行初步的標本描述工作。繪圖、照相都是不錯的工作起點,只是一隻一公尺多甚至十數公尺的海獸,我們到底該如何描述,才能釐清研究人員對這動物的疑惑呢?
回想我們過去的處理經驗,在研究人員尚未眼見擱淺動物前,事先知悉動物的大小對現場工作來說絕對是重要的,這樣的資訊影響了處理工作所需要支派的人力,也決定了研究人員趕赴現場所攜帶的取樣工具。至於該如何描述動物的大小呢?可能以個人的身高進行比對,或是以相對腳步數來估算動物吻端到尾端的長度,都是即時可採用的估算方式。
然後我們可以再回到原先的問題,「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鯨豚呢?」藉著由側面拍攝出動物的頭部、背鰭、體側特寫,在加上尾鰭、胸鰭與其他的特徵,這便已構成了極重要的基礎紀錄資料。當然,如果能再針對體表花紋、牙齒數目、或其他細部特徵進行觀察,相信這些動物的名稱也就呼之欲出了。只是對於觀察經驗不足的人們來說,憑藉著概略的記憶或是直接參考圖鑑進行比對,都可能會與事實有著極大的出入,這也就是過去數年錯誤報導層出不窮的原因。
至於談到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會擱淺?」我只能說這是個暫時無法獲得真確解答的問題,唯有不斷的累積資料,不斷的釐清疑點,在長期的科學研究與分析過程中,人們才能慢慢的理出一些頭緒。否則,只是如同每次鯨豚擱淺現場的情形,大家眾說紛紜、七嘴八舌的臆測、記者妄下斷言,對於協助研究工作、了解事實的真相並無實質幫助。
撰寫此文,是因為每次擱淺事件發生時,看到群眾興奮的趕赴觀賞、記者亂無章法的進行訪談,現場總是人馬雜沓讓人心煩。面對擱淺工作現場的紛亂狀況,卻往往無人去思考除了湊熱鬧式的趕到海邊外,是否還有更正向、積極的行為去參與這樣的一個事件。其實鯨豚擱淺工作可以是科學的過程,讓研究人員從這瀕危的生命身上去尋求問題的解答;擱淺現場也可以是學習的教室,讓我們接觸並認識其他的生命;鯨豚擱淺處理也可以是人道關懷,代表了臨海村民對海中鯨豚的關心;鯨豚擱淺工作也會是一個警訊,說明了海洋環境可能正遭受摧殘。
是不是下一回身處鯨豚擱淺現場時,我們能試著去正向的協助鯨豚擱淺處理工作,讓現場不再混亂,也讓我們海中的朋友得以靜靜的躺在海岸邊,等待人們將牠的軀體進行最有意義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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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擱淺鯨豚在分類與族群研究上的重要性 】
/姚秋如(台灣大學生態與演化生物研究所博士候選人)
台灣海域位於東海與南中國海的交界區域,也位居生物多樣性熱點的範圍內,洋流如黑潮、親潮與湧昇流於各季節在週遭海域的變化,影響著海洋生物在此區域的分佈。而在台灣島的西東兩邊主要的海洋環境分別是大陸棚、以及大陸斜坡以深之海域,加以各具特色之海溝、海盆與洋脊分布在周圍海域,這裡的海洋物理與化學環境極具複雜性與代表性。因此,台灣海域的海洋生物之多樣性與分布特色,深具探討研究之潛力。我國海域的生物資源豐富,曾經發現的鯨豚類共有28種,佔全世界81種鯨豚的三分之一以上,如此的多樣性,益顯示台灣海域在鯨豚的研究與保育上具重要的地位,而鯨豚類是海洋生態系中食物網的最高層動物,其族群的波動是反應海洋環境的一個很好的指標,亦是我們藉以瞭解海洋的參考。
由於生存的領域不同,人們與鯨豚接觸的機會有限,除了乘船出海或到水族館觀賞他們,人類最有可能與鯨豚相遇的的地方就是海陸交界處-也就是他們擱淺的地方。在海邊遇見鯨豚,不管是活體或是死亡的動物,人們除了憐憫之外,也會對他們的擱淺感到好奇。鯨豚擱淺的原因複雜,即使經過多方的探討,人們也不敢肯定答案,然而就是因為藉著不幸遇難的鯨豚,給予我們研究他們的機會,使人類對這種奇妙生物的瞭解日益增加。當我們發現擱淺動物時,腦海浮現的問題可能是:這是什麼動物?海裡的動物怎麼上岸了?牠是活的或是死的?要如何處理或幫助牠?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答案究竟是什麼,跟我們處理的方式很有關係。在動物重回大海、被埋入沙灘、送至垃圾場或火化之前,如果我們能夠留下一些記錄,不僅可以增進對他們的認識,這些認知亦可應用在海洋環境與生物的保育行動上。
人類對生物的分類與其族群現存狀態的瞭解,是生態保育議題上最基本的需求。當我們認知到某一種生物的族群結構十分的獨特而又極其微弱時,這個族群本身以及牠們的棲地,就是我們應該注意以及保護的目標。但如果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周圍有哪些”物種”、牠們的族群狀況族如何,便不知如何關心及保護牠們。
每一次擱淺動物的紀錄,都能累積我們對鯨豚的認識,因此,越是有系統且詳實的保存資料與樣本,越能增進瞭解牠們的可能性。鯨豚分類與族群資料的蒐集,首重外表型態、體色與斑紋等特徵,標準一致的拍照、測量體型特徵、描述等方法,是動物被解剖前可以留下的珍貴記錄。外表型態的紀錄,均可以作為探討鯨豚分類與族群之依據。當解剖動物時,除了大體結構可以告訴我們,鯨豚身體結構中不同系統的功能、演化的趨勢外,採集鯨豚各部位的組織,可以應用在生殖、生活史、分子生物、食性、病理與毒理等研究,而骨骼系統的完整保存,兼具展示、教育與研究的功能。因此,處理死亡擱淺動物時,只要標本保存方式得宜,在有效的溝通與合作下,眾多研究人員都能根據其專長,記錄與保存重要的資料與樣本;而處理活體擱淺的鯨豚時,只要流程中不影響動物的健康與工作上順暢,也能留下外表型態記錄、血液或皮膚樣本,依然對基礎資料累積有重要貢獻;即使動物擱淺日久,腐爛發臭而不可辨識,牠的頭臚骨以及腐爛組織中殘存的DNA,還是可以告訴我們這是哪一個物種,甚至是屬於哪一個族群。
鯨豚的分類與族群研究,除了有賴於外表型質的測量數值、型態特徵、色澤與斑紋記錄外,骨骼樣本也是重要的研究對象; 此外,保存動物的肌肉、皮膚、血液或器官中的一小部分組織,可以萃取組織內所含的DNA,更是探討的有效工具。
骨骼標本的製作與保存,在眾多教育研究機關均在進行中,如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國立台灣博物館、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東部風景管理處、成功大學、台灣大學與部分縣市政府主管單位,這些單位在骨骼標本的保存維護,是鯨豚基礎生物學的根基。骨骼系統中,頭顱骨是種類辨識的比對與族群分界探討的重要器官,藉由頭顱骨型質的描述與測量(圖一),累積一定數量的資料之後,有助於我們瞭解鯨豚分類與族群分化現況。
而少量的鯨豚組織,即可作為分子生物研究的素材,用於探討分類、演化、族群分化及多樣性與保育生物學,拜生物技術之進步,即使是腐爛標本,亦能尤其中所含微量DNA用於研究。鯨豚組織樣本的保存方式,取決於標本的屬性與採集的方式;而保存的方法,也影響了DNA的品質以及標本的使用期限。例如經常用來保存組織的福馬林溶液,會使標本中的蛋白質與核酸產生交互作用而導致DNA抽取不易;而很可惜的是,許多基礎或醫學研究標本都以此方法保存,而減少了它的可利用性。以下是依標本屬性不同而分類的保存法。 (一)肌肉、脂肪與臟器組織 1. 冷凍:這是最為普遍的保存方法,一般是將組織冷凍於-200C以下的冷凍櫃中(-800C更為理想),可以保存很久。在冷凍之前,最好先將標本分裝成小包裝,因為在冷凍/解凍的重複過程中,組織的DNA會逐漸分解破壞,所以將標本分成數分冰存,每次僅取少部分樣品,可以減少損失。 2. 70%酒精:若是沒有冷凍設備,在室溫下可以70%酒精保存標本。但是必須注意酒精揮發的現象,需嚴謹加蓋,並適時添加補充溶液。 3. 20%DMSO飽和鹽溶液:許多從事海洋哺乳動物分子生物研究的人,都推薦以此方式保存樣本。一般建議標本與溶液的比例約為3:1,可以在室溫下保存兩年以上。有例子顯示以此方法保存了六年的標本,DNA的品質仍然相當良好。此溶液配方為0.25mM EDTA, 20%DMSO,NaCl 飽和溶液。 (二)血液 最簡便的保存方法是以濾紙沾取血液,等血跡乾燥後,再將血跡連同濾紙冷凍保存即可。至少兩年內標本仍可使用。 (三)骨骼 博物館內的標本,提供了研究者更大的時空研究範圍,可以做更深入的探討。傳統上,海洋哺乳動物多以骨骼標本保存,而且在古老的標本中仍可抽出DNA,只是多數的DNA都斷裂成小片段。骨骼的保存方式建議是以骨粉乾燥保存於-200C以下的冷凍櫃中,可免霉菌的滋生。
鯨豚分類與族群研究的基本工作,有賴於長期資料與樣本的累積,因此,擱淺動物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藉由鯨豚的外表型態、體色與斑紋,我們可以分辨牠們的種類,但是如果遇到難以辨識的動物,如特徵不明顯、稀有物種、或是腐爛個體時,有系統的紀錄與樣本的採集便極為重要。而鯨豚族群資料的蒐集,除了數量上的需求,也要有廣泛的地理蒐集範圍,方能累積足夠的資訊,釐清族群界線與牠們的族群多樣性結構。因此,每一次的擱淺,都是鯨豚上岸來的一個〝腳步〞,如能留下每次的〝腳印〞,便是人類認識牠們的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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